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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 page 4 作者:缀梦

  不知经过了多久的时间,窗外的太阳从地平线升到了最高空,房内的春光一直持续进行著,睦月颤动的四肢与家棋高大的身躯交缠在一起,在彼此炽热的吐息中一次又一次的享受著鱼水之欢,在不知达到第几次高峰後,家棋依旧没有罢手,像是沙漠中见到绿洲的旅人般,贪婪的要了他一遍又一遍,睦月只有醉卧在这令人心动的肉欲旋律,然後坠入了黑不见底的淫乐极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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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睦月再次醒过来时,身体就像历经万劫似的酥软无力,连动一根手指头都觉得辛苦,尤其是来自下半身某处的顿痛特别明显。

  他勉强撑起了上半身,张目四望,偌大的房间内到处都没看到家棋的影子,怪了,那家伙跑哪去了?该不会完事了以後就这麽走了吧?

  不,那家伙的话是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他强忍住酸痛下了床,果不其然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一张纸条与一叠的千元的钞票。

  他拿起纸条一看,上头用黑色钢珠笔写著:

  「睦月:

  我有急事先走了,旅馆的房间费用我已付好了,桌上有一万元,你拿去吃饭吧,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吧!还有就是衣服我买了新的一套,已经帮你放在床边了,你就直接穿回家吧!不用还我没关系!

  家棋」

  看完之後,睦月脸上只能用铁青来形容,只见他用力将纸片撕成了碎片丢入了垃圾筒!

  家棋究竟是什麽意思?用完事就把他当酒店小姐一样打发吗?这一万元算什麽?陪他一夜的费用?还是打发他走的小费?

  可恶!他握紧了拳头往墙上搥去,此生从未受过这麽大的污辱,第一次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娼妓,愤怒与屈辱同时涌上心头,为什麽家棋要这麽对他?为什麽?

  12年前是这样,12年後也是这样,果然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被耍的人,上了一次当可以当成是教训,但第二次再上当就是笨蛋了,想想有谁比他更傻的呢?

  「算你狠!」不但用尽卑鄙手段拐带他到旅馆的床上对他极尽一切纵欲之能事,还用钱彻底切割两人的关系,好像在宣告自己对他的用处只是上床专用的床伴,没有其它的价值,睦月自嘲的撇了撇嘴角,除了气愤,还有一股浓浓的悲哀占满了他的心,用手拿起了桌上的那叠钞票紧紧握住,他一定得去找家棋说清楚….他要将这些钱全数丢回到他面前,让他知道他有多麽不屑他的作法,他是有自尊的,绝不容许他用钱污辱他。

  当他痛定思痛,下定决心与男人摊牌一刀两断之际,忽然一阵悦耳的音乐铃声自他的手机传出,虽然旋律很动听,但因睦月此刻的心情荡到了最谷底,手机变成了最好的迁怒对象。

  他粗暴的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以老大不爽的口吻说:「有何贵干?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手机另一端的人似乎是被他充满火爆的话语给吓到了,迟疑了一会才开口道:「二哥,是你吗?」

  听到熟悉甜美的女声传来,原来是妹妹睦玲,睦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混蛋了,不先弄清楚对象就胡乱咆哮,一定把妹妹吓坏了吧!「睦玲是你啊,抱歉,二哥刚不知道是你!」他赶紧以温柔的声音解释道,试图弥补刚才的失态。

  「没关系,我只是有点吓一跳而已,还以为打错电话了。」睦玲体谅的说。「知道我是打来了以後就变回了原来温柔的二哥,还向我道歉,不亏是最疼我的二哥,我真的觉得有你这个二哥真好。」

  「那当然啦,你是我最宝贝的妹妹啊!」睦月宠溺的说。「对了,你找二哥有什麽事吗?」

  「是这样的啦,你昨天晚上不是有回家一趟吗?但因为我们全家人都赶到医院去的关系,就拜托家棋帮你开门,後来你们不是因为太久没见就去喝酒叙旧吗?听家棋说你因为太开心了,就喝了好几十杯,结果喝到醉得不醒人事,他只好把你抬去最近的旅馆,二哥,真没想到你和家棋是高中同学呢!」

  「是啊!」听著妹妹眉飞色舞的叙述,可以想见她在提到心爱的家棋时有多麽的开心,睦月的心冰冷了下来,家棋真会对妹妹编藉口,用喝醉酒的理由一点也不会让人起疑,谁也不会想到他对他干了什麽好事。「真是太巧了啊!」

  「那太好了,简直可以说是亲上加亲呢!我就不必担心二哥你会反对了!」妹妹心无城府的笑著说。「老实说我刚开始还有点不安,虽然爸妈是很满意这桩婚事,也对他很满意,但要是过不了我最喜欢的二哥这关怎麽办,不过现在我就放心了!」

  听睦玲的话是很爱家棋的了,他从何反对起?又如何忍心破坏她的幸福?就算家棋对他做出这种过份的事来,他也不可能对妹妹说出实话。「你在说什麽傻话,只要是你真心喜爱的人,我怎麽会反对呢,二哥一直希望你能找到幸福的归宿的。」这是他的真心话,胸口却隐隐作痛,一方面是对妹妹的愧疚,另一方面是知道家棋决定共渡终生的人是妹妹而感到的痛苦。

  「谢谢你,有二哥的祝福就足够了!」睦玲感动的说,「你现在还在旅馆里吗?可不可以出来一起吃个饭?我们全家人好久没有在一起聚一聚了,因为二哥老是待在台北,很少回家里一趟,害我很少见你一面,好不容易等到你回家一趟,当然要好好聊聊了,再过不久我就要嫁人了,全家人团圆吃饭的机会更少了,爸妈还特别嘱咐说要我打电话通知你务必去,所以你一定要到哦,餐厅已经订好了,我们现在已经在这等了,家棋也在等著呢,你快点来!」

  「我知道了,在哪间餐厅?」听到家棋的名字,睦月真的不想去看他和妹妹亲亲我我的样子,但他实在不忍拒绝妹妹的邀约。

  睦玲说出了餐厅的名称,又说:「你知道那餐厅怎去吧?」

  「我知道,我现在就赶过去。」结束了通话,睦月浑噩的呆站在当场好一会,不久才拿起放在床上的衣服心神恍惚的穿上,原来家棋说的有急事就是去陪妹妹的家人吃饭,哈哈,他好想大笑一场,却笑不出来,只觉得有什麽热热的东西从眼睛里滚落了下来。

  坐在前往餐厅的计程车上,睦月木然的望著窗外流动的车流,心情越加沉重,原以为平静的心再次因家棋而起了惊涛骇浪,明明十多年前就与那男人恩断义绝了,明明早已下定决心斩断情丝,可为什麽他还是会为他无情的对待感到受伤?

  睦月揪著发疼的胸口闭了闭眼,终於悲哀的发现自己还爱著家棋的事实,原来自己始终没有从过去的泥沼中解脱出来,是他太傻还是太痴?

  「客人,餐厅到了,你是要在门口停还是在这里停?」司机的话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看到餐厅就在正对面,睦月不动声色的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在里头等著他出现的是他最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去见的人物。「在这里停就好,我可以走过去。」他从口袋中拿出皮夹。「多少钱?」

  司机停下车,指了指跳表的数字。「总共一百元!」

  把钱递给司机後,睦月下了车,缓步穿越马路走到对面的餐厅去,突然觉得浑身发烫,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模模糊糊。

  怎麽回事?好像从刚在旅馆醒来开始就觉得有点头晕目眩,但是因为接到睦玲那通提醒他务必要赶到的电话,所以他一直努力忽掠这股不适的感觉。

  本以为不管它一会儿自然会好,想不到越来越严重了,每踏出一步,他的脑袋就更沉一分,身体像有火在烧一样好烫,整个人好不舒服。

  他强撑著摇摇晃晃的身体吃力的穿越马路,不知道是他走的速度太慢还是後面的车子等得不耐烦了,刺耳的喇叭声环绕著他叭叭的响个不停,他的头更晕了,刹那间四周的景物好像在旋转,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越来越看不清,当他好不容易走到马路的三分之二,哪知有一辆狂飙的摩托车冷不妨从快车道冲了出来,眼看就要撞上他了,他想要闪躲却无法使力,只觉举步惟艰,动也动不了,谁来救救他?

  就在千均一发之际,他似乎看见一个黑影朝他迅速冲了过来,伴随著一声尖锐的女人叫声:「哥!!」

  睦月觉得好像有什麽人将他推倒在路旁,根本搞不清楚怎麽一回事,他就这麽坠入黑暗的深渊,昏了过去。

  睦月在蒙蒙咙咙中做著梦….

  梦见他回到年少的时代,和家棋一起站在樱花树下,望著飘散的樱花雨,你侬我侬的谈笑著。

  「睦月!」家棋深情款款的呼唤著他,伸出手将他抱住,然後低下头吻住了他。

  他红著脸靠在男人怀中,接受著男人的吻,心跳得又急又快,体内像要冒出火来一样,随著吻的加深,他能感觉到那阵甜蜜的晕眩感正逐渐升高,想要一辈子沉溺在这深情的亲吻中…….

  但吻不到一半,男人突然将他用力推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对你已经玩腻了,还是女人比较好!」彷佛刚才的温情不存在似的,家棋说完这句话後就丢下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别走啊!家棋…不要留我一个人..」他拚命的在後头追赶著,声撕力竭的恳求著,但无论他如何哭喊,如何一次又一次踉跄的跌倒在不平的石子地上,家棋都没有停下来,甚至连回头望他一眼也没有,睦月只能眼睁睁的看著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後消失在他的视线下……

  「不要!」大喊一声後,睦月终於惊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恶梦,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发觉自己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八章

  「二哥,太好了,你醒了!」当他一张开紧闭的眼睛,睦玲欣喜若狂带点疲惫的脸庞立即映入了眼帘。

  「睦玲?」他昏沉沉、迷惑的望著她,又看向了四周,对於平板的白墙与清一色的单调窗帘感到全然的陌生。「这是哪?」

  「二哥,这里是医院啊。」睦玲的眼眶微微泛红,「你发高烧在病床上昏睡了三天三夜,我还以为你会就这麽一睡不醒,我真的担心死了。」

  「我昏睡了三天三夜?」睦月茫然的说,脑中发钝的思绪不太能消化睦玲的话。

  「是啊,爸妈还有大哥他们都很担心你呢,本来他们要在这过夜看顾,是我看他们太累了,就叫他们先回去,由我留下来陪你。」

  「是吗?」睦月看了看自己一身白色的医院病服,张开了乾涩欲裂的嘴唇茫茫然的说:「可我怎会在医院里?我记得我要过马路到对面的餐厅,但是脑子昏昏的不舒服,後来不知怎麽搞的好像被一个人给推开了,之後我就不记得了,是不是那人把我送到医院的?」他努力搜寻模糊不清的记忆,试图拼凑起来。

  睦玲脸色微变,眼中浮现复杂的神色,沉重的说:「二哥,你那时差点被车撞到,是家棋及时推开你的,他救了你一命,如果不是他,二哥恐怕……。」她说不下去了。

  「是家棋救了我?」睦月吃惊、愕然的张大了眼睛,忽然间脑海中暂时休止的记忆整个复苏了,他怎麽也没想到那个冲出来救他免於惨死车轮之下的人影竟会是家棋。「那他现在人在哪?」

  睦玲垂下眼沉默了。

  「你怎不说话?告诉我,他在哪?」顿时不祥的预感袭上了心头,他激动的抓住了睦玲的手。

  「二哥,家棋他……  」睦玲停顿了好一会才艰难、悲痛的开口道,「他为了救你,自己反而被车子给撞到了,伤势非常严重,现在还躺在加护病房昏迷不醒,医生说他的情况非常危险,今晚是危险期,如果他渡不了的话,很可能就这麽永远不醒来。」

  「你在骗我的是不是?家棋他怎麽可能…..」睦月眼前一黑,浑身一震,不愿相信这个可怕的消息。

  「是真的,二哥,我知道你不愿相信,但是家棋的的确确在我面前被车子撞了上去。」睦玲哽咽的说,泪水滴了下来。

  睦月的脸色白得吓人,「他在哪间病房?我要去看他。」顾不得自己虚弱的身子,他硬是拔掉了插在手上的点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二哥,不行啊,你身体还虚弱著。」睦玲连忙扶著他劝阻道。

  「我没事!」他推开了那双扶助的手,不顾一切的往外冲。「对不起,睦玲,我必需去看他!」

  後边传来了叹气的声音,「二哥,他在二楼靠楼梯的那间加护病房。」

  听到了睦玲的回答,睦月急切的飞奔下楼梯,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家棋的加护病房,果然看到了病床上躺著全身插满管子、奄奄一息的男人。

  「家棋!!!」望著虚弱的不复原来面影的家棋,一阵刺骨的冰冷从脚底窜上了胸口,睦月颤抖的一步一步接近,从未有过的恐惧吞噬了他。

  怎麽会这样?那个前几天还生龙活虎、精力旺盛的像条龙的男人竟会变成如今这副失去生气的模样!叫他怎麽能接受?怎麽能相信?

  「你真是个笨蛋,你知道吗?」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睦月伸出手抚摸著家棋的脸,紧闭著双眼的他,一动也不动,就好像睡著了一样,但那缠绕的层层绷带,那透明的呼吸面罩,那联系著生命的心脏仪器,都宣告了这个男人陷入重度昏迷的事实。

  「你为什麽要冲出来救我呢?结果我这个差点被车撞的人没事,你自己反而被撞个正著,都要作新郎倌的人了,为什麽这麽不谨慎?没事跑来救我做什麽?现在躺在这昏迷不醒,害睦玲为你伤心,你说世上有像你这样的笨蛋吗?」睦月控诉著他愚蠢的行为,声音却充满了悲痛。

  家棋依旧紧闭著眼,罩住氧气口的嘴巴也毫无动静,恍若睦月是在对一个死人说话。

  「你知道吗?我一直忘不了你,到现在仍是深深的爱著你,也许你会觉得这是种困扰,也许天生爱女人的你根本就不屑我的爱,也许你只是对我这个不用担心会生出私生子的男人的身体有兴趣而已,这些我都知道,但我就是爱著你,就算你当年如此狠心对我,就算你把我当成男妓玩玩就算,我还是爱著你,你说我是不是有自虐的倾向呢?」他望著家棋迳自诉说著,声声带著哭腔的告白。

  「我知道你就要和睦玲结婚了,也知道睦玲的幸福所归是你,可我却在心里深处希望你们结不成婚,我是个很坏的哥哥吧!明明知道该为妹妹找到幸福高兴的,但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也无法由衷的表达祝福,真是失去做睦玲二哥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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