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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家夫 page 7 作者:陈毓华

  她好幸福。

  她上辈子烧了好香吗?也许真的是。

  “那我下去了,东西你慢慢整理,我送孩子们回去。”把她放在这里,实在很蠢,但是她在这里的模样安慰了他。

  放得太远,他会担心看不到她,放近了,又担心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情难自禁的事来。

  以前他从来不会为这种事花心思,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让他很困扰。

  其实他舍不得打开房门,舍不得离开这房间,舍不得看不到她,可是再也找不到理由继续待着……好吧,来日方长。

  “OK!”她对他竖起了比出YA的两根指头。

  见她这么俏皮,关飞天心情如拨云见日,又是晴朗艳阳天。下楼时,不禁吹了声口哨。

  心情反复,都是因为她。

  第5章(2)

  白雪白在关家的第一顿晚餐,吃的是男主人买来的海鲜披萨,双倍起司,买大送大优惠。

  她摩拳擦掌,准备要大快朵颐。

  “我的厨艺不怎么样,你来的头一天总不能就让你吃烧焦的饭菜,披萨就当作替你举办的庆祝会。”

  “我很好养,什么都吃,海鲜披萨也很合我的口味。”流口水、流口水……她会不会太不矜持了?

  偏偏,情人眼中出西施,关飞天可不这么想,看她坦率自然的模样,只觉得越看越顺眼,恨不得抱过来亲亲她再放开。

  不过他太清楚自己对她的自制力有多差,最好还是不要冒这个险,至少今天不要吓跑她。

  她举起罐装可乐,跟他的相碰。

  “Cheers!”

  “Cheers!”关飞天看了看彼此的饮料。谁说气泡饮料不可以干杯?碰上她之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你不收我的租金,也不收水电费,这样我好像白吃白住,我在想,打扫房子还有我轮休时的三餐就交给我,让我做点什么,我比较心安。”白雪白大大喝了一口可乐,打了个小嗝,模样可爱。

  “我并不是要你做那些杂事才要你过来住的,你不必做那些事。”

  “我坚持。”

  “既然这样,我不接受也不行了。”

  “怎么觉得你很委屈的样子?”

  “我不敢。”他举起双臂,假装害怕。

  她得逞的笑了。

  当晚她睡在他特地晒过、有着阳光温暖味道的枕头还有床罩上,觉得幸福极了。

  港口轮船的雾笛在夜里回荡,她舒服的睡着了,这一晚,作了个好梦。

  日子溜滑梯般的过去。

  一到下班时间,白雪白立刻钻进了更衣室,三两下换下穿了一天的制服就往外冲。

  “你在忙什么,这么赶?呵呵……春天到了,约会喔?”同事没见过这么急着要下班的白雪白,忍不住调侃。

  通常她急匆匆往外冲的时候多是有事故要处理,下班,还是头一次看见她动力全开呢。

  “今天要回家吃晚饭。”啊啊……口误……是煮饭……当煮饭婆。白雪白搔搔头,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回家?吃晚饭?这么平常的一件事,有必要开心得像捡到钱吗?

  白雪白才不管同事在想什么,她为了今天可是起了个大早,绕了圈传统市场,那些准备好的食材正在家里等着她回去料理呢。

  白氏厨房第一天开张,上的是什么菜?

  锵锵锵锵——

  秘密!

  她没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美食手艺,煮给别人吃更是大姑娘上花轿,生平头一回。

  她从小吃便当长大,所以没什么值得摊在阳光下给人看的厨艺。

  当她的身高构得上流理台的高度,就开始试着自己烧水,量水杯用电饭锅煮饭,从半生不熟的米粒到自己可以弄出一盘蛋壳炒饭,成长过程经历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辛酸。

  她记忆里好吃的饭菜香是从薄奶奶家飘出来的,给她家庭温暖、关心她功课的也是那慈祥的老人。

  会这么积极的原因,其实是这两天被关氏大爷完全放牛吃草的作风给吓到了。

  那男人不是客气,他是真的不会下厨!

  连基本的荷包蛋都能煎得支离破碎,害她差点为那只产蛋的母鸡掬一把同情泪。

  他的胃没有被自己的手艺弄坏,还每天活跳跳的像只虾,只能说是他走了狗屎运啊。

  蹲在院子外修补围墙的男人看着她停妥机车,脱掉安全帽,然后对着他喊,“我回来喽!”

  不等关飞天回应,白雪白闪电的钻进屋里去了。

  风风火火的,她在急什么?手里的抹刀就这样贴在不规则的石块上,再也无法专心了。

  接着,他以为已经进屋里去的人居然用麦可杰克森的太空漫步划了出来。“你知道阿宇的家吧,难得我们家开伙,让他们两兄弟一起过来吃饭,你觉得呢?”

  几次接触,她发现那对小兄弟其实是相当纯良的,父亲入监服刑,越南籍的母亲跟着男人跑了,年迈的祖父母自顾不暇,根本无力照顾两个男孩,隔代教养遇到的困难及问题一直无法改善。

  看在两个小孩简直把关飞天当偶像崇拜的份上,在她纯良的心里早就把他们归类成自己人了。

  关飞天放下手中的工具,在裤子上擦掉多余的水泥。

  看见她,疲劳好像一扫而空,整天空空的心忽然就满了。

  “你要开伙,下厨?”

  他认识的女人大多跟他是同一类型的人,刀枪武器火箭筒雷射炮,闭着眼睛拆卸都没问题,就是没有一个会下厨、肯下厨的。

  这个小警花说要负责三餐的时候,他并没放在心上。

  不是把她的话当耳边风,而是吃饭对他来说,也不过就那一回事,只要是能吃的,能吞进肚子的,美不美味,并不重要。

  他的生命中有太多突发状况,就算吃饭的时候也必须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随时注意附近几公尺内的风吹草动。

  睡觉更不用说了,他长年都会在枕头下面放一把点四五改造手枪,小腿随时随地带着一把小刀走动。

  他知道在这个小岛,未经许可拥有武器,根据枪械弹药管制条例是违法的,可是长年养成的习惯,一下子改不掉,所以,他很收敛……平常只带刀出门。

  要是真的碰到临检,刀子的用途多得可以写成书……尤其是这么乡下的地方。

  “那么惊讶,很奇怪吗?我向来说话算话的。”她有点讪讪的道。

  他不会是怕被她毒到肠胃发炎,腹泻拉肚子吧?还是她自首好了,其实会这么起劲是因为想报答他的好,想让他知道自己不是那种什么都不会的女生。

  “烧了房子不要紧,别弄伤自己。”

  “嗯。”烧了房子不要紧……他是看不起她的厨艺吗?

  知道她又想歪,已经学聪明的关飞天很难得的重申,“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别弄伤自己。”

  “我懂了。”白雪白害羞的笑了,心里甜得很。

  懂了就好。“我去学校接孩子。”现在已经是小学和国中都该下课的时间了。

  阿宇原来说什么都不肯再回学校去,是在他软硬兼施下才不情不愿的回去,现在刚好可以顺便去问看看他这几天上课上得怎样了。

  “那麻烦你了,啊……怎么用手去摸脸,手里都是水泥,万一吃到嘴里会生病的。”截住他的手,把他当小孩,白雪白拉着他的手反复的看。

  他的手很大,几乎有她的一倍那么大。

  被她拉着手左看右看,他没收手,鼻间是她好闻的水蜜桃香味,那种水果的余甜钻进鼻息间,勾引得他情生意动,身体也很自动自发的产生异常,尤其他家老二更为嚣张。

  白雪白没察觉他越发靠近的身体,但是手心越来越火热的温度她可没忽略。“你手很烫,晒了很久的太阳吗?”

  他的手指节分明修长,手心都是老茧,是一双什么工作都自己来的坚强的手,这样的手就算要撑起一片天也轻而易举。

  “还好。”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吻她!

  他把人带到户外的水龙头下,扭开水龙头,清凉的水奔流下来的同时,他的手心已阖起来,包住她的,然后用力将她拉近,吻上他想念已久的唇。

  这不是关飞天第一次亲她,她的酥胸被他贴住,直到他的唇耐心的吻过她的睫毛,细细舔过另外一侧,这才发出一声嘤咛。

  大掌隔着她薄薄的衣料握住她的一只丰盈,饱满弹性的手感,换得他更加侵略的吸吮。

  白雪白颤了下,唇间是他深入骨髓的吻,鼻间是他流过汗却不呛人的味道,她的双颊染上红晕,意识迷离,彻底失去了方向。

  终于,攫住她的唇松开了,她呆呆站在原地,脑子里还有大腿内侧都是他坚硬的某个东西。

  她双眼明亮得像两把火炬,唇微微的颤抖,她这副模样,几乎又要教他把持不住,再度扑上去。

  “你……你……你又这样吻我……”她的意识飘摇,根本还没回过神来。

  “我说过我喜欢你。”把喜欢的人摆在看得到吃不到的地方,他是在自讨苦吃。

  “啊……啊……”

  冰沁的水弄湿了她的脚,意识到水龙头的水还哗啦啦啦流得满地都是,流向四面八方,她终于感觉到了。

  “你不讨厌?”

  她无法控制的眨眼。

  “很好。”这是喜欢的意思吧?他低哑的笑,再度吻住她。

  不过这次只是轻微的啄了下,他放开怀里的人儿,又拥着她好一会儿,两人只听得见彼此汹涌的心跳。

  好像过了一世纪那么久,他叹息的亲了下她的发心,这才放开她。

  “我走了。”

  “哦……”她一如在梦中。

  关飞天关紧了已经不知道流掉多少水的水龙头,拿了车钥匙,上了小货车,却一拳打在方向盘上。

  该死的东西,他该死的责任心到底是从哪来的?

  接孩子、接孩子,该死到爆的超烂理由!

  自我厌恶过后,他这才发动引擎,接小孩去了。

  两个小孩其实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

  关飞天威严,平常不苟言笑,可是他却愿意屡次来接送他们,见到他,兄弟俩已经乐到分不清东西南北,当然不会去追问要接他们去哪里。

  至于关老大,也只对白雪白有问必答,其他人就闪边去。

  阿宇还是摆着一脸酷样,当他和关飞天并排坐在驾驶座上,看见这个伟岸的男人一手倚在车窗上,一手轻松自若的握着方向盘,一种止不住的渴慕从他的眼睛一闪而过,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失常,他扭过头看起倒退的街景,就这样一直到关家。

  两兄弟进了屋子,只听见厨房乒乒乓乓的声音,一时间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呆呆的抱着书包站在客厅中央,直到关飞天进门。

  “怎么都站在这里,去洗手吃饭了。”不愧是训练有素的佣兵,现在带着两个喽啰兵,一样易如反掌。

  阿宇听话的带着小纯往里走,看见摆放在餐桌上的醋酒和大脸盆,脸上的疑惑更深了。

  尽管如此,两兄弟还是乖乖去洗手等吃饭了。

  这期间,厨房里的声响一刻都没停过,关飞天有点忐忑的看了君子远庖厨的地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迈开脚,随着两兄弟的脚步去准备吃饭了。

  第6章(1)

  当这一大两小重新回到餐厅时,刚刚还空空如也的大脸盆已装着七横八竖的食物,颜色红咚咚的。

  “阿宇……”哗啦……小纯的口水咻地从齿缝掉了下来,他拉了下阿宇的裤子。“……好大的虾~~”

  “是螃蟹。”今年都升小三了,怎么会连虾子和螃蟹都分不清?阿宇瞅了眼眼巴巴望着食物的弟弟,压了下他的头。

  “开饭了,怎么都站在那边?”招呼了两个小的,白雪白没忘记大只的。“我唯一的拿手菜就是蒸螃蟹,你吃海鲜吗?”

  “吃。”关飞天拉开椅子坐了进去。

  每个人面前都有几个碟子。

  姜末、寿司醋与水调匀的酸醋酱,酸酸甜甜,很合小孩子的口味,大人的则是用白醋加蒸螃蟹过滤下来的水调匀,最后加上几滴酒和酱油、桔酱,就大功告成。

  想不到她这么讲究。

  “你照顾阿宇,小纯就交给我。”两人旁边各坐一个孩子,刚开始黏着阿宇的小纯有些不习惯,不时拿乌黑的眼睛求助的看着哥哥。

  不过等白雪白将螃蟹的螯用刀背给敲裂,挑出整块雪白的蟹肉往他的盘子里放时,他已经忘了这些。

  关飞天挑了只大螃蟹,揭开蟹盖,里头满满的蟹黄,他往里头舀了些醋,“吃吃看。”

  伴着蟹黄吃起来,直到吃饱喝足,阿宇再也没有第二句话。

  白雪白挑的这些螃蟹大而饱满,用大量的葱姜酒下去蒸,香气四溢,吃在嘴里好不鲜美。

  “你去哪里买这么新鲜的螃蟹?”

  被夸奖,某个女人的尾巴小小的翘起来了一下。“渔市我有熟人,知道我要买,当然是用友情价算给我。”

  “说起来,这里都是你认识的人。”乡下人纯朴,她又扛着女警的招牌,走到哪只要不是想吃霸王餐,都受欢迎。

  “那当然,我虽然出去周游列国一阵子,好歹也是半个在地人,人不亲土亲,乡亲都很卖我面子的。”警察真是个好工作,走到哪没人敢占她便宜,买东西还有“撒必司”,虽然她只是派出所最小咖的那一个,却觉得在这里生活如鱼得水,什么烦恼的事情都没有。

  “那你爸妈也在这个城市吗?”以前称不上认识她,总觉得问了太过逾越,经过这段时间,还是没听她说过关于双亲的只字词组,好的、坏的、甜蜜的回忆或是抱怨都没有,好像这世间就剩她孤单单的一个人。

  明知道她家的亲子关系疏远,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只身在外,那对父母都不曾担心过半分吗?

  “他们已经离婚了,几年前就又各自嫁娶,我去哪一边都是多余的那个。”

  美食能教人愉悦,果然是真的,加上这么快乐的气氛,她不想在这节骨眼钻牛角尖,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拆散一个不幸福的家庭,可以成就两个美满的姻缘也没什么不好。

  以前觉得不平,是她年纪小。

  但是如今她都成年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一直活在父母造成的阴影下面,总有一天会窒息。

  她不想走那条绝路。

  “你在这里永远不会是外人,永远不会是多余的。”关飞天不予置评那一对父母,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是只要一思及她曾经有过的旁徨和孤单,徘徊在已经离异、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的父母身上,他心里的不满与心疼就逐渐增加。

  他很护短又偏心,没错,他对自家人向来这样。

  “谢谢你的安慰,其实我已经很感谢他们没有在我年幼的时候就各走各的路,他们起码都忍耐对方直到我能独立,才去找各自的幸福。”咽下嘴里的蟹肉,她眼神力求平静,看着两个因为他们的谈话而脸色变得有点别扭的孩子,赶紧结束这让大家都尴尬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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