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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苦恋 page 7 作者:惜之

  「然后?」

  「假设这些年,你做的是替姊姊照顾我,那么万分感激,我已经能够独立生活,不需要继续依赖你的接济。」

  「意思是妳要离开关家?」

  「是的。」

  「妳认为我会答应。」

  「我留下与否不需要谁的同意。当年,我留下,是因为觉得自己有义务为姊姊照护湛平哥,现在我想离开,是因为我觉得是时候了。再过两个星期,毕业典礼过后,我会搬离开这里。」

  当躲在暗处偷偷寄E-mail再也满足不了自己的心,她必须给自己一点警惕,再陷下去,将是万劫不复。

  「我不准。」

  羽沛微笑摇头,摆明他的准与不准影响不了她的决定。

  从没女人敢在他面前说一声不,她居然一次两次,不理会他的不准。

  她气到他了,但他是何等老奸巨猾的人物,凝下脸,他沉声问:「妳说湛平看见妳姊姊?」

  「是,如果你愿意,请派人调查。」

  「可以,条件交换。」

  「条件交换?」

  「对。我找人到巴黎彻底调查,调查当年的事情有没有错误,也会找人到出入境管理局借调资料,如果妳姊姊真的回国,我想在那里能查到蛛丝马迹。调查期间,妳留在关家,直到调查结果出现。」

  「我要参与调查进度。」如果他只是表面说说,那么她岂不是永远都等不到「调查结果」。

  「妳认为我是说话不算话的男人?」

  「这和你是哪一种男人无关,仔细谨慎是对事情的正确态度。」她坚持。

  「好吧,就这样说定。」

  再次交锋,湛鑫对她的欣赏以等比级数增长,她坚定的眼神映入他心中,他被她自持而冷静的态度深深打动,他明白,自己的自制力正在瓦解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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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沛没想到一回家就碰到这种状况,傻傻地,她站在原地,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关奶奶的尖锐问题。

  「我们关家到底欠妳们多少?一次开口说清楚,我们不是付不起,不必非要巴着湛平不放。」

  老奶奶的拐杖重重敲上地板,铿地一声,揪人心。

  「我不懂您的意思。」

  这些年,她能躲就躲,尽量不和老奶奶正面碰上,今天,她是故意在客厅里等她的吧。转头,她四下寻找湛平哥或湛鑫的身影。

  「妳在找救兵?不必了,他们都不在家。」语毕,她把报纸往羽沛脸上砸去,啪地一声,她的脸出现短暂红肿。

  看到报纸,她约略猜出几分,弯腰,羽沛还是把报纸捡起来,看一眼标题,她没猜错。

  「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关湛平的忠实女友?什么叫做为他打理人生的铺路者?」

  「我和您一样不懂,为什么记者要写这种无聊八卦。」

  她是真的不理解,就因为她时时陪在湛平哥身边?充其量,她不过是他的钟点女佣。对报导困扰的人不只老奶奶,她和湛平哥一样觉得难堪,可是越解释,话传得越厉害,逼到后头,他们索性连解释都省了。

  「如果不是妳把消息丢给他们,他们会吃饱没事干,写出不实报导?」

  「我不晓得他们的心态,但我确定自己没有丢出任何消息。」

  「妳的意思是湛平自己跑去告诉记者的啰?」

  「我没这么说。」摇头,欲加之罪常让人无奈。

  「妳们姊妹千方百计要嫁进关家,图的是什么,妳以为我不晓得吗?」

  「对不起,关奶奶,我还有事,先回房间。」

  她不想解释,越说只会扯出更多的不愉快,关奶奶根本不想听她说些什么,她纯粹想发泄火气。

  「这么不屑和我说话?妳以为我老了,管不动那对兄弟?妳以为只要继续在他们兄弟面前扮可怜,就能对关家为所欲为?」

  这种交谈够不够累人,都几世纪了,怎么有人还相信谁该受委屈?摇头,这回她连说都不想说了,转身,直接往二楼房间走去。

  「辛羽沛,妳这是什么态度!」

  湛平、湛鑫已经够过分,没想到连一个外人都敢骑到她头上。

  平下情绪,羽沛试着在脑海整出道理,转身,才想开口,没想到花瓶迎面摔来,她来不及反应,疼痛感瞬间在她额头蔓延开来。有些晕眩,头重脚轻,扶住沙发,她努立站直身体。

  这个举动吓坏了一旁的管家太太,她迎上前,焦虑地看着从羽沛额间流下的鲜血,糟糕,又要出大乱子了。

  前些日子,为二少爷的事情,大少爷才和老太太杠上,他不让老太太插手公司的事,不同意老太太的任何决定,甚至二少爷也不肯和老太太说半句话,老太太的怒气是憋到极点了,才会对羽沛小姐动手,今天的报导不过是导火线。

  「老太太,大少爷回来……」

  「怕什么,这个家还是我在作主。」僵起脸,她不认错。

  「可是羽沛小姐……」那么大一个口子,不看医生不行,会闹出人命的呀!

  「谁准妳喊她小姐的?她不配。」

  腥咸味流到嘴边,她尝到了。摀住额头,拚命站稳身子,她卯足劲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

  「老太太,请您安心,我对关家没有任何不良意图,不管是湛平哥或关家的财产,都不在我想要的范围内。我希望能同您和平相处,直到我离开这里。这段时间,我会尽量不干扰您的生活,也请您别恶意挑衅。」

  话说明白了,她转身上楼,不理会身后难听的恶意咆哮。

  「辛羽沛,妳别以为我不晓得妳是什么样的女人,只要我有一口气,绝对不会让妳称心如意……」

  我同情妳、我同情妳、我同情妳……

  羽沛在心底,不断重复同样话语。

  是的,她很可怜,临老在儿孙面前失去尊敬与权威;没错,她很可怜,她企图控制别人,没想到换来的是鄙夷与不屑。她要同情她、可怜她。

  一步步,羽沛走得好辛苦,地板在脚底下浮动,天空在眼前旋转,她不跳舞,整个世界却对着她翻滚起来。

  勉强走到房间里,勉强锁上门扇,勉强用一大堆面纸压在伤口上,勉强……她勉强不了了,趴倒在地毯上,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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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鑫和湛平从外面回来,两个人是愉悦轻松的,一路上,他们说说笑笑,谈论所有的心情,包括之前的禁忌话题──辛羽晴。

  今天,湛鑫带弟弟到羽晴坟前,他把与奶奶之间的协定,奶奶破坏协定派人到巴黎,以及自己的处理过程从头到尾细说分明。

  他和湛平交了心,湛平也把在签名会看见羽晴的事情告诉湛鑫,湛鑫保证一定找人把事情查清楚。

  然后,他们一起去公司,湛鑫向他展示几年下来的工作成绩。接下来,他们去湛鑫为湛平买下的画廊,他们重游国中、高中时代的私立中学,并拜访几位老师。

  兄弟恢复过往感觉,他们谈天说地,甚至于,湛平主动对湛鑫提及对羽晴的爱情,他们把这些年因隔阂造就出的横沟填平,两人又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推着轮椅,湛鑫把弟弟推进房间。「想不想休息一下?」

  「不,我想画画。」

  「那我替你找羽沛过来。」这段时间,湛平已经很习惯由羽沛陪伴作画。

  「好,麻烦大哥。」

  湛平想告诉羽沛,他们在山上对羽晴说的话,告诉她,他和大哥的心结已然打开,兄弟又能坦诚相对。

  不知不觉,他把羽沛当成羽晴的替身,不知不觉,他把心事告诉羽沛,彷佛对羽晴分享心意。

  「不麻烦。」走出湛平房间,他走到羽沛房前,敲叩。

  门里没人对应?她该回来了不是?她会跑到哪里去?

  不可能,这些年她恪守「员工守则」,没经过他的同意,绝不敢在外面多逗留半分钟。那年,下大雨,到处都积了水,公车不开、地铁不跑,她还是撑着伞,在她平常时间内回到家门前。

  「羽沛,开门!」他对门里喊话。

  久久,还是不见回应,好看的眉形皱起,浓浓的两道,在额间张扬怒气。她在家,却故意不应声?

  砰砰砰砰,湛鑫敲出成串擂声,里面一样安静。

  在做什么?就算是睡觉,也该被他弄出的巨大声响吵醒。他伸手,扭转门把,却发觉门从里面锁上。

  这算什么意思!?

  火气往上冒窜,她听见他的声音,刻意把门镇起来,不愿意见他?他们昨天谈好条件了不是?他甚至开始着手调查车祸事件,还是……她仍然固执认定自己有权离开这里?甚至,她趁两人不在,已整理好行李,偷偷离去?

  念头起,他慌心。

  用力走下楼,向管家太太取来钥匙,用力上楼,青筋在额间跳跃,手里的拳头紧缩,这回,她最好给个说法。

  门打开,上扬的怒气未飙,他先看见昏倒在地毯上的羽沛。快步冲向前,翻过她的身子,在见到她额间怵目惊心的伤口时,心脏紧缩……

  那痛,不是一阵一阵,而是从天而降,狠狠地压在心头上。

  第五章

  盯住床上的羽沛,一瞬不瞬,湛鑫的表情森然得让人心惊。

  她的眉峰皱聚,她的眼睑不平静,睡着了,仍是满脸的心事重重。

  医生替她缝六针,说是美容针,多少还是会留下疤痕,她介意吗?介意无瑕脸庞破碎,美人尖留下凹痕?

  他以为她够聪明了,聪明得清楚如何保护自己,不让奶奶有机会近身,没想到仍然出这种事。管家太太战战兢兢的说词启人疑窦,他召来几个仆佣想问清楚,也不过问了个模模糊糊,等她清醒,她肯一五一十对自己把过程详加叙述?

  他猜她不会,太多例子显示,她是个不爱挑惹麻烦的女人。

  初来乍到时,他故意当着管家太太的面亲吻她,他耐心等待波澜掀起,没想到,一天两天过去,无波无纹,事情不若他估计。

  他以为奶奶放弃凌人盛气,学会不对羽沛挑衅,直到听见下人无意间聊天时,才教他窥得真相。

  奶奶还是动手了,趁他不在家,湛平休息的时候。

  听说是用拐杖打了羽沛,狠狠警告她,不准觊觎关家男人。羽沛挨了打,迅速躲到楼梯间,不让她有下一波动手机会。

  他晓得这件事时,已事过境迁,之后,他安排自己的人进家里,观察奶奶和羽沛的互动情形。

  情况叫人满意,同处一室,羽沛很懂得如何避开奶奶的欺负,时间久了,他相信羽沛不是毫无能力的弱势族群,便撤去眼线停止监视,哪里晓得,居然会发生这回事。

  拿起报纸,报纸上将她和湛平凑成对,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什么话,他们相差九岁,成长历程根本无法重迭,百分之百的八卦。

  奶奶竟用这纸报导指控羽沛的淫荡,说她和辛羽晴一样,都是不择手段的下贱女人,还指责他,要不是他坚持把她留在关家,今日哪会发生这种事情,总之,辛家姊妹是严重挑起奶奶对门户的偏见了。

  门当户对?想起这四个字,湛鑫忍不住苦笑。为这四个字,奶奶逼得他们母子分离;为这四个字,湛平失去他的快乐和健康。现在,又为同样的门当户对,欺上不肯还手的女人,他是不是该对奶奶再增加几分残忍?

  望着她的额头,吓人的红肿让她的轮廓变了形。肯定很痛,奶奶是打定主意伤她,不教她有逃走机会。

  面目狰狞,他的铁青脸色不比床上的女人好几分。

  不自觉地,他伸出指尖,轻抚过她的脸庞。尽管心底明白,这动作不合宜,却还是忍控不住,在她神志不清时,满足自己的所欲。

  失血过多,她的肌肤显得惨白,但触手的细滑柔嫩教人醉心。很少看见不用化妆品为自己点缀的女人,她是一个,很特殊的少数族群。

  蓦地,羽沛睁眼,他迅速移开自己的手,收拾起眼底炽热,挂上冷淡。

  「为什么?」劈头三个字,问得她眼花。

  什么为什么?哦,是不是应该回答,我累了所以休息一下下。或者说,因为我房门忘了锁,才劳你移驾。他要听她说这种废话?不会吧,他不是无聊男人,怎会跑进她房间,没头没脑问她一句缺乏方向感的话。

  「说话!」口气一样寒冽,在他面前,她似乎总没做件正确事情。

  「因为……因为每天的太阳都不一样,所以人的心情随时随地改变,不管今天或明天,低落情绪终能被解决;因为一个小水滴的循环需要一千多年,所以任何事都需要长久忍耐,才能看到想要的结果;因为生命充满痛苦和喜悦,所以你不会了解下一秒钟,自己会碰到什么的惊喜或惊吓,因为……」吞口口水,她看着他的眼,轻声问:「这么多的『因为』够了吗?」

  他应该要生气,且气到想跳脚才对,哪里知道,他居然让她这么无厘头的「因为所以」造句法,给弄得发笑。憋住笑意,他问:「为什么会受伤?」

  「受伤?」

  哦,想起来了,老奶奶那一手小李飞刀……顺着心念,她的手抚上额间,未碰到纱布,动作就让他的大手的给截了下来。

  「不要碰,才缝完针。」

  「缝针?我怎么没有感觉?」

  「医生给妳打了止痛药。」

  她想下床,到梳妆台前照照镜子,看看缝过针的伤口长得什么样,他猜出她的心思,打横抱起她,直接把她抱到镜子前面。

  轻呼一声,她意外他的举动,他……不是一直想和她保持距离的吗?他不是习惯对她冷淡?是她的伤乱了他的套?

  不,别想太多,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靠进他胸膛,莫名的安全感再度袭上,她不晓得为什么自己的安全会落在他身上,但她真的真的好想追随他身旁,好想就这样,零距离拥抱。

  他坐在椅子上,把她摆在自己膝间,主动替她撩开额间浏海,让她看仔细。

  「很严重吗?」

  「六针,妳说严不严重?」再提到六针,心脏还是一阵紧缩,他没想过为什么,只是凭直觉,心疼。

  「会留下疤吗?」她问。

  「妳在意?」如果她介意,他会找来名医,替她把疤痕消灭。

  「我担心会影响求职面试,现在失业率高,工作并不好找。」都受伤了,她还在五四三。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你的问题可不可以更具体一点?」

  「妳为什么拒绝管家替妳找医生?」

  有吗?柳眉挑起,她几时拒绝医生?会不会她脑袋被撞坏,导至短暂失忆。

  「我的问题还不够具体?」

  「这个……我无从回答,可不可以问个比较容易回答的?」

  「不,我要知道为什么妳拒绝医生?妳想借着伤口,挑起湛平对奶奶的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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