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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二少 page 15 作者:湛露

  「若是真的千刀万剐了草民,圣上都不能消心头之恨,您还想把草民如何?诛我九族?」行歌微笑道:「草民已告诉圣上,草民是了然一人,没有九族可诛。」

  「你有踏歌山庄!」

  他再笑之,「那只是草民的一个住所,大都收留孤苦之人在庄内,为他们找一方安身之所,圣上要是明君,当不会为难他们吧?」

  皇帝被呛得无话可说,一拍桌案,恨得几乎咬牙切齿,「巧言令色!你若是为臣,只怕是第一佞臣!」

  行歌笑得更加灿烂,「圣上真是太抬举草民了,草民生性散漫,只习惯了江湖漂泊,朝廷之事无半点兴趣。不过……」他从袖中缓缓抽出一柄短匕。

  这下惊得其它人都以为他要刺驾,高喊着将皇帝围得更紧。

  「圣上不必担心,草民若有弒君之心,当日在强取灵芝之时就动手了,绝不至于变成现在的局面。这把短匕是草民留给自己的,既然圣上心头恨难消,草民唯有流血以偿。」

  他的话音刚落,从东面西面两扇窗户外,同时闯入两个人,一人一边拉住他的胳膊。

  「你不会是玩真的吧?!」东面跳进来的那个人正是枫红。他本来是躲在外面偷听,待看到行歌真的要动手也不禁跳进来阻拦。「你抢灵芝是为了救初舞?」

  枫红心思灵活,立刻想明白个中原因。

  行歌的眼神却看着左手边的那个人──一身黑衣,黑纱蒙面。

  「妳也拦我?」他是对那个黑衣人说话,「是怕我死?」

  「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颤抖的声音让枫红怔住。这声音……好熟。

  「我以为,妳已不愿意再看到这一切,所以就没告诉妳。」行歌柔声说:「妳大病初愈,应该留在雪隐城。」

  「你,你知道我没有失忆?」

  他笑得苦涩,「我但愿妳能忘记,若妳真的失忆了,也会少一些矛盾和痛苦。但是,妳的眼神就算是骗得过侍雪和雪染,又怎么能瞒得过我?毕竟,我们在一起朝夕相处十年,妳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我都了然于心。」

  枫红听得傻住,指着那个黑衣人说:「妳,原来妳是初舞?」

  黑纱摘落,初舞的容颜憔悴,但眸光如火。

  他惊呼,「天啊,雪隐城距离这里有千里之遥,妳是怎么赶来的?」

  初舞说:「我和雪染借了马。」

  枫红奇道:「他那两匹宝马?传说跑起来可以日行千里的,他不是比宝贝自己老婆还宝贝那两匹马,居然会借?看来雪染也不是铁石心肠啊。」

  她向皇帝走近几步,曲膝跪倒,「圣上,民女上个月误食毒药,命在旦夕,行歌为了救我才冒犯天颜,圣上若要怪罪,就请责罚民女。」

  他从最初的震惊中渐渐平复下来,哼了哼,「你们以为人多势众,就可以逼朕饶了你们?」

  初舞情急道:「圣上,难道在这世上您多怨恨一人,或者怨恨您的人多一个,您就可以安坐龙椅吗?」

  皇帝更怒,「妳也来威胁朕!哼!果然是一伙的,今日不将你们一起拿下,天威何在?」

  枫红暗暗摇头。看来圣上已陷入死圈,认定了行歌、初舞的死罪,无论怎样说都解不开这个结。

  他正盘算着要怎样帮行歌一把,本被他牢牢抓住的行歌,手腕忽然如游鱼般滑开。

  行歌退到殿门口,清朗地笑,「不必为我求情了,初舞,我自知活罪难饶,死罪难免,今日血溅五步是我行歌的宿命,只请圣上在我死后,不要再牵连无辜之人了。」

  他的手腕扬起,初舞面如白纸,以全身之力冲向他身边,枫红亦是如此。

  他们两人的轻功本是江湖中的顶尖,可用风驰电掣形容,但即使如此,也没有拦住行歌手腕的落下。

  那锋利的刀刃,笔直地、狠狠地刺进他的胸口,鲜血骤然浸染前胸。

  他嘴角的微笑还在,连一丝皱纹都不曾在眉梢中停留。

  当初舞触碰到他身体的时候,他正好软软滑落,倒在她的手臂中。

  「行歌!别让我恨你!」她的心已被震碎,此时此刻才知道什么叫欲哭无泪。

  枫红袖口一扫,卷起一阵狂风吹退了要上前检查的神武军士,怒喝道:「人都已死,还有什么可看的?」

  他手持换影剑,四周精光暴起,三人的身形立刻消失无影。

  神武军士们都惊得目瞪口呆。

  好半天,神武将军回过神来,问道:「圣上,这,该怎么办?」

  皇帝呆了很久,他没想到行歌那样一个自负狂傲的人,真的可以对自己下这样的重手。

  思忖反复了半天,他沉声下令,「明日暂时撤去吴王府门口的兵马,暗中打探江湖中是否还有行歌这个人的踪迹。若是这人自此除名,一切都作罢,若是听到任何他现身的消息,朕还要找吴王,叫他给朕算算这笔胡涂帐!」

  「遵旨!」

  恩怨情仇,一切,就此了断。

  传奇,也不过只是一夜明月,三缕清风。今朝来,明朝散,谁会记得?

  番外之一 隐遁

  行歌公子和初舞公子在江湖上已经销声匿迹了两年。

  据说,踏歌山庄早已无人,起舞轩也不见百花盛开的美景。为何他们会突然离去,众说纷纭。有说他们遇到了世外高人,遭了毒手,也有说他们厌倦了江湖事,悄悄隐遁。最奇特的,令人不敢相信的消息从宫中传来,说是行歌得罪了圣上,在圣驾面前谢罪自裁。

  无数仰慕他们的人为之扼腕,还有好奇好事者想试图找出他们的踪迹,但是两年过去,一无所获。

  他们本来被人形容成光和影的双子体,难道如今真的化成春光秋影飞天而去?

  四大公子的传奇故事就此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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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遥远的西南,某个偏僻的边陲小村,一对衣着简朴的夫妇正在这里教一群孩子读书识字。

  村中的人都很敬仰这对两年前搬来这里的夫妇,因为自从他们来到这里,小村中才有了识字的人,可以教孩子们学习些本事。

  这对夫妇看似普通,又很奇特。

  普通的是他们与寻常夫妇一样,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奇特的是,他们俊美的外表和高贵的气质,总是有别于周围常人。村中的人都悄悄说他们是画仙,从画上走下来,专程为帮助村民而来的。

  有人把这个传言说给了那妻子听。妻子听了只是笑着摇头,「哪有你们想的这么奇异?」

  但她越是否认,传言就越传越成了真。渐渐的,夫妇两人不再辩驳,只低头专心教书,赢得了大家更多的信任和崇敬。

  「楚家娘子,这是刚打的鱼,妳拿去吃吧!」渔民张老二笑着递上鱼给那个被他叫做「楚家娘子」的美丽女子。

  当初这对夫妇搬来,丈夫对外自称姓楚,后来大家都叫他楚先生,称呼他的妻子为楚家娘子。

  她接过鱼,点头一笑,「张二哥,谢谢您了,每天都送新鲜的鱼来。」

  张老二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妳相公说,妳以前最爱吃这江里的鲈鱼,还说妳生过一场大病,吃鱼可以帮妳调养身体。咱们家的几个娃都在妳相公那里读书识字,咱们也没钱付学费,送点鱼来是应该的。」

  楚家娘子淡笑地捧着鱼,回到草舍中。

  此时刚刚下课,楚先生送孩子们出门放学,叮嘱他们功课之后看向妻子,「张二哥又送鱼来了?」

  「是啊,总是这样天天送,都怪你当初多嘴。」妻子瞥他一眼,「该不会是你自己懒得打鱼,所以才故意漏口风给张二哥吧?」

  楚先生伸臂搂过妻子,手指一点她的鼻梁,「就妳聪明。有鱼也好,晚些时候我们可能有客来。」

  「有客?难道是枫红?」楚家娘子面露喜色。

  「每次说到他,妳怎么总是眉飞色舞?小心夫君我要吃醋了。」

  楚家娘子的脸红了,推丈夫一把,「乱说什么!当初要不是枫红替你掩护,救你离开,谁知道你我今日会在哪里?我感激他还不行?」

  「是是是,老婆大人说得最是。」楚先生也笑了,「我早说过,我的迷魂术只不敢在枫红面前用。果然当初我骗过所有人的耳目,却被他一眼看穿,好在他反应及时,帮我演全了这出障眼戏法。」

  「枫红最爱吃糖醋鱼,家中好象没有糖了,我去向邻居三婶借点来。」

  「不用了,」楚先生拉住妻子,「来的人不是枫红。」

  「不是,那会是谁?」

  像是在呼应楚家娘子的问话,远处传来车轮倾轧石子的声音。

  看到那袭紫色车帘,她又惊又喜,「是王爷?他怎么会来?」

  「自从两年前他退隐朝廷,就一直想来这边看我们,是我拚命阻拦,以免暴露了我们的行踪。这一次他听说妳怀有身孕,一定要来看看。不过,今日见面妳要改口叫爹了。」

  楚先生目视那渐渐走近的马车,悠然道:「当年他费尽千辛万苦就想让妳做楚家媳妇,如今,妳应当叫他一声『爹』。」

  楚家娘子对丈夫皱了皱鼻子,「当日在婚宴上,我就已经改口了,你别忙着说我,倒是你,最应该这样称呼他。他为我们的事操劳无数,其实想听到的,还不是你的一句真心话?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父子问候。」

  楚先生淡淡地笑,「我会说的。如今我不是行歌,也不是雾影,只是楚先生,为何用这个姓氏,我的心思妳最懂,他也一样懂。」

  拉上妻子,他大步地迎过去。

  春光正明媚,青山如雾,繁花似锦。

  地面上,那拉得长长的身影并肩而动,叠交成行。

  所有的传奇都可以忘记,唯有心中的情意如春花烂漫,永不凋零。

  谁咏长歌伴我行,初舞暗香叹风清。

  枫落雪染红似火,原知情真共今生。

  番外之二 曾经

  曾经,我遇到一个女孩子;曾经,我爱上她。但是,她从不曾属于我。

  我是名震天下的吴王之子,曾经是父亲最钟爱的唯一儿子。因为我的身分地位特殊,自幼就没有年纪相仿的同伴会和我亲近,母亲的严苛,父亲的冷肃,都让我习惯了独自一人的世界。

  直到那一年的春天,我看到那个笑如春花的女孩子,我忽然觉得心中洋溢起许久没有的暖意和喜悦。我想,这是上天赐与我的幸福,我一定要牢牢抓住。

  但是,那天还有个叫雾影的少年突然出现,他的身世如谜,但是当他第一次出现在王府门口时,我居然在父亲的眼中看到了泪光。我那坚强如铁、高傲如山的父亲,居然会握着他的肩膀,像个孩子一样地流泪。

  而那个少年,只是淡淡地微笑,那种笑容,我永不会忘记,是那样的寂寞和悲凉,又是那样的孤傲和冷漠。他为什么要来?他是谁?我并不知道,我只是隐隐感觉到,这个少年的出现会改变我的一生。

  果然,在许多年后的一天,这个我珍视如手足的兄弟突然告诉我,他爱上了我所爱的那个女孩子,爱上了即将和我成亲的初舞。

  我并不是十分震惊,也并不生气。

  这么多年,我早已意识到我对初舞的一往情深将会变成风,付于无形。

  虽然,是我先遇到了她,虽然,是我先爱上了她。

  最可笑的是,当初是我,亲手将初舞推到了行歌的怀里,谆谆嘱咐,让他们互敬互爱,彼此扶持照顾……

  雾影,哦不,应该叫他行歌了,他是那样的意气风发,风采照人,他是名震天下的行歌公子,是多少人倾慕的对象。而初舞每次谈到他的时候,动人的双眸中总会焕发着梦一样的光芒。每每看到她的这种眼神,我就知道,我将会失去她。

  行歌他张狂地站在我面前,对我说:「初舞从来都不曾属于你过,你对于她来说,最多只是儿时的一个玩伴,而我与她,有十年相依相伴的深情。你又拿什么、凭什么和我争?」

  我被他这句冷酷的质问残忍地打击到了。

  是的,初见时我对她一见倾心,初舞对我也并不厌恶。我以为她面对我时会笑得那样灿烂,必定也是因为心中喜欢我,所以更加一相情愿地苦苦等候。

  然而,她需要的是能与她比翼双飞的白鹤,我,却没有可以飞舞的翅膀。

  行歌才是她身边的同伴,他们的笑容,越来越相似地融合在一起。每次见到他们同行,我的心中总是说不出的羡慕和嫉妒。

  即使他们从未明确地告诉找他们之间的情愫,但眼底眉梢流过的真情,又岂是别人看不出来的?

  我开始心惊肉跳,开始努力挽回,我请求父亲尽快为我准备婚事,也开口向初舞求婚。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初舞艰难地答应,我知道她心中必定有无数的痛苦和挣扎。而我,只想用自己温暖的双臂,帮她忘掉那个纠缠在她心中的影子。

  但是,我高估了自己对初舞的影响,也低估了行歌对初舞的感情。

  大婚那天,当行歌从天而降,面无表情地将我点住,从容地在我面前换装、易容,我知道,他不仅将我们这上绝境,也给自己选了一条绝路。

  他离开,代替了我去迎亲,我枯坐在那里的时候,心已如死灰。其实,即使他不假扮成我的样子去成亲,初舞又怎么可能不跟他离开?

  当父亲惊慌失措地冲进房内时,我知道,一切已成定局。

  今后,他们将海阔天空地远远飞去,这世上依然只留下我一个人面对孤独。

  我不恨他们,真的,我不恨。他们就像我儿时隔着窗户看到的那对翩翩飞舞的白蝶,带着我全部的希望和梦想,全部的羡慕和爱怜。

  他们是真正相爱的人,而我,只是他们生命中一个短暂的插曲。

  强行拆散他们,我会失去两个所爱的人。

  成全他们,我会拥有一个手足情深的弟弟,一个知人解意的红颜知己。

  去吧,你们去吧,就让我的爱继续地留在回忆里。起码,我还拥有一段难忘的「曾经」。

  【全书完】

  *欲知冷情公子雪染如何被聪慧小丫鬟侍雪融化冰封的感情,请看花园系列675非凡四少之一《不笑城主》

  *欲知大江南北吃透透的枫红如何栽在高厨孟如练精湛的厨艺里,进而倾心?请看花园系列685非凡四少之二《好吃公子》

  湛笔夜话之十三  湛露

  千呼万唤始出来。

  行歌和初舞的故事就这样开始,这样结束了。

  有的读者大概现在才发现,原来非凡四少的系列名只是一个幌子,其实这是三本书,确切地说,是「三个公子」的故事。

  初舞的女儿身身分是我老早就定好的,但是半路上絮绢带徐姊的话问我,是不是要写一本BL?她们并不反对。我的心忽然一动,但是立刻否决了。

  我不大习惯改变自己已经定好的计划,而且我不认为写BL就是要把一个女性角色换成男性的身体就叫BL,这也是为什么上本书我开玩笑说,如果写BL,我觉得《香夭》里的月狼王和九灵大人更适合。强强对话才是属于男人的战争,而这一本里,初舞毕竟是个道地的女性,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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