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伯,你别说这种晦气的话,已经没事了。”
敦华无可奈何的看着岚缇主动介入陌生人的恩怨当中,真不知该说她是热心或是多管闲事,大家都冷眼旁观的瞧着这一切,能不替自己添麻烦就尽量不招惹,偏偏她单纯的很,不懂人心险恶,哪天被骗了也不知道。
将老人从地上扶起站好,又交谈几句之后,岚缇紧接着来到敦华面前,脸色还有些尴尬,“贝勒爷,我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嗯哼。”他挑了挑眉,心想这个小傻瓜真的要被骗了,“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那位老伯伯说他的盘缠都不见了,根本没办法回家,但我身上也没带多少银两,根本不够资助他,所以……”
“所以你希望我能拿出银两资助他回家,是吗?”
她随即点点头,还很期待的笑着,“我想贝勒爷那么有钱,绝对不会在乎这么一点银子吧,是不是?”
这个小妮子,倒是故意挖了一个坑让他跳,要是他不答应,不就显得非常小气了?
瞥眼瞪了她身后的老人一眼,只见对方有些心虚的笑着,八成是看岚缇好欺负,故意骗她的,但他又不想让她单纯的心思蒙上不好的阴影,因为他就爱她这纯真的模样,舍不得那清澈的眼眸被染上世故的颜色。
“三喜。”
“贝勒爷,有何吩咐?”
“你去问看看那老伯,他要多少就给多少,不用再问过我了。”
“嗄?”这这这、这怎么回事,贝勒爷真的想当冤大头?
懒得理他错愕的神色,敦华再次牵住岚缇的手,带她先走一步,“你欠我一次,记住了。”
“啊?那、那大不了我回紫禁城再把薪俸拿出来还你,这样总行了吧?”
“你刚才不都说了,我那么有钱,才不在乎这么一点银子。”
“那……那你到底要我还你什么?”
只见他勾起一抹意图不明的笑容,不回答她的疑问,刻意吊她胃口,贪看着她有些困惑,却非常柔美可爱的单纯模样。
他不会向她索讨什么的,就要她永远欠着他,心里永远挂念这件事,摆脱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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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来到避暑山庄,就绝不能缺少一些娱乐活动,而木兰围场的秋狩正是其中之一,个个随行官员莫不准备在狩猎活动中大显身手,让皇帝留下个好印象,对自己的仕途帮助绝对是有好无坏。
敦华骑着马在猎场内快速奔驰,身旁突然一支飞箭削过,直直没入前方的树干里,他警觉的回过头,就见纪珣停在不远处,手上的弓证明了刚才的箭是他放的。
“真是抱歉,一时手滑,应该没伤到你吧?”
他是存心来找麻烦的?策马来到纪珣面前,敦华脸上保持着一贯笑容,“八阿哥的身手似乎变差了,要不然怎会手滑得这么离谱,我差点就要遭殃了。”
“我的身手可是一点都没有退步,倒是你最近只顾着耍小姑娘玩,该不会就因此荒废习武,才会到现在连半只猎物也没抓到吧?”
敦华的眼神一黯,连语气也开始转变,“你不也是?咱们俩是半斤八两。”
他和纪珣平常没有特别往来,谈不上有任何恩怨,但这一阵子两人之间的磨擦倒是多了起来,而起因似乎就是……岚缇!
不过岚缇是他的猎物,他可不会因为同样对她有兴趣的另一人是皇子就退让。
就在这时,一只小鹿突然从树丛中冒出,动作快速的窜入林子里,一转眼就跑远了,敦华先一步拉紧缰绳策马追上,“要是真不服气,咱们就来比比看,看谁先抓到那一只鹿!”
“你真以为我会输你?那就来啊!”
两匹马一前一后的狂奔在林间,谁也不想输给谁,竞争意味十足。原本落后一点的纪珣慢慢追上,可他居然刻意用马身撞击敦华的马,想让他失足摔马,幸亏敦华机警得很,赶紧避开,才没有着了他的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敦华冷眼瞪向他,“原来八阿哥喜欢来阴的,这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我怎会阴险得过你?”纪珣也冷笑出声,“宫里谁不知道,要是不小心惹上你,就等着接下来没好日子过,你才是最阴险的家伙。”
“所以你这举动是看准了我动不了你?八阿哥,别太小看我,要不然你绝对会吃大亏的。”
“我看即将吃大亏的是你!”
纪珣再一次驱使自己的马匹狠撞向敦华,然而这次敦华却不躲不避,反倒朝他扑过去,两人双双从马上跌到铺满枯叶的林地上,开始徒手搏斗起来。
“该死!”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纪珣气得破口大骂,“你以为能赢过我?想得美!”
敦华倒是笑得狂妄,“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结果?先告诉你,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可恶,你少瞧不起人!”
“住手!你们俩到底在做什么?”
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才打到一半,皇帝却骑着马和大匹官员在这时出现,他居高临下的瞪着在地上打得激烈的两人,忍不住怒骂出声,“朕是要你们打猎,不是打架,你们这样子到底成何体统?”
一看到皇帝出现,正在气头上的男人也只能暂时收手,赶紧从地上站起身,不敢造次。
“万岁爷。”
“皇阿玛。”
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自己倚仗的左右手,皇帝苦恼的轻叹一声,不知道该拿他们怎么办才好。“你们俩马上随朕回去!”
“是。”
一回到避暑山庄,敦华和纪珣便被叫到偏殿内,只见皇帝皱着眉坐在上位,而杜太医早已在一旁等着要帮他们处理伤口,虽然他们身上都是微不足道的轻伤,但耽搁太久还是不好。
殿内安静了许久,终于听到皇帝开口,“从实招来,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大打出手?”
他们恭敬的站在下方,没一个人回话,像是打定主意当哑巴一样。
“不讲?你们不说,朕大概也猜得出是什么原因。”皇帝马上向身旁的太监吩咐,“去把御膳房的那个宫女叫过来。”
“是的,万岁爷。”
虽然日理万机,处理的都是大事,但皇宫内的闲言闲语还是会从太监那传到皇帝耳里,所以他也知道敦华似乎对个小宫女很有兴趣,而最近又多了一个传言,说八皇子似乎也对那宫女有好感,因此也不难猜测他们俩打架的原因。
没过多久,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岚缇就被太监领到偏殿里。
“万岁爷吉祥!”
“你叫什么名字?”
“回万岁爷,奴婢叫岚缇。”
“岚缇,你身旁的那两个家伙认识吗?”
岚缇困惑的瞧了各站一边的男人一眼,“是八阿哥和敦华贝勒。”
“认识就好,他们刚才在木兰围场内大打出手,你猜得出来是什么原因吗?”
“嗄?”他们俩打架关她什么事?“奴婢猜不出来。”
“你猜不出,朕倒是猜得出,他们大概是在为某人争风吃醋吧,你认为呢?”
不会吧……
皇帝暗中审视岚缇的容貌,只觉得她虽然美,却脸色苍白,带有淡淡的病气,不过算了,人各有所好,他也不好批评什么,倒是敦华对她有兴趣这一点,也引起了他的兴趣。“岚缇,他们一个是我的皇子,一个是我倚重的臣子,罚谁都不好,而他们之所以会起争执,原因都在你,所以……只能由你担待了。”
岚缇错愕的一愣,慌忙开口,“什么?万岁爷……”
没想到皇帝居然要岚缇代为受过,敦华也马上出声阻止,“万岁爷,这……”
“你们急什么,朕还没把话说完呢。”制止他们的话,皇帝转而对杜太医说,“杜太医,把药箱交给她。”
“是的,万岁爷。”
这吩咐让岚缇更是一头雾水,不懂皇帝到底要惩罚她什么,只听到皇帝继续说道:“岚缇,我要你除了膳食工作之外,还得负责照顾他们俩的伤,直到他们伤好为止,另外,要是他们身上再出现任何伤口,朕就唯你是问,懂吗?”
“啊?”她的惩罚就是帮他们擦药?
说是惩罚,其实皇帝想看好戏的成份居多,故意让她周旋在这两人之间,一方面让他们别再轻举妄动,要不然倒楣的会变成岚缇,一方面也想看他们三人之间会擦出什么有趣的火花。“懂了就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呃……是,奴婢懂了,感谢万岁爷手下留情!”
赶紧抱着药箱站起身,岚缇来到两人面前,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她斟酌了一会,对纪珣说:“八阿哥,请先回房上药吧。”
纪珣故意瞥了敦华一眼,眸中得意神色尽现,“那咱们就走吧。”
看着岚缇跟纪珣离开,敦华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内心有股闷气慢慢凝聚。
难得看到他摆臭脸,皇帝倒是笑得开怀,“哈哈,敦华,看来那个小姑娘对你的影响不容小觑,朕此刻可是大开眼界了。”
“万岁爷,您这是故意拿她来开微臣玩笑?”
“是不是玩笑,你心里清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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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主子在生闷气?糟糕糟糕——他会不会无端遭殃呀?
三喜暗暗抹掉自己额上的冷汗,只因主子自从回房后就冷着一张脸,气势可怕得吓人,他已经听说刚才在偏殿发生的事,所以大概也猜得出自己的主子到底在气恼些什么。
所以他抖着身子等呀等、等呀等,心急的想岚缇怎么还不出现,该不会就直接待在八阿哥那不走,懒得理自家主子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糟糕了,他还想好好活着回家,不想无端被迁怒,落得客死他乡的悲惨遭遇呀!
正当他焦急到恨不得亲自去八阿哥那抓人时,终于出现了敲门声,一打开房门,立时大松口气,“岚缇姑娘,你的动作这么慢,差点就要急死我了。”
“你在着急什么,我怎敢不来?”岚缇板着一张脸走进房,“贝勒爷呢?”
“爷在内房里,你直接进去找他吧。”
一进到内房,岚缇就看到敦华坐在窗旁的榻上翻看书本,她进来他也一点反应都没有,存心将她当空气。
来到榻前,她没好气的开口,“贝勒爷,你这是存心不让奴婢帮你上药,害奴婢再被万岁爷责罚一次?”
“反正这点小伤我不痛不痒,你还是回去专心照顾比较重要的八阿哥吧。”
“你是在嫌我先顾他不顾你?”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人家是龙子,你是吗?我要是选择先顾你,或许早就被万岁爷一句话给拖出去斩了,我可没这么不要命。”
她刚才在帮纪珣上药时,可是一心只想着赶紧处理好他,她就能快点过来,没想到一过来他就摆脸色,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还有,最该发脾气的是我,你凭什么对我摆臭脸?你们俩打架,结果遭殃的是我,我到底招谁惹谁呀?”
她可不想当红颜祸水,也完全不想引起皇帝的注意,但他们还真是会替她找麻烦,偏偏她又只有认命的份,真是不公平到了极点!
看到岚缇为自己抱不平而气呼呼的模样,敦华原本烦闷的心情终于平复些,却还是忍不住要求保证,“你真的对他没有任何意思?”
“要是有,我就马上被天打雷劈!”
“锵啷——”
“啊——”外房突然出现的重物掉落声吓得岚缇马上扑进敦华怀中,完全不敢抬起头。但她真的没说谎话呀,为什么就连上天也要欺负她?
“糟……糟糕……”
一直在外房偷听的三喜不小心打翻架子,他赶紧将它回复原状,心虚的马上退出房,就怕被主子训一顿。
“我没说谎,我真的没说谎啦!”
听岚缇在他怀中拚命强调,敦华忍不住狂笑出声,只觉得她的举动真的非常有趣。
一听到他取笑的声音,岚缇马上抬起头,不平的问:“你笑什么?”
“笑你既然胆子这么小,以后就别发这种重誓,免得自己吓自己。”
“你……啊!”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居然窝在敦华怀中,马上慌得想要退开,没想到他却扣住她的腰不让她走,还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贝勒爷,你到底……”
修长有力的指尖轻抚上她红艳的柔唇,这举动让岚缇吓得再也不敢说任何一句话,只见他原本戏谵的眼神多了一抹着迷的色彩,就连声音也变得低沉沙哑,“你可以大力推开我跑走的,为什么不?”
只要一想到她曾经和纪珣独处一室,他就莫名的不舒服,就算纪珣没对她做什么,他还是非常不满,不满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觊觎。
抚过她的唇之后,他的指尖从她耳际滑下颈侧,引起她敏感的一阵轻颤,困惑不解的迷离神情像在勾人一样,挑起了他的欲望,舍不得放开她。
“回答我,你会让纪珣像我现在这样碰你吗?”
岚缇直觉的摇头,这让敦华染上欲望的眸中出现笑意,“答应我,只有我能这样碰你,其他男人都不行。”
“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第一个逮住你的人。”
像是要宣誓自己的主权般,敦华毫无预警的欺身吻上她,让岚缇吓了一大跳,紧接着便被推倒在榻上,承受他的重量,被他霸道狂野的吻逼得快喘不过气。
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她不懂,只知道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混沌,全身虚软无力,就像是快昏厥一样。
敦华在她几乎要无法呼吸的那一刻终于放开她的唇,让她忍不住拚命喘息,然而他却还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挑开她衣领上的盘扣,他在她光滑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会痛,你到底在做什么?”她吃痛的低叫。
“在你身上留下属于我的印记。”
看着她白皙肌肤上那一点殷红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就像是引诱他再度在她身上多留下一些印记一样,敦华的眼神一黯,俯下身想再一亲芳泽,没想到三喜却好死不死的在这时出声打扰。
“咳,贝勒爷。”
他懊恼的一顿,口气非常不满,“三喜,要是没有重要的事,你就准备领死吧。”
三喜一直都站在外房,根本就不敢进到内室去,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贝勒爷,奴才也不想呀,只不过万岁爷派人传话,说贝勒爷的伤如果处理好了就到偏殿去,万岁爷有事商量。”
回过神的岚缇羞红了脸,赶紧推开身前的男人跳下榻,拉住自己的领口,捧起药箱,娇羞的斥骂,“无赖的家伙,痛死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