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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影 page 2 作者:七月

  捕捉住她婉转想逃的眼神——她立刻垂下去的眼底泛起了水光……

  想抬手,第一次狠狠的打她!

  却悲伤,若不是自己,她又何来这奇耻大辱?!

  清露随着月光升腾而浓郁,洒满了五月的高台,耻辱之痛,痛过千刀万剐、痛过望帝泣血……攥紧了拳头,他的手指细而白,书生,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

  第四章

  那个五月的初夏夜晚,依胤的命令而留下来的周后、现在的郑国夫人的身边,站着她苍白面颊的丈夫。内监驱赶了,他就站在屋外,好似燃烧在这黑沉沉夜里的一抹精白火焰。

  执怨的,悲绝的。

  这样的李重光,映在了独自走来的胤的眼中。

  他很特别。

  在第一次见南唐后主李煜李重光这个人之前,胤曾经想象过会是怎样的白面书生?象柴荣那样的少年皇帝吗?又或者,孟昶那样的轻浮男子?生在这样的乱世里,作为一朝皇者,最少有几分霸气吧?

  其实又都全部想错了。

  错到觉得好笑。

  李重光是个特别的存在——这样的文弱,却又不是碌碌无为的昏君,锦心绣口,他的诗词随着他的人一起来到了这个自己的汴梁——从来认为自己也许是个粗人,武将,可是那简单的字句,完全不是歌女口中的浓艳词藻,简单,直白,痛苦干净的剖明着痛苦的字句,一样听过一遍就深深的刻在了人的心中口边脑里……

  那句,胤从听到就无法从脑海里驱逐出去的那句: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是人就有自己的少年时代,离开的悲哀同样沉沉压在赵匡胤这个人的记忆深处,京娘……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样的心、这样的皇帝?!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啊!

  词是词,在这样的月光下,胤觉得,这个站在月的清露里,用那样悲绝的眼光望着自己的书生,这样的适合月光的人儿……梧桐呜咽在风里,月的阴影和着他的哀伤,一波波,涌过来,冲过来……

  胸口有种与杀戮不同的温柔触动。

  挥水让那个已经开始觉得腻烦的女人走了,坐在龙床边,月光依旧洒在孤零零站的远远的男子身上,奇怪的是欲望似乎更加蒸腾,因为这个被月光淋漓的、连悲伤都透着苍白光芒的男人……

  “过来。”

  简单的一句吩咐。

  李重光鄂然了,

  无法理解的一句吩咐和命令。他也许应该杀了自己或者生气或者震怒,可是他却用一种男人熟知的姿态、象呼唤一个自动奉献的女人一样呼唤了一句:过来……

  很  荒谬!

  李重光转身就想逃跑!

  那位皇帝的有力手臂撷住了李重光的肩,不用提醒,面前的男人是跨马挥刀、打下江山的武夫——肩头传来一阵大力涌过的刺痛……仰面被摔在明黄彩绫的龙榻之上……

  “不!”

  短促的呼喊被一只手掌捂住了,胤满意的看着挣扎的眼睛里映着摇晃的红烛,慢慢的涌起了恐惧的泪水——也许更刺激他一下会更有滋味?

  “没人来的。如果你想喊,多大声音都没有关系。”

  惊恐到全身颤抖的李重光,大殿门沉重的合上的声响,他抖的更加厉害,徒劳无益挥动着四肢……

  ——为什么这个男人别样的牵扯人心呢?问自己,戎马一生,打至天下所有的自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这样强烈的企图侮辱这个男人的心情却燃烧的狂盛炙烈?!

  很白的身体,强行撕开的衣物里,他那缠满了血丝的玉镯也在剧烈的颤抖——抓住了那只缠着玉环的脚踝,很细,然后拉开的动作让他痛苦的低吟出声——如同劈撕开他的身体,将他的下体直接的拉开,观赏,凌辱……这样的滋味为什么会令心激荡不已、疯狂不已?!

  也许,那种血肉喷涌而出的残暴才能将这个冷静的男人外壳撞碎?

  又或者,剥去了他身为天子的尊贵,连他男人的身体也要完全剥掉?

  涌出了大颗大颗泪水的眼睛暴露在了窗户洒进来的月光里,

  ——很可怜……因为很可怕吧?面对同是男人的欲望要求?

  可是更大更盛的征服欲在看到俘虏的泪水时,那是火上浇油。

  被扯拉着,跪在半高的龙床边,几乎顾不上言语的羞辱,直接粗硬要求着的男人昂扬朝身体压下来——一边喘息一边哭泣的李重光只能感觉着一次又一次耻辱的抚弄,身体紧绷着,粗糙的手掌在身子里搅动,想引导那粗大的热烫部分——想吐,想死,就这么死去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从这种恶梦里逃离?!

  拧抓住的手掌开始不悦不耐的急躁了,勉强塞入的头端在一次更努力的冲击失败后,再次被迫而强硬的押入……捏抓住腰部的手突然的发力,几乎将要捏断骨头、拆开皮肉……李重光痛苦的一窒之后,硬是闯入的男人就着痛苦的姿势进入了他的身体……

  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只能崩溃一般哭着喘息……

  没有温柔的,只为满足而摇晃身子的男人,抓紧住身下白色的肩头和腰骨,控制住这已经颤抖着张开的身体,视而不见那些滴答着滑落的鲜红……

  那是血红的伤口,就好象,直接的在他的痛苦深渊里深深挖掘……

  那是比,杀人还要快乐的一件事。

  身体,已经被弄坏了吧?……

  龙床上,熏满了龙脑麝香,被啃食后的肉体残渣,杏黄绫子上,血污狼籍。

  叫人将洗干净的李重光抬着送回府邸去,胤觉得自己还算挺仁慈的。

  赵光义在那年的中秋从冀州节度使的任上回来了。身为皇上器重的王弟,解决了冀州的杂务之后,义赶着中秋佳节回到了汴梁。叽叽喳喳在耳边报告一切的近臣们马蜂一样凑在身边,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他们说的消息里有一条,就是违命侯居然称病了二个月而皇上居然没有责怪!是不是太奇怪了?……

  没有将这个消息放在心上的义在午饭的时候听家里的歌姬的旧调听到厌烦,问起来有什么新曲的时候,这个名字又跳到了耳边:有首新曲是违命侯做的,很是动听,王爷可想一闻?

  ——唱来听听。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很短的小令,似乎在说男女的悲恋,可是果然是……义胸口想起那个在自己的眼光和话锋里苍白了脸的文弱皇帝,在这样的词藻里,感慨着什么吧?……弹唱着的歌女,那没有家国天下的平凡百姓,义冷冷的笑了,可是又命那名歌女再唱几遍来听……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呵……

  多么直白的隐痛!

  义攥紧了酒杯,有点迫不及待想看到想听到这词的写者低吟着这句的模样……

  第五章

  李重光不会反抗了,也许他怕死?

  想想也许对,千古艰难唯一死,如果他真的有死的决心,破城之日,何不战死?或以身殉国?原来他的软弱在这里,胤毫不避人耳目的传唤他入宫,记得告病两个月之后第一次应召入宫前来的李重光,苍白着颊,竭力平静的双眸,自尊不许他哭喊,恋生不让他反抗……

  没那么多时间体恤怜悯,

  俘虏的软弱放弃,正是胜利者品尝的战争飨宴。

  流言并未四起。

  双方都很小心。

  胤不能让自己临幸一个男人的谣言坏了宫闱乱了朝纲,一改前唐的豪放政风民思,或者五代十国的虚华骄奢,大宋以端方理学治天下。

  而李重光则是耻辱。

  广阔的后宫庭院,广植着日复一日粗大的梧桐。

  桐叶在夜里风里呜咽的声音,宛如鬼泣……

  风凉如水,朱色高台的亭阁里,李重光的素色轻衫遥遥高立……忙忙碌碌一天朝事的胤不要内监跟随的独自走来。

  风起,梧桐高高的梢头,红日将坠。

  ——又在临风洒泪吧?在自己面前总是冷冷淡淡,予所予求的犯人,眼神永远在自己的视线之外毫不掩饰所有的悲痛……

  无言独上西楼……

  独自莫凭栏……

  立在风里的人低低的喃着一些片章只句,却恍然不知皇帝已立在身后良久良久……

  想起了什么呢?

  自由或者快乐?也曾想过囚徒的日子不好过,可是这样想死的耻辱痛苦却压迫的人不想去继续生命!无限江山……别是容易见时难!红日渐渐坠下去了,风越来越重的黄昏里,望不到,江南的水,江南的山……望不到,无限哀痛生命的尽头——

  将身子渐渐的斜倚过去……就着风声,在丝丝郁郁的桐叶哭泣声响起的瞬间,李重光似乎已坠出栏外——顺着风,梦里再会无限江山,千里家园吧!

  两条有力的手臂硬是凭着一步抢上的快捷搂住了他的腰——硬是将那半个错在栏外的身子拉了回来!没有跌落在风里的飘飘欲仙,只是尘世间另颗心跳的热气、另个呼吸的震颤、另个怀抱珍惜无比的抚摸……

  那个夜晚突然下雨了,泪直冲而下的那个夜晚里,只听得到突来的急雨和着桐叶号哭的呻吟,响在耳边,刻在无比凄凉的自己的身体上……

  龙床边的窗户没有开,可是桐叶鬼泣还是一阵阵和着雨卷进来。

  李重光在当今天子粗糙的掌心和厚实的胸膛上被一遍遍抚摸着……

  他问,你在想什么?谋反?再建你的国家?回江南去?

  李重光没有答,眼睛,掠过了床顶上微微风起的皱摺,一遍遍哭在耳边的鬼泣——慢慢的,代替皇帝的质问,他将胸口半阕旧词续好、读了出来:

  人生愁恨何能免

  销魂独我情何限

  故国梦重归

  觉来双泪垂

  高楼谁与上

  长记秋晴望

  往事已成空

  还如一梦中

  胤没有说话。

  当搂紧了那个纤长白弱的身体的时候,只是言语之外的酸痛无由来的袭上心头……吐出了最狠的话:

  “你别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让你看到江南!”

  唯有清泪,缓缓流过眼角,被明黄龙纹吸取而去……

  义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自己的皇兄,所以他的一点陌生的变化义就很敏感的感觉到了。

  内监的黄德明在无人处告知的消息却还是让义有点吃惊了。

  皇上看那个降臣的眼光还是一样,可是只有在长久的留意之外,义仅仅是感觉到了,那么一点点的特别注意——向来,胤有的东西义是一定要要的。包括皇帝的位子。

  中秋宴上,太后又一次的提及了那个金匮……

  呵呵,自然得意。

  不过也不是不小心的人,义自然安插好了一切力量人手,太后天不假年,兄长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所以,这个人,你可以尝,我也一样可以尝。

  第六章

  九月重阳宴散的很晚,而李重光从皇帝的寝宫退出的时候,已是三更。

  而这样的深夜里,没有睡而立在殿外清露里的人,不仅李重光一个。

  ——义觉得好笑,说不出为什么,似乎只是嫉妒区区的一个小小虏臣可以从皇兄那里得到较自己更亲的关系?可是看着那个人带着一种情事过后的疲惫倦态,风流之姿,将义的那种企图心,在星光都消隐了这个时刻逗的高涨起来。

  劫持?

  ——义刚刚开始觉得简直不可能用吧?简单的一个命令,虏臣又怎敢不从?

  那天,中秋的宴会后,义从李重光的身边走过时,随口提出了邀请:晚上到我府里去饮宴如何?

  ——不过李重光的眼光是低垂的,虽然人多,但仍清楚的拒绝了:

  “身染疴疾,怕惊扰了王爷……”

  义当场有点色变。

  周围的臣子都静下来了,等着看有人要倒霉了——李重光已经怕了!那种男人对自己的狼般的窒息让人很害怕!尽管是荒谬的……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皇帝的兽行又是什么?!不不不……不要再重复这种事了!尤其是……这样戾狠的赵光义……

  义并没有当时大发雷霆。

  深夜的寒意加重了,被迫留宿的日子很频繁,身体并不象以前那样支撑不住,承过那种只想流眼泪的“龙恩”之后,李重光总是独自离开龙床,阴沟里的耗子也不过如此这般的出没在黑夜里吧?

  胤不是没有挽留过。

  可是绝对不因为那样的一点温暖而让自己被挽留住。

  黑沉沉的夜里,这次真的用上了劫持。

  空废的承明殿,在太庙修建好之前是供奉祖先牌位的。现在空荡荡的废殿里有为了祭祀而设的广大空间和三人合抱的朱漆原木大柱——雕龙点凤的表面,龙鳞凤羽的粗糙起伏间,李重光被重重的摔上去、被压垮在柱子与高大男人躯体之间……死寂的龙凤,嘲讽看着,被辱的所有痛。

  白晰的肢体令义感到目眩……

  留在单薄胸口那刚刚咬上去的齿痕,扳起他的腿,从套着玉镯的踝间到柔软苍白的腿根,用力抚摸揉搓的痕迹……一道道,尽情爱欲蹂躏过的,肉体,还有那咬住唇不想哭喊出来的反抗眼瞳——

  义恶意的俯过去,低声地命令:

  “张开腿啊!在我皇兄床上怎么张着腿的、现在就做给我看!”

  “贱货!”

  插进去的那个地方还是湿润的,义粗鲁的推开他想紧绷的气力,虽然不是轻而易举,可是没一点抵抗那岂不是跟女人一样没什么味了?

  就着这样从背后扭住他双手、捏住他后颈、压住他身体的姿势——滚烫炙烧的,狭窄又充满了想象不到的坚韧的滋味……

  妙境……

  “呜……”痛苦呻吟出声的李重光,扭曲着被折磨的身体,被迫的张开、洞开……忍不住颤抖,忍不住震颤,忍不住,满腔的耻辱的痛……

  天色微微明了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在这样的境地里死去?!——在义简单的放开的同时,李重光只能如一堆无力的残渣,跌落在冰冷的地面。

  似乎是放下了一口紧绷的悲愤,李重光叹息着,放心的,昏迷过去了。

  拍拍手,整整衣,地上那堆衣物里蜷曲的苍白身体和着血红的污物——只是扫了一眼,早朝还有事吧?义突然想起秦王光美好象说荆州有个值得留意的持神鬼之说的人在妖言惑众,今天的早朝要上折……义独自在清晨的晓露里,回自己在宫里的住处去了。

  那几天没有下雨,窗外的风也不是很大,一天天过的很快,义几乎什么都没想,所以那群在宴会上喳喳说着话的人群里飘过来的一句:违命侯没来吗?没来啊……果然大胆啊……听说三天都没回府——难道……?

  义突然心一跳——那个难道后面,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应该知道他在哪里才对……

  可是,这已经很长时间了。

  不会已经死了吧?

  几乎是具尸体了,干涸的血都粘在肌肤上——不会被饿死吧?试了一下呼吸,很久很久才有一丝冰冷的气息。苍白的好象鬼,冰冷的……如果鬼可以抱在怀里的话,也是这样的冰冷吧?也不是没有见过尸体,在战场上还有那些拒不归降的人只会在自己的刀下或者一句话下变成毫无力量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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