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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格格 page 6 作者:叶慈

  「放心,你爹没事,我让方总管给他安排住在外苑的客房。」傅恒已知雨荷甚为孝顺,所以故意以此要胁她。

  「你爹还不知道你卖身的事吧?」他推测此事与雨荷她爹的病情有关。

  「不用你管。」雨荷不知他强留她父女是何居心,想来不出垂涎她美貌的下流居心。

  「你若不想伤他的心,最好就乖乖安分待在王府,想想看,要是你爹知道他的黄花闺女已经……想必会十分愤怒、伤心。」

  傅恒在尔虞我诈的朝廷出入已久,这种小小的权宜手段,对他而言并不陌生,轻易脱口而出。

  「你……」雨荷又羞又气,却教他的话给堵死,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宁愿我去告诉你爹,说你的清白已毁在我手上?」他要胁她,他太想得到她了。

  「不行……」斗大的泪珠已在雨荷的眼中打转,她强忍著不让它滚落,不要在他面前示弱。

  「那么就亲口答允你会留在王府。」只要她肯留下来,他有把握会得到她的心。

  一想到父亲要是得知自己卖身换药可能会气坏了身子,也会伤心她的行为,雨荷心里颇有一番天人交战。

  眼前这个狂妄的王爷,看来是不会让她走了。

  「我……会留下来……」雨荷以一种极不确定的口吻道,她的心里为自己飘零的命运暗自感伤,「我可以去见我爹了吗?」

  「最好还是先不要去。」

  傅恒不怀好意地盯著她犹自红肿的朱唇。

  「啊?」雨荷还不懂他的意思,但他却以食指轻摩她的朱唇,害她的心跳又加速了不知几拍。

  「你的唇会泄露出我们之间的关系。」他点醒天真的她,然后又快速地在她额上印下一记吻,「你还是先待在这儿好好休息一会儿,待会我再派人带你爹过来,嗯?」

  雨荷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让他放下她,再度和衣躺回床上,紧紧闭上双眼,不愿去看他。

  但她的心里却始终挥不开他恼人的言行。

  ****

  「雨荷,你醒了?」

  自被「请」进和硕王府,又硬生生和女儿分开后,高大忠忐忑不安的心没一刻得闲,不断地思索父女俩是否不经意间得罪了王府里的人,否则,那队侍卫怎么会指名「请」他们父女俩进王府呢?还是只冲著雨荷来的?

  「爹,我没事,真是雨荷的错,让你白白担心了。」雨荷已能自己下床四处走动。

  「唉,雨荷,老实说,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事处处透露著奇怪,偏偏你那时又晕了过去,爹当时只想赶紧救醒你,便胡里胡涂地让那队侍卫把咱们带回王府了。」

  高大忠不知雨荷与傅恒之间的纠葛,他只是猜测和硕亲王可能看上了雨荷,这才不惜派大队人马追赶他们父女。

  「爹……」雨荷犹豫著,她心里有千言万语欲说,但她不认为爹会原谅她的行为,在他心目中,她一直都是一个识大体、明分寸且洁身自爱的好女儿。

  「雨荷,我看咱们还是尽早离开这王府,省得麻烦。」高大忠怕和硕亲王逼迫她,因此才想偕女同逃。

  雨荷默默不语,她想,再过不了多久,爹就会知道她与傅恒之间已有了不清白的关系,他会痛恨这个有辱家门的她,特别当他知悉她是为了他的药钱才出此下策。

  「雨荷?」高大忠觉得女儿怪怪的,和平日大不相同。

  「爹,恐怕……我们暂时不能离开。」

  雨荷深吁了一口气,思索著该如何婉转地向父亲透露自己走不得的苦衷。

  「那王爷可……可对你有所胁迫?」高大忠爱护雨荷至深,若果真有上述情事发生,他拚著老命不要,也会想尽办法让女儿脱身。

  而这正是雨荷最害怕的地方,她深知以她和爹的单薄之力,如何抵抗得过那王爷的弹指动员之迅,他们现在之所以会身处王府,不也就正是因为如此吗?

  她不能也不愿爹为她送命,她的苦,就让她自己一个人承担就行了。

  「没有的事,爹,你多虑了,那和硕亲王是因为想听雨荷弹唱词曲,偏正好我们又出京远走,才……才会拦下我们的牛车。」雨荷心虚地道,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说词了。

  「真的?」高大忠仍半信半疑。

  「嗯,爹,反正我们从未到过王府,何不趁此机会好好见识一下呢?」雨荷急著想转移话题,「对了,爹,你住的房里可有……」

  高大忠这才稍释疑虑,与她侃侃而谈。

  第五章

  当晚,雨荷被安排住在景平阁。

  望著桌上不停燃烧的红烛,她的心也不住地向下沉,她知道他会来的,他已表明他要她。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敢去深思待会将要发生的事,像那一晚一样。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再也不会遇见他。

  突然,「嘎」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是他。雨荷马上感受到他迫人的气势,好想逃开。

  傅恒在书房忙完了公事,这才有空回自己房里休息,看见雨荷坐在椅子上,略带惊慌地望著自己,他微笑地斜睨她。

  「可有人服侍你梳洗?」

  雨荷点点头,不久前约莫六个侍女服侍她洗了个花瓣澡,舒服是舒服,但从来没在那么多人面前宽衣解带过,就算她们都是女的,她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过来。」他朝她招招手。

  雨荷轻移莲步,依言朝他走去。

  傅恒伸臂抱住她,让她顺势坐在他腿上。

  「好香……」他埋进她温腻的颈间,细细品味她刚洗过澡后的芳香,并温柔地顺顺她的乌丝。

  雨荷教这份突如其来的亲匿感给震住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男性气息正摩挲著她敏感的耳垂,令她全身起了一阵酥麻。

  傅恒蓄意贴近她漂亮的耳垂,舌尖灵巧地舐过,他的手牢牢圈住她的盈腰,不许她有想走开的念头。

  「喜欢我这样?」他低喃著,知道雨荷已服于他的调情,他的大手这才放开对她的钳制,无后顾之忧地移到她浑圆的胸脯,大胆探入她的衣襟内。

  「不要……」

  原先沉溺在他温柔调情里的雨荷惊觉他的手放肆地揉自己的胸脯,娇弱无力地想拒绝他。

  「不尝尝滋味,怎么知道要不要?」

  傅恒不容她拒绝,他褪去她身上的衣裳,很快地,她身上便只剩一件贴身亵衣。

  傅恒一把抱起她往房内的大床走去,放下她,再动手脱去自己的衣衫。

  雨荷别过头,不敢直赤裸的他,一张俏脸涨红不已。

  「还会害羞?」他以为经过那晚后,她应不至于对他的身体感到陌生才是,他爬上了床。

  雨荷羞答答地让他解下她身上最后一件屏障。

  「好美!」他禁不住礼赞她精致玲珑的娇俏身段,一双大掌来回爱抚著她,并俯身吻上她粉色乳尖。

  雨荷的身子反应如触电般,她仍怯涩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任他对她探索,她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傅恒对待女人从未如此耐心,他小心照料著她的需要,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在她耳际低喃,要她放松自己。

  「敞开你的腿。」他因激情而粗嘎地道。

  雨荷依他之言,让他的昂挺抵住她私密的柔软。

  「啊……」她禁不住待发的激情,细声尖叫起来。

  「叫我的名字!」他喜欢她对他的反应,粗喘地诱哄她接纳他。

  雨荷不敢叫他的名字,她难忍地紧咬下唇,不敢出声。

  「说!」傅恒的昂挺又靠近了她一些,他的大掌仍不住揉搓她的胸脯。

  「傅……恒……」雨荷第一次呼唤他的名字,她目光迷离,全身都渴望著他。

  「很好!」他以一记弓身嘉许她,亲密地滑进她仍嫌紧密的身子。

  「啊--」雨荷放声大叫,她的手臂紧紧圈住了他。

  傅恒不再温柔,他奋力冲刺,两人扬起那古老的激情旋律,不住喘息、不断欢爱著,他一次又一次地教导她体会那韵律中的奥妙……

  ****

  雨荷是贴著傅恒的胸膛醒过来的。

  她一睁开眼,对上的就是他深情的注视。

  「醒了,嗯?」

  她察觉到他喜欢在话里加上个「嗯」字。

  「该起床了。」傅恒拉开丝被,她的玉体马上一览无遣,他微笑地在她光滑的粉臀上拍了一记。

  雨荷当下羞红了脸,赶紧拉上丝被把自己的身体全部盖住。

  他突然反身压住她,两人眼对著眼、鼻对著鼻,亲近得不能再亲近。

  「别想动脑筋离开我,嗯?」他望进她清澈的眸底,想读出她的心。

  雨荷没有回话,她的心正狂乱地悸动个不停,她好怕他也听出来了。

  「我待会派人给你安排住处。」

  傅恒起身,迳自穿上昨夜丢了一地的衣服。

  他不要她住在王府吗?

  雨荷的心起了一丝地自己也不明白的忧伤。

  她在想什么?

  对傅恒这样的尊贵王爷,她什么也不是啊,她不过是他看上的女人而已。

  「我……可以走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谁准你走?」傅恒仍旧头也没回,「我说的是在内苑给你安排住处。」

  他连著两次留宿她在景平阁待下,已破了他以往的惯例,景平阁是他私人的地方,平素是不许外人人内的。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她又追问。

  傅恒闻言猛然回头,墨眸阴沉地瞅著她瞧。

  「这么急著想走?」

  不,他不会如此轻易就放她走,她是他傅恒看上的女人,在他厌倦她之前,她哪儿也不许去。

  「等到我厌倦了你,再说吧。」

  这句话,让雨荷心头一阵涩然,她哀伤地沉默不语。

  她只是他的玩具,还得等他厌烦了她,她才能重获自由。

  「明白我的话吗?」

  他的声音传来,雨荷只是木然地点点头。

  「很好。」

  傅恒满意地推开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

  在傅恒的安排下,雨荷住进了离景平阁最近的丁香斋,生平头一次,她有了自己专属的侍女、仆人和一栋古色古香的楼坊,但她心里却一点也不为这些丰渥的物质条件改善所动,她觉得自己只是他所豢养的金丝雀,一点自由也全无。

  每天,她总会遣开那些侍女,自己待在房里,或轻抚傅恒送她的瑶琴或弹奏琵琶,有时也练练书法、读读久疏的书籍,在这一方面,她算是幸福的。

  但她却羞于面对自己的父亲。

  不只一次,她在父亲的眼神中读出了怀疑,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瞒著他老人家多久。

  傅恒平常总不见人影,惟有到了夜晚,他才会轻推丁香斋的大门,遣走别人,同她激情欢爱,引出她最真实的那一面,只有在那一刻,他们才能真正拥有彼此,忘却一切烦人的现实。

  但傅恒却从不留宿,他总是同她温存再三,便又悄然推门离去。

  虽知府内无其他小妾,他也尚未娶妻,但每次他离去后,雨荷总会为了自己对他日益加深的眷恋和内心益发的空虚而泫然哭泣。

  这些,他都不曾知道。

  她怎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心事?

  她不能让他伤她再多了。

  当傅恒厌倦她的那一天,也将是她死去的日子。

  ****

  「王爷,徐雍少爷来访。」

  「让他进来。」

  徐雍是少数能进入景平阁书房的人,傅恒一见到他,便马上放下手上的公牍。

  「好个忙碌的和硕亲王。」徐雍话里有话,他老早就听说傅恒把京城第一美人给私藏在府内,特地登门求证。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儿个可有事要跟我说?」傅恒早知他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宫里都盛传,再不久,和硕王府和荣亲王府就要结为亲家了,我却想,不对不对,那和硕亲王明明怀有别抱……」

  「别胡说。」傅恒脸上有笑意。

  「这么说传闻中的大美人真的落在你府里了?」徐雍心想,那程雨荷果然征服了傅恒,瞧那家伙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

  「是在我府上,不过你休想动她的脑筋。」傅恒明白素来风流的徐雍定是想求见雨荷,遂挖苦他。

  「我要是真想动她脑筋,她现在还会在你府上吗?」徐雍不忘反将他一军,提醒傅恒,自己比他还早认识雨荷,「我是来提醒你,皇上有意催婚,你自己得多加小心。」

  「哦?」傅恒挑挑眉,他怎么不知道这个消息?

  「那荣亲王福咏康见你青年才俊,又被皇上提拔,八成心想不好让你这只煮熟的鸭子跑掉,才想赶快把自己的女儿嫁到你王府来。」徐雍的二姊是皇上的爱妃,他自然比别人多了一份灵通的消息。

  傅恒闻言,眯起眼沉思。他原本以为这桩婚事还会拖上个一年半载的,对方的格格才十五来岁而已,一般说来,是父母还舍不得女儿离家的岁数。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傅恒一副不甚在意的优闲神情,好像徐雍讲的是别人的事,不是他自己的。

  「关心你呀,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先把府里的美人金屋藏娇起来,省得到时难享齐入之福。」徐雍仍是一副开玩笑的模样,他喜欢给好友出难题,这是他和德庆的专长。

  「那倒不必。」傅恒明白,身为王爷,他有随时纳妾的权利,只是,他从未这么做,但对雨荷……

  「你的意思是说,你根本不在乎荣亲王知道你早有个宠爱的小妾,还让他把女儿嫁过来?」徐雍又多嘴了,他意识到好友对雨荷似乎十分情有独钟,跟好友平日从不儿女情长的作风大相径庭。

  这点可从傅恒为了她在酒楼出手,之后又不惜一切把她留在和硕王府这两件事得到印证,他认识傅恒多年,从未见傅恒对哪个女人动过情,更别提留在身边了,那程雨荷是第一人。

  这让徐雍不禁十分期待事情的后续发展,他有预感,傅恒和程雨荷之间的关系绝非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恐怕还有他这个外人不得而知的内情。

  「总之,我算是先带话给你啦,不出几天内,那荣亲王应该就会上门会他未来的女婿,你自己看著办吧。」徐雍露出一副等著看好戏的愉快神情。

  傅恒则是沉思未语。

  ****

  「小玉,我上次托你买的药,可准备了?」

  丁香斋内,雨荷倦然地倚栏沉思。进王府也个把月了,她的心情仍是悒悒不欢,每天都等待著傅恒的来访,惶恐不知他何时会对她厌倦,然后赶走她。

  「小姐,买全了,可要熬汁?」

  「嗯,可别让别人知道了。」

  雨荷让小玉买的不是别的,而是一种可以预防怀孕的药汁,她不再是天真的少女,她明白自己得有所防备,她不要怀上他的孩子,他并不爱她,她随时有可能会被遣走,在这种情况下,孩子是不受欢迎的。

  雨荷倚著书栏,闭起眼,轻轻感受夏日微风拂颊的舒服。

  「一个人在沉思,嗯?」

  低沉浑厚的嗓音在雨荷身后响起,她睁开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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