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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拿娇妻 page 10 作者:七季

  “你……”

  “那个……”

  他们同时停顿,彼此的脸上都还留着月光的痕迹。

  “什么事?”他问。

  “也没有啦。”施余欢更加在意他要说什么,她抓了抓肩上的发,“就是啊,最近公司有谣传,说今后我们不会再开发香水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

  “那不是谣传,等新品的香水上市后,公司内所有香水进行开发工作的部门都会解散,这件事过些日子就会宣布,把你放在临时小组里,也是为部份的重新调配作准备。”这算是个大变动,在进行最后整合时,他会为她设立一个单独的部门,与她专业相符她做得也会比较顺手。

  “什么,那是真的?”她只是随便提一下而已,怕他的公司被莫须有的谣言弄得人心惶惶,结果这竟然不是谣言,“这怎么可以,你不是很爱香水、不是很厉害的调香师吗?怎么会下这种决定?”

  他当初可就是出于对香气的追求才创立的这间公司,怎么到今天这个地步反而放弃了这块市场?她紧张成这样,当事人的他却气定神闲。

  “我已经做不出香水,也不想再做。”

  “做不出来了?为什么会做不出来?”他的才能那么可怕,哪有做不出来的道理,分明是他的任性又犯了,就要全公司的人陪着他一起疯!

  谷均逸安静下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在问他话,他又不理她了,一下子回到了他们刚认识时的状态,他又只是那样笔直地望着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让她一时也哑口无言,被他的沉默逼得进退两难。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像是在她身上寻找答案一般地看着她?是她的原因让他不想再碰香水、因为他最执着的香味在她的身上?

  第8章(2)

  顶楼停机坪的灯亮了起来,紧接着是各办公室内的灯,旁边大厦的灯也依次亮起。

  “电来了。”他说。

  “就是啊……几十年不遇的大停电,肯定要上新闻头条了。”

  “的确是几十年不遇。”他朝着远方渐起的灯火望了一眼,从她身边走过,说:“走吧,电梯可以用了。”

  她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后。

  刚才他叫她,是要说什么呢?如果是因为她身上的气味消失,让他无法再做出香水,那他该恨她才是,那样的话,他又怎么会那样望着她、又怎么会带她来楼顶?他究竟是如何想她,她又究竟该如何看待他的这一切?

  谷均逸的话果然不是说笑的,在In  night新推出的香水在市场上取得巨大成功后,In  night却放出声明,从此以后他们不会再开发任何香水,也不会碰任何和香水有关的专案。

  声明放出,各界哗然,还有谣言说In  night是被同业势力威胁,各种说法流传各处,一时间也成了不小的新闻,然而In  night的代表始终未对此决定作出任何声明,而在公司内部,部门的整改合并正在快速有序的进行着。

  施余欢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同其他人的忙碌比起来,她的忙碌有些落寞,她想不通自己身上曾经有过的那种味道,怎么会对谷均逸产生这么大的影响,是因为他发现世上还有自己弄不清楚的气味,受了打击才不再做香水?

  他当然不会是那种软弱的人,所以她想不通,比起周围同事对她莫名其妙的敌意,她更想知道谷均逸到底是怎么看她的。

  以前,她真心希望那味道能够消失,而如今如果她也能闻到那种味道,那就好了,那样的话她是否就能接近他的执着以及他的放弃,他眼中的犹豫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时候,她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访客,那个人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神,看到办公室门前的人竟然是宁小渔,她笑开了,迎向了门前的人。

  “小渔,你怎么会来看我,没问题吧?”她将宁小渔拉到一个不显眼的地方。

  两人在同一间公司,通常都是她去找她,宁小渔有社交恐惧症,不会轻易走出自己那小小的天地,她会出现倒是真让她觉得高兴,也格外地亲切。

  “欢欢,我们说好要时常见面,可你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去找我了吗?我怕你发生了什么事,就来看看。”

  “我能发生什么事?”她笑得有些违心,这么想来,她真的很多天没去看她了,可是她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瞧你那担心的样子,我又不会丢了,不如我们中午去餐厅聊?”

  宁小渔摇了摇头,比她还要小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她,“欢欢,我是来问你一件事的。”

  “这么严肃,什么事啊?”

  “你去谷先生家不是给他带小孩对不对,他会资助育幼院和让我在这里工作,也并不是因为他好心,他是在藉此威胁你对不对?”

  施余欢的脸有点僵,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有问宁小渔:“你是从哪听来这些的?”

  “公司里的人都在传啊,我从他们的内部邮件中看到的!”

  “你可以查公司的内部邮件喔?”

  她点头,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欢欢,大家都说你是谷先生的情妇,我想到你之前跟我说的话,就觉得真的很不对劲……他们说的是真的对不对!你说过,谷先生不是什么好人!”

  “我是说过,可他会让你留在这里,也要你有这个能力才行啊,这点你不用怀疑啦!”

  “那其他的呢?”

  “其他……”她目光飘移,“其他就更没根据啦,他又还没结婚,哪来的情妇啊。”

  “欢欢,你从来不对我撒谎的,你不能正面回答我,就是默认了……”

  哎!她是招谁惹谁了啊,怎么她身边的人一个、两个,都将她吃得死死,全都合起伙来教她为难。

  “不行,我真傻,还以为谷先生是真的好人,真的在帮我们。”宁小渔眼神迷离,“我不能再让他这么欺负你,也不能看着你这样为我们牺牲……”

  “哪有什么牺牲,我没那么伟大好不好。”不要把她说得跟圣母一样,“谷均逸那个人是有点不可理喻。凡事都只想到自己而已。可他也不是什么黑社会,犯罪的事不会做啦,怎么可能真对我怎样,再说,我不是已经从他家搬出来了?”

  “不行,我要去跟他说明白,欢欢你太容易被人利用,从你一直瞒着我这点就能看出来,你一直都是这样,以为所有事都可以自己去扛,我要让他知道,我们不要再靠他了!”

  宁小渔总像只丢了壳的小蜗牛,从儿时起就总是躲在她身后,她这样生气的样子施余欢别说见,连想都没想过。

  她错愕地看着宁小渔直朝电梯而去,这才想起她是要去找谷均逸理论。

  “不行,”她忙追了过去。

  宁小渔比她先一步到达电梯,她还想着这下总能拦下她,却见宁小渔掏出了金卡,过了没五秒电梯门就开了。

  完蛋了,谷均逸号称珍贵至极的卡,怎么人人都有啊!等她追到时,电梯门刚好关上,宁小渔显然没听到她的反对,她唯有等在电梯前,盼着电梯快点下来,晚去的话,不知道谷均逸要对小渔做什么了。

  他那个人,不说不笑都能把人吓住,万一小渔真的激怒了他,她哪里是那个黑脸男的对手!

  小渔从小怕见生人,找人吵架更是只此一次,她的一时之勇在身经百战的谷均逸面前,可以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况且,她也不想见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同谷均逸吵起来,就算知道他不是会吃亏的人,她也不想听到他被人骂,就算那曾经是事实,可如今她已经失去了骂他的资格,他们两个,她不想失去任何一个,抱着这种心情,施余欢进了电梯,目不转晴地盯着层数。

  电梯门一开,她忙冲了出去,一眼就看到谷均逸和宁小渔,面对面地站在接待台前,看那样子,她想阻止是来不及了。

  谷均逸黑着脸,她都能看到他眼中冒出火来。

  “小渔,不要!”她跑过去,就算要插在他们两人之间,把所有的错都拦在自己身上,她也不想看到他们用敌视的目光看着彼此。

  两人因她的喊声同时看向这边,施余欢明显看到谷均逸的脸在见到她时,又黑了几分。

  “欢欢!”宁小渔叫她,看她那样子果然勇气用光,已经抖得如风中落叶了。

  这个谷均逸,对小渔那么凶做什么!

  她跑近两人,谷均逸一只手臂张开,吓了她一跳,她还以为他要打宁小渔,可随之那条手臂却是冲她而来。

  她本意是插到争吵的两人之间,因他这突来的一个阻碍,她脚下踉跄几步,反被那手臂揽去了他的身后,他力气太过霸道,情急下她抓着他的西装下摆,才没让自己跌倒。

  “你拉我做什么!”她对着谷均逸的耳朵喊。

  “你不要动!”他喊得比她更大声,她耳膜边仿佛刮过一阵飓风。

  谷均逸张开的手臂向后弯,挡在身后她的腰侧,像是一道围栏一样,施余欢低头看了看那手臂,又抬头看看他阴黑的侧脸,难道说,他是在护着她?

  不会吧,可他从没像那样失常地大声过,他脖子上突出的青筋像只备战中的野兽,他的手臂又如同母鸡的翅膀,他的翅膀将她隔离在他身后,他的狂暴面对的是宁小渔,施余欢不能理解这是什么道理,他可是谷均逸,何必紧张成这样?对方只是一个对着生人连话都说不顺的小女人啊!

  她拉拉他的衣角,“小渔她……”

  “闭嘴。”他不留情面,“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动。”

  又叫她不要这个、不要那个,被他挡得路都不通,她还能跑去哪里,本当他也要以这居高临下的姿态对待小渔,谁知他对她倒是万分警戒,慎重得不得了,难道说,只有对着她施余欢时,他的大男子主义才火力全开,他就只会对她凶!

  “你什么都不要想,她不会跟你走。”谷均逸用那慎之又慎的姿态对宁小渔说,语带威胁。

  他们是在继续刚才的对话,这就是让他反常如此的理由?

  “你不能这样对待欢欢,你没权利禁锢她的自由,”宁小渔抖着,努力地说。

  “这不用你管。”

  “我怎么能不管,欢欢是因为我的关系才……”

  “不是因为你。”谷均逸在背后突然抓住施余欢的手腕,他对宁小渔说:“跟你毫无关系,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宁小渔被他吓得不轻,只能将无肋的目光投向她的好朋友。

  施余欢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她手腕好痛,痛的都要哭出来,宁小渔无助的样子也让她好担心,她好想立刻为她说些什么。

  可是最让她的心揪着、喉咙痛着的,是谷均逸那用尽全力挡在她身前的背影,那个背影高大又孤独,这就是她不敢承认爱上他的缘由,她不能相信自己所感觉到的,那个感觉总是在告诉她,谷均逸是如此单纯而又寂寞。

  她一定是自作多情,自以为跟他有过一些接触,就比别人对他多一分了解,她眼中的他,越来越失去他最初的样子、越来越让她心疼,疼得好想就这样扑到他的背上。

  幼稚,那就是他儿子对他的评价,他只会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他的想法。

  不是因为小渔的关系,当初他霸道地将她视为己物不是小渔的关系,那她呢?在太阳雨育幼院,一个孤傲的男人、一个霸道的吻,在那个吻中,她感受到的是什么?

  “小渔。我不会再被他摆布,这件事让我自己处理吧。”她说。

  想要得到的东西得到就好,得不到就用抢的,他为了感谢一个女人,用夜店的名当了公司名,他说,不会有女人来爱他。

  无论是一亿还是两亿,他都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儿子,可没有人在拿到那一、两亿后还能没事,因为他一开始就在儿子的身上装了跟踪器,他说,是为了怕他逃走。

  这两句话,他也都对她说过,他很早就说了,她不会爱他,而他也不会让她逃走,他说了那么多遍,像是怕她会反驳一般,一遍一遍地将这种言论强加于她,他只会命令,可命令是保护不了任何东西的。

  第9章(1)

  在谷均逸的记忆中,那仿佛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但细算之下,也不过才两年而已,也许应该再加十年?两年又十年,那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如今的所有早在那时就已预定。

  十二年前,他人在法国,拜于世界最顶级调香师的门下,他的进步非常快,那位老师说除了他的天赋之外,还因为他对于‘味道’有着自己的追求、自己的见解,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和所有顶级调香师是一样的,也许调香师们所追求的都各不相同,但抱着这份坚持,他们最终都能登上世界舞台。

  当时,他并不十分清楚自己在追求什么,他只是紧抓着对于各类气味的这分敏感,在其中寻觅、抽离、融合,他不知道心中的那个终点到底是以什么为标准,老师告诉他不要急,所有人都是这样,而那位老师的话没过多久就应验了,那就是在他调配出‘In  night’时,年老的法国调香师说,他已经再教不了他什么。

  那时他正准备回国,在回国的前一夜与那位老师拜别,那天晚上,他问他的老师,这么多年来,他是否已经寻觅到了自己心中的味道。

  那位老师笑了,顽童一般神秘的笑,他说他的寻找并不是一个内心的憧憬,而是一个传说,他已经找了一辈子,也许每个调香师心中的最终味道都各有不同,但流传于所有调香师间的传说却是同一个,那是值得穷尽一生去寻找的,只属于调香师的梦想——爱神。

  那位老调香师说:“逸,我相信‘爱神’是真实存在的,它就掩藏于各种味道之间,静静地等待着我们扫去它身旁的细网,将它小心翼翼地捧出,‘爱神’是带有魔力的香水,它的味道无法用语言形容,它一直只做为文献存在于调香师的传说中,当你的另一半出现,爱神的香气会帮你找到她,那是幸福的香气;各国的文献中都有类似‘爱神’的出现,可都没有写出调配方法,它的作用与魔法无异,可也只写得模模糊糊,但是啊,逸,爱神是真实存在着的,它能流传百年,就绝不只是一个传说。”

  那天,他拜别了老调香师,也将那个传说抛去了脑后,他可以从植物中萃取蜜汁、调配出能让人发狂或忧郁的液体,可如果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会爱上什么人,一种气味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那之后又过了十年,也就在两年以前,他又见到了那位老师,他是特地从法国跑来看他,他看上去老了很多,但仍很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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