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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君来了吗? page 2 作者:楼采凝

  “可是叔叔……”

  “叔叔还在吃饭,不会这么早离开,妳快去睡吧!”娃娃虽然不想离开,但因抵挡不了睡意,靠在元小苡肩上便睡着了。

  第1章(2)

  抱娃娃进房间,为她盖好被褥之后,元小苡又回到饭桌,一边吃饭一边观察阎东海的表情,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她便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来到七延山?”

  “以前造访过一次,觉得这里不错。”他的口气与表情一样冷淡。

  “那我代咱们七延山的居民欢迎你。”她弯起嘴角,对他甜甜一笑。

  “谢谢,我吃饱了。”元小苡的热络似乎让他吃不消,他很快地站了起来。

  “饭还很多,再吃点儿,你干的都是粗活,很耗体力的。”对上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瞳仁,她发自内心说道。

  “不了,我吃饱了。”朝她轻轻颔首,阎东海才旋过身,瞥见木屋有好几处裂缝,就连藻井也有脱落的痕迹。

  “有榔头、钉子和木梯吗?”他回头问道。

  “有呀!你需要是吗?等一下。”元小苡点了盏油灯走到后头找来他要的工具。

  瞧她一手拿着灯,一手吃力的扛着木梯过来,阎东海立刻上前接过手,直接架在屋子中央,爬了上去,“把家伙拿给我。”

  “妳要做什么?”她将榔头递给他。

  “没看见吗?木板都坏了。”他看看觉得不对,又爬下梯子问道:“有木板吗?”

  “木板是有,你是想?”元小苡看着这间哥哥嫂嫂留下的屋子。

  “重新将这边的藻井换新。”

  “这可是大工程,现在天色已晚,看得清楚吗?”

  “再拿一盏油灯来就好,会有些吵,妳进屋陪娃娃吧!”

  “那丫头一睡着就吵不醒,你放心。”元小苡再次走向后面的房间,“木板在后头的小屋,要哪一种?”

  阎东海于是跟着过去,找了块适合的木材,直接裁锯起来。

  元小苡又点了油灯后便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托着腮,瞧着他工作时的认真模样,才发现他真是手脚利落,才不过一眼就可丈量出长度,更令她讶异的是,他居然主动要帮她修补屋子。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漾出微笑,“为了报答我做饭给你吃吗?”

  “可以这么说,我一向不喜欢欠别人。”锯好木板之后,阎东海回到前面,爬上梯子迅速补修屋子,连同墙面弄好之后,已经非常晚了。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元小苡很快地将一些饭菜打包好,笑意盎然地说:“这些拿回去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这……”他迟疑了。

  “怎么了?是不是嫌它是剩菜剩饭?”想起这点,元小苡柳眉轻锁,高举的手臂也徐徐放下了。

  “不是。好,我收下。”她脸上的那抹失望让他改了口。

  “那就好。”她仰首看看屋子,“真的谢谢你,现在我确定你是一个大好人,我会去告诉大家,咱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相处。”

  望着她脸上毫无掩饰的笑容,阎东海竟然不知做何回答,只道:“我不是好人,妳别想太多了。”说完,他倏然转身离开。

  “他说他不是好人?”她轻锁秀眉,“还真是奇特的人呢!”

  莫名的,阎东海就这么悄悄地走进她心里,让她不由得挂心起来……

  “爹,您回来了。”

  小女娃一见爹爹回到府邸,立刻跳进他怀里,“妞妞好想爹,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呢?”

  “爹得治好病人才能回来呀!”阎东海乃宫内医官,得为各官吏贵族诊治病情。

  “妞妞也不舒服,爹帮妞妞把脉。”小小年纪的她就学会哀声叹气,不时摸摸头、摸摸肚子。

  他失笑道:“妳哪儿不舒服?”

  “全身都不舒服,水莲姨刚刚帮我呼呼了,但还是疼。”妞妞又是一声叹息,还跟真的一样。

  “好,待会儿爹帮妳看看,水莲姨呢?”他的妻子在生下妞妞后便身亡,如今跟在他身边的水莲可说是他的红粉知己,也是情人。

  “水莲姨的朋友来了,在寝房里说着悄悄话。”妞妞附在他耳畔,“她们一定在说爹爹的坏话。”

  “哦!既然这样,咱们就去瞧瞧。”他抱着妞妞朝前走去,突然一名下人朝他奔来。

  “大人不好了,外头有人来闹事,听说是刚去世的林探花的弟弟林豪,护院与管家已经到外头应付了,但对方太恶劣,护院又不敢动手,闹得街坊邻居都出来观看了。”下人急促道。

  “我知道了,这就出去。”他将妞妞交给他,“把小姐交给水莲姑娘。”

  “不要,我要和爹一块儿去。”妞妞嘟着小嘴儿。

  “爹有客人,妞妞要听话,乖乖去找姨,爹马上过来。”他宠腻地拍拍她的小脸,而后往外走去。

  到了大门外,就见林豪站在外头叫嚣着。

  “林豪,你这是做什么?”阎东海来到他面前,凛着张脸问道:“你该是针对我而来的吧!有什么话进来说,别在这里闹事。”

  “阎东海,你把我哥给医死了,居然想湮灭事实,只敢进屋说,太可笑了!”林豪气愤上前,急急抓住他的衣襟,“你是不是该以死向我哥赔罪?”

  “我已经说过,是你们拖延病人的病情,我过府诊治时令兄已回天乏术!”阎东海目光锐利地攫住他,认真地一字字说清楚。

  “可你还是下了药方。”

  “身为大夫不能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哈……说的可好听,我哥可是好不容易考上探花,却被你这庸医给医死了,你连一句交代都没有,你以为我会就这么放过你?”说穿了,林豪并不是真的想为大哥讨回公道,而是要来勒索钱财。

  “你到底想怎么样?”阎东海耐着性子问。

  “说简单也挺简单,给我一百万两,此事就一笔勾销。”他说得认真,但对于阎东海而言根本是在开玩笑!

  “我只是名医官,没有这么多钱。”他睨着林豪。

  “没有是吗?”林豪再问一次。

  “对,没有。”阎东海面不改色地说。

  “行,那就走着瞧,我绝对会让你后悔莫及。”林豪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后便带着手下离开。

  然而,令阎东海最悲怆的事情就在三天后发生了。

  当晚在他前往宰相府中为他老人家诊治时,突然传来他府邸遭到祝融肆虐的噩耗,除了几个下人外,水莲姑娘与小姐均未逃出。

  阎东海立即快马赶回府中,当看见被火焰吞噬的府邸,他奋不顾身的就想往里面冲——

  “大人,不行进去……千万别进去……”逃出来的下人用尽全力抓住他,“火势这么大,您进去会出事的。”

  “如果不救出她们,我活着也没意义,让我进去。”阎东海声嘶力竭地吼着,但是被几名下人死命拽住,怎么也挣脱不了。

  眼看火势愈烧愈旺,阎东海的身心饱受煎熬,一股气闷在胸口,胸膛像是要炸开般。

  林豪!

  肯定是他干的!

  阎东海不做多想,立刻跃上马车打算直奔林府,这时护卫林毅连忙跟上车,“大人,还是让小的驾车吧!”

  “也好。”他颤抖的双手的确连缰绳都快握不住了。

  于是林毅驾着马车往前狂奔,在转过一处路口时,两道人影突然出现,林毅赶紧掉转马头,但是为时已晚,马车仍撞到了那两名路人。

  在马儿的嘶吼声中,车厢狠狠撞上石墙,阎东海只觉得背脊一阵痛,整个人摔出车厢外不省人事……

  “不……”阎东海从干草堆上坐起身,额上鬓角全淌满汗水,就连眼底也泌了泪,“妞妞……水莲……”

  失去生命中的两个挚爱之后,他便醉生梦死的过日子,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伤中,更因为当时急着赶路撞死路人而自责不已。

  阎东海捂着脸,沉痛的眼底同时酿出腥红的恨意!他恨天、恨地、恨命运,如果是他的罪过,应该报应在他身上,为何要让他的亲人和无辜的人受苦?

  轰隆隆……天空突现一道闪电,伴随而来如龙低吼的雷声。他焚上火红的双眼直望着外面,随即冲到帐外,对着上天大声喊道:“劈吧……拿把巨斧劈来呀!”

  阎东海站在雨中,任狂烈的雨如针尖般打在他身上,“如果那晚下一场大雨该有多好?为什么现在才把水送下,已经无济于事了!”

  原以为自己这番话没人听见,但是当他徐徐抬起头,看见的就是元小苡站在不远处,手里撑了把伞、拎着提灯看着他。

  “妳怎么会来这里?”他紧蹙双眉,脸庞掠过一丝晦涩。

  “雨下得好大,我……我是担心你的帐子遮不住大雨,想……想告诉你我家后面的小屋可以让你避避雨。”望着他那双与之前不一样的眼神,元小苡心口突生一抹说不出的恐惧,说出的话竟然会打颤。

  “我没事,妳回去吧!”他抹了抹脸,走进帐子内。

  元小苡还是不放心地跟了过去,才走进帐内便发现地上都湿了,两旁摆放的木块大部份已然湿透,就连他睡觉的干草也遭了殃。

  “这样怎么睡呢?”她锁起眉心。

  “我睡够了,这场雷雨马上就会停。”他揉揉眉心,似乎还未从刚刚的激动回复。

  “现在才三更天哪!”元小苡说道。

  “留娃娃一个人在家不好,妳快回去吧!”他不想对她解释这些。

  “娃娃睡熟了,离开一会儿没问题的。”她着实不懂这个人为何非要如此冷淡才成?“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好意?那间小屋虽摆放着杂物,但还可以避避风雨,不碍事的。”

  “妳难道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吗?”阎东海睨着她,森寒的语调冷冷问着。

  “我……”她蓦然愣住,被他阴沉的眸光一盯,竟然无话可说,“我……我只是想帮你。”

  “妳是爱上我了吗?更或者只要是对男人都如此热情?”阎东海紧瞇双眸,故意激道。

  元小苡心窝阵阵抽疼,老羞成怒地对他嚷道:“你……你怎么这么说?谁爱你……谁又对你热情了?我只是念在邻居的份上,才想要照顾一下。”

  “我已经是大人了,不需要照顾。”他冷硬地说,在微弱的光影下,可以看见他的头发与衣裳都湿透了。

  但是她告诉自己,就算她有再丰沛的同情心,面对这男人也该收拾起来,否则只会让自己落得狼狈又尴尬的地步。

  “好,随便你,你要在那个水窟窿里睡一辈子我都不会管你了。”她鼓起腮,含着泪珠儿对他说了这几句话后便回身跑出帐子。

  耳闻她的脚步声慢慢远离,阎东海的神志这才恢复,懊悔刚才对她说了那些浑话!

  追出帐外已不见她的身影,他紧握着拳头,丝丝悔恨充斥他心中……

  第2章(1)

  天方亮,外头便传来鸟儿转啭声,一道彩虹挂在天际,除了树叶上残留水珠儿,地面仍带着湿气外,压根无法想像昨晚下了场大雷雨。

  元小苡气闷了一个晚上,索性到后山的菜园施肥,就在这时候刘安走了过来,远远喊道,“小苡,这么早就起来干活儿了呀?”

  “是啊!刘大叔,昨天你有早点儿回山上吗?夜里可下了场大雨。”元小苡关心地问道。

  “我刚到家不久才下起雨,放心,我没淋湿。”他将肩上的小布袋拿下交给她,“这是娃娃的脆饼。”

  “谢谢您,刘大叔。”

  “别客气。”刘安笑了笑,四处看看没瞧见娃娃的身影,“娃娃呢?还在睡?”

  “对,昨天她玩累了,睡得晚些。”还不是因为昨儿个与阎东海一道吃饭,夜里兴奋地直呓语,喃念着要见叔叔。想到这里,元小苡便忍不住咬牙道:“可恶,过分的男人!”

  “你在说谁?”刘安愣了下。

  “不……不是啦!我是指那个住在山腰处的男人阎东海!”元小苡握起小拳头,义愤填膺地冷哼。

  “什么?你……你跟那个人打交道了?居然还知道他的名字!”刘安乍听之下可吃了一惊,“我不是要你防着他,尽可能别理会他吗?”

  “话是没错,但总是住同一座山,人家有事相求,我没办法拒绝呀!”她垂下小脸,小小声又不安地为自己解释。

  “他要你做什么?”刘安紧张地问。

  “他只是来借斧头而已。”她当然得隐瞒与他一同吃饭的事,否则肯定吓坏刘大叔。

  “这样呀!也是,人家来借东西,总不能不借,要做坏人也挺不容易的。”刘安搔搔脑袋,露出尴尬的笑容。

  她见了忍不住也,“刘大叔,你本就不是坏人啦!”

  “哈……咱们七延山的都是好人呢!”刘安仰首笑说:“那你忙,我得去果园了。”

  “好,刘大叔路上小心。”元小苡目送他走远后,开始施肥,“你们要快快长大,要甜要脆,才能让我卖个好价钱。”

  元小苡走向准备收拾松上的工具时,突闻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瞧竟然是让她埋怨了整夜的阎东海!

  她迅速将东西收拾好,打算走回木屋。

  “等一下。”阎东海出场喊住她,走过去站在她面前看看天又看看地,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

  “你到底要说什么?请快点儿说。”就不知他是不是又想说些令人难以忍受的话。想她元小苡从来都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为何遇到这男人,她的好脾气总是很快的用完呢!

  “对不起,昨晚是我胡言乱语,请你别挂在心上。”他真的觉得很愧疚。

  昨夜她离开之后,他就一直想着她、想着这件事,明明她是好意来关心他,而他却泼了她一桶冷水,不!应该说是桶冰到骨子里的雪水!

  所以天一亮,他就迫不及待的想来向她道歉,但又不知如何开口,踌躇到刚刚才过来。

  “胡言乱语?你喝酒了吗?”她才不信咧!

  “我并没有喝酒,只是作了恶梦。”闭上眼,他轻吐了口气,“冒犯了姑娘,让你不高兴,我在这里郑重的向你道歉。”他拱起手,微微躬身。

  就因为他明白昨晚说的那些话有多刺耳且伤人,他才会特地过来道歉。

  “你——”看他这样,她也不好说什么,但要她就这么松口也不容易。

  “我还有事得忙,不多说了。”在阎东海的注视下,她慌张地转身欲走,右脚却不注意勾到扎桩的长绳,就这么菜园挡风的棚子立刻颓倾。

  “小心!”

  他眼明手快地将她抱住闪到一边,免得被棚子砸到!

  元小苡惊魂未定的抬起脸,发现与他的脸孔不过相距寸余,立刻仓惶的推开他,“呃,谢谢你。”

  “你没事吧?”阎东海看了看棚子,走上前重新搭好。

  “你不要管了,我可以自己来。”她之所以对他对、关心他,又不是要他帮她修房子或搭棚子。

  “举手之劳罢了。”阎东海丝毫不在意她的拒绝,兀自做起事来。

  “你真的不用这么做,就算做了我也不见得原谅你。”她红着眼眶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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