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理不清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让两人折腾了这么久。
其实自己早就离不开他了。
他们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已注定了这一辈子要紧紧联系在一起。
「司昊……」他轻声唤着他,手一边在他结实的背部上下轻抚。
他好喜欢抱着他、靠着他时这种能让人安心、沉静下来的感觉。
这是头一次,一向坚强的卫司昊,此刻在他怀中像个孩子般,寻求他的温暖与安慰。
好想跟他就这么相互照顾着对方,看着他真心的微笑,共度此生。
「嗯?」
带着情欲后的性感沙哑声,卫司昊没有抬头,仍枕在向唯歆的颈窝里,贪婪地嗅着他清新的气息,感受令他眷恋不已的体温,以及这得来不易的拥抱。
「我们在一起吧。」
第九章
一年后──
匡啷一声!
突然手上一滑,卫司昊拿在手中正准备倒入热红茶的杯子,摔碎在地上,发出不小声响,惊动了房中还在换衣服的人。
「司昊,怎么了?」
顾不得衣衫不整,向唯歆急忙冲到厨房一看究竟,只见卫司昊正蹲在地上用手捡起一片片碎掉的瓷片。
「没什么,手滑了一下。你小心一点,不要踩到碎片。」
「有没有哪里烫到,还是割到了?」
向唯歆没有理会他,担忧地走上前拉起他,抓过他的手东看西看,又把人转了几圈仔细查看,非得确认他人没有事才行。
「我都说没什么了。」卫司昊忍不住莞尔说道。
「头痛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向唯歆皱起眉心,脸上写满担忧。
「真的只是手滑了,别担心。」卫司昊低头在他额上一吻。
「司昊,你该去休息,别太操劳了。」
向唯歆还是不太放心,将他推到厨房外,把他按在沙发上,接着一手覆上双眼强迫他闭眼休息,一手爬上颈后为他轻轻揉按。
见眼前人如此为自己担忧,卫司昊连眉眼都带着笑意,开心地嘴角微微扬起。
「我已经没事了。」
从手术顺利完成,又经过几个月的恢复期和休养,他目前的身体状况确实已经回复健康。头痛的问题也已经好上许多,虽然有时仍会犯疼,但医生说过这只是暂时的,靠药物治疗就能慢慢好转。
但是向唯歆就是爱担心,也因为他的真诚关心与担忧,总能让卫司昊心中感到温暖。
这一整年来,向唯歆半步都没有离开过他身边,一直照顾他、陪伴他,让他倍受感动,也深深体会到向唯歆的爱其实真的并不会比自己少,只是他不太会、也不习惯表达,却将爱一点点地融入在日常生活作息之中。
「不行!我说休息就休息。」向唯歆用强硬的语气说道:「而且早餐放着又不会跑掉。」他略微不满的咕哝着。
向唯歆不大高兴卫司昊只忙着照顾自己,把自己摆在第一顺位,也不喜欢他那么快就回到公司,虽然医生都说没有大碍了,但他就是不要他这么忙碌辛苦。
尽管知道他身体也回到先前那般健壮,可是他就是会心疼、担忧他。
向唯歆绕到他身前,直接跨坐在他大腿上,松开覆在他眼上的手改抚着他的双颊,将自己的脸凑过去,要他只能看着自己。
「早餐有比我好看吗?」
「哈哈哈……歆,你真可爱。」
大笑过后,卫司昊忍不住捧住他的脸,献上深情浓烈的一吻。
「你再回房去准备一下,一大早衣服穿成这样,是想诱人犯罪吗?」
未扣起的衣扣让衬衫完全大敞开来,里头纤瘦却结实的身躯若隐若现,胸前那朵因天冷而挺立起的红蕊,更像是发出诱人的邀请。
尤其裤头未扣上的扣子,和那只拉了一半的拉练,还以如此诱人的模样跨坐在自己身上……
看着眼前突来的春光,卫司昊湛黑的眸子立即微眯起来,有股热气从腿间袭了上来。
即使昨夜两人缠绵了整晚,现在他依旧精神饱满。
若不是怕昨夜让向唯歆太累了,又考量到等会儿自己还要去画廊勘查装修进度,他此刻真的非常想扑上去,再次来个热情的早晨狂欢。
卫司昊立即收回视线,不敢再多看下去,一边赶忙为他把衣扣一颗颗扣上。
「我又不是故意的。」
火烫的眼神让向唯歆绯红双颊,也才注意到自己方才情急担心之下竟这样就跑了出来,还好裤子有穿上,虽然也不是穿得很整齐。
「下面你自己来。」
整理好衣服后,卫司昊便停下手,没再继续下去,只是在那又涨红的颊边一吻,将他拉下自己的腿,推往房间方向。
「我整理一下厨房,再一会儿就可以吃早餐了。」
「我来整理就好。」
说完,向唯歆又要回过身来,却又被扳过身去,接着,耳边传来一阵热气,和微哑低沉嗓音的警告。
「快进房去,免得等一下我真的会先吃了你。」
听到这里,向唯歆一溜烟儿跑回房间,但仍听到客厅传来的放声大笑。
向唯歆脸上又再漾起了红晕,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着。
自从出院以后,他们俩就自然而然地住在一起了。
相处时间不但变得比以往更多,两人之间的情感从相互表明之后,也持续加温中。
与余芷芊的婚约,在卫司昊和双方父母偕同的诚挚道歉下,尽管对方不是非常谅解,却也莫可奈何;加上余芷芊虽然想挽回向唯歆,但在看过那天向唯歆在大雨之中那副失魂落魄、哀戚心寒地跪在残破画布旁的模样,她知道自己已经是毫无机会了。
同样是学画的她,一看就能明白那些画对他有多重要,更深知自己毁掉的不只是他的画作,而是他的心。
祝福的话说不出口,在那天过后,她便带着心伤出国疗伤。
已经打理好自己后,向唯歆再次回到厨房门边。
看着里头忙碌的身影,再望向卫司昊那微扬起的唇,带着单纯的幸福笑意,一股莫名的感动又再油然而生,眼眶不自觉又是一阵热。
某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深深地撼动着他,回想起这么多年来自己忽视于他的付出,他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包容、照顾自己,就连他为自己做早餐也视为理所当然。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这些事情,自己是否永远都察觉不到他、以及自己一直都不明白的情感?
其实印象中,卫司昊并不喜欢接近厨房,甚至连手上沾到油污都会臭着一张脸,可是现在……
「谢谢你,司昊。」他忍不住走上前,从后头紧紧拥抱住他。
把他的表情全看在眼里,卫司昊体贴的也不多说什么。
重新倒好向唯歆的热红茶和自己的黑咖啡,卫司昊覆上他的手,把他带到身前,深深吻住他。
两人来到一间落座于天母幽静地段,正在进行内部装潢的新画廊。
「司昊,家里那幅画摆这里,好不好?」
手中拿着设计图草稿,向唯歆站在新画廊东侧、与设计图上标示出来的同一个位置上,侧头问着身边的人。
卫司昊知道他说的那幅画就是被自己买下的「心中的骑士」。
「好。」他朝他一笑,并乘机偷了个吻。
向唯歆微红着脸左右张望,见四周都没人后,又大胆地伸出双臂勾过卫司昊的颈项,交换一个甜蜜蜜的热吻。
好一会儿过后,紧贴的唇瓣这才满足地分开,两人喘息着,依偎着彼此。
卫司昊将他圈在怀中,手上拿着他画的设计稿,审视着新画廊的装潢进度,也是在不久之后,向唯歆所要举办的第一场个人画展的会场。
在一年前的订婚宴上,卫司昊所送给向唯歆的那个牛皮纸袋中,装的就是这个画廊的土地权状,所有人──向唯歆,以及一把钥匙。
这间有着三层楼高,外型有如艺术品般的建筑物就是出自于卫司昊的设计。
早在两年前他就开始规画、设计这画廊,希望有朝一日在适当的时机可以送给他当礼物。
只是,没想到最后竟会是在他的订婚宴上送给他。
想起当时那种绝望的心情,他的胸口还是好疼;不过,现在所爱的人就在自己怀中,过去的都过去了,只要两人能相爱、相守这就够了。
「对不起,司昊。」
拂去那微微拢起的俊眉,向唯歆不禁自责了起来。曾经那么深深伤害过他,那是他一辈子所做过最后悔的事。
「不要道歉,只要你现在在我身边就够了,真的。」
把他更加按进怀里,卫司昊情绪略微激动,双臂紧紧拥住他不放。
「歆,这一年来我真的很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无论何时,只要张开眼、转过身,我都能看到你就在身旁,守着我、照顾我,寸步不离,谢谢你。」
向唯歆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跟你为我所做的相比,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你知道吗?我那时还曾经想过,干脆就这么一直病着算了,这样你就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不准!我不准!」
神情紧张地打断他那不吉利的话,向唯歆微颤的双手包住他稍微丰润、却仍比以往消瘦的脸庞。
「你已经好了,我不准、也不会再让你生病了!每次看到你头痛的模样,我却无能为力,我真的好难过……」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医生也说过我现在真的已经没事了,嗯?」卫司昊柔声安抚,顺着他的背轻拍。
「嗯!还好你没事了。我要你永远都好好的,你还要陪着我一辈子,你说过的,司昊。」向唯歆抬起眼瞅向他。
听闻他这难得的告白,卫司昊俊朗的脸庞上泛起幸福的笑容,唇角高高弯起。
「一辈子,永远不分开。」说完,他执起他的左手,贴在唇边,在无名指上轻轻一吻,给予他安心的保证,也是自己最真心的承诺。」歆,我爱你,这辈子只爱你一人,再也离不开你了。」
柔情似水的黑眸看得向唯歆也柔下了心,跟着笑开唇,脸上漾起掩不住的甜蜜与幸福。
「昊,我也爱你。我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虽然我发现得太晚,但我会在往后的日子中一点一点地补回来,让你感受到我的真心。」
凑上脸,他献上誓约之吻。
吻了又吻,两人像是一对亲密的鸟儿在嬉闹般,不停相互追啄着对方的唇。
双双眼中只有彼此,直到好一段时间过去,才来到画廊的正中央席地而坐。
卫司昊由身后将爱人圈在身前,而向唯歆屈起腿,把画有设计图的画本放在膝盖上头。
「没想到真的能像这样跟你一起坐在这里,一起设计这画廊。」
原本,现在这画面早就在他未来的蓝图里,两人一同讨论着该怎么装潢、摆设,可是当天在那样的情况下,将画廊送给他之后,卫司昊想都不敢想还能有现在这一天。
「司昊……」
那一次未加思索的冲动,真的伤他太多、太多了。
「嘘,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
卫司昊朝他微微一笑,大手包覆上他握着笔的手,开始一筝一笔勾勒出其它物品。
知道卫司昊对他的包容与深情,向唯歆也笑了。
既然过去的事情已无法抹去,他就在未来的日子里付出更多的爱,来填补因受伤所造成的伤痕。
从不给包着糖衣的诺言,向唯歆只会以行动证明自己的感情。
他会给卫司昊一个一天比一天还更幸福的「今天」,让他在每天睡着前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今天好幸福。
「等一下,这个不要放在入口的展览走道上,我们放里面好不好?」
「嗯……也好。」
卫司昊思索了一会儿,把铅笔的痕迹擦掉,在另一处重新画上。
「这样可以吗?」
「好极了,然后这个要放在……」
周围装潢的工人来来去去,却没有人舍得去打扰这小俩口的柔情时刻。
坐在地上的两人脸上盈满了欢愉的笑容。
***
清晨,天色才刚刚亮起,外头还弥漫着些许薄雾,空气中透着一丝凉意。
在这多数人睡得正熟之际,床上的向唯歆正缓缓睁开双眼,看向身旁连睡着都还紧搂着自己的卫司昊,心头涌起一阵甜意,眉眼带笑地在那紧抿的唇瓣啄吻一下。
轻轻拉开圈在腰间的手臂,他拿过一件衬衫披上后,下床来到落地窗前。
看着整齐宽阔的后院,几只麻雀正吱喳不停地在草皮上飞跳着。
画廊经过一星期的装潢赶工,终于在昨天完工了。
就在两人同一天生日的那天,画廊就要正式开幕,同时这也是向唯歆的第一场个人人物画展,主题全围绕着「思念·爱恋」。
无数幅的画作很明显的主角都是同一人,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都有;也有几幅是他和卫司昊一起的画像。
这些全都是他这年来花了不少心血,静下心来重新回想过往,再加上注入现在的情感后,一单一笔全部重新描绘出来的画作。
虽然花了许多时间和精力,但他一点都不觉得累。
和以往一样,每当他回过头,总能看到身后那一直默默支持着自己、也是自己最为重要的人。
「这样一起生活的日子真的好快乐。」
从接受两人情感的那天至今,好象也才没几天的事而己,却不知不觉过了这么久,而且还过得幸福得不象话。
雷桀瑞还笑说他们最好稍微控制一点,否则早晚有一天他们会被蚂蚁包围。
因为实在是太甜蜜了,他们真是幸福到连经过彼此的身边,都能闻到阵阵浓郁扑鼻的甜味。
「太夸张了。」
向唯歆轻笑低喃着,没发觉身后有人正接近自己,可一双手忽然探过他胸前,从后头紧紧搂住,让自己靠上那熟悉又依恋的胸膛中。
「什么太夸张了?」
「你醒了?我正在想事情,别这样吓我。」他侧过头原本想睨卫司昊一眼,双唇却被攫个正着。
卫司昊送上一个甜腻的早安吻,好一段时间后才不舍的放过那已经微肿的唇瓣,双手还覆在他胸前上下其手,安抚被吓到的心。
「抱歉,这样好点没?」
「没个正经!」向唯歆拉下作乱的手交叠在腹前,「你怎么醒来了?」
「亲爱的不见了,我怎么还能睡得着。」
「你就是这样子,才会老被桀瑞他们笑。」
「他们是羡慕,别理他们就好。」
在向唯歆颊边吻了一下,但卫司昊觉得不够似的,低下头又在他的颈边烙下几个红印后才满意的放过他。
「刚刚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本来想制止,但想想卫司昊留下吻痕的地方,都是衣服能遮住的地方也就由着他了。
「我在想明天的画展,好象作梦一样。」
还有另一件事,一件他暗中的计画、保证会令卫司昊倍受惊喜与感动的事情,不过还不能说,嘻嘻……
「为了这个画展你准备了一整年,你一定可以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