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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错人 page 5 作者:沈韦

  「我们为何要这么做,与你无关。」「唐门」弟子坚持不肯透露消息。

  「他们为何会找上你们?」堂玄辰改问冷贯霄与易守信。

  「我也是一头雾水,很想知道他们所为何来?为何要下此毒手?」冷贯霄耸肩佯装不明白。

  「兴许他们闲着没事找人麻烦吧。」易守信同样耸肩,带过。

  堂玄辰看着欲言又止的「唐门」弟子,再看似乎什么都不知情的冷贯霄与易守信,直觉告诉她,事情并非如他们所讲的那样,他们定有事隐瞒!她相信「唐门」不会无缘无故找上他们,定有什么重要原因才对。

  他们不肯说没关系,她会跟在他们身边找出答案来。不管「唐门」找上他们,为的是何事,她都会抢先一步,粉碎「唐门」的想望。

  「嘻,你们不说也没关系,既然大伙儿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们帮我捎点信息回去给你们门主吧!」堂玄辰的晶灿眼眸骨碌碌地转动,娇笑后,便自怀中掏出一罐瓷瓶,自瓷瓶中倒出数十颗朱红药丸。

  冷贯霄一直留意她的举动,看见她眼瞳中闪烁的淘气光芒,曾为她悸动的心弦忍不住又挑动了。

  「唐门」弟子见她倒出的朱红药丸立即心生畏惧、头皮发麻,但仍紧闭双唇,死也不肯求饶。

  「这算是我对你们的小小回礼。」敢对她下毒,她当然也不会对他们太客气。她将手中的朱红药丸一一喂入「唐门」弟子口中,要他们领教她的厉害。

  「唐门」弟子坚持不肯吃,无奈受制于人,只能被动地服下。

  「你给他们吃了什么?」冷贯霄出声询问。

  「不会要了他们的命吧?」易守信大感好奇。

  「当然不会,只会让他们全身红肿,宛如被一群蚂蚁啃咬罢了。」这算是小小教训,如果她真要「唐门」弟子的命,可不会是只下这么简单的毒。

  「唐门」弟子全都瞪大眼睛看她,果不其然,刚被迫服下毒药的他们,肌肤立即感受到宛如蚂蚁啃咬的痛痒,让他们一个个情不自禁地痛呼出声。

  「守信,看来『唐门』的弟子会是甩不掉的麻烦。」冷贯霄领着易守信到不远处压低声音说道。

  「的确是如此,他们为了得到墨蟾蜍,绝对会不择手段。」易守信同样压低声音,注意不让堂玄辰听见。

  「咱们得分头进行,我担心守备在『幽碧山庄』的人马会抵挡不了『唐门』的攻势。守信,你回『快刀门』调集更多人马赶往平阳,我则带她从这儿赶回去救皇甫朔,咱们在『幽碧山庄』会合。」冷贯霄当机立断地下决定、分头进行,以免「幽碧山庄」再出事。

  「好,我马上就去!」易守信颔首,同意他的决定。

  有许多事、许多话,冷贯霄都知道他不用亲口说出,已是老江湖的易守信就能做得很好,无须他为自行离去的守信忧心。

  不远处的堂玄辰不理会他们哥俩好私下谈论些什么,她可是有满肚子的话要「唐门」弟子带回去给他们门主,得一一道出,好让他们记住才行。

  哼!「唐门」嚣张不了太久了!接下来,且看「堂门」如何叱吒风云!

  第3章(1)

  黑夜中,点点星光高挂天际,本该是夜深人静,但仍有人趁夜赶路,躂躂马蹄响彻空寂荒地。

  堂玄辰于易守信离开前,特地给了易守信一瓶丹药,以防他不小心中了「唐门」的道时,可以立即服下,就算她给的丹药无法将毒素尽除,至少不会让他死去。

  她之所以给得如此爽快,就是要易守信知道,「堂门」不论在哪一方面都远胜「唐门」,最好易守信离开蜀地后,于江湖上走动时,能多说「堂门」的好话,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堂门」比「唐门」优秀千百倍。

  「虽然救人急如星火,但是我还有许多话没有交代好……」一路上,只听已服下解药,解了「唐门」毒的堂玄辰不断在唠叨抱怨。

  「……」听她说了一路的冷贯霄紧抿着唇瓣,额际青筋浮跳,拚命告诉自己,皇甫朔需要她,所以不管她说了什么,全都由着她说去,不需加以理会,尽管将她说的话当成是嘈杂的乌鸦叫声即可。

  「那些『唐门』弟子不晓得会不会把我说的话照实告诉他的门主……我当时真该一一写下来,让他们带回去给他们的门主。」堂玄辰之所以会念上一路,担心的就是「唐门」弟子没办法将她的肺腑之言悉数记下,如实禀告上呈。

  「等你拟好万言书,恐怕已过了三个时辰。」冷贯霄终于忍不住反唇讥讽。光是听她对自个儿门派的推崇,就听得他头皮发麻,耳朵快要长茧了。虽说忠心于本门是件好事,但他行走江湖多年,可没见过像她如此忠心耿耿,彷佛不说尽本门好话就会毒发身亡似的人,非得长篇大论、不厌其烦地说了又说不可。

  「不多写点,『唐门』门主岂会知晓我们已是他们望尘莫及的?」堂玄辰打从心里认定凭「堂门」的伟大与光辉,就算让她写上一天一夜,恐怕也是不够。

  冷贯霄闻言,真的是服了她,他摇摇头,懒得再和她说。

  「你说被我们留下来的『唐门』弟子会如何?会不会有人正巧路过,再给他们一顿教训?」她充满期待与渴望。

  「他们中了你下的毒,够惨的了,我认为就算有人正巧路过,也不会为难他们才是。」冷贯霄就事论事,不认为路过的人会对「唐门」弟子下手。

  「会很惨吗?我怎么不觉得。」堂玄辰认为她所下的毒不会要人命,所以不能称得上惨。

  「当然惨,你让他们全身红肿,还使他们痛痒难忍,抓得整张脸肿若猪头,这样还不叫惨?」他挑了挑眉。

  「牛刀小试,当作纪念嘛!」堂玄辰耸耸肩,不觉得这样做算过分,她得让那群人以红肿的全身及猪头般的脸庞当讯息带回「唐门」去,才能让「唐门」门主知道,「堂门」不再默不出声、与世隔绝。

  「我想他们并不会觉得这是个纪念,他们将视为奇耻大辱,并找机会反击。」冷贯霄要她最好有心理准备。

  「哈哈!他们若有胆,尽管放马过来,姑奶奶我可不晓得怕字要怎么写!」堂玄辰嚣张大笑,巴不得「唐门」的人找上她,让她再次狠挫对方锐气。

  「你们这梁子是如何结下的?」冷贯霄很好奇,为何她会对「唐门」恨之入骨,非得要狠狠践踏「唐门」,方能消去心头之恨。

  「这个说来就话长,不过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告诉你……」

  堂玄辰非常乐意让他知道,关于「堂门」与「唐门」的恩怨情仇,开始滔滔不绝地叙述陈年往事,要他知道「堂门」的痛与仇。

  「原来如此。」从堂玄辰口中,冷贯霄终于明白为何堂玄辰使毒的手法会和「唐门」雷同了,原来他们本是同门。

  他挺同情他们的,因为落败不得不离开,莫怪她会如此痛恨「唐门」。想来「堂门」所有人无不以打倒「唐门」为己任,所以日夜潜心研毒,结果又有不少门人死于自己所调配的毒药,够悲凉的了。

  「所以你们决定现在开始反击,夺回属于你们的一切?」冷贯霄问道,她既已挑衅地恶整「唐门」弟子,应当已准备好要和「唐门」正面冲突了。

  「我们一直有这样的计划。」堂玄辰顿了下,为时已晚地发现,门主根本就不知道她和「唐门」起了正面冲突,她悄悄地吐了吐丁香舌,告诉自己,就算门主知道她和「唐门」起冲突,应该也会拍手叫好,不会怪她才是。

  「……一直有的意思,指的不会是从『堂门』第一代门主就开始有这样的计划吧?」冷贯霄再问,赫然发现「堂门」恐怕根本就还没做好反击的准备。

  「提早做好准备,更胜于从不做准备嘛!」她觉得尴尬,乾干笑了两声。他不会觉得「堂门」只会嘴巴上大嚷说要报仇,实际上却不敢行动吧?

  「『堂门』还剩下多少人?」冷贯霄不得不怀疑「堂门」其实早已名存实亡。

  「当然还有很多人,你千万别瞧不起我们。」三者为众,「堂门」剩下来的人超过三人,自然是还有很多人。

  「你确定?」她的目光闪烁,根本就是在说谎。冷贯霄已可以想像得到,她口中伟大又神圣的「堂门」所在地,其实门户破败,无限凄凉,而她自称为「堂门」左护法,是否还身兼右护法,再兼其他一些他所不知道的名堂,都还是个未知数。

  「当然!总之,我『堂门』神圣不可侵犯,且将所有毒物研究透彻,『唐门』那群不济事的家伙可没本事找我们麻烦!」堂玄辰答得理直气壮,不容他质疑她所说的话,在回他话时,还不忘吹捧本门。

  「是,你说的都是。」在得知「堂门」的窘况后,若非见过她的本事,确定她还有点能耐,他根本不会相信她有办法帮助皇甫朔。

  「我的事你全都知道了,不过你的事我却一点都不晓得,该换你说说自己的事了。」怕他再追问更多有关「堂门」不欲人知的隐秘,连忙将话题转移到他身上。

  「我很平凡,没啥好谈的。」冷贯霄耸了耸肩。

  「怎么会没有?你的门派叫什么?『书生派』?」她对江湖上的事一无所知,好奇得很。既然两人要同行,不如向他打探江湖轶事,如此既可打发时间,又可以增广见闻,何乐而不为?

  「江湖上并没有『书生派』这个门派。我之所以打扮成书生,是为了掩人耳目,但还是被『唐门』的人给发现了。」或者该说,「唐门」的人一直密切在留意他和易守信的行踪,所以他们才会那么快被发现。

  「我还是很好奇,『唐门』为何不找别人,偏偏找上你们?」她状似闲话家常,问得漫不经心。

  「这你该问他们,而不是问我。」冷贯霄同她打太极。

  「可惜他们嘴紧得像蚌壳,原以为我让他们的脸肿得像猪头后,他们就会乖乖吐实,结果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实在是太让她失望了。

  「原来你再下毒,不仅是为了回敬他们,也是想逼他们说出阻拦我们的原因?」看来她心甘情愿要与他前去救皇甫朔,多半也是为了调查「唐门」找上他们的原因吧?冷贯霄故意不点破。

  「就无聊试试嘛!方才你说你不是书生,那你到底是出自哪个门派?」她云淡风轻地带过她的目的,再不死心地追问。

  「我师承天山老人,是『天山派』弟子。」冷贯霄见她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再隐瞒。

  「『天山派』?没听过。」她总是待在「堂门」,难得下山进城,听过的门派寥寥可数,一听他是「天山派」的弟子,脑中对「天山派」是个怎样的门派是一片茫然。

  「没听过无所谓。」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门派并非人尽皆知。

  「不过我听过『少林』、『武当』、『峨嵋』这些门派。」怕他会笑她孤陋寡闻,连忙补充。

  「这三个门派皆是名门正派,许多门派以他们马首是瞻。」冷贯霄简短谈及这三大门派。

  于透着星光的黑夜中,堂玄辰目光热切地凝望着他,希冀他能多说些有关这些门派的事迹,让她解解馋。

  但是冷贯霄无法与她心灵相通,话说到此,便宣告结束,继续赶他的路。

  「这样就没了?」失落不已的堂玄辰快马加鞭追上,锲而不舍地追问。

  「没了。」他回答得干脆俐落。

  堂玄辰气闷地鼓起双颊,她强忍着睡意,与他拚了命地狂赶路,原是想和他谈天说地来打发时间,也期望他能在两人谈话间,透露有关「唐门」的消息给她,结果弄了半天,她仅知道他是「天山派」的弟子,其他的还是一无所知,要她如何不气闷叹气?

  这一失落,倦意涌上,经过一整天的缠斗、赶路,她的体力已消耗殆尽。她看着前方体力仍旧充沛的冷贯霄,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有精神,毕竟他先是和她起了正面冲突,抓了她后,又遇上「唐门」的人,虽然最后由她出手摆平了「唐门」弟子,但他也消耗不少体力不是吗?怎么会丝毫不见倦意?

  「莫非是早已习惯?」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绝不认为是她体力不如人。

  骑在前头的冷贯霄发现她的速度愈来愈慢,他预计她会很快赶上,可是她并没有,而且是离他愈来愈远,若非知晓她有意向他打探「唐门」的事,会以为她又反悔,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她是怎么了吗?」冷贯霄有些担心,勒马停蹄,等她赶上,待见她的头颅彷佛有千百斤重,不住往下点时,终于发现问题所在。

  今天算是累了一天,她会感到疲累也是理所当然,只是眼下他们置身于荒郊野外,想找间客栈让她好好睡一觉,并非易事。

  她的疲累,令冷贯霄那对她毫无防备的心,涌上层层怜意,想将她搂在怀中,宝贝呵护,这感觉未曾有过,今日竟因她而起,让他不禁摇头苦笑。

  马背上的堂玄辰已经累到干脆闭上双眼,完全不管马儿怎么跑,管马儿是要带她水里来,还是火里去,她全由着它去,只要别吵醒她就成。

  没人驾驭的马儿带她扬蹄前行,故意行经一棵枝桠低垂的大树旁,马儿特意低下头,不让枝桠扫到,但坐在马背上、已睡得昏昏沉沉的堂玄辰压根儿就没发现马儿的恶行。

  「小心!」冷贯霄发现马儿恶劣的行径后,大喊,要她留心。

  没有防备的堂玄辰于听见冷贯霄的呼喊声,睁开眼睛的同时,低垂的枝桠已迎面扫来!她受到惊吓,整个人重重跌落在地,痛呼出声。

  当来不及赶到的冷贯霄纵身轻驰到她身畔时,她已经摔得七荤八素,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发生了什么事?」她跌得难看,一脸惊惶。

  「你摔下马背了。」冷贯霄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扶她起来。

  「我怎么会摔下马背?」她明明坐得好好的呀!

  「……马儿带你去撞低垂的枝桠。」虽然实情伤人,但他不得不让她知道,马儿在欺负她。

  「什……什么?!它带我去撞枝桠?」她吃惊到口吃,难怪她的脸颊热辣生疼,原来是被枝桠扫到。

  「你有没有受伤?」冷贯霄尽管觉得她的遭遇很值得同情,但唇角却忍不住悄悄扬起一抹微笑。她饱受震惊、杏眼圆瞠,像只受惊小兔的模样,实在可爱得让他想拥抱她,他得按捺下因她躁动的心,才不会吓着她。

  「没有。你说,它……是不是瞧不起我?」她手指抖啊抖的,指向正悠哉踱步至一旁吃草的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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