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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神医 page 14 作者:绛玥

  太后握住夏玉娃的手,「自你失踪下落不明后,你爹镇日忧心忡忡,你娘也终日以泪洗面,不知你这些年是否安好?哀家一直深感愧疚,那赵刚竟连当年因缘际会而救我一命的你的爹娘也不放过!都已经十七年了,先皇驾崩,皇上在不久前即位,而哀家却始终牵挂着当年一直查无行踪的你;若不是哀家,也不会害得你们骨肉分离。」

  夏忌远别过头,红了眼眶,而夏夫人早已泣不成声。

  夏玉娃也忍着泪水,看着爹娘,「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是的。」夏忌远叹口气,「太后见到皇上也已弱冠之年,可怜我夫妻俩的女儿还尚未寻获,也十分内疚害得你尚在襁褓之中就已离开父母,所以要皇上帮忙寻找你。」

  「可是……」夏玉娃热泪盈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转向美艳女子道:「妳又是如何找上我的?」

  「哼!」她朱唇勾起冷笑,「当年舅舅袭击失败,没杀光你们全家;但他并不死心,而后你爹召告天下寻你,唯一的线索是一支玉箫,我们便也以此追查;不光是你的父母,凡是夏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追寻数年,总算让我寻获带着玉箫的你。舅舅在数月前因病含恨而终,唯一的遗愿是杀了你们,以慰我母亲和赵家上下数百条人命在天之灵。今日既已落入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话中大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唉!」夏忌远摇头,一挥手吩咐侍卫,「将他们全押下大牢。」

  「是!」

  太后欣慰地微笑,「哀家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蓦地一阵晕眩,险些让太后站不住脚。

  「母后!」皇上心急地扶住她,「您身子本就虚弱,如今千里迢迢自京城赶来此地,一路劳累奔波,想必身子定是负荷不住。来,儿臣扶您入内歇息。」

  「哀家没事,皇上切莫担忧。」她强颜欢笑,冷不防头部一阵剧痛,顿时昏迷过去。皇上大惊,扶住她,回头气急败坏地大吼:

  「快!快找大夫!还杵在这儿做什么!万一太后有个什么闪失,朕就唯你们是问!」众人一听,连忙四处散开找大夫去。

  慕容飞云从容不迫地往前一站,「别忙了,我就是现成的大夫。」

  *****

  床榻上,皇上担忧地看顾昏睡的太后。

  夏玉娃推门而入见此状,微笑安慰地道:

  「太后鸿福齐天,不会有事的;况且她的病情并无大碍,只须调养滋补即可,皇上请勿担忧,回房休息去吧!这儿有数位侍女、婢女在旁好生伺候着,不会出差错的,皇上尽管宽心。」她将手中的纸条交给他,「这是飞云方才开出的方子,按方抓药即可。」

  「多谢。」圣上接过纸条,却故意乘机握住她的手,

  夏玉娃一楞,想抽回,却动弹不得。「皇上逾矩了,请放开我。」

  「啊,失礼!」皇上惊觉自己的唐突而松了手。

  一解除箝制,夏玉娃立即退开一步,脸色有些起疑警戒似地望着他,脑中正思考着。

  有些古怪,她在心里暗忖。皇上在她心目中,一直是斯文俊秀中带着不凡的尊贵之气,对她也始终温和有礼,可如今,她觉得皇上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同。说不上是哪里奇怪,总感觉似乎多了一股淡淡的压迫感和危险性,让她起了莫名的戒心。

  皇上朝她走近一步,带着和煦的微笑。「近日发生了许多事,再加上多年前后宫的内部斗争,连累了你们一家,导致你与爹娘一别十数年,朕的心里甚觉过意不去。」

  「皇上千万别这么说。」夏玉娃回他一个笑靥。「上一代的恩怨,皇上也莫可奈何,这件事就别再提起了吧!」

  见她展露阳光般的笑颜,皇上顿觉心神一荡。

  夏玉娃并没察觉他的异檬,「若无事,我就下去了。」

  她转身,想着刚刚皇上一如往常的笑容,大概是我多心了吧……她耸耸肩,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出房门。

  在身后,皇上一双包含欣慕迷恋的眼眸,一直追随着那道翩翩离去的水蓝色身影。

  *****

  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班深夜前来行刺被捕而关入大牢内的刺客,竟全数服毒自尽,令众人皆甚感错愕。

  慕容飞云和夏玉娃对望一眼,率先奔往牢中探视;正优闲品茗的夏忌远也随后跟进。

  大牢内一片死寂,几乎所有刺客皆毒发身亡,夏玉娃和慕容飞云分头查看,盼能找出生还者。然而在众多尸体中,只剩如意公主尚有一丝鼻息,但也已是奄奄一息。

  「姑娘、姑娘!」夏玉娃试着唤醒她。

  那惨白冷绝的丽颜缓缓睁开涣散无神的双眼。

  「为什么要服毒?妳又何苦如此!」

  她无言,自口中呕出一滩乌血。

  「姑娘!」夏玉娃急了,却无计可施。

  「今生报不了仇,唯……有……一死!」如意公主愤慨而艰涩地吐出带血的恨意。

  「别这样。」夏玉娃不忍地红了眼眶,「你服下的是什么毒?或许.....我们可以替你解……」

  如意公主青紫的唇露出冷笑,「我要杀你,你却要救我?」

  「我本无意要你死,你也不该杀我;上一代的恩怨不该牵涉到我们身上,这对我们不公平。你过去一直活在复仇的痛苦之中,已经够了。」

  「够了?呵!」她凄苦地笑出声。

  她永远也忘不了母亲当时心碎的泪颜,在将她交给舅舅时,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不甘、懊恼、痛恨、遗憾……而她、水远记得这是谁造成的后果。

  夏玉娃摇头,「你难道不能放弃仇恨?」

  「迟了,已经太迟了!哈哈哈!」

  她忽然纵天狂笑,又猛地喷出一口血,带着满身的凄凉和悲恨,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死了。夏玉娃难过地闭上眼。

  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她从未恨过任何人,也没想过要任何人死,平平安安的活着不好吗?为何非得逼到如此这般境地呢?

  「我发现你真的很爱掉泪。」慕容飞云来到她的身边,怜惜地抹去她的泪。

  夏玉娃埋入他的胸膛,幽幽地叹息。

  若颖妃地下有知,还会不会选择同一条路?夏玉娃摇摇头,茫茫然了。

  *****

  一切总算尘埃落定。

  然而夏忌远却铁青着脸,手中上好的瓷杯险些让他捏碎。他一语不发地瞪着眼前那对如入无人之境的人影。

  「飞云,快尝尝,这桂花蜜酿糕才刚出炉呢!那新来的厨娘刘大婶,手艺真是好得没话说。甜而不腻、松软适中不粘齿,吃了之后齿颊还留有淡淡桂花香,堪称人间美味。来,把嘴张开。」

  「你也吃一个。」慕容飞云舒舒服服的享受美人恩,乘隙亲吻夏玉娃的纤纤玉指一下,又拿一块喂入她的口中。

  「怎样?好不好吃?」夏玉娃亲密地坐在他大腿上笑问。

  慕容飞云低下头,在她耳边呼出热气,「比起桌上的糕点,我更想吃你。」

  「讨厌!别不正经。」她羞红了脸捶他。

  慕容飞云大笑,他爱极了她的脸红娇嗔状。

  小俩口恩恩爱的模样教一旁的银杏瞧得脸红心跳。

  夏忌远再也忍受不住,右手拍着椅把大喝:「你们够了!一男一女如此亲热,成何体统!」

  「爹?」夏玉娃回眸一望,脸上写着疑惑,「怎么了,爹,您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夏忌远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玉娃,去西厢院照顾太后。」

  「我?」她一脸莫名其妙。

  「快去。」

  「是。」她不得不顺从地答应。

  分明是想支开她,这根本只是一个借口。

  一直到银杏也随着夏玉娃离开,夏忌远才又道:「你已经不必留在怀恩府了,慕容夕侠。」

  「我不会一个人走。」

  「你休想带走玉娃。」

  「侯爷,你我都明白,她不适合这里的生活。」

  「不适合?」夏忌远冷哼,「好,那你说,什么样的生活才适合她?难不成要她跟着你浪迹天涯、餐风露宿,这样的生活才是最适合她的?」

  「侯爷,玉娃她生性活泼、好动,根本是静不住的,您却整日将她关在府内,限制她的自由,这不是折腾她吗?」

  「你说我折腾她?」夏忌远动气了,「她是我女儿、堂堂怀恩侯的掌上明珠、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她有权利享受这一切,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他的女儿应是举止高贵优雅的大家闺秀,不是和江湖人士一起双宿双飞的野丫头。

  慕容飞云摇摇头,平静地道:「你若真的疼爱她,就应该给她最快乐的生活。」

  「她在怀恩府里有最好的物质生活……」

  「你确定她快乐?」

  慕容飞云的一句话堵住他接下来的话,他沉默了。

  是的,玉娃不快乐,非常不快乐。自她在怀恩府里住下后,脸上的笑容就一日比一日减少了。他一直以为这只是暂时的不适应,可是他想错了,玉娃不爱绫罗绸缎、珠宝美饰,据银杏禀报,她每天都望着窗外的蓝天发呆,神情寂寥。

  直到有一日,他终于发现她眼中恢复了神采,那是慕容飞云偷偷潜入府中的那一天。

  他不懂,他只是想弥补她十七年来所受的苦,给她最好的生活;他的出发点全是为了她,难道他错了吗?

  「对她而言,你的关爱是一个负担。」慕容飞云微笑,「请放心地玉娃交给我,我对她绝对是真心的,没有一丝虚假。我不可能放弃她,我一定会带她走,只是我想征求你的同意,请你把女儿交给我。」

  夏忌远动摇了,「不……我……怎能答应?」

  慕容飞云见他的话已达到说服效果,脚步一迈,转身就往西厢院的方向而去。

  「慢着!我何时准许你去找玉娃了?」

  「太后差不多该醒了,我去为她复诊。」

  嗯,充分的理由。

  「你、你给我回来!站住!」夏忌远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实在太狂妄无礼了!怀恩府岂可容他如此来去自如?什么为太后复诊,分明是想借故去找玉娃,竟还说得冠冕堂皇。这浑小子!

  第十章

  太后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一张清丽可人的脸孔逐渐由模糊转而清晰。

  「醒啦?太好了,正好赶上吃药时间。」夏玉娃小心地扶太后坐起,并接过银杏手里捧着的药汤,用汤匙舀了一些,细心地吹凉送到太后嘴边。

  「太后,吃药了。」

  「谢谢你。」太后顺从地服下,「玉娃,哀家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只要太后高兴就好。」夏玉娃微笑地喂了第二口汤药。

  「玉娃,你都长这么大了,唉,都是哀家害了你!」

  「太后快别这么说了,都已经过了呀!咱们就别再提了,好不好?」

  太后见她如此细心体贴,对她的好感正逐渐增加。

  「玉娃,如果你不介意,愿意到宫里陪陪哀家吗?」

  「进宫?!」夏玉娃一惊,险些打翻汤药。

  她将药碗递给银杏,回避太后询问的柔和目光,局促不安地站起来,在床前踱着方步。

  不好,太后该不是真要实践二十年前那个可笑的婚约吧?

  「怎么了,玉娃?你不愿意吗?」

  「这.....太后,皇宫乃禁地,岂可随意进入?」

  太后笑了,「你是哀家带进去的,谁敢多说一句?」

  夏玉娃苦着脸,「我可以拒绝吗?」

  「为何不愿意?有多少人想进宫却无能为力呢!」

  「如果太后是为了二十年前和爹娘所定的婚约,那恐怕要令太后失望了。」她是打死也不愿进宫的。

  「妳有心上人?」

  夏玉娃脑际浮现了慕容飞云俊逸的脸孔,「是的。」

  「你该知道,一旦被选进宫,即一生衣食无虞,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可是她们却丧失了自由。」她觉得不值。

  「自由?」太后的眼神变得渺远清幽,那是许多年不曾忆起的东西了。她镇日待在皇宫内,一步也未曾踏出来过,曾几何时,竟已遗忘了自由的意义。

  太后幽幽地叹口气,「你说对了,玉娃。」

  后宫的嫔妃虽是锦衣玉食,却也承受了外人无法想象的辛酸。运气好、争气的,可以爬上贵妃的位子,可以倚门期盼皇上的宠幸;运气差的却终其一生都见不到皇上一面,任凭风华绝代之貌,也在后宫逐渐雕零。

  更甚者,若被其他妃子嫉妒生恨,更可能因此死于非命、蒙受不白之冤;或者一代新人换旧人,因皇上喜新厌旧而被打入冷宫,终生不见天日。虽然每年皇上下令号召天下,招选各地秀女进宫,但真正过得快乐、能占有一席之地的,实在寥寥无几。

  太后拍拍夏玉娃的手,「难得你不贪慕荣华富贵。但是说真心话,哀家真的希望你能进宫,因为哀家好孤单啊!」

  「我无法忍受和人共事一夫,太后能担保皇上只要我一人,不纳任何侍妾、嫔妃吗?」

  她不是时下一般娇弱没有主见的女子,她自小就在师父开明的教导下成长,师父从不教她什么男尊女卑、女人以男人为天之类的话,他只教她人生而平等,不该有性别之差,更没有委屈自己去迎合男人的事,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争取,这才是处世之道。

  所以,她要求绝对的公平,感情、婚姻之事也相同。没有理由可以放纵男人三妻四妾、花心风流;却不容许女人红杏出墙、三心二意。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惊世骇俗、离经叛道,但是她不在乎,如果对方不能够同等的专一对待,那她宁愿忍痛退出。

  连一个普通男人都无法轻易做到一生只真心对待一个女人,更何况是高贵、独尊的皇上?

  「玉娃,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呀!」太后为难了。

  她不知道这小女孩的观念竟这样奇特新颖。

  夏玉娃微笑,「如果我是太后,我倒宁愿当年和我相爱的人是平凡的普通百姓,而不是地位崇高的皇上,您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是吧?」

  她看出了太后眉间的轻愁和沧桑,虽贵为一国之母,却饱历苦难,活得太累了。

  太后紧紧握住她的手,凄凉地微笑,「我明白了,玉娃,哀家不会再逼你。只是,如果你反悔了,哀家随时在等着你。」

  「我会的,太后。」夏玉娃轻笑。

  此时慕容飞云缓缓自门口踱了进来。

  「飞云!」她高兴地迎上去,「我爹和你说了什么?」

  「还不是老样子。」他抚着她的发,「想不想出去?」

  「可以吗?」夏玉娃的双眼闪闪发亮。

  慕容飞云对她宠溺地微笑颔首。

  「哇!太好了!」她搂着他又叫又跳,「你是怎么通过我爹那一关的?他明明很生气的。」

  「本仙人自有妙计。」他捏捏她可爱的鼻子,又走到太后的床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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