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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番长 page 3 作者:寄秋

  死到临头的秦亚璐犹自挣扎,语轻如蚊钠退后三步。“人家只是好奇嘛!学姊就稍微开解一点迷津,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她的保证就跟豆腐一样一捏既碎,虽说不是广播电台,爱道人隐私,可是她又张管不住的嘴巴,明明忍着不说,但是口一开,什么该说不该说的话全给倒出来。

  “亚璐——”苏幻月面上带笑。

  “是,学姊。”她正经八百的挺直身,能被最崇拜的学姊使唤,她深感荣幸。

  “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葱指纤纤,交握迭放与胸前。

  “笨死的。”她像个被点名的小学生,兴奋地举手发言。

  “不,是食言而肥,被自己的肥脖堵塞了呼吸道,窒息而亡。”话太多招致的下场。

  秦亚璐转为干笑,下意识地抚了抚微缩的颈项。“学、学姊,我口风很紧的,绝对不会走漏风声。”

  即使威胁在前,她还是想冒险一试,从中挖些“振奋人心”的小八卦。

  “金曜企业少东的婚前协议书你拟好了吗?白向餐饮的千金控诉前夫施暴的文稿呢?还有航空鉅子酒驾伤人的诉讼案,我好像还没看到你建档。”真要太闲了,她不介意替她找些事做。

  “呃,那个……啊……不急嘛!我正要做……”只要好奇心被满足了,她一定勤奋工作,乐在字处理中。

  苏幻月秀眉一挑,面浮令人心口一颤的娇笑。“又到了毕业季节,我想有不少社会新鲜人乐于顶替你的位置,重新上网找份工作应该很有趣。”

  很大的抽气声骤起。“学、学姊,你千万不要开除我,你是我努力地目标、奋斗的楷模,我望之仰止的高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清泉,我矢志追随的皓阳明月、人生的导师……”

  “亚璐。”

  “是。”

  “出去。”

  “嘎?!”她面露沮丧地垂下双肩,像只失去主人宠爱、可怜兮兮的小狗。

  秦亚璐在拉开上司办公室的门之前,又小声地回头一问“那位初吻先生等了很久,要请他进来吗?”

  骤地,莹白手心中的笔断成两截,美得虚幻的美女律师阴气森森地一咬牙。“他姓沙,请称呼他沙先生。”

  “喔!那他是不是你的初吻……哇!学姊,不要追杀我啦!快快收起你的武器,我不问,不问了,你的晚娘脸孔跑出来了……”好惊险,快跑。

  少根筋的秦亚璐东躲西闪,快速地拉开们往外跑,身后是一本厚达三公分的法律丛书,每一本扔在背上都痛彻心扉。

  但是看似娇柔的苏幻月仍未停手,笔呀记事本的照扔不误,十分顺手地把一份正要建档的档也往外丢,却在丢出后惊觉文件的重要性,懊恼地连忙起身,想在落地前抢救成功。

  但想也不知道不可能,人的速度哪比得上往外飞的纸张,她伸直玉臂欲抓,一直粗壮的男性臂膀先一步抓住横飞而来的文件,她追得急,不意跌入一具精实胸膛里。

  谁说她的初吻给了那个兄弟至上、女人随意的猪头男!早在她学步,牙牙学语之际,不知有多少人偷袭过她奶香味十足的甜嫩小口,哪还轮得到他。

  没错,当初她是对他有点心动,少女芳心曾经暗自蠢动,可惜两人还未有机会开始,既发生浓情误杀,而她的男友鹰子扬顶罪入狱的事件,这段似有似无的感情也为之告终。

  第2章(2)

  回想往事的苏幻月不由得叹了口气。在经历几段无疾而终的恋情后,回头再看看以前的青涩,心中感触良多,转眼间,他们已各自走向不同的道路。

  “……她不是坏人,只是造化弄人,逼得她做出骇人听闻的残酷行径,我相信她的本性仍是善良的,不该背负千夫所指的罪名。”人该有一次机会,改变自己。

  不论曾经做过的恶性,他不遑多让,除了吸毒外,几乎每一样坏事他都亲身参与过,甚至是带头者,将敌对的一方逼到退无可退。

  他比较幸运的是有一票情义相挺的兄弟,在他出事时适时的拉他一把,以合法掩护非法地将一切粉饰太平,不因所作所为身陷囹圄。

  “善良?”苏幻月不以为然地翻动报纸上的头版新闻,占据八分之一版面的照片是张清秀有余,但惊惧不已的脸孔。

  “她的养父长期性侵她,才让她的性格扭曲,产生偏差,养母当她是免费的佣人,一个人得做全家家务,一天只供应一餐还毒打她,根本不把她当人看待。”如果早知道她过的是这种生活,他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带她走。

  一念之差竟是今日的悔不当初。

  沙士泰的表情是少见的严厉,自责当年的天真,以为被有钱人领养的小妹妹日子过的再不济,也比跟他一起走入黑暗世界的好。

  谁知那是深不见底的炼狱,在他认为对她好而对她再见的同时,她纯洁无暇的心灵已经注定变色。

  “是呀!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所以她不逃也不求救,默默隐忍,直到忍无可忍,才用窗帘绳索勒毙养母,再趁养父醉的不省人事之际连刺头部、胸部、大腿个三十几刀。”下刀之狠,恐怕验尸无数的法医看了也不禁胆寒。

  听出她话中的讽刺,沙士泰语气略重地为其辩解。“她是吓坏了,并非有意行凶,若不是真怕到极点,怯弱的她哪敢拿刀杀人。”

  她一哼,嗤笑。“杜婉儿是你什么人,无缘的老婆还是前女友?”

  虽然两人并无感情上的牵扯,可是他为了别的女人不遗余力的奔波,话中带着不忍心的怜惜,苏幻月听了有些不是滋味。

  “你是这一行的翘楚,没有失败的记录,我希望你能帮她,让她保释在外。”一个女孩子无助地待在看守所那种地方,长期下来她易心志衰弱,影响神智。

  “少显左右而言他,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有何关系,我再考虑要不要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她不当慈善家,更非世界和平的支持者,要她出手,得先看她心情好不好。

  “这……”黝黑面容露出一丝犹豫,他深吸口气才徐徐吐出。“婉儿的父亲曾经收留我五年,给过我家庭的温暖。”

  她一怔。“你不是育幼院出来的?”

  据她所知,他十三岁离开育幼院,而后加入名盛一时的帮派,成为青鹰门的一员。

  “是的,曾经。”他是个孤儿,众多皆知。

  母亲未婚生下他,他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隐约只知是某大富之家的少爷玩弄了单纯的母亲,在她怀孕后又恶意遗弃她。

  母亲走投无路之际巧遇已嫁人的昔日好友,杜家夫妇见她大腹便便又孑然一身,于是给予金钱的资助,让她租了间小套房安心待产,并在她生完孩子后介绍工作,得以养活自己。

  可是她想不开,念念不忘抛弃她的情人,在一个漆黑的午夜,割腕自杀。

  当时他才四岁。

  “我母亲死后,是杜伯父、杜伯母将我带回家,他们可怜我幼年失持,因此把我当成亲生儿子抚养。”

  那是一段永难忘怀的日子。

  两年后,白白嫩嫩的杜婉儿出生了,他们像真正的一家四口,不知幸福短暂得教人措手不及。

  杜父任职于某基金会,有一天,财务发生短缺现象,他是第一个察觉资金遭到挪用的人,秉持正直的心,他立刻往上呈报。

  但是,这件事后来并无下文,似乎有只手遮天地隐瞒过去,不久后,杜家夫妇在一次员工旅游中不幸溺毙。

  噩耗传来的当天,两人的遗体尚未运回杜宅,新盖的三楼房舍就无故起火燃烧,两个小孩差点被烧死屋中。

  那一年沙士泰九岁了,连同刚满三岁的杜婉儿被无情的杜家亲友送进育幼院,从此过着处处受压的生活。

  这些他说不出口,沙士泰避重就轻地描述所受的恩情,绝口不提是杜婉儿主动切断两人的联系,在她“亲自”挑选了她新的爸爸妈妈之后,怕他会分走她的幸福。

  “所以你是为了报恩,才勉为其难的向我开口?”哼!他倒是有情有义,不忘旧恩惠。

  “不全然是报恩,婉儿就像是我的亲妹妹,我答应过杜伯父、杜伯母要照顾她。”

  这是男人的承诺,他不想再有任何遗憾。

  沙士泰脸上有着沉重的疲惫,眉间尽是舒展不开的纹路。他也是没办法了才找上她,否则他宁可自己解决,不欠人情。

  毕竟这一起震惊全国的逆伦弑亲案过于重大,没有一个律师敢受理此案,加上收养杜婉儿的家族是政商名人,被害者唯一幸存的独子坚持提告,且无所不用其极地阻止他人为杜婉儿开罪。

  “真是多情呀!几年没见还这么用心,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为老情人开脱呢!”

  她说的酸溜溜,为他的过度关心而感到不快。

  实际上,苏幻月早就研究过这桩案子,但因为不归她负责,她仅大概翻看一些内容,并未深入。

  不过她仍看出些疑点,二十四岁的杜婉儿并非被关在家中不许外出,她有大学文凭,而且出手阔绰,身上穿着皆为名牌,要说受虐,实有出入。

  二十三、四岁的小女生或许无自救能力,畏于淫威不敢声张,可是早已成年的她在行动上并未受到限制,想逃并不难。

  既然能逃,为何要杀人?

  为情、为财、为泄愤,或是另有图谋?

  接过各式各样的个案,苏幻月遇过形形色色的委托人,人性本善那一套对她来说行不通,她相信人的外表会骗人,越无辜的人越有可能心机深沉。

  “真要有情,我第一个先找你。”

  沙士泰有些发恼地横眉一瞪。

  闻言,她握笔的手停了三秒,随后面无表情地抬眸。“敬谢不敏,我对当流氓的女朋友不感兴趣,你说说笑可以,别给我当真。”

  她可不想十几年前的烂账扯到今时,没完没了。

  “我已经不是流氓。”他语气很凶的横过上身,狠狠地瞪她。

  面对凶猛野兽,苏幻月不惧反笑。“是喔!去问问外头的助理小妹,看她怕不怕你。”

  她不经意的取笑,沙士泰原本黝黑的方脸更黑了,一副很想揍人,又勉强忍住的痛恨模样。“这个案子你接不接?”

  有求于人就必须低声下气,昔日学生会那几个女人是他的死穴,动不得。

  她爽快地说:“可以呀!我担心我若摇头,你会哭给我看。”

  看他被针刺到似的横眉竖眼,她的心情显得愉快。

  “你这女人……”他双臂撑桌,半个身子挂在桌子上方,跟她距离不到五十公分。

  “我这个女人怎样,想咬我不成?”她现在可是修炼有成的妖精,口舌之争绝不输人。

  “对,我就是咬你。”会被激怒也在沙士泰意料意外,他认为这些年的暴躁脾气已收敛许多,很久没有人能令他动怒,但是她张狂的态度像面挥动的红布,他如斗牛红了眼,熊腰伸长,越过桌面。

  “你……”

  放大的男人面孔无预警的袭来,坐在办公椅上的苏幻月根本无法后退,冷不防的浓息侵入口中,伴随而来的是眼前一片黑的狂吻。

  她又羞又恼的推拒,双手如雨直落的捶打比石头还硬的男人,但他不为所动的反制她双腕,置于身后,发狠地“咬”她。

  沙士泰是个男人,而且是曾经有过荒唐岁月的硬汉子,即使他已非昔日那个不在乎他人感受强行掠夺的猛张飞,可是好强的本性仍在,禁不起挑衅。

  “噢!你咬我……”这只不把男人当天的小野猫。

  双颊绯红的苏幻月气息不稳地圆睁清眸。“这是在警告你别碰你要不起的东西,女人可是不好惹的。”

  “表里不一的泼辣女……”被咬的舌头痛得要命,他却莫名地想大笑。

  她一点都没变,表面纤柔,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像朵娇贵的水晶兰,晶莹娇嫩,一碰就化成水,私底下却是瓜利的母老虎,骄傲自我,习惯将别人踩在脚底下。

  “多说几句呀!如果你不想我接杜婉儿的案子,尽管搬出我的旧疮疤将我埋了。”她高傲的仰起头,做了个小人得志的篾笑,用话堵住他的嘴。

  第3章(1)

  “我送你。”

  “不必。”

  “你忘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吗?”他不放心。

  “不劳费心,事务所有完善的保全系统。”她就不信从办公室走到地下停车场会有多危险。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任何设备都有预料外的疏漏,谨慎点好过事后追悔。”死角和盲点往往最致命,稍一轻心,意外便起。

  十分不痛快的苏幻月口气不善地质疑,“你在诅咒我吗?过去几年,我在这里来来去去,还没见到哪个不怕死的蠢蛋敢在此撒野。”

  “先锋律师事务所”有最先进的保全系统,由一楼接待室到十楼的私人办公室,包含地下两层建筑物,顶级防护网几乎是滴水不漏。

  每一层楼至少有十台以上的监视器,保全室全天监控,三班制二十四小时保全人员不定时巡视,从门口警卫算起,至少有十名相关人员来回走动。

  这也是她有恃无恐的主要原因,律师是公司最大的资产,不得有一丝损伤,他们为事务所赚进可观的营收,当然要以其人身安全为第一考虑。

  毕竟律师是高风险行业,常常为了官司而得罪人,败诉的一方心有不甘,借故滋事比比皆是,不可不防。

  “尚未不代表万无一失,千万不要拿运气去赌,没人付得起代价。”多一分准备,防范未然,才是上上之策。

  苏幻月不高兴的轻睐他一眼。“你似乎非常希望我出事,我的健在让你很刺眼吗?”

  说实话,她现在很火大,看什么都不顺眼,口气冲得像吞了十斤辣椒,见人就喷火。

  “你这女人非得惹我发火不可,就不能好好的沟通吗?我也不过……咳!咬了你一小口,有必要气得像是我杀了你全家似的。”看她一直唱反调,口无遮拦的迁怒,沙士泰一张不善良的恶脸显得更凶暴了。

  “咬了一小口……”他不提,她还能平心静气,当是被野狗咬了,偏偏他提了,还一副毫无反省的态度,令她心中那把闷火一下烧旺。

  “那叫咬吗?你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还是头脑有问题的智障,任何不被当事人接受的逾礼行为都叫性骚扰,而你,脑袋空空的大猪头用暴力侵犯我,把我当成你那些可以玩玩的烂女人!”

  但更气的是自己,她居然觉得被强迫的感觉还不赖,当他有力的大掌按住她后脑勺时,油然而生的安全感让她忘了眼前的男人是她的死对头。

  从以前到现在,他们可以说是无所不吵,每次一见面总是唇枪舌剑,互捅对方几刀,没闹个不欢而散就是不过瘾。

  她猜想他俩的磁场肯定不合,一在南、一在北,到老都相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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