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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媳 page 7 作者:绿风筝

  梁老太爷的生日是梁氏家族的年度大事,凡是梁家人,不管身在何方,都不会忘记赶回来陪梁老太爷吃顿寿宴。

  想到要一口气瞒过所有梁家人的眼睛……

  苏醒荷虽没把握,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总不能无故缺席,又把烂摊子丢给梁次擎去伤脑筋。

  他今天只怕心里也是烦极了,因为不知道严厉的梁老太爷会在众人面前给他什么样的惩罚,所以如何扮演好苏醒荷这点小事,她还是自己搞定吧!

  穿衣长镜里的苏醒荷,一头长发典雅的编盘着,应该表现雍容的她,又是挤眉又是弄眼,全都是叫拉链给惹的。

  小玉帮她挑了几件衣服,她一看都要傻眼。

  虽然生活在这女权高张的国度,可她的内心还是保守一如在清凉寺,始终无法适应那种过分强调女性身体曲线的穿衣风格,她真的不懂,把“长辈”挤得快喘不过气,到底哪里美啦?难道不怕窒息?

  最后她只好从衣物间里翻箱倒柜的找,总算让她找出一件样式简单典雅不过分暴露身体的白色雪纺长洋装。

  然后,问题来了,她的手不管怎么弄,始终构不到后面的拉链,眼见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就在她几乎急出一身汗的时候,衣物间外传来脚步声,她心想,救兵来了,苏醒荷开心的嚷,“小玉,快帮帮我,我——”

  衣物间的门被推开的瞬间,她的声音也跟着被夺去。

  来人不是小玉,透过穿衣长镜里的反射,她看见了西装笔挺的梁次擎。

  她吓了一跳,心脏狠狠的漏跳了一个节拍。

  愣了好几秒钟,后知后觉的她才想起自己的衣衫不整,小脸完全涨红,连忙转过身来,遮掩背后的春光外泄。

  心,扑通扑通的跳……明媚的双眸根本不敢直视他,只敢死死的在他深咖啡色的手工皮鞋前定住,咬住下唇,不敢吭声。

  她不知道,转过身去,并没有为她遮掩什么,反而让穿衣镜把她白皙无瑕的美背,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

  “准备好了吗?该出发了。”

  “呃,我、我、我……可以帮我找小玉来吗?衣服的拉链……拉不起来……”她满脸困窘,吞吞吐吐。

  “小玉已经先回去了。”

  梁老太爷的生日寿宴是大事,像小玉这种原本就是从老宅指派过来的人,都会被召回老宅帮忙,以免临时找来的人不熟悉作业,搞砸了梁老太爷的生日寿宴。

  “啊……”小嘴微张,心想,糟了,现在怎么办?

  “我来吧。”他迈开长腿,三两步间已经来到苏醒荷面前。

  她完全没有置喙的余地,肩膀被大掌一扣,就被扳转了过去—

  她几乎要羞死了……

  “衣料的线头卡住拉链了。”

  “啊?那、那怎么办?不然,我、我再重新找件衣服好了。”

  “没时间了。你等等,我看能不能拉出来。”

  她不敢动弹,努力忽视自己衣衫不整的事实,努力催眠自己那落在背上,几乎要把人烧出两个窟窿的炽热目光——不存在。

  从没靠得这样近过,他们之间若不是隔着有形的长桌,就是横着无形的空气,这是最近的一次,近到……她甚至可以听见他浅浅的呼吸,感受到他温热的呼息拂过她的背。

  他的长指几次碰触到她的裸肤,都引起她不由自主的一阵颤栗,每一次她都得紧紧的咬住下唇,才不至于发出惊呼。

  明明才几秒钟的事情,却漫长的仿佛有一世纪,她浑身紧绷得像是一条被拉到极致的琴弦,随时都有可能绷断。

  “解开了。”

  听见这等待许久的低嗓,她感动得几乎要跪下谢天了。

  她急忙伸手想去拉起拉链,却被他制止——

  “我来。”

  然后,一记微弱而缓慢的拉链声,就这样从她的腰际一路向上……

  她的心,仿佛被慢慢的提起,她跟着屏住呼吸,当拉链到了尽头,她的一颗心也跟着被提到喉口,随时要跳出来似的。

  他甚至帮她扣好了颈后的那枚钮扣。

  “可以了。”

  “……谢谢。”小脑袋低得不能再低,整张脸热烫烫的。

  她暗暗吁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头,发现他正凝视自己,好不容易凝聚的力气,当场又溃散,她几乎要腿软。

  眼前的她,跟梁次擎所认知的苏醒荷很不一样。他怀疑她有化妆吗?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妆容,不只让她看来稚气许多,也让她的秀眉水眸显得灵气。

  没有昂贵的名牌堆砌,也没有璀璨的宝石点缀,仅仅是一袭素雅的杂牌长洋装,却让眼前的她比以往不知道美上几分。

  “怎、怎么了?”她不安问,“我穿这样……很奇怪吗?”

  就在她想着是不是要屈服这里普遍的审美眼光,换上之前小玉帮她挑选的衣服,她的下巴被突然捏住——

  他微蹙着眉,“松开,别咬了,再咬嘴唇要破了。”

  她愕然松开,一脸傻气的望着他。

  他用拇指的指腹来回摩挲着她的唇瓣……

  她仰望着他,不解他意欲为何,他不发一语,从那双又黑又深的眼眸里,她模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看见,好像有什么在凝聚着。

  但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自己脑门热烫,无法清楚思考,胸口好像有什么闷住似的,要喘不过气来。

  他看得她心乱如麻,不知所措,隐隐又觉得有些恼,恼他这样莫名其妙的左右着她的情绪,恼自己糊里糊涂的被他影响。

  当他的指腹第N次抚摸过她柔软的嘴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竟突然张口咬住他造次的手——

  鼓着双颊,瞪着他。

  他玩味的挑了挑眉,漾开浅浅微笑,笑得既俊且温文。

  挑眉的姿态看在她眼里,有几分寻衅的意味,温文的笑意又使她内心颤栗,她不服气,咬得更用力。

  她以为自己可以咬疼他,不想这力道根本微不足道,反而像是……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勾引。

  他黑眸烁了烁,“放开。”低低的嗓音添了几分魅惑。

  她犹豫,可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咬着他的手指不放吧?算了,谁叫她气场硬是比他弱了一大截,片刻,她松开嘴……

  他抽回手,微眯双眸,用一种叫人瞧不出端倪的神秘眼神看了她一眼后,潇洒转身。

  不用跟他那双火眼金睛面对面,她立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还来不及大肆庆幸自己终于可以摆脱他的注视,方才潇洒转身的大男人,脚跟一旋,不分由说的又一把扣住她的下巴,苏醒荷还来不及质问,小嘴当场被两片暖烫的嘴唇牢牢衔堵住。

  她惊得呆若木鸡,眼睛瞪得牛铃般大。

  他、他、他……在做什么?

  他怎么可以……这样……

  难道,她被报复了?!

  第6章(1)

  梁次擎,你疯了吗?

  也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了,怎么会突然说失控就失控?

  更别说失控的对象还是结婚两年,早已相敬如“冰”的苏醒荷——

  你的脑袋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是有洞?还是进水?抑或是被门板夹了?

  一路上,这样质问自己的声音不断在梁次擎脑中出现,一次又一次,像轮回般反覆不歇。

  可无论他问了多少次,始终无法清楚而明确的回答自己。

  就好像莫名其妙的,身体那条名为理智的线,说断就断,完全没有一点征兆,然后一个转身,两只眼睛就只看得到苏醒荷那张诱人的玫瑰色小嘴,满脑子只想要占领、掠夺、蹂躏……

  他就像是一只失去理智的兽,将苏醒荷这只猎物逼到了退无可退的窘境,霸道的扣住她几次试图推拒的小手,恣意的品尝着她的玫瑰色唇瓣,需索着柔软中的香甜滋味,纠缠再纠缠。

  她是那样惊讶而无助,任由着他狷狂地吻肿她的唇,搅乱她的心跳呼吸……

  若不是司机小陈及时地打电话提醒时间不早了,结果只怕不会是一个吻这么简单,他们现在也不会顺利坐在前往梁家大宅的车厢里。

  面上波澜不兴,实则心乱如麻……原来失去理智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随着车子抵达梁家大宅,梁次擎命令自己停止没有结果的自我质问,收拾情绪,迅速下车。

  站在梁家大宅的门口,他慎重的拉了拉身上的西装,迟迟不见苏醒荷跟上,一回头,就看见那个将他们的吻顽固的定位为是他为了报复她咬了他的手指,所以才反咬她嘴唇的苏醒荷,正把漂亮的脖子仰得天高,一脸傻乎乎的望着眼前这栋有着典雅气派巴洛克风格的梁家大宅。

  哇,好大好气派好漂亮……苏醒荷在心里不住地赞叹着。

  梁次擎纳闷不解,现在是怎样?结婚两年好歹也来过几回,怎么她表现得好像是生平第一次看到似的那么惊叹不已?

  “没见过吗?”

  “没——”脱口而出的瞬间,目光正巧迎上梁次擎质疑的眼神,她赶紧闭嘴,继而改口道:“又没人规定看过不能再看。”

  她为自己的诧异找了借口,不忘别过头去暗吁一口气。呼,好险!

  “该进去了。”他们已经迟到太久。

  “嗯。”她用力的深呼吸,脸上有着视死如归的精神。

  梁次擎觉得她太夸张,“有这么可怕吗?”

  “谁怕来着!”似是为了证明自己,她迈开大步勇敢前进。

  当他们匆匆走进梁家大宅,所有梁家成员都已经在餐桌前坐定,等候今晚的寿星入席。

  两人的姗姗来迟,毫不意外的引来众人的侧目,一张张脸孔上或不以为然、或轻蔑冷笑、或隔岸观火、或践个二五八万鄙视他们。

  方才还大言不惭说不怕的苏醒荷,在看到这满屋子来者不善的亲戚后,不久前还很膨胀的勇气顿时泄了风,下意识的就往梁次擎身边靠拢,渴望寻求一点安全感。

  她倒也不是因为人多就怕,想清凉寺每逢初一、十五,哪回不是人山人海,可见到的各个都是慈眉善目、虔诚无比的佛祖信徒,哪里像梁次擎这些亲戚,一个个看起来像是不怀好意。

  光是想像接下来的时间得跟这些人一起呼吸同样的空气,她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她肯定抢不过这群惯用鼻孔哼哼唧唧的奇人!

  她突如其来的靠近,让纳闷的梁次擎本能的朝她望去一眼——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苏醒荷。

  他所认识的苏醒荷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在他的亲戚面前显露软弱的,更别说要她像现在这样主动朝他靠拢,寻求安全感。

  吊诡的是,他竟没有推开她,还觉得这样显露出女孩的胆怯很好,内心甚至涌起一股想保护她的冲动——

  保护?他想要保护她?!

  梁次擎还震慑于自己内心这个不为人知的新发现时,大脑明明没有发出指令,他的手却已经先有了行动,不惜冒着会触电的危险,紧紧握住了她。

  手,毫无意外的很麻很麻……他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甩开,反而握得更紧。

  而她似乎是感受到支持的力量,毫不掩饰的灿烂甜笑就这样冲着他嫣然抹开,差点电晕他的理智。

  突然想起,最近有出韩剧风靡了朗峰酒店上下所有女职员,里头有个号称是外星人的都教授,每每吻女主角就要大病一场,而他此刻如此反常,莫不是因为方才出门前的那个吻吧?

  梁次擎尚且还来不及深究这一连串的因果,微哑的尖嗓打破了宁静——

  “次擎啊,怎么才来?我的好二嫂都快急死了。该不会是出门前,两夫妻为了谁该开车在互相抢车钥匙吧?哈哈哈……”

  浓妆艳抹的大姑,张着惊人的血盆大口,自以为幽默的说。

  被唤作二嫂的贵妇人,当场眼神冷得像要结冰,“我有什么好急的?我看你倒是比我还急,喉咙长茧的人,动了手术也不好好静养,话那样多,是还想再割一回吗?”

  反击结束,贵妇人头一扭,别过脸去,再懒得理血盆大口的女人。

  “二嫂,你……”见讨不了赢面,血盆大口的妇人只得悻悻然的别过脸去。本来还搞不懂这是演哪出,见梁次擎喊了贵妇人一声妈,苏醒荷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被唤作二嫂的贵妇人,是婆婆大人来着。

  她应该很讨厌自己吧?梁次擎的父亲早逝,心目中优秀的儿子就是她的希望,没想到她的希望最后竟被个糟糕的女人给阴了,任哪个做妈的都不会太开心。

  果然,当苏醒荷试图对梁母抹开笑容,她得到的就是一记冷哼。

  “大姑,这就是你不对啦,你明知道次擎向来好脾气,怎么可能会跟老婆抢车钥匙?再说他可是我们朗峰酒店的总经理,出入有司机接送,根本不需要他纡尊降贵,肯定是路上塞车了。”梁守益看似护航,背地里也是酸话满天飞。

  “这简单,下次又塞车,次擎哥就给嫂子喝上一杯,再叫她往油门一踩——咻,马上就到啦!”大姑的小儿子讪笑搭腔。

  “是到这里还是到警局?差很多欸。”某个堂弟问。

  “哈哈哈……我搞错了,是到医院,喔咿喔咿喔伊……”

  三岁小孩都知道,这些人摆明就是在拿之前的酒肇事件开玩笑嘛!

  偏偏酒肇又是事实,没得反驳,再者,为了不给梁次擎惹麻烦,尽管气愤,苏醒荷也只能忍了。

  只是,都还没坐下来好好欣赏头顶上方那盏无比奢华璀灿的水晶灯,就得面对满屋子来者不善的陌生脸孔与唇枪舌剑,苏醒荷不禁暗叹,梁家人的基因血统还真是纯正又一致,全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

  看来,今晚得自求多福了……希望她这只误闯丛林的小白兔,届时不会变成这些人餐盘里的烤兔肉,阿弥陀佛!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克制想逃的冲动,硬着头皮尾随梁次擎入座。

  “搞什么,怎么这么晚?”

  突如其来凑在耳边的说话声,叫苏醒荷吓了一跳,见是梁雪娟,陡升的紧绷情绪放松下来,正要张口回答,原本充斥对话的餐厅倏地静下,所有人都站起,不一会,梁老太爷在管家的搀扶下,缓慢却姿态昂然的在主位坐定。

  苏醒荷瞬也不瞬的望着,眼前的梁老太爷果真就如小玉说的那样,是个集强焊与严厉于一身的威权长者,令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随着餐点送上,短暂安静的餐厅再度充斥着话语。

  “你还没说,今天怎么这么晚?”不肉不欢的梁雪娟吃着她最爱的牛排问。

  梁雪娟的追问,勾起了苏醒荷的记忆,几个发生在衣物间的零碎画面陡地自眼前闪过,她想起了他的“报复”。

  可以吗?梁次擎咬她嘴巴的事情可以说吗?说出来肯定有损梁次擎大哥的威严。

  只是,也不知怎的,她不过是回想,芙颊竟微微发烫。

  咬了咬下唇,她避重就轻,“就、就突然有点事情……不小心耽搁了。”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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