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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情结(下) page 2 作者:十世

  当情事结束时,言非离终于不堪重负,昏厥过去。

  北堂傲看着无力地躺在自己怀中的人,感觉到自已对他的欲望好似没有止尽,无论多少次都不够,只想不停地索求,不停地占有。

  二人身体间的配合,已无比默契,亲密无间。

  北堂傲紧记着秋叶原的话,知道他现在的身体已不适合再受孕,普通女子的防孕汤药又对他无效,所以在最后关头撤了出来,将自己灼热的种子喷洒在体外,这是他对任何人都从未有过的体贴。

  北堂傲为言非离擦干身体,穿上衣物,将他抱在怀中,细细看他眉眼,越看越觉得和离儿十分相像!血缘这种东西,真是不可思议。

  儿子的身上有他的影子,可是也有自己的影子。

  这个孩子,紧紧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北堂傲忽然忍不住想,如果能和他多有几个孩子,该是何等的妙事。

  第十三章

  言非离张开酸涩的双眼,发现自己还躺在温泉的山洞里,只是天空中皎洁的明月,已被蔚蓝的天空所取代。

  吃力地撑起酸软的身体,全身却是一阵无力。

  衣襟滑落,露出因泡温泉而变得滑腻的肌肤,以及上面的斑斑点痕。

  呆呆地看着这些情欲的痕迹,言非离想起了昨夜的荒唐。

  实在……太疯狂了!言非离用手撑住脸,抵在额边。

  虽然是他自愿的,可是如此疯狂的性事,他连想都没有想过。

  也许是门主深陷地牢的事刺激了他,也许是门主溪边沐浴的香艳挑动了他,但不可否认,他喜欢这种情爱。

  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门主,北堂傲!言非离记得自己的毒性刚才又发作过了,可是感觉却比上回轻松很多,似乎门主一直把他抱在温泉里,还曾用内力帮他疏解过毒性……

  言非离站起身来,穿好衣物,动作缓慢却有条不紊。

  出了温泉洞下了山,回到原先的那个山洞,见两匹马儿在四周食草,北堂傲则正站在昨夜的篝火旁发呆。

  “……你在做什么?”

  北堂傲看见他,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讷讷地摆摆手,指着地上的东西道:“我本来打算学你做一顿美味的野味,不过好像弄砸了。”

  言非离看着地上的狼藉,不觉有些好笑。

  北堂傲堂堂一个门主,明国的一位亲王,虽然经常出来餐野露宿,但却从未自己动手做过这些事,眼见去了皮的羚鹿,已被穿好树枝架在篝火上,可惜却被烤得焦黑。

  言非离走过去,把鹿肉拿下来,翻过来瞧瞧。

  “要不……我再去打一只来好了。”

  北堂傲看看自己的“杰作”,实在觉得丢脸。

  “不用了,这还能吃呢!”言非离笑笑,将焦黑的部分割掉,露出里面的肉质,翻了翻,放回火上再烤。

  北堂傲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在一边忙活。

  以前也是这样,出来行动时,这些事从来轮不到他操心。

  “非离,你身体没事吗?”

  “……嗯。”

  北堂傲知道自己昨夜有些索求无度,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反正他一直是想要他的,在军营大帐里抱着他消瘦虚弱的身体时就知道了。

  后来再到他在华城被人虏走,北堂傲终于承认,他在乎这个男人,而且在乎的程度已经超出了想象。

  北堂傲出身高贵,从小受到最正统、最严苛的教育,对于自己的人生有着明确的目标和清晰的打算。

  到目前为止,只有对言非离的感情,超出了他的预计。

  当然,离儿也是。

  但是对一个男人来说,不管是什么人,有人为自己诞下一个儿子总是一件喜事,何况还是继承了北堂家血脉的长子。

  北堂傲早已接受了那个孩子,可是言非离却不同了。

  北堂傲知道自己对他动了情。

  明知道他是一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属下,但是动了情就是动了情。

  以前也许还可以自欺欺人,但现在既已明了,北堂傲便无法说服自己继续伪装下去。

  “非离,我们在这里停留几天再回去怎么样?”商量的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

  “什么?”言非离微微一惊,“在这里停留?现在形势这么紧张,我们应该尽快赶回总舵去。而且你不是与西门门主约好在边境会合吗?”

  “这里环境隐蔽,不容易被发现。华城现在自顾不暇,相信也不会有太多人来追我们。至于与西门的约定……”北堂傲淡淡一笑,“那只是他信函里说的,本座可没答应。”

  言非离沉吟片刻,问道:“为什么要在这里停留?”

  “温泉不是对你挺有效的么!”北堂傲漫不经心地答。

  言非离向他望去,张了张嘴,却又闭上,过了片刻,轻道:“属下已经没事了,不要因为属下耽误了门主的大事,我们还是尽快赶去与西门门主会合为好。”

  北堂傲靠过身去,挨在言非离身边,拂了拂他的发,看见脖颈上露出的红痕,深暗得发紫,还嵌着淡淡的齿痕。

  北堂傲摩娑着那里,叹道:“留在这里,有那潭温泉,对你的身体好。

  “非离,你不要勉强自己。你服了迷陀仙,不知何时才能摆脱药性的束缚,这里正好有这么一口可以助你解毒的温泉,何不解了毒再走。难道你真要拖着这样的身子上路?要知道就算回了总舵,也不见得有其他办法可以帮你了。”

  无论男人与女人,还是男人与男人,一旦发生过那种关系,便会自然而然地亲密起来。

  他二人也不例外。

  言非离任由他抚摸着,眼神已经动摇,片刻之后将烤得熟透的鹿肉取下,割下鹿腿上的一块肉递了过去,低声道:“你作主好了。”

  北堂傲不由得微微一笑。

  两人又在这深山之地住了几天。

  言非离夜夜去那个温泉浸泡疗伤,北堂傲少不得跟着他,在那温泉里颠鸾倒凤一番。

  经历了华城牢狱之事,拒绝之心早已动摇,后又被北堂傲逼出了真心话,言非离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心意。

  他是个男人,自然也有男人的欲望。

  北堂傲是他心心念念长达九年之久的人,初时对他的忠诚、仰慕、眷恋,自鬼林之事后终于变质,何况二人又有一个离儿。

  言非离本是个有些死心眼的人,既然早已知道自己对这个人有斩也斩不断的情结,现在又隐在这深山大林,抛开世事,便索性一味由着他去了。

  三日之后言非离毒性尽解,二人也无法再拖延下去。

  走出深山,言非离最后回头望去一眼,只见山雾弥漫,幽谷温泉,青山碧绿,都似蒙上一层薄纱。

  这几日的幸福浓烈而甜蜜,却也好似这终年缥缈的浓雾一般,始终笼罩着一层淡淡阴影,似乎一阵风过,一切都会云消雾散。

  可言非离已觉心满意足,虽只短短三日,但他得到的,已足够回味一生。

  “走吧!”北堂傲一声喝斥,墨雪飞奔起来。

  言非离收敛心神,扬起马鞭,紧跟其后。

  第二天傍晚二人赶到了北方边境,天门的人马与越国早已开战,东方曦带领的文国轻骑大军也已等候多时。

  不过,这场文、越两国的大战只持续了三个月,意外快的结束了。

  越国的军队也许打得过天门,但怎敌得过文国的轻骑大军。

  北堂傲对战事甚是拿手,运兵如神,与东方曦、西门越联手夹攻,势如破竹。

  而越国一向骄奢淫逸,军队也散漫无纪,很快便溃不成军。

  滇将兀杰狡猾如狐,见势不好,连忙带着军队撤离。

  越国失了盟国,孤掌难鸣,终于大限将至,在文国铁骑的攻打下亡国了。

  北堂傲承诺誓言,果然让越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待他与言非离等一干人回到浮游居时,又是一年将尽时。

  天门总舵,浮游居外,南宫晏带着夫人与林嫣嫣等人一起出来迎接。

  林嫣嫣站在众人之首,形容略显憔悴,但仍然风姿绰约,巧笑嫣然。

  此时已是隆冬,她虽然缁衣厚重,却掩不住腹部隆起。

  南宫门主为他们举行了一场浩大的庆功宴。

  言非离坐在角落里,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去年的除夕夜。

  当时他也是这般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忍受着腹中阵痛,看着北堂傲陪着未婚妻高高在上、甜蜜恩爱的样子。

  现在,北堂傲仍然陪着林嫣嫣坐在位首,与东方、南宫、西门三位门主同叙归来之喜。

  只是他不再如去年那般对他视若无睹,总会时不时地向他这边瞥来一眼,目光如深幽碧泉中映着一轮弯月,清澈闪亮,让言非离怦然心动。

  言非离不是没想过回到总舵后要面对的情况,可是心里无论做好多少准备,真正面对时却是另外一番局面。

  林嫣嫣有孕在身,不胜酒力,浅饮了几杯,已是娇腮生晕,身乏无力。

  北堂傲扶起她,向众位兄弟告退,携她返回沉梅院歇息。

  言非离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消失,心中酸涩苦辣,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难受得可以。

  第二天言非离心不在焉地参加完例会,回到竹园,本想一如既往地向书房走去,突然感觉空气中流动着一股异样的气息。

  这种气息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却深深牵引住他的心,让他不知不觉向内室走去。

  推门的时候,言非离心里产生一种奇妙的期待,他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可是就是禁不住期待起来,似乎还有些微的紧张。

  一个小人儿,穿着件紫红色的垂苏小褂,外面罩着件深色小棉袄,头上戴顶虎皮小帽,正坐在床上,手里握着个七巧锁和北堂傲摆弄着,嘴里不时发出“哒哒”、“哒哒”的声音,说不出来的可爱。

  言非离觉得时间仿佛已经凝固住了。

  他呆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啪哒”一声,七巧锁竟然解开了,锁芯落到床上,只留个锁身在他的小手中握着。

  “离儿真聪明!”北堂傲惊喜地抱住孩子,在他面上亲了亲。

  离儿登时“咯咯咯”地笑了出来,两只黑亮亮的眼睛一闪一闪,弯成一轮弯月。

  有什么东西在眼中弥漫,让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言非离努力睁大眼,却好像怎样也看不真切。

  北堂傲抱起孩子走到他身边,笑道:“非离,你看咱们离儿多聪明。”

  言非离哑声道:“给我、抱抱他……”

  北堂傲将孩子递过去,言非离轻轻碰了碰孩子嫩嫩的小脸蛋,见他举起手里的小锁晃给他看,知他是在索要夸奖,便道:“离儿好聪明……我的离儿、好聪明……”

  言非离本来笑着,可是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紧紧抱住孩子,哽咽出声。

  北堂傲见他又哭又笑的样子,心下一紧。

  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见过言非离流泪的样子,此刻见他这模样,不由得有些心慌心疼。

  想举手帮他擦擦眼泪,却又觉得不妥,踌躇了半晌,温声道:“非离,冷静点,别吓着孩子。”

  言非离望去,却见离儿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没有半点害怕不安的样子。

  北堂傲笑道:“你看咱们离儿长得多好,真是个俊孩子。”

  “是。”

  言非离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看着怀中的孩子,有些羞赧地道:“这孩子长得像门主。”

  “也像你。你看他那双黑眼睛,简直和你一模一样。”

  言非离仔细看看,还是觉得孩子像门主多一点。

  离儿一直安安静静地趴在他怀里,这会儿突然转向北堂傲,伸出小手含含糊糊地唤着:“咿呀……咿呀……”

  北堂傲哄道:“离儿乖,让你义父抱。”

  言非离闻言,僵了一瞬。

  “非离,离儿的名字我已经取好了,你看看。”

  北堂傲递过一张纸笺,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字:北堂曜日。

  “北堂曜日……”言非离喃喃道:“好名字。”

  代表日、月、星辰的曜。

  曜日曜日,如日光般闪耀,隐喻了北堂傲对这个孩子的期望。

  言非离把孩子抱到床上,从怀里掏出那个在华城买的小拨浪鼓,在离儿面前拨弄两下,登时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伸出小手来抓。

  “非离,我把离儿接回来,你高不高兴?”

  “高兴。谢谢你谦之。”

  言非离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离儿,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北堂傲微笑道:“非离,我给离儿起名曜日,你该明白我的心意。他是我的长子,不论今后嫣嫣所出是男是女,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日后我这北堂王的封号,也少不得要由他继承。”

  言非离心中一凛。

  北堂傲道:“你什么也不用说,我心意已定。只不过,非离你要知道,如果他是我的儿子,便不能是你的孩子,你明白吗?”

  “……我明白。”

  北堂傲喟叹道:“我知道,这孩子是你亲生的,让他唤你义父,你心里必定难受。可是我也没办法,将来孩子大了,这件事总没办法向他解释,不如便让他认你做义父,以后你们如果父子亲睦,也是一举两得。”

  言非离神色黯了黯,但也知此事只能如此,低声道:“是,你想的周全。只是夫人那边……”

  “我还未告诉她,待她生产以后再说吧。”

  “那……离儿……门主打算何时、何时把他带走?”

  北堂傲见他紧张惶恐的模样,心下一软,道:“先让他住在你这里吧,有翠女在,你也不会很辛苦。”

  言非离闻言,心中大喜,脸上立时绽放出欣喜的光彩。

  北堂傲微笑道:“翠女是离儿的乳母,不过她是个哑巴。离儿现在正是该学说话的时候了,你得空便教教他吧。”

  言非离立刻应了,抱起孩子重重亲了一口。

  大概真是“母”子连心,离儿不过半日便和言非离混熟了。

  言非离可以和孩子朝夕相处,自然分外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相聚,此后的日子里陪着离儿寸步不离,半夜起来给孩子喂食、把尿都是亲自来。

  不知不觉到了除夕之夜。

  浮游居里张灯结彩,欢腾喜悦。

  大殿内照例又是一年一度的节宴,言非离心不在焉地和众人喝了几杯,心里却念着离儿,想到离儿甚是聪明,只短短几日已在自己的教导下学会了好几句话,心下说不出的骄傲。

  过了戌时,言非离终于按捺不住,找了个借口先行告退。

  回到竹园,离儿还在睡觉。

  因为晚上有新年礼花,言非离想到这不仅是离儿的第一次新年,还是他的生辰,便交代了翠女让他睡足觉,晚上再唤醒去看焰火。

  言非离回到寝室,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离儿的睡脸,大手轻轻地在他身上拍着,脸上满溢着慈爱之色。

  北堂傲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这样一幕,一瞬间恍惚有一种错觉,好像言非离才是他的“妻子”,正拍抚着他们的儿子入睡。

  言非离看见北堂傲进来,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北堂傲在他身边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金铸的长命锁,道:“明天便是离儿周岁的生日,我给他打了一个长命锁,待会儿醒了给他戴上,保个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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