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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东猎爱无人能逃 page 7 作者:花漾

  而他真的那么做了。

  他下床与她共舞,当他的手环上她的腰肢时,她像条滑溜的小鱼般迅速溜了开去,同时对他绽出充满挑衅意味的笑容。

  她的挑衅,无疑是点燃他狩猎本能的导火线。

  每当他一逼进,她就退;当他退开时,她就前进,他们就这么一来一往,欲擒故纵。

  最后,厌倦了追逐的严灏,不再放纵她的挑逗,他大手一伸,将她擒入怀中。

  殷蔷笑得喘不过气,道:“你犯规!你的舞步根本就不对。”

  “我才不在乎!”他粗嘎的回答完,俯下了头,捕捉住她诱人的唇办。

  音乐还在悠扬,但床上已开始了另一种更热情的节奏……

  过后,他亲吻著她汗湿的发鬓,深情的低语:“你是个最出色的舞娘,我喜欢你这么诱惑我。”

  舞娘!

  这两个字使殷蔷倏地僵住。

  她仿佛看见自己穿著左衽水袖的舞衣,以媚人的舞姿周旋在众多酒客之间,这些男人们个个醉翁之意不在酒……

  尽管她不承认,但她仍下意识的做了与舞姬同样的事。

  “不要!”她捣起脸,拚命摇头,想把脑中的幻影给甩去。

  “吾爱,”严灏拉开她的手,关切地审视她的小脸,“怎么了?你不要什么?”

  她埋进他的怀里,不断地摇头,什么也不肯说。

  严灏不肯接受她的缄默,他托起她的小脸,深深地凝视著她迷蒙而凄惶的双眼。

  “告诉我,你是不是在烦恼什么?最近你常常若有所思,有时候显得很忧郁,有时候又玩得太疯,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他不问,并不代表他漠不关心。他要她主动开口对他说,而不是他强迫似的探询。

  殷蔷无法在他关切而洞悉一切的眼神下撒谎,但也不愿贸然说出心中那近乎荒诞的秘密。

  “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一定把我的心事告诉你。”

  “好吧。”他松开紧蹙的眉峰,稍稍释怀了,“我只要你知道,不论你有什么烦恼,别一个人独自承担,你有我,懂吗?”

  这一点,她从未怀疑过。

  她扬起一抹微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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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

  “子楚,今儿个你一定要多喝几杯。”男人殷慰地向子楚敬酒。

  “是,是。”子楚那张长久以来总是显得落落寡欢的年轻容颜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意。

  “敬未来的秦国太子!干了!”

  子楚涨红了脸,喝干了那杯敬酒,道:“大哥,你这话说得太早了,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不早!不早!秦国传来消息,说你的祖父秦昭王已病人膏盲,想来,安国君继位之事也不远了。只要安国君一坐上王位,你就是东宫太子,如此一来,大事便底定了。”

  子楚从席上站起,深深地对男人一揖。

  “大哥,若不是你的帮助,将皓镧夜明珠送给华阳夫人,求她收我为义子,我赢子楚永远也不可能有今日。我在此立誓:若是有朝一日我成为一国之君,我将任命你做秦国的丞相。”

  男人笑道:“这怎么行?我只是个社会地位低贱的商人,自古以来,从来没有起用商人为官的先例。”

  子楚正色道:“商人又如何?我赢子楚先前不也只是一名赵国的人质吗?既然人质都可以为太子,商人又为何不能入仕朝廷?”

  这番慷慨陈辞,令他深深动容了。

  “说得好!再干一杯。”

  男人执起酒樽先干为敬,然后又对一旁的家仆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去请夫人为我的贵客舞一曲助兴!”

  “是!”家仆不敢怠慢,连忙去请舞姬。

  子楚忙推辞:“这……不好麻烦尊夫人。”

  “不必拘礼!大家都是自己人。”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子楚再推辞就是不给面子,只好笑而接受。

  半晌,舞姬盈盈而入。

  子楚眼睛一亮。

  一声丝竹,一缕水纱,舞姬纤腰款摆,轻盈旋舞。

  子楚心旌摇荡。

  他那向来不忮不求,任凭摆布的心中,倏然涌起不该有的欲望。

  她舞姿翩翩,水袖翻飞。

  他克制不住那汹涌的渴望,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她螓首娥眉,貌似芙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偏偏是他恩人的妻子?

  美人如花隔云端,恨不相逢未嫁时。

  子楚抑郁地喝起酒来,干脆灌醉自己,一了百了。

  一曲既终,舞姬欠身一敛,退出大厅。

  “子楚,子楚……你喝多了!”他扶起他,唤道:“福叔,备车,我要亲自送赢公子回去。”

  “大哥……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他对他越好,他就越痛苦,尤其是在他发现自己爱上了舞姬之后。

  他笑:“子楚,你在说什么傻话!兄弟之间,还谈什么值不值得?别忘了,我们是过了命的交情,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望著他那亲切的笑容,子楚再也压抑不住,冲口而出:“大哥,倘若你当我是兄弟,那么——请求你完成我一个心愿。”

  他扬起眉,“什么心愿?尽管说。”

  “我……我爱上了一名女子,若我不能得到她,我情愿放弃太子之位。”

  他一怔,仰首大笑。

  “我可以明白你的感受。不过,为了女人放弃太子之位,那可就太严重了。说吧!你看上哪家姑娘?我这大哥一定亲自为你登门提亲。”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爱上的女子,是舞姬。”

  登时,他的笑容化为冰霜。

  “子楚,你一定是喝多了,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没有!大哥,我很清醒,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住口!”他愤恨至极,怒不可遏。“你简直欺人太甚!”

  他万万没想到子楚竟敢无耻的开口向他要舞姬。

  “福叔,送客!”他拂袖而去。

  “是,老爷。”福叔弯著身,“赢公子,请。”

  赢子楚置之不理。他抓著他的衣袖,知道自己如果无法说服他,那么他将永远与舞姬擦身而过。

  “大哥,求你成全我。”

  他咬牙切齿,“赢子楚,你给我滚!”

  “大哥!求你听我说。”

  他一时情急,只得往地上一跪,“如果你真心爱舞姬,你就应该要为她著想,她嫁给你,不过是名商人之妻,但她若是嫁给我,那么一切就不同了。她将会成为太子妃,有朝一日,她甚至会成为王后,母仪天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的确动摇了。

  赢子楚知道自己的话动摇了他,遂加把劲地道:“我发誓我会善待她,给她最优渥的生活、最尊贵的身分,从今以后,没有人会再想起她曾为舞妓。”

  他握紧了拳头,天人交战。

  “我发誓,只要我登基为王,舞姬一定是正宫皇后,我将专宠她一生。只要是舞姬所生的儿子,我一定立他为太子。

  而且,我会要我的儿子喊你一声仲父,使你在秦国与我共享尊荣。此外,我将下旨,让商人成为百业之首,生生世世摆脱卑微的身分。”

  想起身为商人世家历代以来所承受的不公与屈辱,他的尊严与爱恋交战著。

  舞姬……他的舞姬!他是如此的深爱著她,即使子楚捧著天下来与他交换,他也绝不拱手让人!

  但……子楚毕竟不是等闲之人,他深知他心底最脆弱的一环——他那因为身为商人,而被蹂躏践踏的尊严。

  他恨!他好恨!

  不管他有多么富有,不管他的事业有多么成功,只要他是商人,就注定了一辈子只能任人讪笑、受人欺凌,连他的妻子、儿女……生生世世,永远不得翻身!

  如果一个舞姬能够使全天下的商人逃出千百年来的困囿,那么……那么……她或许会原谅他吧……

  “子楚。”

  “大哥。”

  他一字一字,厉声说道:“我要你对天发誓,倘若你违背了今天所说的每一个字,那么,你将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子楚诚心诚意的立誓,“我赢子楚对天发誓!倘若我违背今日的誓言,愿遭五雷轰顶、万劫不复!”

  长叹一口气,他把子楚从地上拉起,再无所求。

  “我……把舞姬让给你。”

  第七章

  在普林斯敦大学的G202教室里,严灏正在为中国通史系学生授课。

  “在清朝,有所谓的清初四大疑案,一是孝庄太后下嫁,二是顺治出家之谜,三为康熙传位疑云,四为雍正之死。虽然这四大疑案在清朝历史上并未记载,但在中国民间野史却为人所熟知。”

  一名红发女孩举手发问:“严教授,既然是野史,为什么我们必须讨论它?”

  严灏赞许地一笑。

  “问得好。既然这是野史,为什么我们要特别提出来谈?这是因为有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野史很可能是史实,当然并不是指全部。”

  “可否请教授举个例子呢?”

  严灏随兴地在一张空的课桌上坐下,道:“就拿‘孝庄太后下嫁’这个例子来说,在史书上完全没有提起,但是民间故事却传得沸沸扬扬,至今仍没有任何史学家敢一口咬定这个传闻是空穴来风。

  怎么说呢?一般而言,后妃死后都必须与皇帝同葬,但偏偏孝庄是例外。有人揣测孝庄下嫁睿亲王可能真有此事,因此她无颜见先帝,于是遗命独葬。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蛛丝马迹可供佐证,在这里暂且不提。”

  “教授,如果真有此事的话,为何史书上只字不提?”

  “对满州人来说,只要不是亲兄妹,皆可成为结婚的对象,但是对汉民族来说,叔嫂成婚是一桩大丑闻,所以史家干脆抹煞一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中国人真的是很奇怪的民族。”有人窃窃私语著。

  “是呀,不仅如此,听说在民国初年一直往前追溯到宋代为止,女人若是守寡到死就是忠贞,还会得到一块石牌子呢!”

  “嗅!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而且不人道至极。别说是一块石牌子,就算是给我一打金牌子,我都不要!”

  听见女学生们的讨论,严灏不禁觉得好笑。

  “下个星期四请交分组讨论报告,主题就是气清初四大疑案气请大家阐述史实与野史的不同,我非常想知道大家的想法,也相信大家一定会写得十分精采。”他低头翻著书本,一面问:“好了,各位同学,还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吗?”

  “请问教授,血滴子到底是不是雍正皇帝发明的?”

  闻言,严灏诧异的抬起头来。

  一名东方女孩眨了眨眼睛,笑得十分调皮。

  殷蔷!

  学生们回头看见师母不知何时竟悄悄大驾光临,纷纷笑著鼓噪起哄。

  严灏笑斥:“无稽之谈!当然不是。”

  “那,究竟是谁?年羹尧吗?”她无辜地追问。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严灏露出狡黠的笑容,道:“我会在我们独处的时候告诉你。下课!”

  学生们哄堂大笑,有位男学生甚至开玩笑说:“我也想知道,如果师母同意的话,是否愿意让我加入你们?”

  严灏搂著来到他身旁的娇妻,非常和善地笑著回答:“当然,如果你已经做好重修一学期的心理准备的话。”

  才说完,男学生立刻丢下“我突然不想知道了”一句话,逃之夭夭。

  殷蔷无法自制的大笑起来。

  “天哪,我不敢相信你竟然这么威吓你的学生。”她笑得直流眼泪。

  “那是因为我无法忍受任何人事物,成为我们之间的阻凝。”他弯下腰来给她一个轻吻,“嗨,甜心,我很高兴你来接我下班。”

  她故作无奈地说:“那是因为我非常的饿,没有力气开车到距离这里二十公里远的中国餐厅去吃北京烤鸭,所以我迫切的需要一个司机。”

  “错了,你需要的不是司机,而是食物。”他在她耳畔低语:“而我会建议你可以‘吃’我,我一定能满足你。”

  听出他的双关语,殷蔷不由得羞红了脸。

  “严灏,我的饿不是那种饿。”

  “但我是,你一定不知道你有多么美味。我想念你奶油般的肌肤,樱桃似的红唇,以及水蜜桃般的……”

  “严灏!”她又羞又窘,又好气又好笑,“够了!”

  他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你不打算喂饱我吗?”

  “至少……”她想给他一个白眼,却老是克制不住想笑的冲动,“你得等我酒足饭饱。”

  他再吻了她一下,“这样很公平,我马上带你到餐厅去。”

  下班的尖峰时刻,车子全塞在车阵里,不能动弹。

  严灏握著方向盘,手指不耐地敲击著。

  不同于严灏,殷蔷竞开始哼起歌来。

  严灏伸出一只手与她相握,笑望著她。

  “我发现你今天非常开心,亲爱的。”

  她回他一笑,“是呀,的确是。”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我现在被塞车弄得有点情绪恶劣。”

  殷蔷神秘的一笑,让严灏更好奇了。

  “别卖关子,快告诉我,让我也高兴一下。”

  “好吧!”她微笑地说:“事实上,我又开始梦到有关舞姬的事了,而且是全新、连续的梦境,所以,我又可以继续为舞姬作传了。”

  严灏的血液在瞬间冻结了。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以咒术封住了那只簪子,为什么她还是会想起?

  好半晌他才以漫不经心的语调说:“我以为法师已经超渡舞姬的亡魂了。”

  “不,舞姬不是亡魂,所以法师的施法无效,我会梦见她,完全是因为我的记忆被逐渐开启的缘故。”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将她的秘密告诉他,“严灏,你听了或许会很讶异,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其实,舞姬是前世的我。”

  严灏震惊的看著她,血色从他的脸上褪去。

  殷蔷被他的表情吓坏了。

  “求你不要这样看我,你看我的眼神好像是我疯了。”

  “抱歉……我只是太震惊了,但我没有那样想。”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荒谬的念头?你是你,舞姬是舞姬,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人,更别提她已经是不存在的人了。”

  “我知道你会觉得我的想法很荒谬……事实上,一开始听见这种说法的时候,我也完全不能接受,但是……我知道这一定是真的。因为在我与舞姬之间,有一种十分微妙的联系,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我清楚的感觉到……”

  “听见?”严灏阴沉的声音仿佛是由地狱传来,令人寒毛直竖。“你听谁说的?”

  “是一个占卜师……他是这么告诉我的。”

  “占卜师?”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了,“我不知道你竟然这么迷信?!”

  车阵开始往前动了,但是严灏并没有往前驶,他倏地猛按喇叭,然后违反交通规则的当街回转。

  殷蔷从未见过他发那么大的脾气,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只觉得委屈的想哭:而且,她发现自己非常不舒服,或许是僵滞的气氛充满了压迫感,也或许是紧闭的车窗使空气变得窒闷,她不但腹部隐隐作痛,头晕目眩,并且百些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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