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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振作点 page 5 作者:凯棋

  尽管心中是这么想的,但是,苏轼并没有行动,开玩笑,他可不是未开化的野蛮人,在这众目睽暌之下的校园,又不是脑袋趴带了,才会做出那种自毁前程的笨事来。殴打才师大概会记上二、三个大过吧,而那位老师,也许是人人想打。

  苏轼很有耐心的等待着,因为下下一堂课就是余仁杰的数学课。

  上课后,一位老师来宣布数学课自修的消息,于是苏轼问明了余仁杰的状况,确认了身边暂且没有杂务叼扰之后,他面带杀气、恶眼恶眉的一指风纪股长,道:“小张,靠你了,不准任何人随意踏出教室一步。”怒目再一转全班,“各位都听到了吧!下个月就期末考了,乖乖待在教室里念书,别给我跑去电脑教室、图书馆鬼混。”

  碍于苏大流氓的虎威,大家都异口同声的答道,接着,苏轼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三年四班在他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层次分明,俨然就是模范士兵,想必这次段考,全校前五十名又是他们班包办;思想着,苏轼感到了一股欣慰,捋臂张拳往办公室走去。

  “只许州官救火,不准百姓点灯,竟然自己逍遥去了,太不公平了吧!巫女也真是的,怎么不反对一下,哇……”詹春明嘟着嘴呢喃。

  “詹春明扫一笔,快把书拿出来读!”小张风驰电掣的在纪录上划着,一点也不手软。

  “喂,小张,你有没有同胞爱呀你!”詹春明抱怨。

  “再一笔。”

  詹大同学又哀嚎了一声。

  *  *  *  *

  喊了一声:“报告!”苏轼神色自若的踏进办公室。

  “唷,是苏大班长呀!怎么来这儿,有事?”办公室里一位靠得较近的江老师寒喧问道,头也不抬的,相当放心苏班长入内。

  “我来帮余老师拿点东西给他。”

  “喔,他醒了?”

  “是,余老师很好,请江老师不用担心。”

  “这样呀,叫他多休息,你拿好了就过去吧。”

  “是。”

  走到余仁杰的办公桌,苏轼逐一拉开抽屉开始找,事实证明,詹春明讲的都是真的,在最底层的大拙屉里,苏轼果然找到了半条白土司。

  余仁杰,你好样的!

  苏轼将土司放回原位,随便在桌上拿了张白纸喊道:“江老师,我拿好了,先离开了。”躬身一个敬礼,他立刻往保健室的方向迈去。

  余仁杰,等会儿你最好还是睡得死死的,要不然,看我怎么伺候你!

  此时,愤怒的苏太流氓又完全遗忘了自家家训,理智被烧得精光,打算做出惨绝人寰的事情来,踏着用力的步伐,在走廊上印出一排排脚印子,嘴里咬牙切齿的滋滋响,半夜磨牙都没这么严重。

  化身为一头西班牙斗牛,苏轼真的忘了去深究他为何对余仁杰那么的生气?

  第四章  谋杀&午餐

  行凶地点:翘课好天堂之保健室。

  行凶时间:正值肚饿与瞌睡交战的第三堂上课时间。

  凶手:心狠手辣的大流氓苏轼。

  被害者: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余仁杰。

  证人:保健室年过?岁、风韵犹存的罗阿姨。

  凶器:珍贵的保健室枕头一颗。

  行凶结果:杀人未遂……

  保健室罗阿姨一进来就是看到这副景象,苏轼正拎着一颗枕头往余仁杰的脸上压去,吓得她把刚倒好的热茶“砰”的摔在地板上。

  “苏大流氓,你在干什么!”冲上前去抽走枕头,罗阿姨赶紧护住命危的病人。

  “罗阿姨,你别拦我,让我今日好好为民除害。”

  “笨蛋!你想出人命呀!余老师现在生病了,你离他远一点!”罗阿姨把枕头砸在苏流氓的脸上、头上,真不懂好端端的模范班长,今日怎当起周处来了?

  “罗阿姨,你有所不知呀!这家伙竟然欺骗我,害我白白为他担心、内疚,这个大恶人一定要除!”躲着、挡着,苏轼的怒火随着每一下攻击,渐渐平息了。

  “别闹了,你冷静点!”最后一击,正中颜面,打得苏大流氓总算安静了下来。

  “给我坐下!”罗阿姨命令道。

  “是……”

  有点垂头丧气,苏轼知道他已经错过除害的大好机会,坐在一旁乖乖的等待罗阿姨的处置,之后,罗阿姨检视了一下余仁杰,看他脸色没窒息的征兆,再帮他调了调姿势,这才转过来道:“幸好余老师没被你吵醒,说,你今天到底在发什么疯?距离上次你把三个同学揍到半死,到现在已经一年了吧!怎么今天又病发了?”

  “呿……”苏轼把嘴巴一撇,他怎说得出昨晚跟今早的事。

  “你不说就算了,不过我告诉你,余老师是个很好的人,你要真把他杀了,到时你可会后悔死的。”

  “你胡说,这家伙分明欠揍得很,一点路用也没有。”苏轼右手成拳,打上左手掌心,“啪”的一声,心里依旧满是愤懑。

  “我没胡说,况且,余老师有没有路用也不是你来评定的,你只是没发现他的优点而己,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好几次都过来帮我的忙,你瞧,桌上那叠体检表全是他帮我整理的;我是不清楚你跟他有什么瓜葛,但是,我禁止你继续说余老师的坏话,你不知道他其实每天都过得很辛苦……”

  苏轼一听到这里就忍不住插话,“每天吃土司算什么辛苦,他活该把自己搞到病倒,我……”仿佛察觉到丁什么,苏轼突然住嘴。

  “对呀,既然这样,那你何必这么生气、这么愤愤不平呢?”罗阿姨微微一笑,了然于心的眼眸闪动着奇异的光。

  “等一下再让我看到你行凶,准把你交给刘教官发落,听到没?哎哎,饮水机很远呐……”罗阿姨说完,拾起地上的保温杯,再度倒茶去。

  转回头,盯着床上的那坨东西,不由得感到有点困惑,所以,他把转椅的固定器拉起,然后轻巧巧的滑到病床旁蹬着。仅管他认识余仁杰很久了,可是这么近看着他还是头一次;从开学余仁杰第一次上课的慌张模样,到几天前他又发生了哪些糗事,苏轼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么一想,还真令苏轼感到心惊,背脊一片冷凉,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妈的,我怎么注意他那么久了自己都不知道?我脑子有病不成?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苏轼好像被鬼吓到了一样。

  这种懦弱、没路用,整天畏畏缩缩讲,一句话要断成三句来讲的矮冬瓜,教书教得乱七八糟的瘦皮猴,随便一拳就能撂倒,弱不禁风的温室白痴、每天骑着淑女自行车上班的变态,一张脸整天挂着哭丧的表情,动不动就像个娘儿们似的掉泪,连学生的名字也记不起来的窝囊废……呼呼呼……

  苏轼差点挂在床头上喘气,他将所能找的都从脑袋里翻出来,就是找不到一千零一条称之为“优点”的东西。

  搞什么,这家伙全是缺点,根本就是集全世界缺点之大成,这种家伙我干嘛要在意?而且……还为他担心,难不成笨蛋病也会传染?

  喔,不……苏大流氓此刻正经历着史前以来、空前绝后的大混乱。

  不,不行,我得找出原因才行!

  苏轼欺上前去,他仔仔细细的盯着余仁杰的脸好好一瞧。

  嗯,居然连睡着了也是一脸衰相,看看,下垂的八字眉,打了一百个节的眉头,小鼻子外加眯眯下垂小眼睛,章鱼嘴、死发型,哎唷,真可怜,好好一个地球人却长成这个样子,嗯,脸颊红扑扑的感觉,肿肿的,这……好像是我的杰作。

  苏轼已经忘了他到底扬了余仁杰几个巴掌,不过,他还记得这是他打得最爽快的一次。

  为什么呢?这答案太简单了,因为他从来没打过触感这么好的脸颊呀!

  有扇过人巴掌的人一定知道,打在你脸、痛在我手呀!每当拍出一掌,那击上的反作用力,绝对会让自己的手掌也不好过,苏轼打过弟弟的、打过同学的,每次打完手都麻麻疼疼的,就只有这个余仁杰的脸颊像是海绵一样,竟把反作用力都给吸收了,大家说,这打起来能不快活吗?

  突然,苏轼恍然大悟,手指轻轻地拂上余仁杰睡着毫无防备的脸颊。

  呵呵,真好真好,这拿来当靶子,感觉一定不赖!

  苏轼浑然不觉他似乎有晋升S级别的危险。

  啊!不对,这不是重点,既然这么好打,我干嘛生气?

  顿时,苏轼的头顶又长出了无数个问号来。

  为了怕把余仁杰吵醒,继而被回来的罗阿姨责骂,于是,苏轼抚摸的动作轻得彷似在碰触一件国宝,他摸了摸余仁杰的脸颊,又伸手拨了拨他的头发。

  这小子皮肤还真好,看不出来已经三十岁了,一颗痘痘也没有,胡渣的痕迹也看不太出来,这家伙大概是属于男性荷尔蒙分泌比较少的那一群,怪不得动不动就哭,比女人还爱哭,啧,那不成了人妖?不知道他那里的毛是不是也比较少?

  跟着,苏轼将指尖梳拢发丝,插进余仁杰的头发里。

  头发的感觉也软绵绵的,简直就跟他的软柿子个性一模一样,啧啧,又细又较,怎么还有薄荷味,噢,他竟然用的牌子跟我一样,转念又一想,笨,他昨晚就在我家洗澡的呀!真是好摸呀!不知道他那里的毛是不是也……

  突然,不知为何很想确认一下,也不知为何在保健室里的苏大流氓变得有点下流龌龊,恶作剧的念头一起,他毫不犹豫的翻开被子一角,把手探了进去,目标拉链,“唰”的一声,手便快速、敏捷的探了进去。

  很快的,躺在床上的人,脸颊更红了,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几声低吟更是溢出唇边。

  果然又少又细!

  很满意把余仁杰弄成现在这副模样,苏轼捏着捏着,片刻,身后传来一阵干咳。

  “咳……我记得我只叫你好好坐好,可没叫你性骚扰余老师喔……”

  跟着,苏轼若无其事的把手抽出来,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口气,道:“罗阿姨,我确认余老师的确是个男人了,不过,为什么余老师昏这么久?”

  “他呀,严重睡眠不足,又有点宿醉,这阵子又营养不良,等他睡到肚子饿就会醒了。”

  “喔……”

  “好啦,你快点回教室去上课,我这里不收你。”

  “是,那罗阿姨,我先走了。”

  “等等,记得余老师醒了要跟他道歉。”罗阿姨指的是苏流氓用枕头闷余仁杰的事。

  “是,我知道了,罗阿姨。”

  苏轼踏出保健室,刚好响起的钟声昭告了第三堂课的结束,从教室涌出的学生,让校园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  *  *  *

  苏轼在第四堂化学课时想了很久,他想起了余仁杰几次跟他说话的害怕模样、想起了他昨晚在桥上哭得浙哩哗啦、想起了他为一个叫Hermit的女人要自杀,更想起了他把自家公寓的地板擦得金光闪闪,又想着余仁杰因为他随意的一些话而想改变自己,更做着一点也不懂得变通的努力……

  其实……撇去他的懦弱不说,余仁杰这人还挺……可爱的嘛!虽然这形容词很恶心,但他真的很单纯,做事情都不会多想,也不懂得转弯,就因为他的感情是那么的直接显露,才会显得那么纯粹,怕就怕、哭就哭,哎,就是大部份时间他都迷迷糊糊的,所以乍看之下好像做任何事都显得不用心、不够认真。

  苏轼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他太在意余仁杰了,静下来思考一番后,他晓得他并不是真的对他生气,就是那种讨厌他的生气……而是那种因为替他担心、为他心疼才会这么生气,气他一点都不爱惜自已、气他一点骨气也没有的任人欺,还有,就是气他竟然如此害怕……

  我又不会真的把他往死里打,干嘛见到我都是一副看到恶人的样子,如此一来,我的心情当然不好了,脾气一来就想揍人……

  苏轼还在不停的思考着,压根忘了手上的试管、量杯是要做啥的,直觉就要将手上的透明液体倒进另一个不明液体里,顿时,他的耳边响起了詹春明的尖叫,下一秒,手上的东西全都被巫女给抢走了。

  “喂,苏流氓,你发什么呆呀!不想活命了是不是?就我们这组实验动作最慢,你还扯后腿,闪一边去,詹春明,把苏轼要做的部分都给我,你来记录。”

  巫湘一下命令,整组的人便活动起来,一旁的詹春明在苏轼耳边道:“苏老大,这节你就好好在一旁纳凉吧!看你这模样,像是掉了魂似的,等一下实验室要让你炸了个洞,我都不会惊讶。”

  一听,苏轼点点头,也不生气的坐下来,双手抱胸,谨遵存在主义大师沙特的名言——

  “我在,故我思。”脑袋又天人交战了起来。

  既然对他生气的理由找到了,就是因为——在意他,可是,苏轼还是想不通他会何要在意那个看起来一点路用也没有的家伙?是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  *  *  *

  余仁杰觉得他的身体很沉重,手脚抬不起来,眼皮更是撑不开,他记得钟响后就到教室上课,然后讲着讲着,头就愈来愈疼,瞬间,眼前一片漆黑,接着就没了记忆。

  那这里是?

  鼻端闻着一股淡淡熟悉的碘酒味。

  原来是学校的保健室呀!

  一阵睡意又袭来,余仁杰也不管头疼了,躺在床上的他相当想睡,一放松,躺着的舒服感觉又让他睡着了。

  于是,睡着睡着,没有了方才的安稳,余仁杰梦到了身后有只凶暴的恐龙在追着他,他怕得拔腿就跑,跑了一会儿,喘得不得了,欲回头看看恐龙还有没有在追,不料,那恐龙竟长着苏轼的脸,骇得他一跌,莫名其妙跌进水池里去,不会游泳的他,拼命挣扎还是吸不到空气,好难受啊!

  正当他的生命要结束的时候,水池的水全不见了,他可以呼吸了,可是又宛若有什么东西在他头上、脸上、身上爬来爬去,他觉得很害怕,那东西有点粗糙却又温温的,而且、而且……竟然爬到他那里取乐,好变态的东西呀!他开口想尖叫,却只能无力的发出呻吟,幸好,没多久,那些奇怪的东西全都不见了,余仁杰总算可以安稳的再睡上一觉。

  余仁杰会再度醒来是因为闻到了香味,对他这个每天吃土司的人来说,是很香、很好吃的味道,早已食不充肠的他,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连同口水也都快流了出来,然后,不管身体再多无力、眼皮黏得多紧,他硬是从床上跳起来,这举动,倒是把旁边的某人给吓丁大跳,当然,余仁杰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当下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刹时,两人面面相对,比相亲的场面还要尴尬,苏轼的一口饭还在嘴里,筷子上正夹着一块炸排骨,看起来金黄酥脆、香甜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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