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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行不行 page 4 作者:果丽

  所以,一个发光发热的国际巨星会为一个美丽的女人停留多久?这是她所担心的,因为真爱难寻,并非无,只是时间性的问题罢了,谁教这世间的美女、帅哥,不管是人工或天生的,都太多了,不过,在经过一年的仔细观察后,曲曼凌不得不承认苗书恬与她的男人或许是真爱,因为他们时时刻刻看照着彼此,即使不在对方的身旁。

  所以,身为好友的她,愿意相信这个男人是爱着苗书恬的,愿意相信他的爱或许比想象中维持得更长久,甚至……一辈子。

  “该不会是……你们决定定下来了?”决定结婚了是吗?

  “不是。”苗书恬先是摇头。“但也快了,他有暗示我了。”

  “才一年多,不嫌太快了吗?”

  曲曼凌不得不承认邬子杰是个好男人,至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有多么在乎苗书恬,但就像是长辈嫁女儿的必情,她总是希望好友能够多些“停、看、听”。

  “有人一个月都嫌慢了呢!我们这个速度正好,重点是我们爱着彼此。”说到这一点,苗书恬侧首给了好友一个大大的笑容。“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但你什么都不必担心,真的。”

  曲曼凌也希望自己能够什么都毋需担心,但她的理智总是时时提醒她什么才是现实生活,有时候她真痛恨自己的理智。

  似乎明白好友过分理智的担忧不是三两句话便能说服她相信,所以在两人互道晚安之前,苗书恬开口了。

  “真的不必担心,若真是如我所预想的结了婚,那是我们相爱后所开出的花朵,若以后不幸走上离婚这条路,那就是我们无法结出甜美的果实。我想说的是,不论结果是如何,或许结了婚后,我们只能再相爱几年,但对我而言,真心相爱是真的,这就够了。”

  世事难料,时代不断在变,人心自古难捉摸,或许……先变心的会是她,谁能说的准呢?

  苗书恬以为自己能够一夜好眠,至少多数时间里她一直是如此的,但今早醒来时,她却觉得精神恍惚,有一瞬间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她目光有些茫茫然地扫向四周,当熟悉不过的家具及摆设一一地映入眼帘,她恍惚的神智这才慢慢地回笼。

  是的,她在自己的屋里。

  光线透过窗帘让整个卧房不再只有幽深的黑暗,她下意识地看看床头柜上的钟,时间是早上六点整。

  虽然知道自己起得太早了,但整夜睡得不安稳,不明的梦境一直侵袭着她,所以她不打算闷头继续睡下去。

  她下了床,赤着脚来到窗边,伸手撩开窗帘一角探看外头的天气。

  看来会是个大晴天。

  苗书恬走入浴室里盥洗,打算先出门吃个早餐再回家睡个回笼觉。

  只是,当她才更衣完毕,手机便响起。

  见萤幕上的来电显示是自己的男人,苗书恬扬着唇角接起电话。“现在在哪了?”

  本以为回应她的会是熟悉的声嗓,但电话那一头却传来似曾相识的男声。

  当对方急切地将讯息传递给苗书恬时,她沟楚感受到对方的恐惧,他连声音都颤抖着……

  但她感受不到自己的颤抖,她甚至无法出声回应对方任何字眼,她只知道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中。

  怎么会……

  第4章(1)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教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邬子杰与邬子轩两人抵达了英国,却在前往露西亚工作室的路途中出了意外。

  邬子杰、邬子轩以及司机与助理四人,在伦敦市区出了车祸,造成两死两伤。

  打电话给苗书恬的是助理,他奇迹地只受到了轻伤,司机当场死亡,而邬子杰与邬子轩其中一人在送医后不治,另一人受伤昏迷中。

  现在情况十分混乱,因为除了苗书恬与伊芙之外,没有第三人认得出此刻躺在医院里的男人究竟是邬子杰还是邬子轩?

  大伙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苗书恬与伊芙的到来,由她们来辨认他是谁,或者等昏迷中的男人醒来自行告诉大家,究竟是谁活了下来?

  苗书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撑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来到伦敦,她眼睛一直是干的,打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起,她没掉过任何一滴泪水。

  应该是说,她不敢掉。

  只因为,巨大的伤痛正在等着痛击她,她所失去的,不是一直照顾着她的未来小叔,就是她最爱的男人。

  然而,残忍的是——她已经注定失去其一了。

  下了飞机前往医院的途中,计程车行经的路线甚至还经过了车祸出事的地点。

  地上所有的车窗碎片早已清理干净,留下的只有路旁被撞弯的路灯。

  其实苗书恬压根不知道这就是出事地点,是司机发挥了八卦魂,自然地脱口告诉这名陌生的乘客。

  “小姐,昨天大明星邬子杰就是在这里出车祸的,有目击者说是因为司机为了闪躲猫或狗之类的小动物,所以车子才会失控撞上路灯。”

  司机以浓浓的英国腔说着,一手指了指弯曲的路灯,但要开车又要分心说话,司机没能分心从照后镜看苗书恬一眼,要不,他便能察觉她过分苍白的脸色。

  不是猫,是狗。

  苗书恬垂下眼帘,不愿去看那弯曲得可怕的路灯,它就像是正在吞噬快乐的恶鬼,让她提不起勇气去直视它。

  “现在大家只想赶快知道,死去的那一个究竟是哥哥还是弟弟,一堆粉丝都哭惨了。”

  苗书恬知道司机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他只是在陈游这个事实,别说是粉丝们了,她比任何人都想得到答案。

  强忍着悲痛,强忍着心中莫大的恐惧,但越是接近目的地,她几乎要承受不住那股恐惧,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要向它举旗投降了。

  司机又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听不见,她只知道自己必须紧咬着下唇才能控制全身,不让自己颤抖得厉害,不让恐惧打败自己。

  她必须要有个答案,伤痛已是免不了,差别只在于被牵绊的心魂是否能继续教他牵绊着?

  到了医院,眼前出现一群又一群的记者,苗书恬只能庆幸自己不曾被狗仔拍到面貌,才能毫不受阻地进入医院。

  为了维护病人及家属的权利及隐私,也由于病人的身分特殊,院方全面性地阻隔记者的渗入,所以来到病房外,苗书恬只见到受轻伤的助理及所属的经纪公司高层,但她谁也不看,视线只落在伊芙身上。

  她一步步走向坐在病房外的伊芙,湿润的泪水不断地从伊芙美丽的瞳眸中溢出,不是悲号的痛哭着,却是让人拧心的无声哭泣。

  奇怪了,都来到了医院,答案即将揭晓,为何她的眼眶仍是干干的呢?

  “伊芙。”她开口喊着,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干涩的。

  “大嫂……”伊芙抬眼望向苗书恬,那一瞬间悲伤的情绪更浓,溢满眼眶的泪水让她压根看不清她的身影。

  伊芙是个标准的金发女孩,与邬子轩交往第十五个月便订了婚,她不会说中文,但总是很可爱地跟着邬子轩以中文喊苗书恬一声大嫂,因为她问过其中的意思,也早认同她们会是一家人,但现在……

  “情况如何?”苗书恬望着病房大门,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问的是活下来那个的情况。

  若她有足够的勇气,她会白己走进去亲眼察看,但她没有,她甚至不敢在开口的第一句话便问“他”是谁,只能先问伤势情况。

  “昏迷了一天,外伤不重,但医生说他脑子里有血块压迫神经,会出现什么状况还不能确定,唯一确定的是无性命之忧。”从得知消息到这一刻,伊芙的泪水从未干竭。

  先是着急的哭泣,再是劫后余生的泪水,而现在则是失去亲人的痛楚,她担心苗书恬无法接受事实,因为活下来的那个人是她的未婚夫邬子轩。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这场让人心碎的意外,注定要有人失去所爱;她并不为自己的男人活了下来而感到庆幸,因为她也敬爱着大哥,只是她更无法失去邬子轩,她……已不再是独自一个人了。

  苗书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一瞬也不瞬地紧盯着病房大门。

  她想要的答案就在那扇门后,而伊芙虽是不断地流着泪,但她感受不到她那椎心蚀骨的悲痛,那答案……已浮现了不是吗?

  她不知道自己动也不动地盯着那扇门多久,只知道当自己移动脚步推开那扇门,那一刻她怀疑自己那股勇气是打哪来的。

  不,那不是勇气,那是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答案的决心,说什么都仍是要亲眼看见。

  病床上躺着一名脸色苍白的男人,脸孔是她所熟悉的,但是不是她的男人呢?

  她全身僵硬地来到床畔,男人右额上覆着纱布,一手插着点滴,另一只手裹着石膏,但这些外伤都不是她注视的重点,她的目光最后停留在男人的左耳上。

  没有、没有……

  他的耳骨上没有那点小红痣……

  真的不是他。

  “对不起……”伊芙的声音幽幽地从苗书恬背后响起,只可惜她听不见了,因为在答案完全揭露后,双脚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连清明的神智都离她而去,由黑暗迎接她。

  苗书恬在另一问病房醒来,但她仍是没哭,却像是呆愣的不动娃娃,目光更是只顺落在窗外的景物上,谁也不看。

  她无预警的昏倒让伊芙吓了好大一跳,奇迹似地只受到轻伤的助理也在一旁担忧着;虽然这场意外他只是个完全无辜的受累人之一,但两个人因此失去性命,其中一人还是他敬重的老板,他心底也十分难受,见未来老板娘悲伤得昏厥倒地,他心情更是沉重得无以复加。

  现在已经确定失去了谁,公司高层在刚才做出了决议,暂时不对外公开究竟是谁存活了下来,一切都要等邬子轩醒来再讨论了。

  他当然知道他们要讨论的是什么,站在官方立场,以金钱为指标,他们自然是希望活下来的邬子轩能松口答应成为“邬子杰”,这么一来,所有的活动才能继续下去,忠实粉丝们不必失望落泪,有钱大家继续赚。

  但,若邬子轩真的答应了请求之后呢?苗书恬情何以堪?

  等了又等,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一室的死寂去说些安慰的话语,因为他们都知道,说得再多也无法真正地安慰已碎裂的心。

  终于,苗书恬将视线调到床畔两人的身上。

  沉默不是面对事实的做法,至少……再让她看看他吧!

  “他在哪里?”苗书恬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沙哑,她不知道自己昏厥了多久,但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大嫂,别去……”伊芙说着,原是好不容易收起的泪水又再度溃堤。

  她了解大嫂现在在想什么,那是一份即便再也无法触碰也要再看一眼的心情,今天若换作是她失去了邬子轩,她也会做出同样的要求。

  但……真的不行,不能让她看。

  “在哪里?”苗书恬轻问。

  “苗小姐,真的别去,你受不了的。”助理也开口跟着劝说。

  不是他们心狠,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让她看。事实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老板的尸体虽是从严重挤压的车体内带出,但那惨不忍睹的模样至今他都不敢看上第二回。当伊芙赶到医院时,也曾要求观看,他立即阻止了她,但现在他没把握阻止得了另一人。

  “受不了什么?”面对这个问题,助理不得不回应,如果她真的坚持要看,至少……还能给她一个心理准备。

  “老板他的身体受到挤压严重变形,冲撞的力道几乎在他乘坐的那一侧,他的脸血肉模糊……”相较之下,他全身只受了轻微的撕裂伤真的是个奇迹。

  “是、是吗?”听见血肉模糊这四个字,苗书恬不懂自己的眼眶为何还是干的,她该要悲恸地痛哭才是,为什么不哭呢?为什么?

  还是她其实在哭了,只是她现在感应迟钝,所以感受不到脸上的湿润?

  她伸手抹了抹脸,却仍是感受不到任何湿意,反倒察觉自己的手抖得有多么地厉害。

  然而,不止是手指剧烈颤动,连她的全身都无法抑制地发冷、抖动……

  “别去看。”

  “好……”别去看他不够帅气的一面,把他最帅气的摸样留在记忆里就好。

  苗书恬又张了口,却无法顺利问出自己内心的问题,因为就连嘴唇都颤抖不止。

  第4章(2)

  “杰西叔叔就快到了。”善解人意的伊芙知道她想问什么,毋需她多说,便主动为她解答。

  他们兄弟俩的母亲是台湾人,父亲是美国人,但他们是遗腹子,从出生便没了父亲,幸亏亲叔叔杰西视如己出地照看,补足他们没有父亲的缺憾,他们的母亲三年前因病去世之后,至亲只剩杰西叔叔一人了。

  后续的事情就等杰西叔叔到来再做打算了,现在除了强压内心的悲痛外,就等邬子轩醒来了。

  听见伊芙的话,苗书恬陷入了沉默之中。

  见状,助理无声地退出了病房外,将空间独留给她俩。

  站在床畔,伊芙流着泪却不敢哭出声来,因为眼前苗书恬的模样让人好心疼。

  情愿她狠狠痛哭一场,也不要她强压抑着所有伤悲不哭,却在无法克制的情况下浑身发抖,那只会教人更心疼她的处境。

  “我是间接的凶手……”苗书恬再次将视线投到窗外。

  是的,若他不是为了找露西亚,今天就不会发生这场死亡意外,一切都是为了向她求婚,所以……她是害死他的间接凶手!

  “不,你不是。谁都知道这只是一场意外,只是意外,你听清楚了吗?”苗书恬苍白的脸庞上,除了深沉悲痛之外,伊芙看不出其他的情绪,但苗书恬的话语却教她担惊受恐,她怕苗书恬将所有的过错全往身上揽。

  往往过深的自责所衍生出的,多是负面的影响,她不希望苗书恬将过错全算在自个儿身上,更不希望她因此不断地责怪自己,折磨脆弱的身心,甚至到最后想不开……那不会是任何人要的结果。

  “如果……我没出现在他生命中,想必他现在的命运肯定是不同的情景。”至少,他还能活着吧?

  “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这只是一件大家都不愿意去承担的意外,在今天之前或以后都没有你口中的‘如果’,这不是任何人的错,更不会是你的。”但事情不幸发生了,所有人不得不去承担这不愿面对的事实,可这不表示她可以将自己逼进死胡同里。

  “对,没有如果了,时间并不会为任何人倒流。”苗书恬的声音十分平缓,若不是她全身依旧无法自制地颤抖着,这样的对话语调只会让人厌觉毫无异样。

  但她越是平静的声调,越是让伊芙心惊,再也忍不住地,她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道:“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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