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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到情来 page 7 作者:江暖暖

  喜容不语瞪着他,拒绝随他起舞,静待他究竟想做什么。

  “好吧,天生丽质、心慈手软、貌美如花、心肠又好的师父我就告诉你,我下了“迷情恋”。”

  “你只下了“迷情恋”?”

  她才不信!这种小迷药就算不解也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柳庄从少主到四使,早让花珏训练得寻常小毒都不会有任何作用。

  除非……除非花珏根本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厉害。

  这样一来,大家一天到碗喝那难喝得要命的苦药是喝假的吗?

  “不,还加了“醉一生”。”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花珏先是瞪了她一眼,然后摇摇他修长洁白的手指,得意洋洋地补充道。

  “都是迷药呀!”那顶多让她睡死,哪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她还是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她以为花珏下的是媚药呢!

  “这你就不懂了,傻徒儿。“醉一生”与“迷情恋”二者合一可成为天下无双、绝无仅有的媚药——“情深似海”。这媚药可厉害了,只对有心人有用哪!”

  见她还是露出不解的眼神,眼睛眨呀眨的,彷佛希望他能为她解惑,花珏非常满足地继续道:

  “就是呢,在这双方有意,又独处一室的情况下,“情深似海”才是无人能解的媚药。不过,两人若是无心无情,它也不过就只是普通的小迷药,随便一颗解毒丸都能化解。如此一来,既不会被采花大盗拿来辣手催花,又可以让老不开窍的恋人明白自己的心意,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呢。懂了吧?”说到最后,他简直要佩服起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懂!徒儿受教了。”喜容露出终于明白的笑容,接着说:

  “就像我对花珏你无心,方才我下的药就无关紧要了。”原本天真的笑脸此时变得邪恶无比。

  “什么?!”他心里一突,一股寒意由背后窜上。

  “不过呢,倒楣就倒楣在风炽也在这儿呢!师父大人,您老就收下我的回礼吧!”喜容发挥之前在议事厅逃离少主的迅捷速度,转眼已到门边,笑着将门带上,由外头反锁。

  “喜容!乖徒儿!快开门!”

  “搞什么?为什么连我也算上一笔?关我什么事?”

  无视屋里传来花珏与风炽的鸡猫子鬼叫,喜容开心的拍拂手上的灰尘,轻快的离去。

  哼哼,这就叫青出于蓝胜于蓝!

  几个时辰过后——

  柳熙斐与月使、喜容已在议事厅等候多时。

  过了好一会儿,花珏与风炽才缓缓步人议事厅——两人皆步履蹒珊、一拐一拐的。

  “哼!年轻人没个精神样!”月使举起执法杖,在两人身上各敲了一记,两人有苦说不出,只好用杀人似的目光瞪向喜容。

  喜容朝他们扮了个鬼脸。

  “花使、风使,二位没事吧?”柳熙斐问道。

  “少主,我们没事。”两人忿忿地道。

  又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柳熙斐才道:“哪好,现在分配此次任务。”

  “花使,你前往朝露教,与那朝露教主周旋,再伺机杀了他……记得别下毒。”他补充道。

  “那个男女通吃的变态老色鬼?不是说暂时不动朝露教吗?”花珏一听,脸色一白,对着台上的少主挤眉弄眼的——

  少主,喜容那丫头已经恶整我们一回了,您就不需要再这样整我了吧?江湖人人知晓,朝露教主男女通吃,仗着武功高强,只要颇具姿色的人皆下手,不论明的暗的都来,且手段之残令人发指,他宁愿少主下的指示是直接毒死那老色鬼。

  之所以要他这般曲折周旋,分明是敌意陷他于困境,他肯定少主是在整他!

  反正都要朝露教主死,干嘛不让他直接下毒?

  “我想花使手段高明,与那朝露教主周旋肯定不是问题的。”柳熙斐笑着回道,眼底亦放出讯息——

  那是容儿的份,可不干我的事。

  “少主,杀那朝露教主简单,但为何不能下毒?更何况,之前不是才说暂时不动他的吗?”

  他死也要死得明白,总要知道为什么自己得牺牲色相去杀那变态老色鬼。

  “咱们之前才借朝露教之手除去侠豪堡,若你今日又下毒,岂不是摆明昭告天下这一切是咱们柳庄做的?那朝露教主若是安分守己,我本可让他多活一些时日,谁知这人竟打算联合水琶派谋害咱们。”柳熙斐冷冷丢出一封信,“偏他无脑,朝露教与水琶派要联络,信鸽肯定需经过咱们上空,那日就让月使拦到这信。他想死,还怕咱们不依吗?”

  “那……”未料朝露教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花珏难得地说不出话。“我若是当真除去朝露教主,朝露教一查岂不也会牵连柳庄?”

  “这不是问题,朝露教早已各分派系,只要你手段够干净,那朝露教主一死,内部肯定乱上一阵子。再说,连害人都会被发现的无能教主都扯不下来,你当他们有那智略能查出这事是咱们干的吗?区区一个柔弱的新纳男宠趁着教中内讧逃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是吗?”柳熙斐一派轻松的笑道。

  “男宠?!”花珏大叫。

  连角色都设定好了!少主真这么整他?!

  “柔弱的男宠”?!岂不是要他先得任由那死变态上下其手、为所欲为?“而后,你顺道赶去与风炽会合,两人同往水琶派采探那李大正究竟是当真就此顺服咱们柳庄,还是阳奉阴违?李大正前几日捎来五十寿宴的请帖是真心邀请,还是鸿门宴,你们去一探虚实。”

  一连串的任务听下来,花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少主真狠……水琶派与朝露教根本是反方向呀,分明是要他来回折腾!

  下次他绝对不要玩到少主头上……

  此时,喜容突然往前一步,道:“少主,请准我与风炽一道前往水琶派。”

  此话一出,众人皆为之错愕。

  最先回神过来的柳熙斐深深的注视着风炽,后者只能惊恐瞠目,并对着柳熙斐拼命摇头。

  少主,不干我的事呀!

  拜托,他最近走得是什么楣运哪?先是被一块下药,接着又不明不白的被妒意甚浓的少主盯上。

  才亲眼见着花珏被整得这么惨,他一点都不想惹到少主啊!

  “少主,我不——”他才刚要回拒喜容的要求,藉此对少主投诚示好,却马上被喜容打断。

  “少主,请务必让我一同前往。”她坚持道。

  喜容,你就别再害我了!

  风炽一脸愁容的瞪着喜容。

  然而此时互视对方的两人无暇顾及其他,柳熙斐瞪着喜容咬牙道:“可以,你说出个原因。”

  “水琶派副掌门方器至今始终怀疑柳庄意图掌控水琶派,众所皆知柳庄布行的执事为“鸟使”,若风炽带上我,假借柳庄有意与之交易往来,可减低方器的猜忌之心。加上此行柳庄四使出了三使,面子作足了给方大正,可稳固我庄与水琶派的情谊,不无弥补之前与沉雪派交恶之损,水琶派与沉雪派比邻而居,咱们此行无疑是宣告与水琶派交好,沉雪派将来若想对柳庄不利,不免投鼠忌器一番。”她有条不紊地壹壹说明。

  要说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还不简单,但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与少主的新关系,只好藉由任务暂时逃离。

  她明白自己不讨厌这样的关系,但需要时间适应。

  她相信少主肯定知道自己在躲他,只望他能理解自己复杂的心情。

  柳熙斐星眸里闪耀着愤怒的火光瞪着她。

  容儿,你在躲我!为什么?

  她无所畏惧的回视。

  少主,对不起,请允我任性一次吧!

  “风炽,依你之见?”他怒火转向风炽,希冀风炽拒绝与喜容同行。

  “全凭少主作主。”风炽低首颤颤回道。

  真的不关我的事啊!少主您要不满,尽管阻止喜容啊!

  “哼!随你!”柳熙斐气道,大手一挥,“水琶派此行就由三使一同前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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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容坐在马上,皱眉苦思,座下马儿有一步没一步的缓缓慢行。

  唉唉唉!少主肯定气坏了!

  想也知道,两人才刚有……嗯……亲密关系后,她就躲少主躲得远远的,如此避之唯恐不及的举功,肯定让他下不了台,更有可能不小心践踏了他……唔,叫什么来着?“男性的尊严”?花珏是这么说的吧?

  但是她也很慌啊!在自己都还理不清究竟对少主是怎样的感情时,就被花珏“推入火坑”,打包送给少主了。

  这一切都是死花珏害的啦!

  想到这里,喜容忍不住瞪了花珏一眼。

  后者正疲惫的蜷于风炽怀里,无力与她斗嘴,一双水漾美眸与那张要命的毒嘴皆难得的合上。

  为了躲避少主,喜容与风炽提早约半个月启程;为了等待被算计而必须来回奔波的花珏,他俩这一路以龟速任由马儿爱走不走的前往水琶派。

  一直到昨日花珏才快马前来会合,当时花珏与座下的骏马皆是气喘吁吁的狼狈样,只差没口吐白沫了。

  而后风炽让花珏的马暂放于驿站,难得不避嫌的与他共乘一骑,藉此让他稍作休息。

  来不及打理好自己就匆忙由朝露教赶来的花珏,虽是一脸倦容,却依旧难掩为了引诱朝露教主而特地打扮的艳色姿容。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祸国殃民的美丽面容,一路上令所有的行人皆看傻了眼——即使美人大部分的时间都没睁开眼,只是窝在风炽怀里安心休憩,补充这一路流失的体力。

  “若连一脸狼狈都还能引得狂蜂浪蝶前仆后继,这样安分的沉睡都还能引来无数的痴迷目光,又何需担心什么招摇?引人侧目就引人侧目吧!”当时风炽是这么说的。

  觑向身旁两人温馨依偎的景象,喜容不由得想到数十天前自己也曾与少主这般紧紧相依。唉!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事找事做,人还没到水琶派,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唉呀,真是烦死人了哪!

  就当喜容在胡思乱想、心慌意乱之际,三人已来到水琶派正门。经由门房通报后,水琶派掌门迅速来到门口迎接三人。

  “不知三位贵客大驾光临,李某有失远迎,还请见谅!敢问风使,这两位是?”水琶派掌门李大正拱手有礼问道。

  “请帖不是你自个儿发的吗?哪不知我们会今日光临?今日是你的寿诞,我们今日不来难不成还下个月来?你这人——”与花珏双双下马后,风炽猛地转头对着李大正连珠炮吼道。

  沿途因担心回庄后会遭到少主“报复”,风炽索性将所有火气发泄在这满嘴客套的老头身上。

  都是他没事过什么寿,又不是明年过不了!

  要不是他,他现在早就在庄里快乐的享福了,哪还得担心回庄后被妒火中烧的少主暗算。

  “噢!花珏你干什么!”

  见他口没遮拦的,花珏冷冷地、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然后趁着风炽抱着腿缩向一旁痛呼时,他早已一整倦容,笑脸盎然的对李大正道:

  “在下柳庄花珏,今日不请自来,还请李掌门见谅。李掌门寿诞,柳庄无论如何都得来祝贺一番,唯因庄主与月使另有要事在身,实在是分身乏术不克前来,还望李掌门海涵。而这位是敝庄的——”

  他故意不说下去,懒懒地望向喜容,让她自己接话。

  “……鸟使喜容。”她再瞪花珏一眼,而后不甘不愿的说。

  她最讨厌这种需要自我介绍的场合,花珏还这样故意引她说出讨厌的称谓。

  “原来是花鸟二使,果然名不虚传,乃一绝色丽人、貌美绝伦……”天知道李大正是否听清楚花珏说的话,他只是一双眼痴痴的瞪着花珏勾人摄魄的笑颜,完全看傻了眼。

  “看够没有?看够就快让我们休息!我快累死了!”不满李大正满眼尽是对花珏的痴迷,风炽粗声粗气的打断他。

  李大正这才如梦初醒的连声道歉:

  “是是!三位贵客这边请!”他亲自带领三人穿越水琶派后院,走至客房,一双眼不由自主的跟着花珏转,一向严肃刚毅的铁面也不禁泛红。

  这一路看得风炽一肚子火,待他将三人引至备好的房间后,风炽立即恶声恶气地将他打发。

  而喜容稍整理自己的行囊后,立即走到隔壁他俩的房间,打算趁空厘清自己的心情。

  见花珏坐在床头整理行囊,她搬了张椅子坐到风炽对面,悄声道:

  “风炽。”

  “干嘛?”他没好气应道,显然还因方才的李大正而怒气未消。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爱上花珏的?”忽略他的无理,喜容非常认真的盯着他问道。

  轰!风炽一张黑脸瞬间胀成猪肝色。

  “你、你、你问这做什么?”怎么不去问花珏?

  “呃。”她搔搔自己的脸颊,“这个你就别管了,只管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就成了。”

  事实是,她认为没道理连迟钝的风炽都能明白感情这回事,自己却搞不懂。

  打那日后一直到动身前往水琶派,少主一直冷脸待她。她知道少主平日对待外人总是冷淡有礼;俊容维持着温雅笑意,淡淡的,不扎人,却又无法亲近。但对她,他一直是宠着的,脸上的笑容永远像是会溺死人似的。

  一直到她主动说要与风炽、花珏离庄之后,少主就气得不理她了,比上次从沉雪派回来还要生气。

  那日清晨的温柔,如今想来真像是作梦一般。

  唉呀,好烦哪!她怕见到少主,却又不愿少主对她这样冷淡……

  在回庄前,自己肯定要解决这件事的。因此趁着等待水琶派夜宴的空档,她决定抓着风炽问个明白。

  “说呀!我也很想知道呢。”

  不知何时整理完行囊的花珏,此时也坐到她身旁,与她一同盯着风炽。一大一小两双晶亮的大眼就这么眨呀眨、闪呀闪的望着风炽,一脸期待。

  “……”风炽僵着一张脸不说话。他满面通红、一脸苦恼。

  他宁愿自己是孤身一人身处危机四伏的险境,也不愿处于这样的窘境。偏偏眼前这两人,一个是自己视若亲妹,又有少主当靠山的喜容;一个是、是自己永远拿他没办法的花珏……这两人既无法用怒气掩盖,也无法随意打发。

  他就知道此行的任务没那么简单!

  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最大的危机竟然是在这样的时候!

  请来一个好心人一掌敲昏他吧!不论是谁都好。

  “这个……”风炽欲言又止。

  “嗯?”一大一小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我……我……”我说不出口啊!

  “你倒是快说啊!”花珏不耐道,好不容易挤出一点点的耐性,非常迅速的被婆婆妈妈的风炽磨掉了。

  “就是嘛,风炽你真不干脆!”喜容用力的点头附和花珏。

  柳庄令人闻风丧胆的风使怎么会如此扭扭捏捏的?她简直想为此谣言向全天下的人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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