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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之前爱上你 page 5 作者:夏霓

  「谁欺负妳?」见她无端落泪,他原本凶恶的面容更加狠劣。「说!」

  她摇摇头,眼角还悬着泪珠。「是我走路跌倒。」

  厉海严这下松了口气,一屁股地坐下。「搞什么鬼!这么大一个人了,走路还跌跤?」掏出书包内的OK绷,三不五时被人挑衅打架的他,习惯随身带着贴布,做应急的处理。

  「没关系,不碍事的。」柳绪缇把下巴埋在两膝内,仍旧话声哽咽。

  厉海严盘腿而坐,双手抱胸。「别逞强,都哭成这样了。」她有事没事就爱笑得要命,好像笑不用钱似的,今天却一改平常成了泪人儿,可见摔得很凄惨。

  「厉海严,你真会照顾人。」她抹去眼泪,勉强扯开笑容。

  「妳又在拍我马屁吗?」

  「为什么你那么会照顾人呢?」

  「那是因为我有个妹妹,也跟妳一样一天到晚制造麻烦。」所以这种小事一点也难不倒他。「像个黏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就和妳差不多。」

  柳绪缇吐吐舌,晓得他有口无心。「没想到你还有个妹妹,改天介绍给我认识好吗?」

  「没有办法。」厉海严板起脸,神情变得严肃。

  「好小气喔,怕我抢走你心爱的妹妹吗?」

  「不是。」吐掉嘴里那根草,绷紧的下颚微微收紧。「她死了。」如果还活着的话,或许能和柳绪缇成为好朋友吧!

  她诧异地望着他。「抱歉!我不该开玩笑的。」

  「已经过去了,妳该不会以为我会窝囊的活在往事里?」他的视线调回前方,目光平静淡漠。

  「就算如此,也不会有人责怪你。」没想到满脸不在乎的他,心思却比想象中来的细腻。

  他冷哼一声,嘴角有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彷佛在嘲讽她的话。「少讲得冠冕堂皇,凭什么妳说了就算?」

  「我是真心的。」他像个刺猬,防备着别人亲近,也同时锁着自己的心。「有烦恼,我希望自己永远是你第一个诉苦的对象。」

  「哼!妳倒是把话说得很场面呀!」他冷淡地瞟她。「劝妳一句老话,没事别跟我走太近,尤其是像妳这样的人。」

  「为什么我不可以?除了我以外的人,难道就行吗?」每次听到他将他们划分成两个世界,她就不由得恼怒。「我也只是……只是……」红着脸,她终究还是不敢把心底的话说出来。

  「只是怎样?」厉海严轻蔑的眼光不知足在表达什么不满,还是他又回到遇上她之前的自己?连他也不晓得。

  「当妳清清楚楚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会逃得比飞的还快,后悔自己当初眼睛没长好,才会想靠近我。」

  「我是不了解你的缺点,但是我见过你的优点。」

  「我杀过人,而且还是自己的父亲……」浓眉蹙紧,从嘴里说出的那个陌生名词,是他这辈子再嫌恶不过的对象。「我只恨自己当时下手不狠一点,没有一刀让他毙命!」

  柳绪缇倒抽一口凉气,无法消化自己所听见的。

  见她默不作声,吓得满脸发白,他并无其他想法,又或者是说,他懒得再去揣测她的心情。

  这些年来,他早巳习惯旁人怎么看待他,对其他人来说,他的存在也不过是个廉价、卑贱的生命,无法被赋与任何有意义的价值。

  「这辈子我最恨的,就是体内流着那个人渣的血。」他说得咬牙切齿,眼眶泛红。「他不但将我母亲打到连家都不敢回……还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逼上绝路……」

  「厉……海严……别说……」突然面对他的过往,柳绪缇吓得话都说不完整。

  「大家都在传,说厉海严是个杀人魔!他杀死一家子的人,哈哈!我还真希望自己是个杀人魔,一刀就让那人渣毙命。」

  「妳怕了?这样妳就怕了?」当初是谁想缠上他,还想赖在身边不走的?

  「我只是不想你陷在回忆里,又伤自己一回。」柳绪缇悲伤地看着他,泪水悬在眼角。

  「妳一定不晓得,当我最后看见她时,我有多么痛心。」一想到那从小跟在自己身后跑的妹妹,短暂又不幸的人生,他的心中就充满了恨。「为什么我保护不了她们呢?」

  「呜……」柳绪缇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

  「喂,不要哭了好不好?」她哭得稀哩哗啦,好像是他在欺负她。「柳绪缇,把眼泪擦干。」

  她点点头,却是两掌掩面,眼泪直流。

  「都答应我了,妳还哭?」见她哭得可怜兮兮,厉海严突然一把将她按进自己怀里。

  「我只是胸膛暂时借妳靠,千万别把鼻涕口水擦在我的衬衫上,听到没?」

  柳绪缇没答腔,只是猛点头,泪水像没关上的水龙头。彷佛他曾有过的痛也转移至她的心上,她也和他……一样的痛。

  听到怀里猛吸鼻子的抽噎声,厉海严一阵头痛。「喂!如果妳敢把鼻涕留在上头,就要帮我洗衬衫,而且还要烫好……哎哟……别哭了啦!」

  她再哭下去,连他也想哭了……

  这是厉海严头一次遭到女人泪水的攻击,威力非同小可,伤亡也十分惨重。

  第五章

  「我们到家了。」将车子停进车库内,厉海严转头望着驾驶座旁的柳绪缇。

  经过住院观察,中午接获医生的同意能够出院,柳绪缇十分高兴毋须再躺那张让她浑身酸痛的硬床垫,但是有件很严重的事又开始冒出来。

  她必须和这男人共处于一个屋檐下?这个念头一出现在柳绪缇脑海里,她立即警铃大作。一路上,光是察觉到这项事实的存在,就让她坐立不安到了极点。

  「那个……我突然很想见见仪凤,为什么这几天她没来看我呢?」十指紧扣,她两颊泛红,说着不甚高明的谎。

  厉海严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想法,他只是装傻,自己才能释怀些。

  她从离开医院到现在,连个正眼也没给过他,就连他告诉她即将出院时,都还能察觉到她眼中无意间透露出的惊慌……这教他如何自处?

  「邵仪凤是老板,生意不能说不做就不做。」他打了电话,告诉仪凤她已无大碍,不必费心的店内医院两头跑。再者,他已请好一个礼拜的假看顾她。

  见到她身上的伤一天天好转,他也一天天更安心,至于她的记忆是否能恢复,厉海严告诉自己别去强求。只要她平安就好。

  「但是……」她叹息,觉得自己真是鸵鸟,没勇气将话给说出口。

  如果她跟他说想去仪凤家借住几天,他的黑脸会变得更青吧?尽管他待她小心体贴,连话都不敢说得太大声。

  若他们两人的关系是朋友就罢,偏偏却是夫妻,夫妻之间能有多亲密,她不是不了解。一想到她竟然会将自己的丈夫忘得一乾二净,柳绪缇就感到相当沮丧。

  他倾身替她解开安全带,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她不由得两颊烧红,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骨碌碌的大眼直盯着他逆光中的侧脸。

  「等会儿进屋里,就先睡个午觉吧,妳昨晚翻来覆去一整夜,想必又睡不好。」替她将安全带拉开后,他又坐回驾驶座。

  「你知道?」她以为当时躺在沙发上的他早入眠了。「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厉海严苦笑,他怎能说自己的习惯是等她睡着后,才会跟着一块跌入梦境?自从两人结婚后,他就不知不觉养成这个习惯,连他都觉得自己根本是有强迫症。

  不过,好在他并不重眠,只要睡得够深,三、四个小时也已足够。她失眠,他通常也没觉好睡。

  「不是,我一向没那么早睡。」其实他想说的是,自己一向陪她一起失眠。

  「欢迎回家。」厉海严从后座拿起行李,径自下车后,替她开了车门。

  看见他伸来的掌心,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拒绝时,他却早一步得知她的心意,假装一切都不曾察觉,又收回自己的手。

  她松了一口气,却也觉得自己对他太过残忍。

  「这……这这这……」跟着厉海严一块离开后院的车库,在经过庭园时,柳绪缇突然惊呼连连。

  「怎么了?」走在前头的厉海严困惑地回过头去。

  「这是我梦想中的院子,有花有草有树,而且还有一条黄金猎犬!」瞧那庭园枝叶扶疏,处处绿意盎然,真是美丽极了。

  「我们没有养狗。」很好,不只是自己被她遗忘,就连这座他花心思为她设计的两层小楼房,也被她抛在脑后了。

  「啊……」她以为结婚后的自己,会养条狗来保家卫国呢!

  「妳浅眠,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醒来,况且我们虽然住的是独栋楼房,但是隔壁十公尺内都有邻居,会被抗议的。」

  社区不大,却清幽宁静,虽说交通不如想象中便利,可是两相比较之下,他选择以她做为最优先考量的条件。

  「那……小哈士奇呢?」她跟在后头,不死心的提议。

  「更加好动。」她该不会以为养狗是摆在旁边当装饰的吧?

  「不然斗牛犬?」这回体型小了些,不过仍属于中型犬。

  「没得商量。」失忆前的她想养没得养,失忆后的她,也不行仗着这点讨价还价。这点厉海严绝不容妥协。

  「原来我嫁了个专制的大男人……」见没转园的余地,柳绪缇下了结论。

  踩上石阶正掏出钥匙的他一听,钥匙「啪」地一声跌在地面上。

  「妳现在是在怨叹自己运气不好,还是看男人的眼光不准?」拾起钥匙,他有些无力的望着她。

  柳绪缇耸耸肩、吐吐舌。「这样你也听得到?」

  「记得以后讲坏话,最好找我不在时,免得被耳尖的我抓到。」打开家门,他进了玄关脱掉鞋,而她还傻不愣登的站在外头。「进来呀!」

  「为什么连屋子建造的样式,也是我理想中的模样呢?该不会连里头的家具摆设也是照我想的吧?」柳绪缇感到纳闷,她儿时的梦想全都实现了,感觉还真是有些不踏实。

  「只要是妳想要的,我都会为妳实现。」厉海严边说边走进屋内。

  柳绪缇的心顿时揪了起来,发现到他对自己的好,也同样让她再度愧疚。

  这几日的相处,让她明白他是个严谨自律的人,不容妥协,也相当负责,讲好听点是这样没错,说白些就是顽固木讷了。

  她没想过会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她相信如果她要他摘来天边的星星,他也绝对会排除万难,将不可能的梦想化做实际的行动。

  「还站在外头?快进来吧!」已经将行李放好,厉海严却发现客厅内没人,匆匆跑到玄关探看。

  柳绪缇脱掉鞋子,笑着对他说:「我不会无缘无故跑掉的。」

  瞧他蹙紧浓眉,好似在担忧她是否会跑得不见踪影,让她不由得发笑。

  被察觉到心意的厉海严难得面红耳赤。「别胡说,我只是不想有人站在门外当雕像。」

  「可是你耳朵红了。」

  厉海严掩住自己的耳朵,喝斥一声。「胡说八道!」他转过身,又回到房内整理行李。

  「我可以到处参观吗?」她朝他宽大的背影呼唤,似乎又发现到这男人有趣的地方。

  「这是妳家!」他大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关上主卧室的门。

  柳绪缇轻笑,坐在沙发上仔细环顾客厅,客厅布置得简单温馨,几处小地方很有欧洲乡村的味道。

  坐在舒服的沙发上,她不知怎地感到有些疲倦,睡意来得又急又快,掩嘴打个呵欠后,两眼迷蒙。

  她只想小寐一下,并不是真想睡着………

  厉海严抱着柳绪缇在医院换下的衣服,打算到洗衣间。医院是病毒细菌传染的温床,他必须洗得一乾二净,以确保她能拥有健康的生活品质。

  在经过客厅时,他看见她已睡倒在沙发上,他匆忙地将衣物放在洗衣间后,又回到她面前。

  那张白皙清丽的面容已逐渐恢复往昔的光采,只是仍然忆不起他。

  她曾哭着要和他交往,即使是众人反对,也非跟着他不可;也曾哭着要和他私奔,就算切断和家里的关系,仍然毫不在乎……纵然两人爱情长跑多年,但一路上却是披荆斩棘,直到最后他们结婚。

  然而安逸的日子并不长久,遇上她车祸失忆,厉海严不得不说,这世上大概没有哪个男人的情路是如此波折不断。

  他叹口气,或许失忆对她来说是好的,因为他们能回首的过往太艰辛。

  他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走进主卧房,而这举动扰醒了睡梦中的柳绪缇,她迷迷糊糊地半睁眼。

  「对不起,我竟然忘了你……」话一说完,眼一合,昨夜的失眠,让她又睡昏了。

  厉海严忍不住轻笑。「没关系,我不计较,妳平安健康就好。」这辈子对他来说最难的事,就是学会对她斤斤计较。

  柳绪缇倚在他宽大的怀里,唇边绽着满足的笑容,已经听不见他的话,只是沉沦在美丽的梦境中,睡得更深更长。

  厉海严望着遗留在她唇边的笑,感到平稳心安,未来的事他暂时不愿去想,但求现在她安稳地在自己怀中,那如昙花一现的幸福,可以再漫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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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绪缇揉揉睡眼,打了个大呵欠。这张床铺的品质真好,让人一躺就舍不得离开呀……

  「唔……好舒服,现在医院越来越讲究病人的权益了。」她翻个身,抱紧怀里的薄被,丝质的触感好得无话可说。

  睁眼望向一旁的落地窗,错落有致的庭园,华灯初上的时分,天边几颗刚探出头的星子格外清晰……

  柳绪缇猛地翻坐起身,这哪里是医院?!

  她低吟一声,又躺回床铺上,压根儿忘了今天中午已经出院了。

  假若没记错,最后她应该是坐在沙发上暂作休息,没想到一不小心却睡着……她拉整已睡皱的白色小洋装,叹口气。

  柳绪缇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客厅,一路上还探头探脑,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客厅内明亮宽敞,此刻却空无一人。

  「妳醒了,睡得好吗?」厉海严端着汤从厨房出来,见到柳绪缇一脸刚睡醒的模样。

  「好香喔,你会做菜?」他高头大马,身着合身的短袖黑色POLO衫,露出健壮、肌理分明的手臂线条,却穿件鹅黄色镶有荷叶边的围裙,真是有够不搭,逗趣十足。

  「只是家常菜,没什么技术可言。」

  柳绪缇笑着走到餐桌前,没想过像他这样的男人会愿意进厨房,高大的身躯被围裙绑得有些束缚,却不减他威风凛凛的气魄。

  「看起来不错,真令人期待。」

  「没妳做的滋味好。」厉海严双手抱胸,看着桌上三菜一汤,似乎不甚满意。

  「可以开饭了吗?我饿了。」餐桌上飘着氤氲热气,刚炒好的青菜翠绿得教人垂涎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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