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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你咬一口 page 9 作者:佟蜜

  真的可以去爱吗?爱情毁灭他父亲,他质疑并排斥爱情,那晚她险些被掳走,当时愤怒恐惧的陌生感觉仍教他心惊,他无法想像若拥有她之后再失去,会有多痛?

  他闭上眼,她热情执着的黑眸仿佛在眼前,他苦思,但再怎么想都没有答案,爱了之后,失去她只是时间的问题,将来的伤痛无法避免。

  如果不会失去,如果相爱可以没有尽头,该有多好?

  天将明时,他躺上床,淅沥雨声伴他入眠。他作了个梦,梦见一片漆黑温暖的海洋,他裸身潜入,她卧在黑暗的海洋底,身子裸裎,雪白胴体在水中发亮。他拥抱她、亲吻她,热烈求爱,他在她耳边低语,要她永远陪伴他。

  “让我将你变成吸血鬼,永远和我在一起,好吗?”

  她拒绝,他苦苦哀求,她笑了,笑声美丽而无情。

  “我不会永远和你在一起。”她静静地说。“但你会永远记得我……”她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动也不动。

  她死了。

  他不愿离开,紧紧抱着她,盼望她会醒来,但她逐渐冰冷,他流下眼泪,淡红色眼泪将海染成凄艳的红。

  再醒来时,赫密很不舒服,身体异常沉重,头昏目眩。雨还在下,滴滴咎咎落在窗台。

  他推开丝质被单下床,走了几步,感觉不太对劲。他单手抚额,看四周,房间仍维持他睡前的情况,没有改变。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赫密!你醒了没?”是凯索。

  他没理会,又走几步,困惑地停下。头不昏了,但奇怪的感觉依旧在,他动动肩膀,伸展四肢。

  “你醒了吧?我听到声音,快开门!”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揉揉颈后,门砰一声地被踢开。

  “你干么不开门?没听到我叫你吗?”凯索等不及了,直接闯进来。“有要紧事——”他琥珀色眼睛骤然瞠大,表情古怪,仿佛突然发现他的大哥是一只蜥蜴。

  “什么事这么急?”赫密不悦,拣来睡袍穿上。他习惯裸睡,身上不着寸缕,但就算是在自己弟弟面前也不合宜。

  “你——”凯索的嘴张开又闭上,闭上再张开,好像突然找不到适合的辞汇。“我刚收到消息,你的母亲回来了。”

  赫密愣住。“什么时候的事?”他母亲活得随兴自在,只身到处漫游,他已几十年没见过她。

  “她昨天回去,跟香缇问起你,香缇告诉她你在哪,在做什么,然后她又走了,没说要去哪里。”香缇是他们的么妹,留在欧陆老家没有同行。“你觉得她可能会来找你吗?”

  “我不知道。”任意而为、不受拘束,想法和动向都难以预料,是他母亲典型的作风。

  凯索走进房里。“万一她来了,她会不会反对你的计划?”

  “有可能,她是保守派,不喜欢人类跟我们平起平坐。”

  “那怎么办?她是大祭师,地位比你高,她反对的话,支持你的人也会动摇,那群反对派一定会拱她出来,你的计划就推动不了了。”

  “她跟大部分族人一样,只对自己的事有兴趣,她要是反对,也不会太强硬,我会跟她谈,说服她。”赫密走进衣物间。“你急急忙忙的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香缇叮咛我好几次,要我尽快告诉你,我只好硬闯。”凯索耸耸肩,暗自嘀咕:“没想到有意外的收获……”他离衣物间有段距离,探头探脑地张望。怪了,大哥自己没感觉吗?

  “嗯,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赫密虚掩上衣物间的门,站在镜前,解开睡袍——下一秒,衣物间爆出百年难得一闻的诅咒声。

  “这是什么鬼东西?!”伴随一个惊恐的抽气声。“这、这是哪来的?!”

  “那是原本就长你身上的,不能称为‘鬼东西’吧?”凯索好乐,大哥果真没发现。

  “不是那意思,我知道它是我的……但是,它不会这样……”难怪走起路来感觉很怪,原来是……他捂住眼睛,默数五秒,睁开眼,它还是在,不是幻觉。

  赫密很困惑,茫然地瞪着镜中自己的身体。“为什么?”难怪刚才弟弟进门后目瞪口呆,原来是……

  “这还需要问?会产生反应,当然是因为有什么引起反应,你昨晚和贝小姐聊了,不是吗?”

  是因为她?

  “恭喜你啊,我本来还在担心,就算是冷感,两千年都没反应也太不正常了,说不定组织坏死了,早就失去功能。幸好,现在看起来还能用,堪称历久弥坚,而且天赋异禀,可喜可贺……”

  “够了!”弟弟的挪揄让他很困窘。“你为什么知道我一直没有……”

  “兄弟嘛,互相关心也是应该的啊。需要帮忙吗?”

  帮忙什么啊?“不需要。”

  “你确定?你知道怎么解决吗?你该不会想这样走出去吧?”

  “你出去,让我静一下。”

  “好吧,有需要的话叫我一声,这方面我绝对比你懂得多。”凯索憋着笑,走向房门,掩上门前,他想了想,诚心诚意地发表感想。

  “亲爱的大哥……很荣幸参加你两千年来第一次升旗典礼。”

  第6章(1)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赫密无数次自问,可惜,这问题他是自问自答。

  他不是不知道这种生理反应是什么,只是不明白为何在此刻发生?毕竟两千年来他都是“平静”地苏醒,为何今晚不同?

  难道就如弟弟所言,是因为贝苹?或是因为那个梦?即使梦里两人赤裸拥抱,他没有感受到欲望,梦里只有悲伤,没道理会变成这样……

  其实,他不曾有过欲望,即使感觉到它也不会知道。

  他冷静下来。有反应就有吧,没什么大不了,糟糕的是它不消褪,他等了半小时,它始终……精神很好。

  他当然知道如何自行解决,但他不想做,想像自行解决的情况,他觉得非常蠢,幸好没有亢奋到他非解决不可,最后他照常穿上衣物,把衬衫拉出裤头遮掩,才来到客厅。

  客厅里,伊凡和贝苹正在整理刚收到的包裹,她今晚穿一件红色无袖上衣,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臂,气色显得甜美红润。见他走进客厅,她局促地朝他微笑,随即低头忙碌。

  她很适合红色。赫密想着,想起不愉快的梦境里,她对他说,他会永远记得她……是啊,无论如何,他不会忘了她,这就是永生的悲哀,好与坏都会永恒,父亲就是忘不了爱过的女人,被累积的悲伤击垮——但至少父亲爱过,父亲明知心爱的女子难逃一死,依然选择去爱。

  无法逃避失去,差别只在是他失去她,或别的男人失去她,不,他不愿别的男人拥有她,他想留住她,她笑时发亮的眼睛,她机伶有趣的反应,她被提及身材时气呼呼的辩驳……他不禁微笑。他不记得看过谁发怒还这么可爱。想到她,他就微笑,令他的心柔软,贪心地想拥有更多,他想独占她,不让给任何人。

  他忽然不想再忧虑多年后的结局,他记住她的每个点滴,就是永恒。现在,他只想把握当下,他想更正昨晚的回答——他也喜欢她,他想要的不只是朋友。

  贝苹努力装忙,也努力假装一切如常,一面暗自希望赫密离开。他神情没什么不同,照样从容自在,那当然,告白失败的又不是他,她却很尴尬。她不后悔将感情坦白,但她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平复心情。

  她感觉他一直盯着自己,她暗自祈祷,最好他别来跟她讲话。

  伊凡看见赫密,连忙起身。“主人,耶格尔出门了,我马上准备您的晚餐……”

  “慢慢来,不急。”赫密在沙发坐下。“这些是什么?”

  “是温署长寄来的资料,报告他们的研究进度和一些初步的方向。听凯索主人说您的母亲要来?”

  “嗯,有可能会来,帮她准备个房间吧。”弟弟坐在贝苹身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赫密很有疙瘩,他该不会想把他刚才的糗事告诉她吧?

  凯索道:“不需要,把我的房间让给她就好。我差不多要离开了。”瞧哥哥和贝苹回避彼此眼光,气氛冷淡,可见昨晚没有成功。唉,非得他亲自出马不可吗?

  他叹气。“小苹,刚才在我大哥房里发生了一件事,让我有感而发……”

  赫密反射性地扣住沙发扶手,他还真想把这事说出来?!“凯索,你——”

  “看了我大哥刚才的反应,让我深深感慨,这事真的很难过。男人有这种毛病真的很尴尬,幸好昨天有你在身边,帮我处理。”

  “我其实有点粗鲁,弄痛你了。”贝苹想,他是在感谢她帮忙打蟑螂吧?男人会怕蟑螂,还要靠她解围,确实挺尴尬的。

  赫密却听得眉间抽搐。听这对话,难道他们……

  “因为是你,痛也是一种幸福。”

  “是喔?”这台词配上深情款款的眼神,让贝苹想笑。他在演哪出啊?

  “但我得离开了,得帮舞团那批家伙找地方住,很多事要处理,万一你不在我身边,我又有同样的需要,要怎么办?”

  赫密暗惊,莫非,他们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感觉血液沸腾了,怒火烧上心头,他瞪住弟弟,想杀人。

  “呃,清你的团员们帮忙?”

  “他们不行。”凯索摇头。”我需要你,只有你能给我最大的感动和满足,你的技术太棒了,让我回味再三,我连作梦都在想你。”

  “是吗?”瞧他感动的,她打蟑螂的技术有这么神乎其技吗?

  赫密焦躁,手指陷进沙发扶手。此刻若能将弟弟连人带椅踹到天边,他也会获得莫大的感动和满足。

  “你跟我去吧,这样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马上就能帮我。”

  “呃,我考虑看看。”贝苹有点心动,可以藉这机会离开赫密身边,喘口气,似乎也不错。

  “你真的很厉害……”凯索刻意让嗓音低缓性感。“你好像就住在我的大脑里,完全了解我的需要,清楚我每个没有说出口的念头。你让我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你的技巧恰到好处,纾解了我的渴求,让我深深着迷,有了你之后,我对其他女人都役兴趣了,喔,我时时都需要你在身边,我不能没有你……”

  赫密绷紧。他身体还亢奋着,无法不顺着弟弟嗳昧的话去想,他没经验,无从想像亲密接触,只能想像亲吻——他衔住她红润可爱的唇,吻过她的唇、她细致颈项、她纤长锁骨。他的手抚摩过她身子,从背脊往下,捧住她小巧的臀。她轻盈纤细,牛奶色的皮肤温热光滑,贴住他皮肤……

  他口千舌燥,俊脸泛红,呼吸短促,他脸色阴沉地瞪着弟弟,理智混乱,想把他掐死一百遍,再来一百遍。

  贝苹却在笑,浑然不觉赫密脸色怪异,她觉得凯索将打蟑螂描述成这样实在莫名其妙,但又好笑。“你越讲越奇怪了,好啦,我跟你去——”

  “不行。”赫密突兀地打断她。

  她瞧他。“为什么不行?我现在是他的雇员,他需要我,我当然要去。”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他可以自己解决。”

  “他不会自己解决,都是我帮他的啊。”

  “都”?也就是不只一次?赫密瞪向两人,贝苹脸色坦然,凯索笑吟吟,眼色挑衅,像对他说……想要她的话,就抢回去啊?

  “如果他需要别人帮忙,他可以花钱买,想要多少就雇用多少。”赫密摸出支票簿,整本扔给弟弟。“你留下,不准去。”

  凯索吹声口哨。“哇,你这么慷慨啊?”奇怪,看大哥应该按捺不住了,怎么态度还这么冷静?

  “我想龈凯索去。”贝苹不高兴,瞪着赫密走过来。他凭什么阻止?

  “你哪里也不会去。”赫密沉声宣布,按住她肩头,俯身吻住她。

  凯索微笑,伊凡惊奇,讪讪地别开头,两秒后又转回头偷看。

  贝苹惊愕,黑眸瞠大,想反抗,可他强势的力道让她躲不开,只看见他美丽的睫毛垂落在光滑脸庞上,仿佛很陶醉,她不知不觉跟着闭上眼。他偏凉的气息滑进她嘴里,变得灼热,他重重吻她,舌尖纠缠她,霸道但缠绵的男性气息如电流般穿透她,将大脑变成一团甜蜜的浆糊。

  亲吻结束,她头昏脑胀,搞不清状况,两腮变成粉红色,傻傻恍惚着。

  赫密站直身,一手仍占有性地环在她肩头,姿态傲然,俨如国王扞卫他唯一且珍爱的王后。他瞧向旁边的“闲杂人等”,伊凡就算了,他冷瞟弟弟,淡淡开口。

  “你还在?既然跟你大嫂话别完了,还不走?”口气之肃杀冰冷,连北极的风也自叹不如。

  凯索笑咪咪。“是,我马上就要滚了。”

  大嫂……贝苹脸蛋瞬间红透,擅自给她冠上这头衔的男人倒是很从容,牵起她的手离开客厅,把所有人抛在后头。

  凯索抚着下巴,目送两人离开。呼~~总算搞定。“来开个赌盘,我押全部财产,赌她真的成为我大嫂。”

  伊凡也摸下巴,笑吟吟。“我也押全部财产,赌她会。”

  “欸,都押同一边,那还赌什么?”嗟。“换赌别的,我赌她会变成混血种,成为我们的族人之一。”

  “我也赌她会。”

  “……算了。”啧,没意思。

  贝苹被赫密拉着穿过走廊,刚才被吻到作废的理智慢慢回笼。

  奇怪,他怎么回事?昨天冷淡地拒绝她,今天拉着她就吻,不清不楚的是怎样?

  他步伐大而坚定,毫不犹豫,带她来到安静的楼梯间,一盏小灯在墙角幽幽绽光。

  贝苹开口。“等等,你——”

  他指楼梯。“站上去。”

  她依言站上。“你——”

  “再上去一阶。”

  不懂他的用意,她依言站好,发现这高度刚好跟他平视,很好,可以瞪着他眼睛质问,她叉腰。

  “你到底——”小嘴才张开,他的唇又贴上。

  她惊呼,声音被他吞没,他捉住她细腕,将她手腕钉在壁上,强壮身体欺近她,她被堵在坚硬墙壁和强壮胸怀之间无处逃,他的唇舌覆上她,辗转吮吻,比刚才更缓、更细腻,将她从外到里细细品尝。她似着火的棉花糖,甜蜜柔炙,身体发软,他的腿适时滑进她双腿间,亲密而暧昧地撑住她。

  幽暗里的吻仿佛偷情,更为激情,他啃咬她,深深吻她,他喜欢她的气味,她火热柔软的唇,她对他过度热情的细小抗议,她的一切。他喉头滚动满足地低吟,爱极娇小的她在怀里的感觉,情不自禁一遍又一遍,以唇热烈倾诉。

  她已被吻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迷糊中察觉到他身体的某部位异常坚硬……咦?

  熟吻暂休,两人都喘吁吁,他这才解释。“我对你的身高没意见,不过,高度还是要调整一下,比较方便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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