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虬龙 page 2 作者:浅草茉莉

  “这怎么回事?”他瞥见她捧着桑果的双掌上满是擦伤,微讶的问。

  冉璧玺的小脸微微泛红,“没什么啦,采桑时不小心摔倒了。”她笑得有点尴尬,感到有些丢脸。

  “连采个桑都……还真是笨手笨脚!”

  没说一声谢就算了,还讥笑她,这人真可恶!“对,我就是笨,你别吃笨女人采的桑!”她气呼呼的嚷道,真是觉得委屈。

  此时寒峻的眼眸瞧着她一副娇嗔委屈的模样,唇角竟莫名的往上勾起。

  取过桑果丢了颗进口里,随即又立即变脸的吐出。“你竟拿这种东西给我”他说翻脸就翻脸。

  “我说过这有点涩的,但也不至于难以入口吧?”这家伙的反应会不会太夸张了?

  “哼!”即使长年在外征战,他的饮食可是有专人打理,再艰难的环境里,厨子也不敢拿出这么难以入口的东西教他果腹,这女人真是放肆得可以!“再去找过象样点的食物来,别再惹恼我。”他下令道。

  冉璧玺瞪着他,真的生气了。“我要走了,你若不吃,尽管饿死吧!”

  他看似假寐,其实一直观察着她。

  咻!

  咻咻!

  “可恶!”咻咻咻!

  她没走,下午拿着荷叶为他遮阳,这会入夜荷叶变成她的扇子,既为他扇风,也为他赶蚊子。

  任劳任怨,这丫头还真是蠢,在不晓得他真实身分的情况下,要她不准离开,她就乖乖的待下了。

  不只如此,她还想办法抓了只野鸡烤给他吃。他回想起她将鸡抓回来时,满身狼狈处处,手脚跌伤,显然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擒得这只鸡的。

  这丫头有点傻气,还多了点义气,似乎真怕他会死在这荒郊野地里,明明急着要走,终究还是留下照顾他了。

  突然,他脸上多了块红布。她在帮他擦脸

  “喂,你的亲人当真晚点就会寻来吗?我跟你说,我再不走是不成的。”月光下,她细细地擦拭着他脏污的脸庞。

  “嗯。”

  “‘嗯’的意思是我可以走吗?”

  “不是。”

  冉璧玺焦急的叹了口气,“你会害死我的!”

  “我此生害死的人不计其数,不差你这个。”

  “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她愕然,这人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她正愕愣着,手上的红布刚好就搁在他的鼻息间,让他呼吸困难,气恼的拍开她的手,又想发火。

  “滚到一旁去!”他粗暴的说。

  “要我滚我就滚到天边去,你自己留在这吧,我走了。”她起身,这次是真真正正不想再理会他了。

  “你上哪去?”见她真要走远,哲勒沐叫住她。

  她没理他,脚步停也不停,他见状怒极。从没人敢无视于他的命令,这女人死定了!等自己的人一到,他立即要人追上诛杀!

  夜深暗寂,只剩风声呼啸,他被迫躺在这荒地上,动弹不得,若他的第一勇将库开再不来,他连库开也想杀!

  不久,他听见了脚步声。

  这不是人的,是野兽!

  他倏然转首。是土狼,一头看似极为饥饿的土狼!

  他心脏鼓跳了起来,他堂堂一个征战无数沙场,雄霸天下的霸主,若最后下场是死在一头畜生的爪牙下,这种死法简直让他怒不可遏!

  眼见那畜生一步步逼近,他一股怨气难忍,阴沉的瞪向那头狼,那眼神竟教磨牙的饿狼缩瑟了一下,但“美食”当前,土狼终究在缩退一步后,再度咧开利齿要扑上去——

  “走开!他不能吃,你找别的食物去!”就在这当口,忽然冲出了一道身影挡在他身前,随手抓着地上的石头砸向土狼。

  土狼受惊,退了几步,瞧见面前的女人个子小,瞧起来比躺在地上的那个似乎还好对付,它转而攻击她。

  她心惊,抱起地上最大一颗的石头,在土狼扑向她时敲上它的嘴。土狼吃痛,张着满是血的嘴在地上嗥呼了几声,接着对她发出了比方才更为凶狠的嚎叫,那模样恨不得想一口咬断她的喉头。

  冉璧玺害怕得浑身不住发抖打颤,连抱石头的力气都快没了。“你……你别过来,我拜托你别过来,我不是有意要伤你的,请你原谅我……不要过来……”她竟向土狼求饶了。

  那头狼在龇牙咧嘴一番后,后腿一蹬,直扑向她,她吓得倒地,那狼扑在她身上,张口要咬下——

  “滚!”

  她身侧爆出了一声狠戾的怒吼。

  那狼一顿,收起利齿的看向发出声音的男人,然后,它畏惧得眼神瑟缩了。

  土狼的双腿还压在她身上,她可以感受到它居然在发抖,好像……好像看见了什么比自己还凶恶之徒……

  最后它很离谱地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在土狼低嗥奔逃后,冉璧玺错愕的转首,瞧向他一看,她也忍不住的起了一阵恶寒。这不是一双人的眼睛,这是兽目,会冒出异色红光的野兽之目!

  那抹艳红教人胆寒,阴狠得令人心颤!

  她一窒,想起这双眼像极了各种绘册里的阴鸷恶龙……

  “你这女人怎么又回来了”见她全身颤栗,以为她教土狼吓坏了,哲勒沐出声唤她回神。

  “我……我……”她惊觉才一刹那,他双眼恐怖的红光不见了。她刚才不会眼花了吧……不,不会是眼花!他真露出了让人窒息的目光,这才可能将凶残的饿狼吓跑,所以,这人应该比饿狼还可怕吧!“你……身子不能移动,我不放心,担心你夜里会有危险……”

  “所以,你根本没走,就守在不远处?”他了解的望着她,眼里也多了几分深思。“冲过来救我时,你难道不怕死?”

  “怕……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被吞下肚。”她余悸犹存的说。

  其实她也没有多想就冲出来了,现在认真想起,她胆子奇小,会有勇气出来救人,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哲勒沐幽邃的黑眸闪过一丝莫名的异样神色,须臾后,他淡声道:“你身上都是土狼的唾液,去清洗一下吧!”

  她低首瞧见自己胸前的黏稠物,顿时也觉得恶心死了,花容失色的跺了跺脚,赶紧跑向不远处的小溪边去打理这一身的污秽。

  第2章

  “汗帝落难全是臣等保护不周,就连救驾也未能及时,还请汗帝赐罪!”库开领着穆劳德以及百名亲兵跪地请罪。

  金栈国至高的汗帝现已被众人小心的扶上御銮,他阴恻恻的目光扫向跪地的众人。“这罪,不轻。”他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催人死。

  闻言,库开立即以额叩地,“臣自知犯了死罪,请汗帝赐死!”

  “哼,你的罪朕自会清算,但想死,还不急在这时候。”

  他轻颤,不敢猜度回宫后自己的下场,深吸一口气再道:“汗帝身受重伤,还是容臣等先护送您到离这不远的行馆疗伤吧。”

  “再等等。”

  他一愕。众人已来接驾,汗帝又有重伤在身,急需救治,不走还等什么?

  “呃……是。”虽是疑惑,但还是不敢质疑,只得应声呆立。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哲勒沐俊容浮现出不耐和不悦了。

  库开见状,实在不解,只好趋前再问:“敢问汗帝,是不是有什么事未完成,要不要臣等代劳?”

  哲勒沐眉头一皱,“去,派人去溪边瞧那丫头好了没有?好了立即将人给带回来!”他终于不耐烦的指示了。

  “丫头?”暗惊。原来汗帝负伤却隐忍着不离开,是为了等一个女人?

  “发什么愣?还不快去!”

  库开教他焦躁的口吻惊得连忙出发要去溪边找人。

  忽地,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问道:“汗帝,您要找的人是否是位穿了红色嫁衣的汉族女子?”

  嫁衣?哲勒沐瞧向落在地上的小块红布。这是由她身上撕下为他拭脸的……那衣物也是一团脏乱,布料亦极差,原来那是她的嫁衣?她是新娘子

  他霎时露出难以形容的神情,心情好坏难辨。“对,就是她,你见过她了?”他声音略沉了。

  “是的,寻来您这前,臣就在溪边与那女子照过面了。”库开据实以告。

  “真会蘑菇,去把人找来吧。”他撇了撇嘴。

  “可是她已不在那儿了。”

  “什么”那女人竟敢不告而别!他怒潮又起。

  见他龙颜大怒,库开以为汗帝怒他私放了人,吓得赶紧又再跪地。“汗帝,臣不知那女人是汗帝的人,只是听见溪边人声吵杂,说是那女人逃婚,一干人正将她押回去处置。”

  “逃婚?那胆小的女人敢逃婚”哲勒沐竟有些失笑了。

  见他脸色舒缓,穆劳德的心头跟着一松,话也多了起来,“那女子是汉人,照规定,汉族姑娘要成亲,初夜权必须献给咱们金栈人,让汉人姑娘头胎先生下金栈娃儿,让金栈子孙的种能洒满整个中原大地。我想那汉族女人是不想献身给咱们,才会铤而走险的逃婚吧。”他猜想道。

  汉族女人逃避初夜被非丈夫以外的人占有之事时有所闻,虽曾立法严惩逃跑的女人,但是汉族女人坚贞、宁死不屈者多得是,这女子想必也是其中一个吧?

  “初夜权……难怪她一直急着离开……”哲勒沐冷下脸,刚毅的脸庞上浮现令人惧怕的神色。

  “那保长亲自来逮人了,那女人这会回去非得乖乖屈服,献出身子不可了。”库开不察汗帝的神色已变,自顾自的说。

  “谁敢碰那女人”哲勒沐怒喝道。

  “啊?”库开闻言受惊,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难不成那个女人不能碰?“那……那女子被带走好一会了,他们居住的村子离这不远,汗帝若要派人追回,恐怕……”瞧汗帝的脸色,他不敢再说了。

  “你亲自快马去追!”哲勒沐面露出一丝焦急。“定要将人救下,若能顺利将人保住,朕饶过你救驾来迟的死罪!”

  “你们汉人在我朝里是最下等的人,居然还敢跑”

  !重重的一巴掌随着话声落在冉璧玺的脸上。

  她左脸颊立刻红肿了一大片。“请你别碰我!”尽管脸上火辣辣的痛着,她仍拉紧了衣襟躲到床角,怎么也不愿受辱。

  “碰你是我的权利,你没有资格拒绝。”保长狞笑道。

  “我……没嫁……还没嫁。”她颤声说。

  “堂都拜了,现在说没嫁成吗?”

  “我是被逼的,我根本不愿意嫁人!”

  “逼?”保长冷笑。“你虽管那男人叫大哥,但他说你是他的童养媳,既是童养媳就只差成亲而已,这怎能算是被逼的?况且说到逼……就该知道真正逼你的人是谁,我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你!”他得意的淫笑起来。

  这女人在他来到这个村庄担任保长后,一见即惊为天人,便处心积虑的想染指她,却遭到她极力抗拒,还以死要挟。原想干脆娶了她算了,但又不屑与汉人通婚,最后终于等到她嫁人,自己当然就急着行使这初夜权,没想到这丫头竟在拜完堂后居然敢逃跑,让他气得跳脚,现下将人找回来了,哪还容得了到嘴边的肉逃了,顾不得她浑身脏污、脸也未洗的,猴急的就算强逼使强,也非吃了她不可!

  “请你放过我……”冉璧玺无助的流下泪来。

  “作梦!”他色心既起,怎可能罢手。

  接着一把扯过她的身子,粗鲁猴急的压了上去,双手在她身上胡乱的摸,她尖叫连连,挣扎的要推开他,可身子纤细的她,怎么抵抗得了孔武有力的大男人,转瞬间她衣裳被撕裂了,露出了淡紫色的兜衣,那保长瞧了更兴奋,简直欲火焚身。她惊慌不已,又摆脱不了压在自己身上的肮脏身子,望着床梁顶,不住的泪如珠串滚滚而下,绝望的想,与其受辱不如求死。

  在身子被彻底蹂躏之前,她打算咬舌自尽,才下了决心!突然间,她身上的重量不见了!

  “哎呀!”一声哀嚎从墙边传来。

  冉璧玺愕然转身望去,就见那名粗汉竟被瘫在墙角,也不知摔伤了哪里,口中哀叫连连。

  视线一梭巡,惊见床尾处站了一个陌生男子,他只看了她一眼,便脸庞微红的转过头去。

  她一怔后,马上领悟到自己的衣衫不整,羞愤的想赶紧找到衣物遮掩裸露的身子,可这床上连块毯子也没有,她原本的衣裳又已被撕烂,正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门口起了一阵骚动,一个男人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她与对方目光交视,愣住了。“你怎么来了!”她话还没说完,就愕见方才救她的那名陌生男人朝他单膝跪下。接着门外传来吵杂的喧哗声,像是有大批的人想进来。

  “全滚在外头,谁也不许入内!”哲勒沐瞥了她一眼,立即大喝。

  顿时喧哗的声音消失,门外静得像空无一人。

  库开手臂置在胸前,低首参见,这时他也不免暗暗心惊。这女人究竟是什么身分,竟能让身受重伤的汗帝,不顾自身安危的亲自赶来?

  哲勒沐脸色阴沉得吓人。“来迟了?”他劈头就问。

  “没有,不过已是千钧一发。”库开抹着额上细汗速道。

  这女人是他将功赎罪的保命丸,幸亏救下了,他自己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瞥向那女人狼狈的模样,哲勒沐眼里闪耀着致命的火焰。“去,将你的衣服给她。”他要扶他的穆劳德脱下外袍让她遮蔽裸露的身子。

  直到见她慌乱的用那件袍子将身子裹密,他这才青着脸的落坐,沉声问向她。

  “没事吧?”

  冉璧玺脸上惊魂未定,摇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伤到哪了?”他脸上有着看不太出来的急切。

  “我……”她只是委屈羞愤的落泪,还是什么都没说。

  哲勒沐更恼了,泄愤似的瞪向刚由墙角爬起的保长,“混帐东西!”

  库开马上为主人出气,那保长才刚起身就又教他一脚踢翻。显然这家伙命不长了,他也不用留情。

  那保长痛得闷哼一声后,怒嗔质问:“你们是谁?竟敢闯入我的地方伤人!”

  “狗眼睛,你还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吗?!”库开再踢他一脚。

  保长忍痛,睁大眼瞧向踢他的人,愕然惊见他身上的装束。这是金栈第一勇士的盔甲!他当下惊凸了眼。若这人是库开,那他服侍的人不就是―

  登时急瞧向落坐的人,虽然衣着破烂,但那冷酷威怒的傲然神情……

  “汗帝!”他魂飞魄散的趴在地上,浑身开始颤栗不休。

  汗帝竟然会驾临他这个小小保长的地方,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脸是你打的?”哲勒沐冷声问他。

  “是……”保长答得心慌。汗帝驾到,莫非跟这女人有关系?

  “哼!”这哼声更冷了几分。

  保长脸色青白。他确定冉璧玺只是一般汉人,怎可能让汗帝为了她亲自前来?

  “汗帝……”

  “你嘴角的血迹是怎么回事?”他暂不理会跪地惊恐的保长,忽然眯眼端视起她嘴唇上的血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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