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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厨甜儿 page 9 作者:晏柔

  随著他的解释,甜儿不禁悠然神往,「那位洛水女神一定很美吧!」

  何季展看著沉浸在想像中的她,唇边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是啊!在我的眼前,也有一位洛水女神。」

  甜儿听见他的赞美,脸儿不禁红了起来,腼腆说道:「季展哥哥,你别取笑我了。」但心中却涌起一股充实的感觉。能够再和季展哥哥坐在一起谈天说话,可是她期盼已久的心愿,如今,总算实现了。

  何季展没有再多言,仅是微笑的看著她。忽然,他们身边传出一阵翅膀拍动的声响。原来是一只全身簇白的鹭鸶,自荷花丛中翩然飞起,加入天上同伴的行列。

  「季展哥哥,你瞧!」甜儿拉著他的衣袖,惊喜地叫著。

  当何季展转头看向天际时,甜儿偷偷别过头看向那张专注的脸,然後再趁他没有发觉前,迅速移回视线。天啊!谁知道她表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其实内心已经澎湃异常。

  她真想永远停留在他温柔的视线里。喔!不,不要永远,这样未免太过贪心,只要一天、一时、一刻、一秒,就够了。

  其实何季展何尝不这麽想,他用尽全力,想把甜儿那道绿色的倩影,深深刻划在脑海中,无论经过一年、十年、一百年,也绝对不会遗忘。

  不知不觉,他们的眼神交会了,这次却谁也没有移开。这夏日的碧荷湖,将成为他们永恒的,只属於彼此的回忆。  「哈哈!」一阵风起,吹来船头小皿愉悦的笑声。他们的思绪冷不防地被拉回现实,才惊觉彼此已然相视好一段时间。两人极有默契地相识一笑,同时向船头望去。

  「哈哈!又一片。我已经摘了六片。」只见坐在船头的小皿正以他的小脚摘下沿途经过的片片荷叶,高兴地大声数数。

  坐在他身边的何仲展也除下鞋袜,像个小孩似地跟他竞赛,看谁能以脚摘取较多的荷叶,两人溅起的水花,在阳光的反射下形成一片光幕。甜儿默默看著这幅画面,内心充满幸福的感觉。

  一阵风儿轻柔吹过,将她身上独特的香味传到何季展鼻前,他微微一嗅,甜儿的味道瞬间充满鼻腔,忍不住一阵心神激荡。

  「甜儿,我……」正当他欲开口说话时,船身突然一阵剧烈摇晃。不知何时,他们的小船旁竟出现另一艘体型较大的游船,却因为彼此距离太近而擦撞碰上。

  「呀!」突来的意外让甜儿失声惊叫,差点失去平衡落入水中。

  何季展见状赶紧将她紧紧拥入怀中,静待摇晃平息。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稳住身子,不过那一艘游船上却已先传来一阵咒骂声,「妈的!会不会开船啊?」

  只见对方船上五、六名汉子站在船边,比手画脚朝他们咆哮,「怎麽搞的!是谁那麽大胆破坏大爷的游兴?」

  由於碰撞的缘故,对方船只中间的桌面倾斜,只见一片杯盘狼藉。

  何季展船上的船夫一看,才知道不得了!眼前这几个汉子,是最近碧荷湖上声名狼籍的地痞流氓。他们时常藉著酒意骚扰游湖的女客,据说里面还有人会武功。招惹到他们,肯定完了!船夫赶紧向他们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不过那几名汉子似乎不愿大事化小,硬是将两艘船碰撞的过错推到何季展他们身上。

  船夫被他们强硬的态度吓得脸色发白,还来不及解释什麽,一名精瘦的汉子又开口骂了,「弄翻我们的酒菜还不赔钱?!」

  那副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模样,把船夫惊得又是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妈的,是不是欠揍!叫你赔就赔,哪来那麽多话?」

  如果讲道理的,那还叫流氓吗?船夫无可奈何下,只得转头向何季展求救。

  何季展镇定地朝他点头,要他不用担心,接著朝对方众人行一个揖礼,朗声说道:「各位爷儿,就当刚才是一场意外吧!贵船的损失,在下如数赔偿便是。」

  对方船上众人,眯著眼上下打量著何季展,考虑是否该要这麽简单就了事。突然,他们看到他身旁站著的甜儿,不禁眼睛一亮,色心大发。

  其中一名约三十馀岁的汉子,率先贼笑地说:「嘿嘿!我看赔偿就不必了,不如就请你身旁那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过来,陪我们兄弟喝喝酒便罢。」

  「是啊、是啊!钱不打紧,让那位美人过来陪我们喝酒倒是可以。」又有一名汉子咧著一口黄牙说著。他那双铜钤般的大眼盯著甜儿猛瞧,口水几乎快流下来。

  「哈哈哈!」他身旁众人闻言,更是笑得前俯後仰,乐不可支。

  甜儿被他们猥琐的眼神看得相当不舒服,厌恶地别过头去。

  何季展也皱起双眉,一个侧身便将她挡在身後,避掉那些意图不良的视线。

  小皿面对眼前那群恶形恶状的地痞流氓,忍不住开口唾骂,「真噁心!」

  「臭小鬼!你说什麽?」对方有一人耳尖,听到他不屑的言辞,破口大骂。

  「我说,你们真、是、噁、心!」他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朝对方喊了去。

  对方没想到会被一个八岁小孩当众辱骂,有几个人气得站上船沿,企图跨脚跳船过来。

  一场恶斗眼见在所难免,附近船只上的人听见这阵骚动,纷纷转头看来。有些甚至还朝这里划近,看准就是要来凑热闹的。

  「糟了!他们过来了。」船夫吓得直发抖,抛下手里竹篙逃向船尾。

  何季展气定神闲地等著,而何仲展则是好整以暇地将小皿推向甜儿,活动了下筋骨。

  「可恶!」

  「臭小子!」那群汉子七嘴八舌地叫嚣著,其中两人一马当先冲了过来。

  只见何仲展双拳一挥,在那两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前,将之甩飞出船外,哗啦一声,宛若野狗落水,周遭围观的船只,立刻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以及叫好声。

  「好啊!」

  「了不起!」

  「打得太好了!」从他们如此热烈的反应看来,当中应该有不少人曾受过这帮恶人的骚扰。

  剩馀的四个人,见到冲第一的两人轻易就被打飞,脚下不禁一顿。可又想起旁边有那麽多人在围观,只好硬著头皮一鼓作气跳过去,企图用人海战术围攻。

  何仲展又一个飞腿扫去,再两人跌落湖面,四周掀起一股更加强烈的喝采。剩馀的两人似乎都有点武功底子,他们在同伴落水的刹那,双手成掌先後朝何仲展攻来。

  「呦!不错嘛,还有人懂得打蚊子。」何仲展嘲讽说道,旋即轻描淡写地接下一招。

  前面那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一击,居然如此轻易被接下。于是招式一换,化掌为拳,上下两路朝他再次攻去。

  何仲展一个旋身,瞬间来到他的身后,然后举起一根手指往他背心轻轻一推,对方就像断线的纸鸢一般,往船外飘然飞去。

  另一人趁著何仲展对付伙伴之时,自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招式一使,朝他背后偷袭刺去。

  「哼!卑鄙。」

  一旁何季展见到,衣袖一扬,射出一道气劲,将对方匕首击落,接著又旋身一踢,那位地痞便沿著抛物线的轨迹,重重栽进湖里。

  何仲展拍拍双手,歪头朝小弟说:「小季!你真多管闲事。」他非但不感激弟弟的帮忙,反倒数落他的搅局。

  何季展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他知道对武功高强的二哥而言,那些人简直像小鸡般不堪一击,帮忙是剥夺了他的乐趣。只不过他担心会让甜儿看见什么血腥场面,所以抢先将那人击落,因为敢在泠剑金童面前掏出武器,那人就要有见血的准备。

  「好了!没事了。」在当何仲展如此宣布时,他们的船又突然左右剧烈摇晃起来。

  「呀!」围观众人见到这等情形,全都忍不住惊叫出声。

  原来是那群落水的地痞流氓不甘心受辱,竟联手将船包围起来,不停用力摇晃,企图让船翻覆。

  眼见船上众人即将摔进水中,情况危急之下,何季展猛然起身窜到空中,游龙似地飞到那群人头上,一人一脚给他们重重踹进水里,而后又迅速地回到船上。

  「唔!」观众又是一阵惊呼。

  「哇!」落水的地痞流氓们终于知道这船的人是招惹不起的,只得仓皇地游上岸边,狼狈逃去。

  「仲展哥哥、季展哥哥,你们真的好厉害喔!」此时小皿的脸上充满对他们俩的崇拜,兴奋说著。

  「嘿!这不算什么,你仲展哥哥我还有更厉害的没表现呢!」他一脸神气的说著。

  「要是有一天小皿也可以像你们这样就好了。」

  看著他羡慕神情,何仲展忍不住说:「那有什么难的,有空我教你。」

  「真的?!」

  「大丈夫二口既出,驷马难追。」

  「那我们来打勾勾。」

  「恭喜二哥,收到这么聪明伶俐的徒弟。」何季展以为二哥要收小皿为徒。

  岂料何仲展却回道:「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要收他为徒的?」

  「咦!不是吗?」虽然不懂「教武功」与「收他为徒」有何不同,不过听见他的语气,小皿总觉得有些失望。

  「你忘了,即使我想,也要师父同意才行啊。」

  「也是!」何季展差点忘记他们的武功是不能外传的。

  「那我不就不能跟仲展哥哥学武功了吗?」小皿焦急地问。

  「也不是这样,因为除了我们门派的武功外,二哥也懂得不少各门各派的武功。」

  「真的吗?!那就这么决定。」听他这么说,笑容重新回到小皿脸上。

  眼见时间已至正午,何季展便吩咐船夫将船划向岸边,一行人准备上岸用膳。

  第八章

  「季展哥哥,这里是?」

  何季展带著三人来到碧荷湖湖畔一家极为雅致的小馆「临湖居」。临湖居最特别的除了夏季的「荷花料理」,还有每间用餐厢房都面对著碧荷湖的绝佳景致。

  「这家馆子的主厨也是前任御厨退下来的,或许他会有你爹的消息也不一定。」这便是何季展的打算,希望游玩之馀,也可查探到甜儿爹娘的消息。

  「几位客倌,里面请!」临湖居的店小二上前招呼他们进到一个厢房,并替他们倒茶服务。

  「各位客倌,请问你们想来点什麽?」

  何季展代为说道:「我想,这个季节就属『荷花餐』最是适宜吧。」

  「这位爷儿果然识货!荷花餐随後就为您送到,另外还想再点些什麽吗?」

  何季展转头向甜儿以及小皿询问,他们俩没有意 ,倒是何仲展开口说话了,「小二,给我来一壶上好女儿红。」

  店小二一听,连忙哈腰陪笑道:「爷儿,对不住!这女儿红,本店没有。不如让小的给您上壶绝品『荷花寒露茶』润润喉吧?」

  「什麽?你们没有卖酒!」闻言,何仲展浓眉一皱,闷声说道。

  「是、是!这位爷儿,本店没有酒,只供茶,不过,小的可以向您保证这是壶会让您赞不绝口的好茶。」

  「好吧、好吧!」都说没酒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嚷著要酒喝。

  於是,店小二急忙退下,准备将菜单送进厨房。

  「仲展哥哥,酒真的有这麽好喝吗?」小皿不禁好奇问道。

  他自幼不知看过多少失意人整天借酒浇愁。有一次他还趁著高升酒馆众人忙碌时,偷偷尝了一口,结果被刺鼻的酒味呛到,所以他不明白那麽难喝的酒为何有人爱不释手。

  「唉!小孩子是不会懂的。你得尝过人世间的一切痛苦,才能体会个中滋味。」

  小皿有些不服地反驳道:「我可是从小就颠沛流离,什麽苦没吃过?」

  何仲展已经约略听说小皿的身世,不过那离他说的境界还有段距离。

  「你知不知道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什麽?」他反问道。

  小皿想也不想便说:「当然是生离死别。」

  「那何种生离、何种死别最是痛苦?」他又问。

  这次小皿没那麽快说出答案,他低头沉思了会儿,脸色黯然地回答,「与亲人的生离死别,是人生最苦。」

  「错!」何仲展大声否决了他的答案。

  「为什麽?」小皿不解。

  他慢条斯理地解释,「与亲人生离死别固然痛苦,却抵不过与相爱的人分隔两地、生死茫茫的折磨。」

  何仲展说完後,仰头灌下一大口茶,似乎将茶当成了酒。

  「二哥!」何季展知道他是想起多年前与一名女子之间相聚离别的事。

  「那你又知不知道,这世间最可怕的是什麽?」

  何仲展不顾三人怪异眼光,又灌下一杯茶才缓缓说道:「是憎恨!是被所爱的人背叛的那股憎恨!」

  甜儿为他哀伤的眼神感到一阵酸楚,看得何季展心疼的自桌下轻轻握住她的手。小皿默默无语地喝起眼前的茶,内心希望永远不要发生让他想喝酒的事。

  不过,那壶荷花寒露茶果然是绝品,它芳香浓郁的甘美滋味,让在座众人喝过一杯又一杯。荷花餐也非常美味,但对吃过甜儿料理的他们来说,还是觉得稍有不足的地方。

  「各位爷儿,对本店的料理还满意吗?」按照临湖居的惯例,店小二会在客人用膳後,进来询问意见,以便作为参考。

  「甜儿,你觉得呢?」何季展向她问道。

  甜儿细细思索,然後说出她的感觉,「那道『荷花白玉粉蒸肉』用的猪年龄太大,所以肉中油脂味稍嫌浓厚,盖过荷花本身的香味,如果能改用一岁至一岁半的阉猪,会更加适宜。还有『翠荷玉子莲叶羹』所用的莲子,最好能挑选新鲜的,不要使用乾制的,因为乾制过程很容易产生土味或霉味。『西湖荷花傍酸鱼』的醋怕是多用了两分。至於其他的菜都很好吃,尤其是那味『九转莲塔碧荷包』,其中的九种调味,加上九式肉品交盘错综的滋味,堪称一绝!」

  店小二听她滔滔不绝地说著,一时间竟忘记要将她的意见抄录下来,待他回神,才赶紧将甜儿的话带到厨房。主厨听见甜儿的意见後大吃一惊,随即慌张地出来向众人道歉。

  「各位客倌,真对不住!因为今日肉市没有一岁半的阉猪,所以本店只能拿两岁的猪肉作数。还有那新鲜莲子因未到晚夏,采收数量有限,只得夹杂乾制莲子入菜。至於那多放两分的醋,的确是我一时失手多放的。望请各位客倌海涵,此次席间一切饭菜、茶水,皆由本店免费招待。」

  一位约五十馀岁的厨子,惊惶万分地在众人面前弯腰道歉,意外今日前来的客人,竟能察觉到他的疏忽。

  面对厨子诚挚的道歉,甜儿慌了手脚。她并没有任何责难的意思,相反的还觉得很好吃呢!

  「这位师傅,你别这样!你做的菜真的很好吃。」

  临湖居的厨子方才匆忙进屋,完全没有看清甜儿的模样。现在听见如此清脆柔美的声音,不由得抬头看去,见到她的美貌,不禁一愣才又说道:「多、多谢姑娘赞美,但小店有错在先,本应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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