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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金,有道理 page 11 作者:绿光

  “在威?”她突然吐出的话教吴久哲一愣,圈紧的双臂明显放松。

  “我是奉在威的女朋友,你要是敢对我胡来,我就……”机会一闪即逝,于是宣妍确定距离OK之后,立即做出抬腿动作,不偏不倚地以膝撞上男人最脆弱的腿间。“给你这样死!”

  很想死,是吧?去死吧!

  第8章(2)

  吴久哲脸色瞬间铁青,跳也不是,站也不是,无力地跪趴在墙边,像是被罚面壁思过的小孩。

  见他跪下,宣妍拉开长裙,拔腿就跑,然而,才跑子两步,却瞧见吴慈美正朝她走来,依距离估算,刚才那一幕,她应该是看见了。

  “你没事吧?”吴慈美快步走来,立即将她护到身后。

  “我没事,我、他……”宣妍刚逃出狼爪,脸色苍白得很。

  “我来处理。”走到外甥身后,她一把拧起他的耳朵。“吴、久、哲!你这个浑小子,是谁教你对女孩子乱来的?!”

  语气凌厉,面目狰狞,大家闺秀的气息不见了,贵妇人的温柔婉约更是荡然无存,她神情肃冷,像是要将拧在指间的臭小子给活活绞拧而死。

  宣妍被这股杀气给吓得倒退数步。这是什么状况?难道说,伯母跟他很熟?

  “姑姑……”救狼啊!痛啊——他的椎心之痛还在火烧蔓延,姑姑怎么忍心给他痛上加痛?

  “谁是你姑姑?你叫得出口,我还不敢认!”吴慈美的润白指尖压根没打算松放。“你这个浑蛋,长得人模人样,端出你的行情,还怕不招来一票女人,为什么偏偏要对女孩子用强的?而且这个女孩子还极有可能是我未来的媳妇,你未来的表嫂,你知道吗?!”

  吴慈美话一出口,宣妍更是再退数步。

  天啊,这男的是在威的表弟?

  “姑姑,那个女人只是想钓金龟婿而已,我接近她,只是想要测验她,你……先放开我啦。”痛捏~

  “钓金龟婿?”

  宣妍心间刺痛了下,不敢迎向吴慈美询问的眼光。

  “对啊,你自己问她,她常常出现在各种派对里,每次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处勾搭男人,说难听一点,根本是去猎艳的低级交际花。”

  吴慈美松手,吴久哲立即跳到一旁,捧着快要被拧掉的耳朵,痛得快掉泪。

  “我不是、我没有!”宣妍硬是挤出些许声音反驳。

  “还说没有?上一次在派对遇见你,我问你是不是想休息一下,你跟我说对,我带你进洗手间,你都没反抗了。”吴久哲说得铿锵有力,绝不容辩驳。

  “才不是那样,我以为你说的休息,是好心要带我到可以休息的地方休息,谁知道你竟然带我进洗手间!”谁会想到那么复杂的环节上?

  “拜托,跑趴跑得那么熟的人,还假清纯啊?”吴久哲撇了撇唇,唾弃。

  “我……”她被气得脸色阵白阵红,瞥见吴慈美沉思的目光,心想她对她的印象肯定变差了。“对不起,伯母,我先走了。”

  “宣妍?”吴慈美没料到她踩着高跟鞋竟能跑那么快,脸色凝重起来,纤手一掐,再次掐中吴久哲的另一只耳朵。“别想给我跑,跟我去见你爸,我要好好地问他,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去见老爸?吴久哲喷出男儿泪。“姑姑,不要啦~”

  ***

  宣妍不断地奔跑,尽管剧烈的跑步让她脚趾发痛,却还是执意地狂奔,宛若身后有什么毒蛇猛兽在追赶着。

  “你要去哪?”一只手突地横出她面前,逼得她不得不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看着伸出手的男人。

  “拉米亚先生?”

  拉米亚勾起唇,笑意粗犷帅气。“发生什么事了?”

  “没。”她垂下脸。

  “没事的话,怎么会连头发都乱了?”他轻掬起她的发。

  宣妍退后两步,防备地看着他。她向来不是个直觉强烈的人,但此时此刻,她真的觉得拉米亚对她而言,绝对称不上什么好人。

  “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吗?干么连我都防备。”

  她眯起水眸。“你……”

  “嗯?”

  “你知道我发生什么事?”

  拉米亚唇角笑意冷冷的,不是阴柔美态,而是极富危险性的野蛮姿态。

  “你竟然眼睁睁地看我被男人欺负?”真教人不敢相信,他不是在威的好友兼合伙人吗?怎么忍心不对她伸出援手?

  况且,她第一次差点被非礼也是他救她的,既然如此……宣妍不由得顿了下。

  那么,拉米亚必定知道当初想非礼她的人就是吴久哲,而刚才事件重演,他却选择冷眼旁观……心里聚集一道极为可怕的想法。

  “想到什么了?”拉米亚笑嘻嘻地逼近。

  宣妍抬眼,眸底满是不可思议。“你喜欢在威?”

  拉米亚险些滑倒,翻了翻眼,气恼地微倚在门边,闭上眼,深呼吸两口,才咆哮道:“你脑袋里头是装什么东西?你到底是怎么推敲出这个可能性的?!”啊!真想剖开这女人的脑袋!

  “耶,不是吗?”她暗松了口气。

  他无力地闭上眼。“我只是要你识相一点离开在威。”

  “就是因为你喜欢他喽?”所以要她离开?

  拉米亚双手严重抽搐着,只能抓住一把空气,当成正掐住她的嫩颈泄恨。“我只是要你知道,你配不上他!你这个经常出入各大派对猎男人的女人,要是被人知道奉在威的妻子是这样的女人,你要他怎么在这个社会上立足?”

  宣妍缓缓凝开一朵疲惫的笑花。“所以,你要那个人来欺负我,故意让伯母知道我以前做过的事?”

  为了阻止她和在威交往,他不惜利用伯母钳制她……该怎么说他呢?用心良苦?其实,关于这一点,他真的大可不必在意,毕竟她出入的派对不太多,也不是挺高级,能认出她是谁的男人绝对没几个。

  但是,拉米亚有一点说对了,那就是她真的配不上在威。

  可是,他说爱她……

  “其实,也不只是这样。”拉米亚见她眸底蓄着泪水,不由得闪避着目光,强迫自己非得心狠手辣不可。“我是想要你明白,在威那个人很喜欢照顾人,但照顾就只是照顾,那不代表什么。”

  “是吗?”只是喜欢照顾人?

  她的心微微抽痛着,头有点晕。

  “你是不是常夸他?”他问。

  她点头。

  他又道:“他向来受不得人夸,一夸就心花怒放,对夸赞的人印象超好,就算要他做牛做马,他也不会拒绝。”

  宣妍轻呀了声,淡淡地笑开。

  是啊,他确实是这样的人,只要夸他,他的喜悦浅显易见。可是,她的夸奖是肺腑之言,全都是真心真意的。

  她喜欢他的画,但在知道他是谁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他那个人本来就带着些许癫狂本质、善变的性格,你可千万别误会他了。”拉米亚哼笑着。

  “不,不是那样的。”她抬眼直瞅着他。“你认识在威那么久,难道你会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有点怕寂寞,想要人爱,想要爱人,想要自由,想要家人的赞同……”他想要的全都是很平凡的愿望,但对他而言却太奢侈。

  泣米亚微愕,随即脸色沉下,“说得像是很懂他似的,既然你这么懂他,你一定知道他有恋妹情结吧!”说得好像她很了解在威似的,但事实上,她不过是工于心计的无耻女人。

  宣妍愣住。

  “他和他表妹之间的事,你应该知道吧。”拉米亚恼火地搬弄着是非,非常厌恶自己这么做,但却又不得不。

  “在威说,他成为表妹的丈夫候选人,只是为了凑合她和他的麻吉。”她的手揪着领口,揪得关节泛白,像是抓住一丝希望。

  “只是这样,他有必要玩这么大?让自己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你那么懂他,就该知道他多会宠人,可以为别人牺牲到什么地步,说穿了,他不过是拿你当替身。”拉米亚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

  宣妍张口无言,想笑,却哭了。

  拉米亚被她垂落的剔亮泪珠给震慑住。“你、你……”

  其实,她都知道,她都知道……他对她太好,好到让人匪夷所思,她几度怀疑他透过她在梭巡某些幻影,爱的是她身后的幻影而不是她。

  她知道,她都知道,只是她想,总有一天,他会爱上她的,但身份不对,背景不对,什么都不对。

  “你、你还好吧?”拉米亚被她的泪水吓得失措。

  “我可以离开他。”她突道。

  “真的?”

  “但他会不会因此不快乐?”她只在乎他,只要他好,她什么都无所谓。

  拉米亚眉头微拧。“当然不会,就算没有你,他一样可以过得很快乐。”他不相信好友会因为她而失魂落魄。

  宣妍闻言,垂下眼,轻轻点头。

  “麻烦帮我跟在威说,我先回去。”揩去泪,她苦笑着,泪水串串掉落,像是断线的珍珠。“我会记得你说过的话,我会好好想的。”

  说着,按下电梯门,走了。

  而拉米亚则僵在现场,有一瞬间竟以为她的泪水带着魔力,让他很想相信她。

  这是怎么搞的?

  第9章(1)

  推开一屋子的寂静,踏进没有灯火的阗暗房间,宣妍坐在沙发上,点了灯,灿亮如昼。

  她眯着眼,过了会才适应突来的亮。

  这壁画,真是美。带着深度和宽敞的空间厌,像是要把人引入另一个世界,那里,是他向往的地方,也是她想追随的地方,却不是属于她的地方。

  她缓缓地缩起手脚,弯成一个最有安全感的姿势。

  该怎么办才好?

  忖着,不由得苦笑。还能怎么办?曲终人散喽。

  想得很潇洒,神情是不舍得要命,泪水更是已经随时待命。

  不、准、哭!

  哪来那么多眼泪?

  啐,女人当自强!

  站起来,来,深呼吸,对,再来一次,很好!呜呜,好想哭~

  宣妍扁着嘴,目瞪前方,突地发现壁画似乎已经全面完工,就在最左方的角落里,有片绵延的海,而沙滩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飙泪。

  讨厌啦,什么时候偷画的?这样子,她怎么走得开?

  用十二万分的力道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视线却相当不听话地转向盖着白布的画架,偷偷掀开一角,她瞥见油画像已经完成七八成。

  色彩运用得很巧很饱和,神情临摹得维妙维肖,线条感很内敛细致,每个下笔处都看得见他用心地结合背景和色彩。

  很柔和很温暖人心的画作,就像是一曲动人的情歌,透过画面,化成言语,在她耳边诉说爱意。

  在威……

  宣妍无力地蹲坐在画架前,泪水彻底决堤,手机却适时响起,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来电显示,赶紧接起电话。

  “喂,阿嬷~”她软声撒娇着,却带着浓浓鼻音。

  “妍妍,你在哭吗?”电话那头的嗓音听得出年纪,但却相当精神抖擞。

  “没有,我感冒。”说着,泪水像是关不紧的水龙头不断地松脱。

  “要小心身体。”

  “好,我知道。”她吸了吸鼻子,用结实的嗓音掩饰她泪流满面的悲伤神情,又问:“阿嬷,你有没有好一点?”

  “有,好多了。”说到这里,奶奶才想起打电话的用意。“对了,帮阿嬷谢谢你的男朋友。”

  “阿嬷,他不是啦。”今天以前可能是,今天以后应该不会是。

  “他不是?可是他对阿嬷很好,我听医师说,他还特地请人从国外调来国内没进口的药,请医师帮我配药捏。”那天,他们一起手拉手来看她,不是男女朋友,手会牵那么紧?

  宣妍眨眼。“什么时候的事?”

  “就那天你来看我之后,过没几天吧。”

  泪水不管她再怎么忍、再怎么吸,还是像水库泄洪般泛滥了。

  如果他只是喜欢照顾人,他真的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甚至还没让她知道……可是,她不当替身,绝不!

  “妍妍?”

  “嗯?”

  “你感冒很严重喔,要去看医师,知不知道?”

  “嗯。”她重重地应著,已经哭到无法说话。

  “下次休假带他回来看阿嬷。”

  宣妍笑得很凄惨,泪水早已湿透苍白小脸,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胡乱地应著,很含糊地结束对话,顺便关机,把自己丢进沙发里,哭个痛快。

  阿嬷,对不起,她没办法带他回去看阿嬷,她连自己还能在这里待多久都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依稀听见开门声,听见另一道门被打开的声音,最后是她从没听过的连串咒骂声,然后,气急败坏的他挟带著炽燃火焰和痛骂声,窜到她的面前。

  “该死的,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奉在威确定她在家,而且就窝在他房内的沙发椅里之后,胸口紧绷的弦松绑,火焰从胸口完全释放。“我找你找得要死,你没开机,打电话回家没人接,结果你竟然就在家里,你……”

  他已经气到不知道能骂什么,只知道,这是他这一辈子有生以来暴生出的焦躁和不安,几乎要将他给压垮。

  她透过迷蒙水眸看著他。“你生气了?”

  “我、我、我该死的气炸了!你能告诉我你在搞什么鬼吗?虽然我故意不理你,但那也只是情人间的一种风情,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认真?大不了,你现在转开眼,现在,马上转开,顺便再哼个两声,不屑一点也OK。”

  宣妍偏着头,不懂。

  “不要说我没给你机会报复,快——”学他,不会?真没慧根。瞪着她,却意外发现她一双清灵眸子肿得厉害,眼睛红得像是要酿血一般,他心头一慌,在她身旁蹲下。“你哭了?”

  他轻轻地捧起她的脸,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水,就这样密布横在他精心为她上妆的脸庞。

  “没有。”她垂下眼。

  “你当我瞎了?”眼睛都哭肿了,难不成要跟他说是蚊子叮的?“在生我的气?”

  高傲如他,何时这般低声下气?但她哭了……唉,他就没辙了。

  “没有。”他有做什么令她生气的事吗?

  她比较担心的是,伯母不知道有没有跟他说什么,只是看他这表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是伯母没机会跟他说吗?

  “真的没有?”

  他问,她还是摇头。

  “那你是在哭什么?谁惹你生气?跟我说,没让他死,也要他残废。”

  见他耍阴狠,宣妍不禁破涕为笑。“你那么斯文,也会跟人打架?”

  “看状况。”谁敢惹他的女人不愉快,直接丢到掩埋场当垃圾埋了。

  “那怎么可以?要是伤了手,那就划不来了。”

  “对对对,你就在意我的生财道具,都不管我的心情,害我都忍不住怀疑,你到底是爱上我的人,还是爱上我的才华。”唉,跟自己的才华吃醋,简直愚不可及,可这种蠢事偏是发生在他身上。

  “不都是你?”她笑着,突然发现今晚的他好要宝,是故意在逗她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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