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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是妾(下) page 5 作者:陈毓华

  就当作感谢他为她免除了最大的外患,不用每日一早哈欠连天的到粹芬院去请安,只要安分的待在长乐院就没有人来找她的麻烦,褒曼还是乖乖替独彧缝制了贴身衣物。

  后来她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染坊、织坊上面,她鼓励那些小姑娘、小媳妇种桑养蚕,保证王府会以优惠的价格收购,当然前提是桑叶要种得好,蚕宝宝要养得r,要是蚕吐不出丝,桑叶养老了,损失要自己认。

  这种桑养蚕,只要农村有多余的人口,不论老幼都做得来。就算不能挣什么大钱,但是推广之后,给自己还是孙子买点零嘴绝对是绰绰有余,因此颇受欢迎。

  织坊的布也不怕没有去处,染坊里正等着呢。再加上裁缝师的裁剪、绣娘的绣工,形成一条龙的事业线,虽旷日费时,但是褒曼没在担心,等一样样上了轨道,离成功就不远了。

  褒曼在王府的第一个年,她和独彧吃过年夜饭,打发了下人们红包就把众人遣出去,让他们自己去找乐子。毕竟是过年,总得让这些一整年尽心尽力的仆役能喘口气,有的也能趁机回家和家人团聚。

  以往,独彧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听着褒曼的安排,独彧也默不作声,但是看得出来他是赞成的。

  两人坐在暖融融的屋里,穿着最舒适的家常服,一个看书、一个缝衣服,褒曼偶尔拿点零嘴用小碟装了放在独彧的小几前,独彧见炉火小了,动手去夹块银丝炭添进暖炉里,偶尔零星听得见屋外大雪压着大树落下的雪块声及不知打哪来的鞭炮声,温馨甜蜜的气氛守着即将过去的旧年。

  “过了年,侧妃就多一岁了吧。”

  “嗯啊。”无庸置疑,天增岁月人增寿咩,但为什么问这个?屋里十分暖和,暖得她有点困意了。

  “我们可以生孩子了。”

  褒曼很庆幸自己嘴里没有任何东西,要不早喷出来了。被这一吓,她困意也飞走了,这人是冷面笑匠吗?大过年的提什么生不生孩子,合适吗?

  他是指,过了个年,她已经成熟算是大人,两人可以圆房了?

  这叫她怎么回应?说是,说不是,都不对。

  “总之也没什么事,别费灯油,洗洗睡了吧。”

  欸欸欸,哪有人这样的?她还没想好措辞,有必要这么急吗?况且今夜是得守岁的,到了正月正日,封地臣子们还要来朝拜,到时候起不了身,她可不管。

  可说独彧急,他还真的信守承诺,成亲至今两人同睡一张床,他夜夜揽着她睡,就算每回褒曼都能感受身后他的贲起,他也没有别的动作,等她好不容易睡着,隐约还能听到他起身下地去净房的声响。

  夜夜抱着一个女人不能去火,他也很困扰吧。

  她也没想要吊独彧的胃口,上一世她经了人事,知道那种滋味,男人若是想办事,大脑就不管用了,全交给下半身思考,他却能努力克制。而且他似乎也没有其他妾室,连个纡解的地方也没有,一直憋着委实不人道。

  从独彧的表现,就算伺候她的人从来不提,她也看得出来王爷和王妃感情并不好,她不明白的是就算有嫌隙,感情不睦,犯得着连房事也不愿意?

  这不是女人才会有的通病吗?只想和自己喜欢或爱的人上床,要是不爱一个男人,抵死也不让人碰。

  莫非,问题出在王妃?

  不对啊,这是皇权时代,独彧再不受皇帝待见还是堂堂的皇子,再说夫妻敦伦,他要真的硬来,女人也是拿男人没法子的。

  所以,她也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既然想不通,她也不去伤这个脑筋。

  独彧看褒曼不说话,以为她不愿,虽然企盼落空满心失望,但仍道:“如果侧妃不方便,本王去睡书房就是了。”

  突然褒曼的脸就像爆浆的红包子,一片红潮从两颊漫到白玉般的小耳,甚至蔓延到酥胸,“妾身没有不愿……”

  幸好独彧的听力过人,把她呐呐的声音听了个齐全,也不过几个字的事,一下颠覆他的心情。他拉住褒曼放在裙摆的小手,以完全不容她再想更多的气势,霸气的把她带到了炕上。

  独彧没有立刻扑倒她,也没有什么动作,他只是握着褒曼的手,细细摩挲着她的手背。

  “其实我是有毛病的,我记不住任何人的脸。”他也不看褒曼,眼神望着不知道哪一个点,声音悠远。

  “哦。”这是现代所谓的脸盲症吗?

  独彧看着她有些呆呆的小脸,心里有那么点七上八下的。花好月圆的良辰,他何必拿这些事来破坏气氛?

  可夫妻贵在坦诚真心以对,他不希望他和他的侧妃之间有什么横亘在中间,因此离了心。

  “那王爷是怎么和那些朝臣共事的?”褒曼的心神被从那挡子事给分了出来,红成苹果的小脸慢慢恢复了温润。

  “他们有的跟在我身边二十多年,像老九和以前的齐姑姑,先认了声音,再记那人的走路姿态就是了。”只是更多的也没有了。

  “那王爷认得妾身,也是如此这般?”他从来没有认错过她,褒曼细想,连一丝迟疑都不曾。

  这样说也不对,应该是他本来对人就没有主动过,都是别人去接近他,所以他要认错人的机率不大,加上他身边有个随侍在侧的老九,犯错的机会更少。如果他不提,应该是没有人知道他有这方面的毛病。

  这是他聪明、自保又狡猾的地方。

  他大可不用对她坦承这件事,因为她压根没发觉,呵,如果一辈子就这样过去……她也够迟钝了吧。

  “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想和你做一辈子的夫妻。你和别人不一样,我最先认的是你的声音,再来是味道,你身上的味儿是我从来没闻过的。”独彧收回遥望的眼眸,回到他身边的小女人身上。

  又不是狗鼻子还味道呢,只是她不爱在身上撒香粉,也对抹发的桂花油敬谢不敏,那么就是她洗澡用的澡露了。

  第十二章  生个娃娃吧(1)

  褒曼的澡露不同于一般胰子,那是她在同安县山上发现的薰衣草,数量不多,也就只有两瓶,一瓶给了姊姊,自己留下一瓶,所以她宝贝着。

  她起身从妆奁上拿了一个小水晶瓶子,旋开盖子,“这是用一种叫薰衣草的植物萃取出来的凝露,你闻到的是这个味道吧?”

  独彧嗅了嗅,颔首。

  因为就着瓶口,味道浓烈了些。对于褒曼总能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独彧已经不会感到惊讶。她对人和善、对事物敏锐,只要看见什么稀奇的东西就会想拿这些东西来做点什么,这些都是从小在宫中成长的他不可能拥有的特质。

  他亲眼所见的都是阴险狡狯,满怀恶意的杀机与算计,更多的是牵涉到未来的利益,有些人早就抛弃亲情和良知,成了怪物而不自知。

  把瓶口旋好,褒曼有些迟疑的启齿问:“这房事,王爷的身子骨……能行吗?”

  褒曼发誓她没有看不起自己的夫婿,是她听老九提过独彧年幼时被下了剧毒,太医们几经抢救虽然挽回一条小命,可毒素己入经脉,入了全身经脉的毒素无法全数祛除,因此即便往后能一如常人般过生活,体弱虚寒也会跟着一辈子。

  独彧眼中起了壮阔波澜,身躯靠了过来。“你试试,不就知道我的身子行不行?别亡心了,我一身医术也不假。”

  男人嘛,最不喜欢女人说他不行了,何况他要是不能治好自己的毒症,又怎么能千里迢迢来到北越,恐怕早就命丧黄泉成一堆白骨了。

  当初那下毒谋害他的人,以为他这吊着半条命的药罐子必然挨不过旅程的劳苦会死在半途,不料都到了同安县,他仍然好端端的,这才勾起斩草除根的杀机,半途派人追杀。

  其实他早查出想害他命的人是谁,并且早在多年前凭着自己的医术给那人下了点佐料,无色无味,无形无影。

  他这辈子既活不长也不会有子嗣,就算有,生出来的也只会是怪胎。

  这些,就够他受的了。

  用他将近二十年的痛苦换取那人的一些折磨,独彧觉得自己还是太过良善,便宜了那厮。

  褒曼的思维却和独彧完全不在一个范畴里。

  这床上运动可是个体力活,一个经脉都被毒药侵袭浸润的人,多少是有困难的吧?虽然他努力强健体魄,但那得吃多大的苦,忍受多少的痛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她十分心疼这样的独彧。

  就算贵为亲王又怎样,还不如平凡安稳简单快乐的人生。

  独彧忍着这些年并非没有需求,他也不是柳下惠,只是他挑剔得紧,在正妃那里碰壁之后,他也不愿碰其他女人半分,如今有了让他心动的女人,自然没有不行的道理。

  独彧把褒曼压在床褥上,她一头乌黑秀发如云的披散在红色绸缎的百鸟朝夙床单上,衬着雪白的小脸,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他心荡神驰,犹如千万只猫爪挠着心房,身上的中衣因为动作使得胸口衣襟半敞,称得上结实的胸肌被褒曼一览无遗。“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行不行。”他手指轻轻一挑,挑掉了褒曼身上的丝绸腰带,她胸口马上露出一件桃红绣黄鹳鸟衔春桃的胸衣。

  独彧扯开她的中衣和绸裤,满眼迷醉的看着这具雪白的身子,把头颅整个都埋了进去。

  他的重量使得褒曼整个沉入柔软的被褥中,她不自觉嘤咛了声,自然的想缩起身子,独彧哪肯,立即将她的双手局局的据住。

  “亲我这。”他嘟起嘴。

  褒曼暗笑,这人怎么孩子气了起来,不过还是依言咬了他的嘴唇。

  趁着褒曼咬他嘴唇的时候,独彧手脚麻利的把自己的衣带解了,三两下脱掉衣服。

  罩灯里的烛火不知什么时候熄了,床帐之间除了外头漫进来的月光,别无其他,褒曼倦极,抓着他的肩膀,入目的是独彧瓷白般的肌肤和有力的身板,然而,想要看得更仔细,屋里却昏昏暗暗,模糊一片,再也看不真切了。

  这一夜,他们成了夫妻。

  独彧在封地的头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北越的春日来得无声无息,总要等冻土的地里冒出那么两、三棵嫩绿芽,人们才会发现春天来了。

  今年的北越百姓不同往年,要对着土地发然。

  他们早早在独彧的授意下留下少数开春要用的种子,好消息是独彧还把吴凉从外地收集回来,适合寒带气候的各式种子在年前发放下去,派专人到各个村落去解说种子的用法,因此春雪才融,北越有限的土地上就己经看见勤劳的农民拖着耕犁在松土、播种了。

  除了农业,商业也逐渐在起步,染坊织坊的扩大给予百姓更多工作机会,也因此带动了许多周边的营生。

  独彧也发布要兴修水利、建设道路等种种有利于民的措施,建立了一心向民的形象。

  他在忙于施政时,朝阳院里却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一一七皇子,独锦。

  他有张弥勒佛似的笑脸,圆滚滚的脸见了人,未语先笑。独?记忆里这位皇弟体态臃肿,说两句话都得歇三口气,不管去哪里都是车辇伺候,就连去个浴间也要十个粗壮太监才扛得动他。

  他不好吃,不懒惰,可就是喝水也胖三斤的虚胖体质,加上母亲只是个小小的才人,没少受其他皇子和公主的嘲笑看扁。

  独彧的处境比独锦好上那么一点,至少他还有个在太监群里非常吃得开的老九,私生活有齐姑姑打理,这两人在皇宫里看着没有什么,一个阉人、一个女官却有非常了得的人脉,才能把他护到成人。

  独锦却什么都没有,单打独斗,谁都能踩他两脚,看着就可怜。

  独锦的邑地在河南,两人的封地一南一北相距颇远,各自到邑地后为了避嫌从不联络,独彧不明白七皇弟不远千里,随身带了不到十个的护卫,神秘兮兮而来是为了什么?

  这是为防着多疑的皇帝吗?

  也是,两个去了封地的皇子互通有无本就引人遐思了,要是大张旗鼓的前来就更启人疑賨,随便哪个有心人往上把折子一递,他们就会多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站在他面前的独锦如今留着两撇小胡子,身体不再臃肿如球,反倒有了几分雍容之态,对一个十几年都和胖脱不了关系的人来讲,能瘦下来,虽然还是壮硕,但己实属不容易。

  “五哥,别来无恙,七弟想你了。”抱拳作揖,一来就把肉麻当有趣。独锦也不跟独彧客套,打过招呼便自来熟的唤人把他订做的椅子搬上来,大剌剌的坐下,真的刚好塞满那红木椅。

  独彧还是一副难看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兄弟的到来有什么改变。

  老九很自然的担起招待一职,让人沏了好茶上来便退到远远的边上去了。

  “那些久别重逢的话咱们就一应省略,我不能待太久,所以也不啰嗦。五哥,你就再帮兄弟一把吧。”不能久待,自然是尽快进入正题才是。

  他这哥哥一段时日不见还是这副鬼气森森的样子,他以前年纪小的时候也和众人一样都怕他怕得晚上作恶梦,但是自从发生一件事后,他再也没怕过五哥。

  他因为胖,做任何事情都不方便,那些伺候的内监就是他的左右手,但是他既不受皇帝喜爱,母亲又只是个才人,连照顾他的资格也没有,太监们自然也经常怠慢他。

  他孤零零的住在寝宫里,有一回那些内监恶意整治他,一到沐浴时间就一个个找借口跑得不见人影,他臭了许多天没盥洗,也不知臭了几天,正巧遇到五哥,对一身脏污的他瞟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随后,老九来了,大刀阔斧把那批伺候他的内监全换了,然后给了他减r的方子,还留下一句很恶毒的话——

  “别把自己当猪看。”

  一个太监再如何看不起他也不敢这么直白的骂他,可想而知,这话是出自五哥的嘴。

  他接下来的日子好过很多,那些内监再也不曾对他下绊子、让他不痛快,至于五哥给的方子,他暗暗用了,一段日子之后果然身体的浮肿慢慢消去,他这才相信五哥是真心要帮他的。

  “本王不记得帮过你什么。”

  “无妨,我记得就成。”独锦笑得很是愉快。

  独彧用一张面瘫的脸瞪着独锦,“有话快说。”

  “五哥变爽快了。”还有点人味了。“五哥可知京里发生的事?”

  独彧捏了下袍子的袖口,“邸报里写了。”

  “别告诉我,五哥不知道邸报里的东西来到你这里,已经过时了。”

  “那又如何?”他该知道的并不比独锦少。

  就因为他们被排除在风云诡谲的皇宫外,对那里的动静更加需要上心,不为别的,就是要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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