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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志骄阳part1 page 3 作者:赭砚

  大姨说了一句什么,主考官敷衍的笑了一笑,我仔细一缓神,那舌头卷的,“她……咳,说哪国语啊?”

  “法语,”臧关陌轻轻松松地回答,“她说你这扮相挺有法国街头艺术的气息,以为你来应征特型演员的呢。”

  一众考官全都以特别夸张的姿势抬头看着他,齐刷刷放出觅到了千里良驹的饥渴。

  我挺不爽的哼了一声,白送他这么好的机会,人情都没处讨。

  他回头看我,小声说,“其实我觉得吧,你比较像另一个。”

  “什么?”

  “cosplay响良牙,就是漫画乱马里头的那个。”

  我很深沉的点点头,没脸说压根没看过那漫画,但估计也就是星矢那套小宇宙爆发的英勇少年形象,“……我知道。”客气还是要的,“差点儿差点儿。”

  “差得不多了……”他用力点着脑袋。

  我正想继续客气两句,主考官冲臧关陌摆摆手,说我们商量一下剧情,趁这空当你俩也正好培养一下感情。

  “怎……么,咳,培养啊,”我眼珠一轮,挺激动的建议,“要不,你,咳,把刚才那个舞跳,咳,完给我看吧。”

  他摇头,拉着我到角落的位子坐下,“别添乱了,这儿是表演赛区,我瞎跳什么。”说着瞅瞅我,仿佛觉得挺有意思,伸手上来拍拍元宝,元宝吓得一刺溜窜我另一肩膀上,“你要想看,待会儿跟着我去舞蹈赛区。”

  我才想起连冬那小子,“我,咳,朋友……”

  “停停!”他粗鲁的拦下我话头,脸又突然凑老近,吓我一跳,“你讲话怎么回事?干嘛咳咳个不停。”

  “我……咳,刚才……咳,忘告诉……咳……你,我一遇急事儿就……咳咳咳咳……”

  “就咳什么?”他的脸色开始恐怖起来,元宝在我肩上不停抖。

  “不咳什么,就是咳咳咳咳咳……”我越急越咳没完。

  臧关陌脸色一层层扑灰,“你他妈是个结巴!”

  我怒了,人格至尊无上,一把握紧两百八,费了老半天劲才跟他啰嗦明白结巴和讲话带咳的本质不同。

  期间元宝也吱吱叫着给我助阵。

  他烦躁地抓短短的头发,卷的都扯直了,“你有没有办法治啊,要不喝口水还是怎么地?”

  “办法,咳,一个,你,咳,帮忙。”短句比较安全。

  “说吧。”他完全认命了。

  我说你得拍着我的背,特别温柔地吹吹口哨,只要三分钟我心情就能放松,准好。

  臧关陌的脸色都发青了,连骂几句“我活见鬼了我”,但事到如今,只能别别扭扭地顺着我的背小心拍拍,嘴里晤哩晤噜地放炮,那叫一难听,基本功太差了,一考官听了三秒钟就坐不住了,特狼狈的朝厕所跑,开门的时候仇恨的瞪了一眼臧关陌。臧关陌气愤地嚷嚷,吹给你听的么?

  等第二个考官也激情澎湃的朝厕所飞奔时,臧关陌恼羞成怒的抓紧我下巴,问,“三分钟,恰好。你说句话我听听。”

  “你这戒指真漂亮,借我……”眨都不眨地看着他右手的食指,我的审美观念很纯粹,看着值钱的都巨美,带着巨美银戒指的主开始面泛喜色,“咳,戴戴。”

  “……破人!”憋到最后还是断句,他怒气冲天,“你不说准好么?”

  我只能无奈的耸肩。

  “你这咳巴给我说清楚,以前别人怎么给你拍的,凭什么他们能治好你,我就不能!”

  那瞬间我看透了他的刚愎和极端顽固。

  我无辜地告诉他其实没别人给我治过,只是我以为这么做准能好。

  他炸成暴怒的一片一片,危险的眯起眼睛拉紧我领口,勃然大怒的冲口说,“你怎么那么多怪事儿啊!这许多人谁不好,我怎么就倒霉看上你了!”

  我皱起眉头,刚想争辩说我怎么倒楣就被你看上了,主考官拍了一下手,冲我俩竖眉毛,我不管你怎么看上他的,但现在请把一场同性恋情表演出来。

  ****

  答应了的事,我特别认真。臧关陌看我正直的男子汉派头,强压下怒气。

  主考官慢条斯理的公布剧情,“大致就是说你们其中一个即将结婚,要和对方分手,怎么反应或表现随你们发挥,就看功力了。”

  我一听马上请缨,“我演那个要结婚的。”

  臧关陌估计也是个死要脸的主,“不成。”

  “怎么不成。”我横他。

  “你的形象没有说服力,我俩怎么看也是我甩你,我不要你。”他好整以暇。

  “肤浅!”主考官在那边打着手势告诉我们现在就算你们开始了,我才不鸟,冲着臧关陌据理力争,“我告诉你,一,我家里的确有个要结婚的女朋友,我有代入感。”

  他很不屑的咕哝,土包子都早婚。

  “二,我是陪衬你的!你说吧,哪个角色占主导?哪个角色能推动戏剧高潮?”

  他正色盯我一眼,咧咧嘴,冲我举了举拇指,神色一凛。

  我的心脏突突就乱跳起来,打从见他第一面就害怕这种专注的神色,像汹涌的斗志,奔腾而出。

  “你这会儿说话倒挺利落,”他阴森森的抱拳审视我,小子厉害,我暗叹,不显痕迹的就进入了状态,“刚才那么咳巴?”

  “哈哈,啊哈。”

  “你从头到尾装的吧?”他眯起眼,小指头摩挲下巴。

  “你爱怎么想就是怎么,你觉得装就装的吧。”

  “……是吗,你还有多少事想在我面前装。”

  他一抿嘴,眼神往左边一拐,压抑的痛苦,这就来了啊。

  考官们全神贯注,我被他脸上那份沉甸甸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本能地顺着他的气势,那股无形的控制感强烈而逼迫十足,我随口乱七八糟地扯着,脑袋却越来越晕乎,说晕乎也不确切,就是那种被猎捕时候的恐慌,模糊。

  我记得自己好像说,你这么阴阳怪气的可没意思了,咱们一开始就说好的排遣排遣,你怎么瞒着我偷偷摸摸动了真心呢,我肯定得结婚,尽管不想这么快伤你,但注定的结局,别费力气躲了。

  臧关陌苦笑的挣扎状,你倒容易,说一句注定是不是就没你什么事了。我弄到今天是谁招的,要不是你,我还是个正常人,活在阳光下面,要不是你,我不会踏上这条路。

  我摆手,别说的全是我害你又辜负了你一样。什么都是你想多了,我没对你有承诺吧。

  臧关陌特绝望的看我,你是说你从来对我没兴趣?

  我辩解,不止是你,我对男人也从来没兴趣,都跟你说是好玩了,玩过不就结了,就算长再妖的男人我也免疫。

  臧关陌还没来得及接,门唰的开了,走进来一穿黑色紧身t恤浅蓝牛仔裤的男人,三十来岁,走路很慢,估计也是考官之一,跟其他人打一招呼,在旁看着我俩。

  我一瞧他,心都凉了。你说这世上有这号人,还让不让我们少年成长了。

  臧关陌愤愤唾弃,靠,什么东西,刚还说免疫,这会一进来个性感大叔,你魂都没了。

  所有的考官开怀畅笑,还不停赞许的点头。性感大叔反应挺快,似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颇感兴趣的靠墙站定。

  我百口莫辩,又接不下词,拙样儿,只能借力使力,别他妈乱岔话题,你说我怎么招你了。

  他低头慢慢哼着,我知道他在飞速思考,现这会儿我不甘心也得承认,这洋鬼子有点儿东西跟天才挺像。

  很快,就听见他说话,惨笑一下,声音低沉地仿佛从地底下钻出来,“焦——焦,”我汗毛倒竖,把元宝都拱起来了。“是,你没招我,你打一开始就没存那个心招我,是我被油懵了心,傻得自己都不敢面对。”

  我皱了皱眉,他的眼睛里燃着诡异的光芒,仿佛硬生生拽他离开我身边,沉入异次元,那里发生过些什么,只有他一人知道。

  “是我自己硬要去学跳舞,硬要替你完成梦想,其实你压根就不屑对吧,你的脚伤只是借口,你就是根本不想再吃苦了,功名利益近在咫尺,伸手就拿到,还拖一身病跳舞干嘛!你是早想撤了,是吧?是我傻,我傻的特招你恨吧,口口声声要替你完成梦想,没日没夜的练,瘫在你家门口吐血的时候你是不是想拿刀子捅死我一了百了。Leon那伙人渣堵我,你有没有想过索性真把我废了才好,废了好,废了就不用成天找你给我纠正动作,你一心想要摆脱舞蹈,可偏偏我恶鬼一样纠缠不放。是吧,你有没有想过废了我,啊?有没有,说,有没有……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要想摆脱你一开始就该下刀斩断,你就不该把代表梦想的戒指戴我手上,这戒指……”他喃喃的,我盯着那圈惊艳的银质指环,“我为谁?我只为替你圆了梦想,我早知道你不想练了,你觉得不值得再练了,成,你撤了,那我来,我来替你走完这段路。我让你看见你曾经满心追求的飞翔。我是为了谁,***我自己啊!?”

  他每说一句就靠近我一步,只有我看见他,眼神越来越狂乱,吐字越来越痛,我的心脏慌得直跳,砰嗵砰嗵,急速澎湃,连呼吸都堵住,直觉告诉我他不对劲了,他眼睛里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他喊得焦焦根本不是我,替身也好,巧合也好,他陷进了一个属于回忆的迷阵。

  “臧关陌。”我叫他,他恍惚得看着我,嘴里还在喃喃着,“我是为了谁,谁?你知道我是为了谁?”

  “我知道,知道的。”我一伸手,抱住他,踮起脚尖,让他的下巴磕住肩膀。

  我看不到周围考官的眼神,不在乎自己的心脏拧得皱皱巴巴,我只想让他安宁下来,我承受不住他周身散发出的痛苦,我不想再听他口中叫着我的名字,却根本不是对着我撕心裂肺。

  突然很痛恨这场玩笑,走势混沌不堪,我有泥足深陷的不祥预感。

  靠在肩膀上的男人渐渐平静,口中的喃喃自语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我拍拍他的背,清晰地听到他深深叹了口气,然后退开,站远几步,看着我扯扯嘴角,“焦旸。”

  “嗯。”我回答得挺平静,可内心却鬼迷窍地带了几分哭腔。

  “焦旸。”他又叫,似乎在确定什么。

  “嗯……嗯。”

  他苦笑一下,高潮落幕,戏该收尾了,“刚才那些你听过就算,本来也不想让你记得。”

  “嗯……”我深吸气,低头缓了很久,臧关陌有点不耐烦地咳了一下催我,操,就准你入戏,我非得心如死海不准翻腾啊,催我是吧,让你后悔,“不想再让我记得,就把纪念毁了吧。”

  “什么意思?”他一呆。

  我指指他的戒指,贼头贼脑的笑,他神色大变,犹疑了会儿,恨恨地咬牙拔下,“爪子。”

  我的手自己会跑,嗖的就凑他眼皮底下了,他逼上梁山,死命的套上我右手食指,恨不得扭断了才爽,“你要敢弄丢了,这根骨头也别想保住。”

  我看着手上银晃晃的大闪烁,乐死,居然神经发巅,脑子一昏,平日和周黎热乎时的习惯,打开怀抱,脸往前伸。

  明显的要亲了,我心喊“死”,可身不由己,臧关陌吓得一哆嗦,不知要不要来真的,一手本能的支住我,脸上白了又灰,霓红了老半天,暴躁地回头冲那排看好戏的老不正经们嚷,“考官!还不喊停?难道真亲啊!”

  说着,把我一把推开,我的脑门嗖的冰凉下来,挺狼狈地对着臧关陌笑了一笑,那半吊子神色复杂地瞅着我,抿紧嘴,不可察觉的皱皱眉。

  我突然很受伤。

  我挺小强一人,踩不扁,可这会儿就觉得心里被挖了一下,绵里藏针得疼。

  “哈哈哈,不错,真得不错。”性感大叔极其赞赏的鼓掌,主考官殷勤得站起来给他让座,我估计这是个人物,臧关陌看来这轮攒了漂亮分。

  从喉咙口咕哝了一句:“恭喜……我得去看看朋友了。”

  轻得连元宝都听不到,更别提臧关陌了。

  我顾不上其他,落荒而逃。

  一到门外,文艺爱好者们一贯我行我素,没人上来问情况怎样怎样,我倒也松口气,四处找闾丘,没见他人,元宝搁我肩上这么老半天,改姓焦得了。

  臧关陌随时会跟着出来,我现还心跳得慌,不敢耽搁,绕过隔板,跟长得有点十三的大写b赛区告别。

  本想去找连冬,可一来人多,我只想安静顺会儿,二来估计他正专心着呢,我去打岔也碍事。

  索性从后门出去,来到大街,蹲路牙边坐了好一会儿,慢慢吐纳,臧关陌轮廓深刻的脸和那股子沉浸的眼神不停闪。我死命捶头,拿出随身带的鼻通深深吸,薄荷的清凉味刺激得直窜入嗅觉系统,逼上大脑。

  渐渐平静下来,一花白头发老太太佝偻着背拿个破搪瓷杯,叮哩哐啷地向我走来,眼神满是期待,我支起拳头撑住脑门,罗丹名作沉思者形象重现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某大型城市路边。

  八月天,太阳虽然猛,好在不是太热,我坐在树荫底下,还有几分凉快,舒服了会儿,元宝有点不安分,抓着我头发乱扯,我没辙,想了半天,龙猫差不多和松鼠是一类的动物吧?

  就近找了个kfc,“给我一盒玉米色拉,小盒。”

  柜台小妞冲我甜笑,“先生,你的龙猫真可爱,要不要来个哈姆太郎套餐,你瞧,”拿出一塑料玩具给我,还真长的跟元宝像一家子,招人,“多般配。”

  “我买一盒玉米色拉,你能送这个吗?”

  “四块。”小妞笑容一敛,伸手收回玩具,“……你倒是撒手啊,抱这么死紧。”

  “……”女人怎么这德行,只有周黎还好些。

  坐店堂里不合适,万一元宝看那么多好吃的,凶性大发,胡乱死窜,我把连冬卖了都不够陪。只得又蹲坐路边一口一口喂它,元宝挺乖,不掉渣。

  正悠闲着,听见一阵铃声,白浪哥深情款款的唱“钻石钻石我爱你,你就像天上一颗星。”(汗,这里蘑菇记不太清了,“我和春天有个约会”里,白浪哥是这歌词么?麻烦哪位记得得给蘑菇指点一下。拜,谢。)

  “有品位!!”我击掌赞叹,“哪位成功人士用这铃声?”

  欣赏了好一会儿,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按下通话,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连冬一通狼吼,“焦旸你死哪儿去了?我找老半天。”

  我说我在外面透口气,你情况怎样。

  连冬声音有点抖,紧张的,“考完了,现等他们公布结果呢,说是原定指标五人,这次先取八个,集中培训一阵子再筛选,刚散了一批,取了五个,全是男的,这会儿还取三人,你赶紧来让**会儿,a区,我腿都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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