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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鸥之伤(下) page 11 作者:邪铃

  “嗯。”感觉到飘盛抓住自己的手将自己捏的痛苦无比,武京茫然的说着:“陈少爷,你怎么了?我只是将我不在需要的东西烧了而已。你放开我,手好痛。”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飘盛一字一句的说着:“痛,你也知道痛了!那你知不知道,我的痛。”

  “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一切故事的痛苦,当我知道你将一切背在你身上的痛苦,当我知道你曾经遭受一切的痛苦,当我知道你深爱着我,而我却无法忆起过去我爱你的痛苦,是的,我内疚,是的我对你说对不起,但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我忘记我所爱的人的痛苦,你的痛能想到能看到,我的痛,我的痛却只能是自己体会,我也是人,我也有心跳,我也有感情,爱的人忘记你是一种痛苦,忘记了爱的人难道就不是痛吗?我无法弥补你过去受的伤,但难道我连一句赎罪的话都不能说?!”飘盛狂呼着。

  “你也很痛吗?”被飘盛压在地上,武京带着哭腔的说着,脸苍白,嘴颤抖着,身体不停抖动着。

  “武京武京武京武京武京武京……”死死的抱住终于找到的武京,飘盛不停的在武京的耳边叫着这个名字,感觉到怀中的人微微颤抖着,飘盛更紧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这是迟了九年的唤喊,武京。我很痛,为我忘记了你而痛,为你默默忍受痛而痛,也为你疯狂放火害人而痛,为我误会你而痛,为我明白你的痛而痛。你的痛是慢慢九年来慢慢的延伸,我的痛是一瞬间的汹涌而现。”

  “哇,哇。”武京没想到自己会这样的哭,在无数的痛苦经历后,他本以为他不会这样的哭,但在飘盛的怀中,在他的一句一言中,那深埋在心里无数的怨,无数的爱,无数的恨,突然冲出了内心,暴露在阳光下,再也控制了不,武京终于哭了,九年前第一次大声,畅快的哭了。

  “对不起。”看着满脸泪迹,恢复平静的武京,飘盛直直的盯着武京眼睛说着。

  “我……当初并不是想与你再重温旧情,我只想如原来一样静静看着你,但人的感情却无法控制的。”深深的吸了口气,武京继续说着:“我只希望你能记得武京这个人,过去的就让他过去。至少我还在一个人的心里流下了一个影子,那怕是最小最淡的影子。我没有想真正伤害聂岩,只是……”后面的话被飘盛打断了,死死的飘盛抱着武京,低声急促的说着:“不要说了,我知道,我知道……”

  “如果武京活着,他一定只是希望你能记得有一个人他叫武京,曾经你们相爱过。”绿珠姐,你说的话果然是对的。

  二人终于在经历了无数的日子后,分离与冬日的轩文阁,正在重逢与夏日的废墟。

  阳光很灿烂,九年的第一次,武京感觉这阳光温暧极了,笑容慢慢的绽放着。黝黑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黄光,闪亮亮的。武京的笑那么的浅,风轻云淡般,这一瞬间武京看来清爽而明亮,飘盛说不出话,声音只在咽喉处打着转。

  很久两人这样凝视着,半响飘盛才微微的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云,低沉的说着:“回不去了?”

  “是的,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了过去了。”说得很重也很慢,武京依然笑着:“你记得我曾经讲过的海鸥的故事吗?”

  没有出声,飘盛只点了点头。

  “我又梦见它了,看样子我应该回家了。”武京看了看那曾经繁华的故园。

  “是吗?你要回家了。”飘盛不时搞不清自己的心情,脑子乱乱的:“绿珠姐来了。”

  “还是不见。死去的人还是依然让他死去吧。又何必让他还魂吓人。”拍了拍身上的灰,武京这才感觉腿有些痛,发现烧焦的衣物下,皮肤已经被烧伤了。

  飘盛一句话没有说,只走向前,边一把将武京抱了起来,边说:“你看你的膝盖,还有你的手。”带着怒气,飘盛吼着:“你的病还没有好,若你想重新在床上继续躺上十来天,你就走回去吧。”

  本想挣扎的武京没动了,只躺在飘盛的怀中,听着飘盛心跳还有慢慢的呼吸时,突然笑了起来:“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你抱着我回阁楼。”眼睛却望着后面那堆废墟,杂乱的地上被挖开的土,那还未全部烧成灰的布料在地上被微风吹着,布灰飞舞着,卷着上天,吹得坠地,一瞬间庭院仿佛只是黑色与白色的交织,再没有枫叶的红色。武京慢慢的转过了脸,看着前面,看着那姹紫焉红的陈府石路边。

  ***

  武京回到轩文阁就倒下了,还没复原的身体,加上情绪的突然激动和悲伤,还有逞强挖土身体过度劳累。

  头脑迷糊的躺在自己的房间,隐隐听到外面对话的声音,时不时交织着飘盛、飘兴的声音,武京不想听,也听不清。手脚关节又肿了起来,根本行动不得。

  只是这样躺着,定时有人送饭喂饭,换衣换单,武京的房间很合适养病,向阳、通风、干燥,为了保持室内空气新鲜,飘盛特意在离床远的地方开了个窗,好通气。每天飘盛还专门为武京洗澡,虽然曾经有过亲密的接触,虽然说过去自己帮飘盛洗澡,但今天变成别人帮自己洗,但这样完全赤裸裸面对面,经常让武京脸涨得通红拼命挣扎拒绝,却每每惹得飘盛笑话武京害燥,边说是不是要自己帮他洗澡时也脱得干干净净,边一把抱起武京就往浴盆里放,还轻声说着:“不想我洗,难道叫春青和秋橙来。”武京只得放弃挣扎,将眼睛斜到一边,就是不好意思看飘盛。

  飘盛帮武京洗澡洗得很仔细,边慢慢洗,洗干净后,只将武京住床上一放,也让武京穿衣就帮武京做着按摩,美其名什么干沐浴,还有着一套流程,浴手、浴臂、浴头、浴眼、浴鼻、浴胸、浴膝。这一套下来,再来就是搓腰眼,揉腹,搓脚心,边做着武京边闭着眼,嘴唇死死的咬着,只怕让人误会的叫声从口中传出来。经常全部做完后,飘盛是做的仿佛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武京却已经变成个红虾,从头到腿红成了一片,眼睛更是死死的闭着,绝不睁开。

  看着这样的武京,飘盛总是忍不住想笑,心里一阵阵的温柔,但飘盛隐隐感觉这种温柔和面对着像弟弟一般的聂岩的温柔是完全不一般的,看着武京仿佛连心都变得柔和而温暖。轻轻的将单衣穿上武京的身上,再轻轻的将武京放在木床上,说一声:“我走了。”等到脚步时离开了房间,武京这才睁开了眼盯着声音离开的地方,一动不动。

  渐渐的日子就这样平静而安稳的过着,那样的日子对于武京几乎是美妙而温馨,却又是带着淡淡的伤感,如果说曾经的过去是奔流汹涌的海,那现在对武京的感觉就像是家边那一条清澈的小溪,慢慢的流淌着。

  偶尔间武京与飘盛也聊着天,飘盛告诉着聂岩已经离开了陈府回家,却不告诉武京聂岩之所以离开,是飘盛终于明白了聂岩望着自己的那眼神代表着什么,在平顺了自己的惊讶之后,飘盛态度强硬的将聂岩送回了家。飘盛不想让聂岩重蹈复辙,毕竟聂岩永远是自己最爱的弟弟。没有告诉飘兴的离家因为飘盛袒护着武京,送走聂岩一气之下,不知跑到什么地方。

  “我想过二天就离开。”聊着,武京突然牙一咬,说不了他一直不愿说却不得不说的话,毕竟他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不可能一直赖着不走。

  飘盛没有吭声,只看着武京,那样深深邃而明亮的眼睛,让武京也说不出话,只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要离开了,也对,你不可以一辈子留在这里,对于这,我想你已经没有留恋之情了。”飘盛干涩的说着,只感觉心顿时像空了一般,边敷衍的笑着,边站了起来:“我忘记了还有事情要做。你先休息。”

  没有挽留,没有拒绝,看着飘盛离开了房间,武京只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心弥满着哀伤。此后的二天,飘盛再也没有出现过。

  第三十六章

  明天一定是个离开的好天,看着满天的繁星,武京暗暗的想着,连老天都希望自己离开这里。

  突然敲门的声音响起了,走到门前开门,却见飘盛站在门外,声音沙哑说着:“我能进来吗?”

  看着灯光下,飘盛带着几分憔悴和疲惫,静静的看着武京,那眼神带着几分茫然和无措,还有着淡淡的悲伤,武京暗笑着自己的错觉,边让开路,叫飘盛进来。

  等飘盛走进房间,武京才发现飘盛手上提着水桶,有些好奇着飘盛手中为什么提着水桶,飘盛却一把将武京按在了床边坐下,慢慢的脱下了武京的鞋子和袜子,动作那样的温柔,像是呵护着易碎的宝物似的,武京拒绝不了这样的气氛,这样的人,只呆呆的任飘盛将自己的脚放在水桶中。

  自从武京病了后,晚上洗脚,飘盛都是专门叫春青端上热水并吩咐着水要浸至踝关节以上为好,时间在一刻钟左右,这样就可促进下肢血液流畅。但像这样亲自为武京洗腿却是第一次。

  飘盛半跪着,将武京的腿慢慢用毛巾浸入热水轻柔的擦试着,就如同羽毛轻扶而过,感觉到飘盛的手在自已脚上慢慢的抚摸着,每当掠过脚上的伤时,总会停下一会,那样的感觉那样的接触让武京全身抖动着,终于飘盛说出他进房间的第一句话:“你也曾经这样帮我洗过吧。”抬起头看着坐着的武京。那双黑眸冷洌中的狂热让武京全身被定住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武京一直看着飘盛轻轻自己的腿擦试干净,然后放上了床,看着飘盛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然后轻轻的问着自己:“我能吻你吗?”

  那双眼睛是多么美丽,即使过了十年也不曾改变,野性而热情的双眼,武京抬起了手,用力的抱着飘盛的脖了,看着那黑玉石般的眼瞳在面前慢慢扩大。感觉到那温暖而坚定的唇接触的到自己的那一瞬,武京闭上眼睛,一滴泪慢慢的渗出,流过面颊,流进嘴里,让那吻变得甜蜜而酸楚。那轻轻吮吸着唇的吻,那么轻那么柔,吻得让人心醉心碎,一个纯纯的吻,一个武京与飘盛从来没有的吻。

  突然那吻变得激烈了,不停亲吻着武京脸,武京的泪,舌头伸进了武京的口中带着要将人点燃的热情,在柔软的口腔内肆虐着,交织着,武京的心跳在加快中,温顺的张开嘴让飘盛的舌伸得更进去,舌也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与他深深的纠缠,听到舌头纠缠在静夜中传来的声音,武京突然心一惊,用力的推开了飘盛。

  对视着,武京声音颤抖的无法听清:“不……要再……让我……万劫不……复。”

  时间在这里凝固了,直到春青从门外传来的声音,打破了一切:“大少爷,老爷,夫人回来了。”

  飘盛只默默的凝视着武京一会便转身出了门,武京慢慢从床边滑了下来,全身不停的抖动着,门外青春的声音在夜空中特别是清脆:“大少爷,你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在房间里。”

  飘盛边走着边思量着二老突然回来的原因是否与武京有关,却没有料到一见面,父亲就开门见山:“阿泥之事你如何处置?原本我们毫不怀疑你的处理能力,只是前日突然得知陈府今年二次火与聂岩被袭之事是属同一人所为,你娘心忧你,赶夜回来。”

  暗想着如何回复二老,只得慎重的说着:“此事我早已经得知,不想打扰父母亲的清静,自己就自行处理了,聂府我已经亲自上门代为解释,至于阿泥我自有安排。”

  “是吗?”坐在椅子上,陈老爷叩着桌子:“我怎么一回府就有人告诉我,阿泥依然在你阁上,居说前二天他生病,你一阁的人忙成了一团。若阿泥只是你的救命恩人,这事也实属平常,只是这阿泥,我暗中调查来历不清,暗中做此放火害人的勾当,如此事出自于他人指使……”

  “父亲,请不要再说了。”飘盛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那根筋不对了,只听着父亲说着阿泥,心中突然一股之气冒了上来,说出平日中绝对也不可能说的话。飘盛转过头看着一边伺候的仆人,擅自吩咐着他们下去,不准进来。

  惊讶着儿子的话,陈老爷和夫人怪异的看着儿子,这才发现多日未见的儿子,今天居然如此的憔悴,一向开朗的表情更是蒙向着一层灰雾般阴雨满布。担心着儿子,陈夫人忙走向前想要仔细打量,却被飘盛又冒出的不着边的话吓了大跳。

  “如果一个仆人曾经犯了事,后改过自新,现在想重返陈府,二老认为我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如他的确已经重新做人,陈家又岂是那种陈腐之所,自当视之为常人无二。”陈老爷虽有奇怪却依然回答着。

  “那若此仆人叫武京,父母意下如何?”随着父亲的话,飘盛一字一字的清楚着说着。

  “你……说什么?”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名字,陈夫人楞站着,颤抖着声音问着。

  “那若此仆人叫武京,父母意下如何?”缓慢重复刚才说的话,特别在“武京”二字时,飘盛说得特别的重特别的慢。只看着父母由著名字的说出来,脸色由白变青又转红。

  “绝不允许。”陈老爷和夫人异口同声说,那声音又急又惊。

  “为什么不行?”飘盛眼光一闪,跟着说:“父亲不是说自当视之为常人无二,本武京也不是犯什么大事,不过是偷窃些财物罢了,今他悔过,陈府又何必拿旧事嫌弃。”

  “啪。我说不行,就不行。”重重的在桌子上捶下,陈老爷怒说:“今天说阿泥的事,你怎么扯到武京上。”

  “对呀,儿,你今天是怎么了,尽在说些古里古怪的话,是不是这几日太辛苦。”看着飘盛一脸的疏意,陈夫人一股不详的预感升了起来,边缓解着变得紧张的气氛:“你就下去休息,事我们还是明天再说。”

  “为什么不行,武京为什么不能回来?”固执的求一个答案,飘盛站在原地,“为什么事到如今,那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依然不肯说出当年的真相?”话既然说得平淡不见丝毫的起伏,但却掩不住那咄咄逼人的双眼。

  “什么真相?”心中一惊,陈夫人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今天看来你真的是累了。”

  “什么真相?”血突然因为这句话而沸腾,不去考虑自己说的话是否得体是否太剌耳,现在飘盛的心中一把火在燃烧着:“事到如今,你们又何必掩着盖着。若当年真的只是偷窃陈府的财物,我想一个做杂事的仆人也偷窃不到什么值钱或重要的物品,陈府真的需要行私刑,欲制人死地,几乎是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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