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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卦 page 7 作者:邪铃

  胜叶是最后一个看见姬大商人的,他只知道那天宴请各路佳宾时,他专门负责站在门外迎接前来庆贺的。当男人出现在夕阳西下时胜叶就感觉他奇怪。

  他的步伐很奇怪,明明是踏在地上却让人感觉是在地上滑,他的脸更奇怪,明明是人眼人鼻人嘴的,但这些凑在一起却让人想起了蛇,一只看似毫无防备却让人无机可乘的蛇。

  男人毫无声息的站在胜叶的傍边,胜叶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这时胜叶已经完全忘记了他的工作,偷偷斜着眼睛看了站在他旁边的男人,男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楼中正欢颜笑语的姬大商人,那眼神就像蛇看到猎物时的表情。

  来人只在门口站立片刻便突然转身离去了,随后胜叶看到姬大商人匆匆从门口离开。从此以后那男人和姬大商人再没有出现过了。

  ***

  太阳已经是半入地平线,橙红色的阳光照在身上毫无暧意。

  男人背着手站在树下,曾经是葱葱绿叶的树现在早已经是一片枯枝之境。

  「你是谁?」与男人三步之遥的姬大商人声音颤动的说着。「蛇头君与你是什么关系?」

  男人没有回答,只用那双毫无感情的双眼盯着姬大商人,一双盯着猎物的阴冷双眼。

  气氛一触而发。

  姬大商人瞪着男人厉声询问:「是谁派你……」语未完,他已将拐杖化万点杖影,直点男人面门。

  男人身体微转,避招还攻,疾逾电闪般冲入杖林。

  生死只是一瞬间。

  姬大商人死了,瞪大着眼,他的死只在一瞬间,一瞬间的寒光耀目,一瞬间的冷气森森砭人肌骨。

  男人站在尸体边,青衫飘飘,他的手依然背在身后,他的脸上依然毫无表情。斜看了尸体一眼,男人转身一走,却突然目光一变,眼睛神光灼灼直盯着不远外的树林。

  有人从树林中走出,走出的是一个男人,身着蓝衫,气度从容自若,如玉树临风,但又威仪逼人,只见他站在一丈之外,轻声一笑:「很久没有见了。」

  如果你认识医魔,你也一定认识他,他就是易悱文。

  一青一蓝在这寒风吹起的傍晚对视着。青衫人带着防备的神色看着易悱文。

  易悱文淡淡一笑,但笑意却没有达到眼中:「怎么了,为了见你我可是花了很大功夫。」

  青衫人身影一晃,身体和神经绷紧紧了。

  「那蛇头君也死有余辜,不过居然最后死在与自己一样脸的人的剑下,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杀的?这也算是死不瞑目。」

  蛇头君死了?但躺在地上的是姬大商人。易悱文的此话何解。

  只有一种解释,死的是姬大商人也是蛇头君,而站着的不是蛇头君而是鬼刺,编号18的刺客。

  二年前,蛇头君将别人财产席卷一空后制造了一起灭门惨案便消失于江湖,不见其影。江湖没有人知道,蛇头君易容后隐于村庄,摇身一变成了大善人姬大商人。那知今日18易容成蛇头君,让一直心思细密又狡猾的蛇头君阵脚大乱,一时冲动跟随而出,这一出便再无回路了。

  18自知自己的身份已经败露,转身要跑。那知易悱文一声冷哼,身影迅速移到18的处,双掌倏伸,左电闪雷击般的向18腰肋,右手手指微曲,扣拿18的腕脉。18没有想到易悱文的迅速会突然如此迅速,左足倒踩,身躯微移,闪左腰,避右指,左手腕突翻,反戮易悱文的右腕。

  这一来一回写是有数笔,其实只是电光火石一瞬闪。

  易悱文看着18的招势,轻轻的一跃而过,笑着说:「没想到你中了蛇头君的毒,能力还依然不减,果然不亏为鬼刺。那我也不客气了。」话语一落,易悱文右臂一挥,衫袖疾扬,一掌便向18胸口打去。18也出手向掌迎去。

  只听双掌两撞一声「轰」响,18倒退数步,只觉自己挨了一记千斤重锤,胸口一阵剧疼,血气翻涌而上,忍不住「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也支持不住,摇晃欲倒。

  易悱文看着18身影欲坠,掠身跃前,一手抱住了已经全身无力的18。

  易悱文轻轻的扯下了带在18脸上的面具,露出了那清淡坚强的脸,此时的脸上已无任何的光采。带血的嘴角,发青的脸色,还有额头的痕迹,一丝心疼一丝苦涩突然涌上了易悱文的心头。面对着18,让易悱文又想起了那只在世界上存在了一年半的竹君。

  ***

  风竹园内,风平浪静。

  而已经出门在外二个月的易悱文突然回来,怀中还抱着一个人,兰子惊讶的发现易悱文怀中抱的人,是消失很久的竹君,不,现在应该叫鬼刺。

  看着18昏迷的躺在床上,易悱文说不清什么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床上男子满身的伤痕述说着他的经历,腹部银针刺中留下的细小伤口,表明了他曾经经历了的凶险。

  他曾经是什么样子的。易悱文踱到了窗前椅上坐着回想。他的脸很干净,不带半点色彩一般的透明,害羞时泛起的红像是冬天中点点的红梅,清冷而让人爱恋。利落的眉,从来不曾看他皱起过,长长而稀疏的睫毛下那双眼睛总是深情而温柔的凝视着自己,那紧紧抿着的嘴,总是冰冷而柔软。永远直直挺着的背,没有掩饰的坚定双眼。他是坚强的,他是热情的,他是温柔的,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竹君,他是从来不曾存在的竹君,他已经被眼前躺着的叫鬼刺的男子彻底毁灭了,不留下一点迹一点痕。

  易悱文一瞬间心像被针刺过一样。

  男人醒了,慢慢的睁开了眼。漠然而冰冷的眼神,像是二把刃,连眼神都不再属于竹君,易悱文的心又刺痛了一下。

  「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坐在窗前的竹椅上,感受着冬日暧阳懒懒的斜射进房间,晒在身上,没有一点温度。

  「你最好不要起来,你身内的毒才清完。」看着床上冷漠盯着自己的18,想要挣扎着坐起来,易悱文站了起来,走到了床边,两人直视着。

  「呵,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你会出现在青镇,连我都感觉自己很奇怪,为什么要如此费心的去引你出来?」很随意的易悱文坐在了床边,懒懒的说。

  无力的18躺在床上,平静的看着易悱文,眼神说着:为什么。

  「你想问什么为什么,是为什么我要找到你,还是为什么你现在无力动弹。前一个问题的答案很长,而后一个很简单,因为我给你下了散身药。」

  18,没有表情的瞪着易悱文,但嘴却已经死死的咬着了。

  「怎么,不服气。」淡淡的笑了,但眼中却毫无笑意,有的只有一丝的冰冷和寒意。

  「我也一直问自己,我不是想你死,为什么当你要死的时候,我却救了你。也许是我想让你死在我的手下。」看着自己无意识伸去抚摸18脸的手,被18用厌恶的表情看着,易悱文笑了。

  「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刻等了六年了,我一直等着这个机会。」低下了头,看着被自己的手牢牢控制住的18的脸,易悱文带着一丝残酷的笑说:「六年来,我一直想着如何杀死你,现在我改变了主意,我想着如何在你以后的生命里如何折磨你。」

  18冷冷的看着易悱文,对于易悱文所说的话没有一点的反应。

  看着依然毫无波动的18,易悱文毫不在意的站了起来,走出了门口面着着18很慢的说:「我知道你不会关心你自己,不过我还是要说,除了散身药外,你还吃了别的药。」

  热,好热,身体像是在火炉里一般,心像要从胸腔中跳出,肺里要是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呼出的气都是发烫的,汗不停的渗出。感觉到额头上的汗随着眉头,滑过了耳边。

  冷,好冷,身体像是在冰窖里一般,身体如此的僵硬,就像别人轻轻一敲就碎了破了烂了。

  18痛苦的在床上瘫着,眼睛只能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从来没有如此的感觉,肌肉,血管,骨头仿佛已在极度的热和极度的冷中化成了灰尘,随风而散,无力挣扎,无力摆脱。忍受着冷热的折磨,18试着调息运气,却惊恐的发现内力已经尽失了。

  18是杀手,讲就的是速度是技巧,但也必须要深厚的内力才能让自己的杀技发挥最高,同时内力的修练也是一种对于个人精神上的修练,以达到心清心寡,压制人本能的欲望,和杀气。

  18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练了十三年的内力,尽一瞬间消失,这时他感觉到丝丝的害怕了,他知道对于一个顶尖杀手而言,失去了内力意谓着什么。有一种叫差之毫米,失之千里的说法。

  仿佛是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得18认为自己已经死去了,留下的只是一具还能呼吸的尸体,门开了。

  易悱文拿着一碗药进来了,站在床前:「看样子,药力已经开始起效了。」放下了碗,将盖在18身上的被子拉开。「要给你换一件衣服了,不然就会生病。」冷冷的关怀,可怕的温柔。

  18想挣扎着避开那双手,但却无能为力。不一会身上衣服便被拔得干干净净。

  18凶狠而憎恶的瞪着眼前正为自己穿着衣服换着被单的人,看着这样的表情易悱文笑了:「反应不需要那么强,反正你的全身我已经看完过了。不仅看完过,我还摸遍,吻遍了。」

  易悱文不怀好意的俯下了身子,紧紧抓住了18的下颌,用力扳开了他的口,热的唇强势地吸吮着18冷冷的唇,舌头长驱直入的闯入了18口腔,用力的无情的挑弄着18的舌头和那柔软的内壁。感觉到身下人的无力的拒绝和无为的反抗,易悱文将手上的劲加大了,18的口已经大大的张开无法闭着,舌头肆意地进入,属于唾液缓缓地流入无助的躺卧在床上人的咽喉,慢慢的易悱文抬起了身子。看着已经被吻得完全无力的18,涨红的脸,嘴边留着唾液的脸,还有从来未在18脸上出现的愤怒,羞辱和悲愤的表情,让易悱文的心情变得格外的高兴。

  为什么,那双眼睛无声的询问着,为什么不杀了我,你对我做了什么。

  易悱文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18,那表情是嘲笑,那表情是自讽,还有最深处的悲伤。

  「为什么,我还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你是那个让我动心的竹君,为什么你是那个杀死我妻子的鬼刺。」

  ***

  室外风平浪静,室内炉火燃燃。

  男人无力的躺在床上,被子下是那不着衣物的结实身体,满身让人感到寒意的伤痕,也泛着一层不正常的红色及触目惊心的斑点,从脖子,锁骨,胸膛,无处不在。

  我为什么在这里?18瞪着天花板,我杀了他的妻子。十三年前,我是什么样的。他的妻子又是什么想的,努力的回想,18才发现从他正式成为杀手后,他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对于他来说只记得的是一张张没有任何特点的纸条,也许他的妻子就是其中的一张。竹君又是什么样的?我为什么记不起来了。是真正记不起来了,还是不愿想起,那时的竹君是如何爱着易悱文的,那时的易悱文又是如何爱着竹君的。

  我为什么躺在这里一动也不能动,好像从那一天起只除了易悱文帮助清理自己的身体,喂饭时半坐起,我就是一直躺在这里,外面什么样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好像易悱文说过我的内力已经没有了。那为什么不让我死,他不是一直等着我死吗?我的头这样的沉,不想去思考,不想去回忆。身体隐隐的痛着,这痛是什么时开始的?想到这里18的心刺痛了。那一天,这段时间他唯一记得的日子。

  那一天18又一次从昏睡中醒来,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醒来,又多少次昏睡,时间对他已经无任何的意义。

  易悱文就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看着18,他的脸色苍白,眉头紧紧的锁着,深邃黑眸中是浓浓的阴冷,那曾经的冷静和洒脱已经全然不在了,现在18面前的他挣扎着痛苦着,憔悴而悲怒。

  18的眼光落在了易悱文手中拿的碗,18知道那碗里盛的是什么,禁止不住的18心害怕的颤抖了,每次他醒来以后,易悱文都要亲自喂他一碗这样的药,那是让他再一次昏睡过去的药,那是让他的头脑越来越模糊的药,曾经18无力的反抗过拒绝过,但却都无计于事,渐渐的18放弃了,麻木了,顺从了。但18还是害怕那碗药,18不怕死,但却怕那无意识的昏睡,那种不知身边任何事的睡,那种渐渐头脑变得迟缓的睡,那种将自己的命毫无防备的放在别人手里,那种无法预测的不安,这种心理的惶恐可以从清醒到昏迷一直伴随着自己。

  今天18突然不想再喝那药了,他不想再这样活,感觉着易悱文轻轻将自己的上身扶起,碗放到了自己的嘴边,18拼命的挣扎,虽然只是头脑的晃动,但已经用尽了全力:「唔,不…。。。」他宁愿做一具无生命的死尸,也不愿做一个无自由的活尸。

  让我死,第一次18的眼中闪烁着这样的信息,杀死我吧。

  「铛!」碗被甩到了地上。

  易悱文的瞳孔放大了,手死死卡住18的脖子:「死,真是一个好的字,一死白了。我也一直在想,这什么不让你死,你的命已经落在我的手中,我只…要…这…样…轻轻的一用力,你……就再也不会让我痛苦了。或是将药的份量再重一点,你也…再也醒不来了,永…远…的沉醒。」一滴晶莹的泪落下,18心紧紧了,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泪,无助而悲愤的泪。

  「我恨你,你杀死了我所爱的二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你杀死了他们,让他们在这个世界彻底的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轻声的易悱文笑了,阴沉的笑了。「我为什么要让你痛痛快快的死的。」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你一辈子这样。」紧紧的易悱文放松了自己的手,俯下了抱住18的身体,贴着18的耳朵说着18根本听不到的话:「我曾经以为我已经脱离了地狱的恶梦,回到了人间。但我却发现我依然在地狱中煎熬,我要你和我一样,在这心灵的炼狱中慢慢的腐烂。」

  ***

  18瘫躺在床上,无力的双腿大张撑开到不能再开的地步,双脚挂在面前冷酷的男人两侧,易悱文看着这样的18冷冷的笑了,腰杆向前猛地一冲,蛮横强硬地插入那未经前奏的狭窄密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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