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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下) page 11 作者:络石

  「好久不见了。」嘉雯拍拍身旁的空位,朝颜馨仪微笑,颜馨仪坐至她身旁,杨文恭则被柴平拉到身边坐。

  「是啊。」颜馨仪回以微笑,目光环视众人,最后落在白郡尧身上。

  半年不见,白郡尧看来胖了些,脸色也健康多了,一成不变的西装头长了,隐于眼镜下的眼眸依旧是那样的温和,但少了压抑与阴郁,举手脱足间的成熟风味恰好是他这个年龄的男人需要的,但眉宇笑容间那幸福的光采召告大家他心有所属。

  看得出他过得好,颜馨仪放心地吁口气,摆放在心中长久的歉疚总算可以放下,她知道白郡尧在律砚勋的呵护之下很幸福,那她当初踩在白郡尧头上摘得的幸福,总算不再染有愧疚的色彩。

  笑望对面抱着女儿的丈夫,颜馨仪很是满足地守着这小小的幸福。

  白郡尧的目光与杨文恭在空中交会了下,白郡尧微微一笑,杨文恭也回他一笑,想说什么,但白郡尧的注意力很快被柴平引开,柴平拉着白郡尧一直问他英国妹妹美不美,白郡尧反吐柴平要泡美美先学好英语,两人打闹了起来,笑语不断。

  颜馨仪与嘉雯两朵花谈着女人的悄悄话,赵振豪跟自己在闲扯淡,蒋伟睿则电话接不停。

  但不见律砚勋,不知他人上哪儿去了。

  杨文恭觑了个空小声问白郡尧:「律砚勋人呢?」

  「什么?」白郡尧没听清楚。

  「律砚勋他人咧?没跟你来啊?」杨文恭稍稍提高声音。

  「他出去帮我买肌乐。」

  「叽乐?」

  「我刚刚来这边的时候,被机车擦到,脚有点拐到……」

  「没事吧?」

  「有点不舒服而已。」白郡尧笑着摇头。

  「人都到齐,可以切蛋糕了。」赵振豪开心的宣布。

  「帮帮忙,阿勋还没回来你切什么蛋糕?」蒋伟睿推推眼镜,喝口啤酒,瞥眼赵振豪。

  「没关系,先切吧,大家肚子都饿了。」餐点吃得差不多了,几个大男人的胃袋光吃这一点是喂不饱的,倒不如先切分一分吃了。

  「我回来了。」律砚勋高大的身影塞满了包厢门口,他微弯背进来,越过杨文恭与柴平坐至白郡尧身旁的空位。「蛋糕还没切啊?」

  刚刚已经唱过生日歌,尧也许完愿了,竟然还没切。

  「就等你一个。」柴平拿着刀子切成等分,白郡尧一一装盘分给所有的人。

  律砚勋把盘子递给杨文恭时看了他一眼,随后移开视线,从此当他隐形人,倒是他怀里抱着的女儿挣得他不少的注意力。

  律砚勋还是一样,一脸酷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只有在跟白郡尧交谈时才会有变化,看得出来他很黏白郡尧,用自己的方法在宠白郡尧。

  白郡尧虽然老一脸不耐,可能察觉他眼底流泛的情感。

  幸福就好……

  祝你幸福,我的好友。杨文恭释怀地笑了笑,拍拍怀中老早入睡的女儿,与对座的妻子相视而笑。

  番外二  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说不后悔是假的,但是白郡尧不愿意因为那一丝的后侮而让自己少了自由呼吸的空间,一下子就被那激烈深沉的爱意缚缚不得。

  白郡尧把上下分隔式的窗往上推,探出上半身,掏出烟来点,深深吸口后吐出,微眯起眼来俯视人来车往的街道。

  此时天犹亮,但已经是晚上七点,准备大考的他趁着晚餐与用功的空档偷个闲。

  搁于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阵子后停歇,却足以教白郡尧神经紧绷了起来。

  「干,不是叫你不要跟我联络的吗?」忍不住大口吸烟吐烟,白郡尧烦躁的几乎要拆掉窗户跳下楼去到街上去裸奔。

  当然,他是不可能这么做,只是这时他真的很想把手机丢到街上让车子碾过去,这样他就不必日夜开机,瞪着那些未接来电与塞满的未读E-mail发愣。

  「要是我过不了都是你害的!」白郡尧不住地咒骂,把烟抽到只剩滤嘴才转身将烟屁股压上烟灰缸捻熄。

  好吧,现在这种情况其实有一半他要负责任。

  谁教白郡尧只发了一封E-mail跟律砚勋说:从今天起到我主动打电话或E-mail给你,否则你不准主动联络我,还有不准来找我,否则我就跟你分手!

  好吧,那种任性的E-mail任谁看了都会头皮发麻、心头发凉,接着用尽所有的方法想要联络他。

  可是白郡尧就是不想接、不想听、不想看,现在的他,想好好享受孤独,一个人独自生活的感觉。

  对,因为没有律砚勋在身边,所以他现在过得很快活——快乐似神仙。

  每天醒来只有他一个人,然后时间是自己的,上课也没有突来的E-mail打扰(因为他没带手机出门),吃饭的时候也没有突来的电话问候(理由同上),尤其最近他要准备大考,忙得天翻地覆的他更没有时间想到律砚勋那家伙,让他忍不住想要对着天空大笑。

  呼吸到自由的空气让他不由自主的想流下两行感动的泪水,大呼:「自由万岁。」。

  才怪!干!他一点也不开心!一点也不快活!只要他一看见手机,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在巴黎那个被他搞得鸡飞狗跳,此刻想必急得团团转,想冲来找他又怕被自己挡在门外的男人。

  他知道是他心理作祟,也知道都是他一个人在胡思乱想,反正律砚勋他老兄可从头到尾都有若磐石坚定不移、心无旁殆。

  律砚勋对他无条件的包容让他感到恐惧,他害怕有一天两人的感情走到了边境,后头没路了,那……接下来他们会何去何从?

  对啦,都是他啦,都是他心意不坚,明知道一辈子脱开不得还随时随地想逃跑。

  他在律砚勋满到窒息的爱里快要灭顶,快要呼吸不过来,所以……他才想从律砚勋身边逃开……不,是远离律砚勋一阵子。

  是他任性……是他被留学的生活击垮,难怪一些同期的同学,家里比较有钱的,老早休学,瞒着家里的人,快乐的花着家人寄去的生活费;也有的人受不了压力老早收拾包袱回台湾。

  但是他不行。当初老早有觉悟才出来的,没有成就怎么能回去?

  来都来了,就待个一年也无所谓。反正还有律砚勋可以当出气筒。

  不过这若是被律砚勋知道了,他老兄一定会得意的笑出声,然后紧紧抱着自己,来个绵长的法式亲吻——说实话,白郡尧其实不太喜欢人家接吻时把舌头伸进他的嘴,是律砚勋他才勉强接受,久了,也习惯了。

  现在想一想,白郡尧发现他为律砚勋改变的习惯还挺多的,虽然都很小,不过改变是不争的事实。

  那死家伙还叫他不要变……没变没变,其实都变了,他呸!

  总之,律砚勋那家伙一定会很开心他任性,巴不得他更像小孩子一点,这样他们之间的差距就会拉得更近些。

  这么宠他的律砚勋,难道都没有动摇的时候?白郡尧自己就动摇了好几次,为什么律砚勋总是能在他摇摆不定时等他?为什么他会这么爱他?

  「干!」白郡尧低咒一声,甩上置物柜。

  罐装咖啡没了,连续几天没睡觉拼考试的他忘了补充货源,想找咖啡豆来煮,却发现咖啡豆上个月就被他煮光了,而他根本没去超市买。

  「只好出去买了。」白郡尧拿了外套拉开门,一股淡淡的咖啡香气自门旁的地上传来,他低头一看——一袋温热的罐装咖啡还有一盒中国餐馆的外带餐食就放在地上。

  白郡尧看了,忍不住叹气,蹲在门口,望着那袋食物迟迟不动手。

  久久,他才起身入房,但没有合上门,也没有拿走食物。

  进入房间的他把外套随意往椅背一搁,人窝上沙发,点了烟,拿了笔记跟书看。

  好一会儿,身旁才伸来一双臂弯将他拥围,他轻叹口气,放松身躯,往旁靠去,嘴里叼的烟被挟走,下巴也被抬高,紧接着一串热吻就漫天覆了过来。

  白郡尧在心底叹息,任由这个可怜的男人摆布,深吸口带有男人气息的空气,不知为何心底紧绷的角落释放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一直吻他的男人才在自己皱起眉头推了他好几下才结束。

  「我好想你。」律砚勋紧抱住白郡尧,在他耳边低诉。

  白郡尧拍拍他的背,「我不是叫你不准来吗?」

  「我只是想看看你好不好……」律砚勋把白郡尧推开一些,来回巡视着白郡尧,微牵嘴角,「你好就好。」

  律砚勋握着白郡尧的手,凑近唇边亲吻他十指的关节,忍不住低首又吻上他的唇。

  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自白郡尧唇边逸出,「算了。你会待多久?」

  律砚勋深深望他一眼,但笑不语。

  白郡尧一见,翻翻白眼,「『健太郎』呢?」

  「Xavie休假,他照顾替我。」律砚勋捧着白郡尧的脸,手指穿插入他的发间,额抵着他的,满足地叹口气。

  这个男人爱惨他了。白郡尧一点也不开心,反而有点想哭,虽然他知道自己身旁永远都会有这个男人伴随,但是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总以为自己还没被吃得死死,还是很自由自在的。

  唉,算了算了,就这样吧!白郡尧如此想着,他自由生活就这么结束也好,只是之后他可能还会不放弃的挣扎两下。

  「所以,你会待多久?」

  「我到下个月都没什么课。」

  「为什么?」白郡尧狐疑的扬眉。

  「因为我们成果展刚结束啊!」成果展结束就没什么好忙的了,接下来就是要准备过节,所以律砚勋很放心的逃课来看白郡尧。

  先前收到白郡尧的E-mail真把律砚勋吓死了,想来看他,又被成果展给拖住,想着每天都写信与打电话给白郡尧,虽然知道他不会接,可是还是忍不住狂打。

  本想告假冲来英国偷看白郡尧的他,被同学绑下完成成果展才放人,他连成果展都没参加就飞来英国,见到白郡尧,他的心才安定了下来,却因为先前白郡尧的警告信而迟迟不敢现身,直到他开了门,律砚勋才觉得他的「刑期」结束。

  「好。」白郡尧得到答案,放心的窝在他身上,拿了书看,律砚勋就环着白郡尧,安静的当人形靠枕。

  一小时后,白郡尧发现律砚勋睡着了,他起身入房,拿了条毯子出来,人重新窝在律砚勋身上,才盖住他们两人,一边看书。

  寂静的空间,只有翻动书页的声音。

  翱游天际的鸟儿也有归巢休息之时,有时候,一个人虽然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是感到寂寞时,还是希望有人能陪在自己身边,填补心头的空虚。

  结论是对一个深爱自己的人保持距离是不可能有安全可言的。

  番外三  当你觉得疲累时

  清晨,开到天亮的酒吧里几名同学刚忙完成果展,一同吃饭顺道讨论着圣诞节要结伴去那儿玩。

  「a  la  tienne!sante!」一群人高举啤酒碰杯,开怀畅饮。

  「终于结束了,我们圣诞节去东南的滑雪场好不好?」

  「好啊好啊,好久没去滑雪了说。」

  「喂,LU,你说如何?跟我们去滑雪?」

  「没空。」律砚勋点烟,挟着烟的手执起啤酒杯,一口仰尽,尔后径自起身,到角落去打电话。

  「LU怎么了?」同学后知后觉的问。

  「跟他女朋友吵架。」

  「什么吵架,人家根本只寄了封信跟他说要冷静一下……」

  「你怎么会知道?」

  「难怪LU会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平常就够冷的说……」

  「哎,重点不是那个,重点是LU还是天天写信跟打电话,可是没有回音……」

  「你又知道没回音了?」

  「哎,我们何时出发?」

  「看他那样就知道啦!愈早愈好,省得跟人家挤。」

  「可是他平常就一张脸啊,你还看得出来哦。房间要早点订。」

  「现在订还来得及吧?」

  「嗯,我现在看出来他不高兴了,咦?他冲出去了。」

  「咦?啊?LU!」

  只见律砚勋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酒吧,坐上出租车,绝尘而去。

  剩下的三名同学沉默了一会儿,又叫了啤酒,讨论起滑雪的事宜。

  律砚勋没有收拾行李,只带着护照、钱包与手机在出租车上面交代了一些事,就直奔戴高乐机场飞往伦敦。

  一下伦敦,那与巴黎稍有不同的气候让他不禁打个哆嗦,没有迟疑,他坐上前往那个男人住所的出租车,望着车窗外根本看不清楚的风景,律砚勋忍不住想抽烟。

  但他没有抽,只抡紧拳,心底惴想着白郡尧突变态度的原因。

  律砚勋怎么想也想不到为什么。

  是他不够温柔?白郡尧一天到晚喊着他温柔得恶心啊!

  是他不够体贴?白郡尧虽然嘴巴常骂脏话,可是却也没埋怨过他不够体贴啊!

  是他不够灵敏?好吧,他承认,白郡尧的心绪变化他可以捉个八成,但他可不敢说出口,省得又招来白郡尧一顿打骂。

  有时候他会想,白郡尧接受了他,是骑驴找马抑或是寂寞的填空呢?

  起先律砚勋觉得,只要白郡尧有响应,即使是只有一点点,他仍然会像得到全世界一样开心,可后来随着愈来愈深的相处与牵扯,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更多。

  是人都有欲望,有的人即使撑死自己也要拼命把食物往口里塞,有的人即使不冷也拼命把衣服往身上穿,律砚勋心里想得美好,想着要忍着满腔的爱意、想着要等白郡尧的心全数交给自己,才剖开自己的心让他知道里头住的人全都是白郡尧的身影。

  他还曾经想过要把骨头拆开折断给白郡尧看看也写着白郡尧名字的内部,然而这样的等待与爱意,似乎给了白郡尧极大的压力,加上于异乡求学的压力与孤寂,也许正因此,所以白郡尧想要冷静——说是冷静,倒不如说是要分手一段时间。

  可是,他好想他啊……好想好想好想,每天醒来想的是他、吃饭想的是他、就连睡觉想的都是他……

  律砚勋知道白郡尧心中长久以来都对他的爱存疑,即使说破嘴,以行动证明再多,也无法让白郡尧明白他对他的爱有多深,所以他等,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耐心,所以他选择等候。

  只是……这样的等候无法束缚内心满溢的情感,即使再压抑,还是有无法克制的时候。

  其实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收回对白郡尧的爱。

  出租车于白郡尧的住处楼下停下,律砚勋用信用卡付了帐后下车,仰首望着二楼那紧合的窗子。

  就这样,律砚勋整整跟踪了白郡尧两天,才现身,这两天姑且不论他跟踪狂的行为,也不论他睡在何处,只要一看见白郡尧,即使再疲累,他也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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