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闭起来。」他在她的唇间低声交代,「如果妳不要,现在就推开我。」
果然,男人就是男人。无论原来的个性有多温文,只要男性荷尔蒙一起,都是强势而迷人的。
「我要。」充满欲望的低吟让游咏慈的声音有着女人的媚惑,这个天赐的机会真是好得不能再好,她的双手自然而然的攀上了张银胜的肩头。
得到了她的肯定答案,张银胜满怀被激起的热情再也不用忍耐。他收紧双臂,将小女人牢牢的圈禁在自己怀中,狂热的加深了这个吻。
他诱哄的吸吮着游咏慈柔嫩的唇,在辗转之间逐渐利用压力逼迫她开口,好让他可以更深一步入内探索。
「嗯!」这一声叹息不知道来自于谁的口中,飘飘然的快感让两个沉醉其中的人都觉得双脚不由自主的发软。
「唔,我……」小女人因为热情的闷烧开始有高山症发作时缺氧的征兆,她在嘴唇的缝隙之间寻找氧气的来源。
张银胜却认真的以为这是小女人的默许,大胆的将舌头伸进,没有放过其中任何一个细嫩的角落。
炽热的体温、密闭的浴室空间,游咏慈知道自己如果再不推开张银胜,她就会因为严重缺氧而昏倒,马上就会成为台北市第一个因为接吻而坐上救护车的白痴。
张银胜虽然吻得陶醉,却能感受到怀中的小女人抡起拳头,开始有气无力的捶打着他的胸口。
「放开我!我……我……不能呼吸了。」趁着张银胜微微退开的瞬间,游咏慈抓住时机紧急呼救,「我要……要……呼吸……」游咏慈红透了脸,坚持着自己的生存权。
张银胜看见她一副快要晕倒的惨状,马上松开了铁一般的双臂。「妳还好吧?我扶妳到外面休息一下好不好?」
「好是好,」终于得到氧气的女人也恢复了一些理智。「可是……如果我们现在一开门,那两只身上都是泡沬的猫咪就会趁乱逃逸。到时候我们要怎么把牠们抓回来就地正法?」
肺部重新得到空气后,游咏慈说话的口气也顺畅许多。但是,一看见刚刚那个跟她吻得难分难舍的男人,她的脸颊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也对!」激情过后,张银胜的羞窘终于凌驾男人的兽性而逐渐冒出头。
他假装忙碌的看着奔跑嬉戏的猫咪,红透的耳根子却说明他不是擅于这种爱情游戏的情场浪子。
「那妳坐在马桶那边不要动,让我来料理这两只猫好了。」张银胜依旧装忙,却体贴的不让游咏慈再参与这项危险的工作。
「哈啾!」这一声喷嚏提醒了张银胜自己有多粗心,居然让一个全身湿淋淋的女人晾在那边吹风。
「啊,对不起!」他焦急的冲到房间里拿了一件运动上衣。「妳的衣服都湿了,快把它换上吧!要不然感冒就不好了。」
「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要看我换衣服吗?」游咏慈用着撒娇的口吻将他驱逐出境。
换上张银胜宽松的运动衫,游咏慈彷佛可以感受到包围着她的温柔气息,理所当然的觉得这里就是她应该归属的地方。
「小慈,妳要不要喝个热水?」张银胜恭恭敬敬的捧着马克杯献上,看到小慈的身上似乎烙印上属于他的标记,张银胜居然有一种征服了埃弗勒斯峰的成就感。
「好啊!谢谢你。」游咏慈顺手接过,刚好握住了他捧杯的手。
他愕然抬头直视,她笑靥如花没有放手。
身为男人的自觉告诉张银胜,这时候应该是雄性生物先发表意见的时候了。
「我想为刚才对妳不礼貌的事情做一下说明。」
「不礼貌?不会啊!」游咏慈心里面的小天使与小恶魔都异口同声的否认了这项荒谬至极的说法。
看着张银胜抿紧的唇部线条,依照游咏慈看过一百部爱情电影的经验法则,足以说明这位苦情的男主角已经陷入无边无际的自责深渊里了。当然,身为女主角的她有义务替他赶走脑袋里的邪魔妖兽!
「张银胜,喔!不,银胜,刚刚的吻有让你觉得不舒服或不开心吗?」她清澈的眼神毫无畏惧的望向他的眸底深处。
男主角没有考虑,马上摇头。「怎么可能?我很……很……」张银胜懊恼着,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开口说「舒服」或「开心」好像都带了点猥亵的意思,实在不适合此刻罗曼蒂克的气氛。
「很开心?很舒服?很高兴?」游咏慈代替那个口拙的男人说了一长串。
张银胜拚命点头,彷佛少点了一次,就漏掉了回旋在心海间那种波涛荡漾的兴奋感觉。「是啊!妳怎么都知道?」
「因为我的感觉跟你一样,也是很开心、很舒服、很高兴。」游咏慈发现,每当她多说一个形容词,眼前那个傻呼呼的男人挂在脸上的笑容就会一点一点的放大。
「不过……」游咏慈的语气戏剧性的停顶了一下。
「不过?」张银胜跟着颤抖了一下。
「我还觉得很幸福。」她漾着春风的口吻像一块磁铁,牢牢的吸住张银胜所有的视线。「所以……」
「所以?」这个让人提心吊胆的小女人,再不一次把话说完,他发誓,自己也会因为高山症发作而缺氧送医急救。
「所以,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吗?」游咏慈受不了张银胜拖拖拉拉的龟毛,决定由自己一股作气的直冲问题核心。
她的坚决果断着实令他汗颜,秉持着输人不输阵的勇气,张银胜慎重的点头。「这句话应该是由我开口的吧?游咏慈小姐,请问妳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
这一问犹若开散人生里程碑的重要起点,游咏慈心中百花怒放、烟花四射,娇柔的笑容里有着藏不了的畅快满足──今天,她的恋爱真史终于有了第一笔值得被写下的纪录了!
蜻蜓点水般细碎的吻缓缓的落在了游咏慈的颊边、唇边,张银胜柔柔的安抚着她澎湃的情绪。
她忍不住甜蜜的微笑,游咏慈开始用心的回应起他的吻。嘴唇不断碰着嘴唇,幸福的恋人就像是水中的接吻鱼,两唇胶着时,没有办法分开任何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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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游咏慈的家门口,
吻得难分难舍的两个人,几乎忘记了游咏慈怀中那只硬邦邦的舒马克。直到这只单身的可怜螃蟹发出「喀喀」的抗议声,他们才略略的分开。
「小慈,晚上洗个热水澡,小心别感冒了。」张银胜像呵护一尊易碎的陶瓷娃娃般小心翼翼。
「我知道了。」游咏慈绯红的嫩颊有着明显的开心。
第一次,他在送她回家的时候没有先关心宠物然后再关心她,可见得她在张银胜的心目中已经悄悄的占有一席之地。
第四章
恋爱的喜悦居然让原本穿上西装就恍若杀人魔王的张银胜也充满了桃花般的好气色。
但是,在立泰银行里,另外一位能够跟张银胜一起开心的人今天居然缺席了。
八卦嗅觉灵敏的女人们当然好奇,今天春风满面的张襄理是中了乐透,还是加薪成功?但是让她们更感兴趣的新「这,却是游咏慈没有请假就失踪的消息。
「游小姐没来上班耶!」
「对啊!她会不会被螃蟹傅染疾病啊?」
同事们对于游咏慈的缺席理由十分好奇的慎重讨论,最大的原因不外乎是昨天的娇客舒马克先生。
但是张银胜担心的理由却更不堪,他相当害怕游咏慈是不是后悔昨天答应要当他女朋友这件事,今天才宁愿躲在家里也不想上班。
「张襄理,你那边有游小姐的人事资料吗?打个电话关心她一下吧!」国汉对着张银胜无奈的皱眉,「我快被这些奇怪的女人烦死了。」
「好啊!我马上打。」
然而,无论是打游咏慈的家里电话或是手机号码,都是响了三分钟以上也没人接。
「国汉,都没人接耶!怎么办?」张银胜明显的忧愁写在脸上。
「不怎么办啊!也许游小姐是带舒马克去看医生了吧!」
到底是小慈生病?还是舒马克死了让她畏罪潜逃?这个恐怖的问题让张银胜一整个早上脑子里都是乱哄哄的。
「不会是舒马克攻击小慈吧?还是小慈愈看舒马克愈烦,就后悔跟我在一起了?毕竟我还有那一屋子的宝贝宠物要照顾。」张银胜持续的自言自语,无心上班的程度连经理都看不下去了。
「张襄理,你今天怪怪的喔!」
「是啊,我感冒、发烧、流鼻水。经理,我要请假。」正愁找不到机会落跑去探望游咏慈,张银胜打蛇随棍上,很快的丢了假单走人。
张银胜这一走,更是引起全部同事的臆测,喔~~绯「这的气味真是愈来愈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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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话不说,张银胜马上开着他的中古破烂小MARCH直奔游咏慈的家里。
电铃按了半天,就在张银胜准备拨打一一九寻求协助的时候,那一扇铁门终于有良心的打开了。
「是你啊!」
张银胜首先将眼光定格在失踪人口的上半身──游咏慈泛红的眼眶和明显的鼻音,加上凌乱的头发,都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妳为什么哭了?舒马克死了是不是?」他紧张的走上前,一把握住她抓满卫生纸的纤纤小手。
「我哭了?我这个样子像在哭?」游咏慈开始怀疑眼前的生物可能从来没有生过病,因为没有任何一个细菌的智商比他还要低等。
「是啊!」张银胜抓着她的手逐渐缩紧。
「放手啦!卫生纸里的鼻涕要喷出来了。」浓浓的鼻音里有着警告。
「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是舒马克发生了什么事,妳才没来上班?」
很好!眼前这位十二个小时以前才刚刚升级成为她的男朋友的男人,特地跷班来她的香闺里,发现她这副弱不禁风的病容之后,不但没有焦急的将她送医急救,还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质问她──他的笨螃蟹挂了没?
看来不给他一点苦头,让他卧薪尝胆一下,他是永远都学不乖了!
「嗯哼!你是哪一只眼睛看到舒马克挂点了?说啊你!冤枉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她的冷脸逐渐结冻。
「我……我……没看到……」张银胜被这一股冷冷的口气刺得寒毛直竖。「可是……」
「可是?可是什么?你就站在我家门口看着我打喷嚏、流鼻水,一副重感冒的样子也不问候我,反而只关心小螃蟹的下落。我问你,你有带食物来吗?」
质问句和问句的内容前后不一,张银胜疑惑的摇头。
「好!你真的是『不问苍生问鬼神』了。」暴龙果真喷火,当着他的面「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张银胜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横祸简直是束手无策,他发愣、发呆,面对着冷冰冰的铁门,有一丝想撞上去的冲动。
门后的那个人情况也是悲惨壮烈──明明摔门的是她,发狠的也是她,但是她一点都没有像电影里女主角那样的洒脱快意,她发现原来折磨自己喜欢的男人一点快感都没有。
刚决定要谈恋爱,却还没学会怎么谈恋爱的两个跷班人,就在隔着不到十五公分的距离内,各自幻想着对方现在的心情加表情,他们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样子才是鸟得不得了。
游咏慈靠着门,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确定那个傻小子还站在那里不敢移动分毫,她就知道这出戏唯一的观众还没被清场处理掉。
好,重头戏开场!
鼻子一吸,游咏慈抽抽噎噎的哭声相当应景,「哇!臭张银胜,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不珍惜我,你虐待我、践踏我、鄙视我,我……呜啊!」游咏慈恶人先告状,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门边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小慈,妳开门。妳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要对妳怎么样,我只是一时紧张,并没有践踏妳啊!」游咏慈哭号的声响一传出,无知的小白兔立刻踏入陷阱。「要不然妳先开门,让我好好解释舒马克的事。」
张银胜的脸正想尽办法要塞进铁门的栏杆。
「小慈,让我进去吧!我真的不知道哪里惹妳生气了,我没有欺负妳啊!」他的哀求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先生啊,你真的很厚脸皮,人家小姐都不理你,你还在『勾勾缠』喔!」对面的老翁被吵得受不了,门一开,加入挞伐的行列。
知道再这么胡闹下去情势不妙,心爱的男人很有可能因为被左右邻居严厉观照所以落荒而逃,游咏慈决定见好就收。
打开铁门、拉进男人、关上铁门,三个动作不超过五秒的时间,一气呵成。
「小慈,妳愿意听我说话了吗?」
「说重点。」游咏慈没有面对他,冷冷的抛下指示。
「重点?」他们刚才本来要讨论什么?什么才是重点?被这么闹过一场,张银胜有些茫然了。
「你来找我干嘛?」她好心的多提示一点。
「喔,对!我来间妳为什么请假?」张银胜步步为营、措辞小心,丝毫不敢再提起舒马克那一颗地雷。
「答案很明显。」游咏慈指一指茶几上的感冒糖浆和操得发红的鼻子。「我感冒了,咳咳──」配上了沙哑的咳嗽声,让病状更有说服力。
「是喔!那我带妳去看医生吧!」张银胜左眼看着游咏慈,语气柔软。右眼却开始在房子里搜寻着舒马克的下落。
「太好了,总算有点良心,不枉费我勤管严教。」小女人不直接回答,但是眼神里有着赞许。
「找到了!」张银胜的心里在放鞭炮,右眼险些抽筋。
舒马克红??的甲壳泛着迷人的光芒,牠正在摇晃着大钳子,一口一口的吃着鱿鱼丝。
「你在想什么?舒马克吗?」游咏慈哀怨的口气幽幽传出,「我就知道你只关心牠不关心我,连我的民生问题都不顾。好不容易人来了,却什么东西都不带,简直存心要让我病歪歪之后兼当一个饿死鬼。」
游咏慈好心肠的开始解释那一句──「你有没有带食物来」这个疑问背后的真实意义。
事情发展到这里,张银胜总算对刚刚故事发展的原委了解了个百分之七十,错──向下修正,最多应该不超过六十。
「那妳去换件衣服,我们出门挂号吧!」
「好,看完医生,我还要你回来陪我。对了,」游咏慈再送给乖宝宝一个礼物。「舒马克好得很,刚刚吃了蟹肉棒,现在正在吃鱿鱼丝,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