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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情人 page 5 作者:林玥

  她可不想让他对她的兼差产生误会,以为她是在“五月花”或“黑美人”做那种免经验、工作轻松、享健劳保、月人数十万,而且还“保证不失身”的超高收入、绝低身分的兼差。

  “每天晚上?”

  “没有,只有星期一到星期五。”

  沉吟半晌,匡伦说道:“以后下班,在站牌等我。”

  “耶?”君昕顿时吃了一惊。

  “我送你回去。”他肯定她的想法。

  闻言,她不禁又是老话一句,“不用麻烦了,我坐公车就好。”

  坚持似乎已成为他对她的一种习惯,他由后照镜睐了她一眼。“你好像特别偏爱坐公车。”

  “现在的公车很方便啊!而且也比较省钱。”

  “我的车更方便,不用钱。”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老是麻烦你。”君昕虽然对他的邀请感到心动,但仍诚惶诚恐地回拒。

  匡伦停了会儿,缓缓回道:“你像欧巴桑一样龟毛。”

  敏感地听到“欧巴桑”三字,她稍稍颦眉。“我有吗?”

  “没有吗?你总是拒别人的好意于千里之外,只因为怕造成别人的麻烦,这不是龟毛是什么?”冷不防的,他一口气把三句话的份一次说完。

  被他一针见血地点出个性上的弱点,她黯下脸色,辩护般地回道:“我不喜欢欠人情。”

  “你是怕还不起人情。”

  又被他说对了,世上万物,莫过人情最重不过,不想太理所当然地接受帮助、他人的可怜,是她惟一的自卑……

  “我是还不起。”她低声应道,声音有点嘶哑,她常常告诫自己,穷虽穷,但要穷得有骨气。

  “还得起、还不起是另一回事,人与人之间,不是本来就应该要互相帮忙吗?”他说,连自己都为突来的多话感到纳闷,而且什么互相帮忙之类的话,一向被他视为狗屁不通的大道理。

  “话是没错,可是给人添麻烦总是不好。”君昕依旧固执己见。

  “当对方不把麻烦视为麻烦时,就不麻烦。”匡伦也坚持自己的主张。

  “我自己有能力处理好我自己的事,又何必去求人家?”

  “说穿了,是你的自尊心在作祟。”

  他把话说得太明,明得令她略微恼羞成怒。“自尊心人人都有,不想低声下气地求人也有错吗?”

  匡伦微蹙眉头,不想再和她辩驳。“我以为你是个能接纳别人意见的人。”

  心房陡然抽痛,她冲口回道:“你的以为只是你的,不是标准答案,你又何尝是个能听取别人想法的人?”

  一脱口,她马上后悔,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竞无端端地跟他起了争论。她想,他一定是她的克星,否则为何和他在一起,自己就容易变得心浮气躁?而匡伦恰好也思考到同样的问题。

  此时,两人脑袋裹的细胞组织,好像正在玩大风吹的游戏,吹得他和她头晕脑胀。

  顷而,车内陷入一阵静默,谁都没再开口说话。

  今夜回家的路程似乎比先前长了许多,君昕不明白为何前几次会有“怎么这么快就到家了!”的感受。

  她悄悄藉助后照镜窥探他,他兀自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专心开车,一派的冷然教人猜不着他的想法。

  奇了,她不是个明事理、懂进退、知感恩的人吗?怎今儿个却犯起胡涂,让人说不得两句?她愈想愈后悔,真想拿把刀子将自己的舌头割下来。

  终于到达家门口,君昕打开车门,手忙脚乱地拿东拿西,准备下车。

  匡伦下车绕过来,弯下身子,伸手由她身上抱过睡得香甜的君浩。

  开启大门,她没有拒绝地让他帮着将君浩抱入,然后两人噤声走进家中,直接放上小床。

  碍于时间因素,她没客套地留他坐坐喝杯茶,很快送他到门口。

  临别前,她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开口说道:“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想和你吵,请你不要介意。”她不喜欢和人起冲突,更不喜欢心存芥蒂。完美主义的她,严以律己,做事要求面面俱到,以至于她凡事都小心翼翼到匡伦所说的“龟毛”。

  四目相对,他首次没撇开视线,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片刻,坚定有力地应道:“等我!”仅仅短短两个字,却似乎包涵了无限意义。

  目送他转身下楼,君听掩门轻轻叹息,复杂矛盾却义制不住渴望的心绪,她轻按胸口,怦然不已。

  真是她太久没接触男人了吗?还是……根本就爱上他了?

  在心裹呻吟一声,她不敢去找出答案,她想,如果真的是所谓的爱情,那未免也来得太快、太突然了。

  脱下衣物进入浴室,她站在莲蓬头下,任水打在身上,企图洗去一身的疲惫和对他的渴望。

  她抚摸着自己微烫的肌肤,不知不觉中,将她游移的手想像成他的。

  她想要他的拥抱、亲吻、爱抚、甚而和他……

  哦,天哪!她不想承认自己已爱上他,因为这么快就爱上一个男人,甚至对他有亲密遐想,实在……太丢睑了!

  一张脸涨红得像颗熟透的番茄,她索性调低水温,让冷水浇熄她心头那把熊熊欲火。

  第4章(1)

  老天,瞧着她盛满请求谅解的眼神,他直想狠狠地吻她!

  心乱如麻,匡伦无法置信于这道毫无预警、凶猛袭来的欲望,他紧紧握住方向盘,努力调整混乱的心跳与呼吸。

  他告诉自己,君昕只是个还算得上清秀的普通女人,既不够美艳动人,更非是身材一级棒的波霸辣妹……提到这儿,他心念倏转,说到身材,那可就不一定了,谁知那身宽松的衣服下,是否有着惹火的养眼镜头。

  现在,她是不是正在洗澡?她是否先清洗脸部,然后是手脚、腹部、胸口、以及……

  呃!他到底是哪根筋接错了?露骨的旖旎想像,直教他发狂,他除了想吻她、拥抱她,更想进一步和她……

  匡伦全身开始不自然地发热,手脚颤抖、口舌发干,甚至两腿之间久未使用的小弟,更是不听话地充起血来,紧抵得他发痛。

  混帐东西,没人喊口令,你立正个什么劲,还不快给我稍息!他不住在心里咒骂,随而沮丧叹气。唉——如此看来,发病的人不只是他那个浪荡成性的弟弟,还加上他!

  不同的是,弟弟是每天多次型,而他是偶一季节型。

  春天当真到了吗?为何连“坚不可摧”的他,也想呼“叫”“春”天了?

  别说他真的爱上她了,这么快就爱上一个女人,而且还想和她一起做“伏地挺身”,实在……太没原则了!

  他将车停到路边,点起一根烟,慢慢沉淀波涛汹涌的思绪,待回复平静后,始而再开车上路。

  回到乌漆抹黑的家中,打开灯,顿了会儿,他很轻、很慢、很小声地说道:“我回来了!”

  他怔了怔,并非在等待回应,而是一瞬间电般通过的奇妙感受,令他久久不能自己。

  ☆

  下班时,正当君昕想起身去打卡,霍然顿了会儿,像想起什么事地又坐下打开抽屉,翻东找西。

  “君昕,你在找什么,怎么还不下班?”经过她身边的可玫问道。

  “我在我好久以前买的一条口红,奇怪,明明放在这襄的,怎么不见了?”她嘀嘀咕咕地回道。

  可玫讶异地看看她,从皮包中掏出一盒唇膏递向她。“别找了,你忘啦!你那条过期的口红早丢垃圾桶了,哪,无用我的好了。”

  君昕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伸手接过。“谢谢!”

  打开盒盖,看见数个颜色方块整齐排列,她犹豫着不知该选哪一种。

  “我来帮你吧!”可玫笑着拿回唇膏,熟练地为她色泽健康的双唇上色。

  另一个女同事见状,也过来凑热闹,替她梳起头发,为她梳子个清秀雅致的公主头,并拿剪刀修剪她过长的刘海。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芭比娃娃,正被两个大女孩摆弄。少顷,“焕然一新”的她重现眼前。

  “当当!你看,其实你打扮起来也不输人呢!”可玫得意洋洋地拿来镜子,给她观看成果。

  “好怪哦!”君听压根儿不习惯这样亮丽的一面,放下镜子,抽了张面纸,抹掉口红和可玫鸡婆为她上的眼影和蜜粉。

  可玫立即抗议,君昕唯唯诺诺地道谢兼道歉,飞快逃走。想起刚才镜中的她,觉得怎么看都不对眼,她果然不适合梳妆打扮。唉,现在就像欧巴桑,那等到真正成为欧巴桑时,还得了哦!

  接了君浩来到“季节”,草草吃过员工餐点,她开始鞠躬尽瘁地认真工作。

  “大姊,我想嘘嘘。”君浩拉拉君昕的袖子说直。

  “浩浩好乖,来,大姊带你去厕厕好不好?”君昕停下工作,牵他至员工专用的洗手间。

  她刚关上洗手间的门,匡伦就进来办公室了。

  周经理起身迎道:“王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周经理,明天我要看帐簿和下个月的菜单,你准备一下。”

  “好的,没问题。”周经理点点头,自从君昕来了之后,他轻松多了。

  匡伦瞥视到那张一直空着的办公桌上多了些物品,随口问道:“有新员工?”

  “是的,帮忙处理一些会计和行政的工作。”周经理回答,感到些许纳闷,二老板不是说会跟大老板讲的?怎他好像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王先生要不要和她谈谈话?”

  “不用了。”不多说,他随即旋身离开。

  他前脚一出,君听便跟着后脚跨入。

  她眼巴巴地环视小小的办公室,除了周经理外,并无他人,她不禁感到有点失望,她明明听到匡伦的声音啊!

  坐回位置,她惆怅地继续工作,整个脑子襄都塞满匡伦的声音和身影,猜测他是否仍在为昨晚的争吵不高兴,把他的好意当驴肝肺,她该用什么脸和态度去面对他呢?

  “唉——”想着,她大大叹了口气。

  “杜小姐,常常叹气是会把好运叹掉的。”周经理以长辈的口吻说道。

  君昕回神,发现她确是常常长嘘短叹,不由得苦笑应道:“抱歉。”她也不想如此啊!怎奈不知何时,叹气已成为她的一种坏习惯。不行,一定要改!如同周经理说的,常常叹气是会把好运叹掉的。

  把匡伦丢出脑海,她勉励自己打起精神,日子哭是过,笑也是过,重要的是要如何过得心甘情愿。

  十点钟一到,周经理例行到外头去巡视,叫君昕先行下班回家。

  君听带着君浩来到公车站牌,一班可搭乘的公车正好停住她身前。

  她踟蹰着,在坐与不坐之间游移。最后开头,她还是毅然踏上去,心想,放他一次鸽子,他大概会气愤地放弃送她回家的念头吧!

  一路顺畅到站,君昕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在回家的路上,想到恶劣的失信行

  为,就心有愧疚,虽然她并无答应要等他,是算不上失信的。

  家门愈近,蓦然瞧见一辆再眼熟不过的车停在路边。

  不会吧!她叫苦连天,注意再看一眼,希望能从中找出不一样的地方,搞不好

  是她作贼心虚,疑神疑鬼地造成风声鹤戾、草木皆兵,将相同的车都想成是他的。

  纵使已放慢脚步,但仍会愈走愈近,她目不转睛地看着。

  真是太恰巧了,这辆车刚好和他的一样,车身是同样的深蓝色,后照镜下同样

  挂着一只微笑史奴比,连车号和驾驶入都一样……

  匡伦下车,直直向她大步跨来。

  见鬼般,君昕吓得心惊肉跳、魂不附体,心脏猛力撞击着胸腔,像要把肋骨撞

  断似的。

  “王先生……”她发声困难地唤道。

  听到地颤巍巍、格外见外地喊他,他原本就阴暗的眼神,更加阴暗了几分。

  “先把浩浩带上去,我在下面等你。”他以一贯的口气命令道。

  君昕不敢吭一声,依言而行,匆匆带着君浩上楼,然后匆匆单独下陵。

  “为什么没等我?”匡伦劈头就问,面色沉得赫人。

  她第一次见到情绪如此明显表露的他,他真的气坏了!

  咽了咽口水,她期期艾艾地答道:“怎么好意思老是麻烦你呢?”

  “不要再说这种话!”他倏地低声咆哮。

  顿时张口结舌,她呆若木鸡地睁大眼睛瞪着他。

  大大吸了两口气,他稳下浓重急促的呼吸,沉缓脸色再道:“明天一定要等我!”丢下话后,他坐进车裹,急驶离去。

  她呆伫于徐徐吹送的清凉夜风中,失神良久。

  ☆

  “叮咚叮咚!叮咚叮睐、叮咚叮咚叮咚——”

  “别按了,来啦!”维世掩耳大叫,冲到门口开门骂道:“到底是哪个混小子,按这么猛,是想帮我换个新电铃吗?”

  气冲冲地打开门,他当即和他老哥打了个照面。

  “先别问,陪我去喝一杯。”匡伦率先抢白,堵住维世张得足以吞下整个拳头的嘴巴。

  不久后,他们相偕来到附近的一家酒吧,选了一个最阴暗、最不起眼的角落坐定,他们甚至叫侍者将他们正头顶上,那盏有跟没有都差不多的小灯关掉。

  双胞胎原本就易引入注目,更何况是“好看”的双胞胎。他们可不想总是谈话谈到一半,就被花枝招展的风骚女人、嫉妒眼红的陋态男人,或是可男可女的同志给打断。

  “怎么?有什么事摆不平吗?”维世开口问道,眼角噙了一丝坏坏的笑意。“该不会是女人吧?”

  匡伦喝了一大口酒,想了想,还是诚实地点点头。

  “杜太太?”维世揶揄地再问。

  “除了她还会有谁?”

  维世倾身向前,对他摇摇食指。“那可就不一定了,谁知道老兄您是不是老吃暗杠,自藏春色,夜夜快活无边。”

  第4章(2)

  匡伦狠狠瞪他一眼。

  维世缩回脖子,吐吐舌头。“开个玩笑而已嘛!说真的,你和她到什么程度了?初入门?还是低阶、中阶?拜托,可别告诉我你们已经进入最高阶,准备出国留学了!”

  匡伦不悦于他的双关语,回道:“说人话!”

  “好吧!”维世应诺,话锋一转。“你和她做爱了没有?”

  皱起眉头,匡伦再喝上一大口。“我若想找女人,大可去华西街。”

  “老兄,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有爱才能做,才叫“做爱”,不然只能称之为“交媾”或“性行为”,那和野兽交尾是没什么两样的。”维世拍拍他的肩,以教导的口吻说道。

  匡伦撇开他的手。“我不是找你来帮我上性教育。”

  “那你找我来做什么?”

  “我……不想一个人在家。”他道出真心话。

  维世怔了会后,放声大笑。“过了这么久,你终于想通,不想再守身如玉啦!哈哈哈——”

  “砰!”一声,匡伦大拍桌面,吓阻他放肆的笑声,但他的话早已传到邻桌,引来一群女人的咯咯娇笑。她们开始猛向他们抛媚眼、放电波,一副“快来占我便宜”的性饥渴骚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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