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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主子 page 7 作者:温芯

  他是否也被师父强逼着去做不愿做的事?

  他是否也很慌、很懊恼、很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只是工具,却又不得不去做那个工具。

  他,一定很难受吧?

  不知为何,红莲感觉自己心口揪紧起来,有些闷闷的,喘不过气。

  她回到房里,一片静悄悄,空无人影,她瞪着里间空荡荡的床榻,忽地有些怨怒。

  她让人给掳了去,还受了伤,她那个主子倒逍遥,自顾自跟好朋友在客房秉烛夜谈,现下说不定睡得正香。

  可恶,太可恶!

  红莲也不晓得自己恼些什么,只觉得肩口一阵阵抽疼着,手腕上划伤的几道口子也很痛。

  她回到外间自己榻上,卸下衣衫,自行在一片青黑的肩头涂抹药膏。

  药才涂到一半,只见温行浪乐呵呵地掀帘闯进来。

  “红莲,早啊——”他猛然顿住,惊愕地倒抽口气。“你受伤了!”

  “没事。”她连忙拢紧衣衫。

  “还说没事?”他大惊小怪地抢上来,掀开衣衫一角,注视她肩头紫黑的肌肤。“都乌青了!”

  “一点小伤而已。”她白他一眼。

  “这可不是小伤啊!瞧这里,隐隐约约还有个掌印,你是让谁给打伤的?”

  她不答。

  “怎么不说话?”他皱眉,一副好心疼的模样,抢过她手上的药瓶。“来,我替你上药。”

  “不用了。”

  “不行,一定要。”他不容她拒绝,迳自在她身旁坐下,大手点上药膏,在她伤处抹匀。

  他轻轻抹着,小心翼翼地控制力道,粗糙的指腹在那圆润的肩头来回游移,暖意透进肌肤里。

  好……奇怪。

  红莲蹙眉,莫名地烦躁,不只肩上的肌肤发热,似乎脸颊也灼烫。

  偏偏他还火上加油,突如其来抓起她的手,懊恼地注视皓腕上一道道红痕。

  “天哪!你怎么连手上都是伤?”

  够了!他能不能离她远一点?

  “你别管我。”她冷淡斥道,用力推开他,站起身,背着他整好衣衫,系紧衣带。

  “怎么了?我还没替你上完药呢!”他在她身后抗议。

  她不理会,确定自己衣裳整齐后,才旋过身。“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你平常不都要睡到日上三竿吗?”语气尖锐。

  “还不都是齐非害的!他那人习惯早起,害我七早八早就被吵醒了。”他抱怨。

  “是吗?”她撇撇嘴,似讽非讽。

  “对了,你受了伤,体弱气虚,得命人熬些汤药给你喝才行。”说着,温行浪急急起身,到外头张罗去。

  不过一刻钟,早饭便送上来了,他亲自盯着她一口口吃下,又过半时辰,汤药也熬好了,他强迫她整碗喝干。

  “三少爷,这是怎么回事?”黑松接过喝空的药碗,好奇地问:“怎么红莲会受伤的?”

  “这你得问她,我也不晓得。”

  语落,四道目光同时往红莲身上射过来。

  她轻轻咬唇,思索着该不该和盘托出,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昨夜有人强掳我。”

  “有人掳走你?!”

  黑松惊喊,温行浪则是俊眉一蹙。

  “我打不过他,又被他逼得跌落山崖,昏迷过去。后来醒了,才发现被他囚在一座山洞里。”

  “囚在山洞?那你后来怎么逃出来的?”

  “一个无名大侠救了我的。”

  “无名……‘大侠’?”温行浪一呛,瞪着红莲淡淡染上嫣红的容颜。

  该死的!那个见不得光的家伙哪里配称为“侠”了?还有,她干么无端端脸红啊?

  “他的剑术很高明,或许比我还强,他的轻功也很厉害,我从没见过像那样抱着一个人还游刃有余的高手。”她回想着,粉唇盈盈一弯。

  那是笑吗?她在笑吗?温行浪双手紧握住扇柄,不敢相信。

  她很少笑的,不是吗?她跟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年,他几乎不曾见过她笑,然而她现今却为了个无名男子露出那般羞怯又女儿家的微笑……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很景仰那位无名大侠?”他试探地问。

  她垂下眸。“他愿意舍身救我,我很感激他。”

  为何要敛眸?为何不敢看他?

  酸味在温行浪胃袋里沸滚,他眯起眼,涩涩地声明:“我也可以舍身救你啊!红莲,要是那人胆敢在我面前掳走你,我一定跟他拚命,无论如何也要救你。”

  他,救她?

  别来拖累她就不错了!

  红莲冷冷一哂,轻哼。

  温行浪惊喘一声,猿臂猛然揪住一旁侍立的黑松。“小黑,你听见没?她刚刚那是哼声吗?”

  “没错,少爷。”黑松忍住笑,证明主子的猜疑。

  “她真的在哼我?”温行浪脸色发白,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黑松肚里笑到快抽筋。“她的确……是在哼你,少、少爷。”

  完全让人瞧不起!

  温行浪狠狠磨牙,眼看挂在红莲雪颜上那淡淡不屑的表情,胸口气血陡然一翻,扇柄喀地一声,一折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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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听错吧?你在喝自己的干醋?”

  宽敞的客房里,齐非坐在花桌旁,一手还端着酒杯,另一手已等不及握拳拍桌,哈哈大笑。

  他笑得爽朗,笑得放肆,笑得温行浪眼角抽搐,很想扁他一顿。

  “你笑够没?”

  “噗……哈哈~~”显然还没笑够。

  “齐、非!”从牙关进出的嗓音,警告意味十分浓厚,烈眸喷出的火,足以将人烧成灰。

  齐非识相地停止拍桌。“好,我、明白,咳咳!”他咳两声,虽然尽力忍住笑意,嘴唇还是微弯。

  温行浪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提壶斟酒,一仰而尽。

  看来心情果真很不好呢!

  齐非好笑。“浪少,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如此不服气,何不干脆告诉她,你就是她一心仰慕的无名大侠?”

  温行浪不吭声,闷闷地又倒一杯酒。

  “说不出口吗?”齐非猜测好友的心情。

  温行浪举起酒杯的动作一滞。

  “因为欺瞒她太多年了,一直装成是个弱不禁风的主子,现在要说自己其实会武,简直千难万难——对吧?”齐非替好友说明理由。

  温行浪不置可否。

  不否认,就是承认了。

  齐非又咳两声,阻止自己嗤笑。“说到底,你会对‘无名大侠’那么吃味,其实是因为你很喜欢红莲,不希望她看上别的男人——对吧?”

  不否认,就是承认喽?

  齐非再次确定自己的猜测,嘴角噙起调侃,他主动提壶,替两人各斟一杯酒。“别闷了!我陪你喝,一醉解千愁!”

  说罢,他豪迈地干杯,温行浪却不动,握着酒杯发愣。

  齐非也不催促,耐心地等好友想透问题。过了好片刻,温行浪才徐徐发话。

  “就算我喜欢她,又如何?”他干涩地低语。“师父已经挑明说了,我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若是我坚持不听师父的话,她随时会有性命危险。”

  “所以呢?”齐非挑眉,约莫猜到了好友的想法。“你决定出卖自己,去娶那个月姬?”

  温行浪自嘲地苦笑。“我如何能不娶?”

  “你真的要娶?”齐非拧眉。“那天干剑呢?你打算去争了?你爹跟两个哥哥会怎么想?”

  “我爹倒不是问题,他早隐约猜到我就是师父收的关门弟子,他其实也希望由我继承天干剑。问题是我大哥二哥。”温行浪意味深长地停顿。“他们若是知道我这个假想敌原来从不曾脱离战场,一定会很火大。”

  “也对,尤其是你二哥,性子那么急躁暴烈,谁晓得他会做出什么事?”

  温行浪摇首。“你错了。”

  “我错了?”齐非一愣,转念一想,蓦地恍然大悟。“你是说真正难对付的是你大哥?”

  “他才是心计深沉的那个人。”温行浪苦笑。“这些年来他对我极是关心,一方面是希望我有机会能在爹面前替他说好话,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试探我是否真的毫无野心。”

  齐非一震。“这么说你以前中的毒……”

  “我想是他下的。”温行浪沉声道。“自从我娘死后,爹一直觉得对我娘不住,对我也深感歉疚,或许是因为如此,我大哥担心爹会决定将天干剑传给我,才会防患于未然吧!”

  “好阴毒的人!”齐非冷冽地评论。毕竟是同一个爹生的兄弟,竟可以如此用尽心机,实在可怕。

  “我明明不想斗争,情势却由不得我。”温行浪自嘲地冷哼。“也罢,既然他们要我斗,我就斗到底吧!”

  “你打算怎么做?”

  温行浪默然,半晌,方哑声道:“我想请你替我照顾红莲。”

  “我照顾红莲?”齐非愕然。“那你呢?”

  温行浪不语,转过头,若有所思地凝望窗外明月——

  第七章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深人静时分,温亭的书房忽然响起一阵抗议。

  原来是温行风、行云两兄弟接获父亲召唤,来到书房,一听他的宣布,同时变睑。

  “你说师伯的关门弟子要来跟我们争夺天干剑?师伯人在何方?他什么时候收了弟子了?”

  “师兄这几年来虽然行踪不定,但偶尔也会回朝阳门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过了?我们怎么都不晓得?”温行云急躁地打断父亲的解释。

  “他虽是回来了,却还是避不见面,你们当然见不着他了,连我也是偶然才见到他两回。”

  “师伯连爹都不见?”温行风不解地沉吟。“为什么?难道他回来不是为了爹吗?”

  “不是。”

  “不是?!”温氏两兄弟面面相觑。

  还是温行风心思缜密,转念一想,立时恍然。“难不成师伯回来就是为了见他收的那名弟子?”

  “不错。”温亭朝长子赞许地点头。

  温行风眼神一闪。“也就是说,师伯收的弟子就在我们朝阳门内?”

  “不错。”

  “爹!那人究竟是谁?”温行云听出端倪,气急败坏地质问。

  武功高强的师伯竟在朝阳门内收了关门弟子,而他们温氏兄弟却浑然不晓,实在令人又气又妒。

  “那人是谁,你们明日便见分晓。”温亭低语,目光闪烁。

  见父亲神色有异,温行风眉宇一凛,心下暗自有了计较。

  师伯那名关门弟子,说不定是跟他们关系很亲的人……

  “明天,我和你们师伯将举办一场夺剑比试,由你们三个年轻人切磋武艺,胜者得剑。”

  “明天要比试?”温氏两兄弟又惊诧地互看一眼。

  “爹,那人学到师伯几成武功?”温行云追问。“很厉害吗?师伯不会把乾坤剑法也传给他了吧?”

  “他学到你们师伯几成功夫我不确定,不过听师兄说,他的弟子资质聪颖,悟性比他还强。至于乾坤剑法嘛……”温亭顿了顿。“你们兄弟俩别担心,没有明月宫宫主的同意,他不会擅自将乾坤剑法传给任何人的。”

  两兄弟听了,心下略安,但一思及明日就要比试,仍不免脸色难看。

  “你们俩今晚就好好歇息,养足精神,明日天一亮,后山山顶,比武夺剑!”

  “是。”

  两兄弟带着满腔疑问,神色不愉地退下。

  温亭亦是心神不定,目送两人的背影,下意识地抓起书桌上几颗铁球,在大掌里来回弄转。

  明日,就要决定天干剑的传人了。

  结果如何,他约莫能够料想到——师兄武艺一向比自己出色,连师兄都赞不绝口的弟子,自然是青出于蓝。

  行风、行云两兄弟,怕是对付不过。

  他个人对这结果倒是不以为意,掌心掌背都是肉,只是从小便爱在他面前争功比高下的两兄弟,是否愿意坦然接受?

  若是一个不慎,祸起萧墙,那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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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午时,仍不见温行浪踪影,红莲开始有些坐立不安,在屋内来回踱步。

  最近她总是找不到他。

  自从他那位好友来访之后,两个大男人镇日混在一起,同桌共食,同房共眠,形影不离。

  究竟哪来那么多话可说?红莲实在不明白。

  她也不懂为何以前总要她随行保护的主子,这几天忽然遣开自己,不让她跟了?初始她还不甚介意,但时日一天天过去,她不觉有些气恼。

  红莲凝住步履,瞪向躺在桌上的火焰剑。

  这剑是前两天温行浪派黑松送还给她的,说是朝阳门一个小师弟在后山发现的。能找回自己的爱剑,她自是十分高兴,但那个她一直以来仗剑相护的人,现下似乎不怎么需要她,要这把剑又有何用?

  一念及此,红莲秀眉微颦,来到桌前,玉手轻轻抚过剑鞘。

  “你,寂寞吗?”她望着剑鞘低语,眼神迷离。

  这几日她先是丢剑,找回来后又心神不宁,很久不曾练剑了,或许该是让它出鞘透透气的时候。

  剑不寂寞,人就不寂寞。

  她怅惘寻思,忽地下定决心,持剑来到屋外,就在空地上舞起剑来。

  剑气森森,人影飘飘,剑与人一体,人与剑同命,她的剑就是她,她就是剑……

  不,不对,他说过,她不是兵器,她是有血有肉的人。

  所以,她不是剑,不是……

  红莲蓦地停下动作,怔怔地,望着银亮的剑刃。

  她是怎么了?为何现在连练剑都不能令她专心了?为何连手上握着剑的时候,都如此心绪纷扰?她这样怎还能称得上是名剑客?

  正懊恼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掌声,跟着,是一道爽朗的男声。

  “好剑法!”

  红莲一怔,回眸,映入眼底的形影,正是那位近日总和她主子黏在一起的英俊男子。

  他什么时候来的?她竟未察觉!

  红莲警醒地还剑入鞘,微微颔首。“齐公子。”

  “红莲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剑法当真飘逸诡魅,了不起!”说着,齐非又拍拍手。

  她不理会他的赞美,眸光一转。“我家主子呢?”

  “他嘛——”齐非耸耸肩。“我刚出来时,他还在睡。”

  “还在睡?”红莲讶异。“现在都快正午了!”

  “是啊,不过他昨夜和我喝酒到将近四更,怕是宿醉难醒吧。”

  “他宿醉?”红莲蹙眉。“该请人送醒酒汤过去。”说着,她转身就要命人准备去。

  “且慢!”齐非拦住她。“要让浪少醒酒也不忙在这一时,不如我们先聊聊?”

  “聊聊?”红莲一愣。“我和你?”

  “就我和你。”

  有啥好聊的?红莲瞠视眼前这位据黑松形容相貌十分俊朗的男子。

  “我和你素不相识。”她狐疑地道。

  “也不能算不相识吧?”齐非反驳。“至少你知道我是你家主子的好朋友,而我认得你是浪少的贴身护卫。”

  那又如何?

  “难道你不认为,光是这层渊源,就足够我们好好聊一聊,认识认识彼此?”

  “不认为。”她回答得好干脆。

  齐非一窒。“难道你不想多认识我?”

  “有必要吗?”

  他是他,她是她,就算他们跟同一个人有渊源,也不代表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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