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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财奴 page 8 作者:绿光

  “太好了,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一直赖在二爷身边了。”

  “……赖着我,真让你觉得很开心?”瞧她乐得眉开眼笑,他不禁被她逗笑。

  睇着他难得绽露的笑颜,她用力的点头,“嗯,因为我很喜欢二爷,最喜欢二爷了。”

  “……你到底是喜欢我哪一点?”

  “很多呀,二爷你救了我,又待我极好,供我吃住,就算我老是笨手笨脚的闯祸,可是二爷都不会怪我,只会先担心我有没有受伤……”说着,朱宓笑得有些羞怯,“二爷,你很温柔,我很喜欢。”

  尹少竹听得也很害羞,面对她的坦荡,他开始后悔自己干么问这么多。

  “还有,我最喜欢二爷的长相了,俊逸无俦,笑起来就像是天神下凡,走起路来昂首阔步,举措风度翩翩,就像个贵公子一样。”

  “……”有时候,他真的强烈怀疑她八成丧失记忆时,也一并撞坏脑子了,所以才会说他好看,才会老是笨手笨脚的闯祸。

  “二爷,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干么一脸兴致缺缺?”

  总不能说他已经听到没有很感动了吧?想了下,他忍不住地问:“你觉得破军长得如何?”

  他觉得自己应该多找几个人,探探她的审美观。

  “他长得很忠诚,可是我发现他会骗我。”她眯眼道。

  长得很忠诚……他有听没有懂,再问,“那我大哥呢,你觉得他长得如何?”

  “大爷?”噘起嘴,她很认真地思考着,再看向他。“我要说了真话,你可千万别骂我。”

  “你尽管说吧。”

  “其实,我觉得大爷长得有点……邪气,像是城隍庙里的城隍爷。”她很努力地斟酌用字。“至于三爷的话,虽说是挺斯文的,很爱笑,不过说到底,还是二爷最赏心悦目,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尹少竹听得一愣一愣,先是错愕她对大哥的评论,最终则是难以消受她对自己的爱慕。

  这话他听了三年,有点麻痹,偶尔还会觉得有点反胃。

  不过,听她这么一说,总感觉她的眼看见的并非是表象,而是看穿入心似的。想了想,他再问。

  “你觉得巡抚大人生得如何?”

  “其貌不扬,一看就想吐。”

  尹少竹这下确定她的眼睛没问题,只是她看见的与一般人不同,她看见的是对方所呈现的气息。

  宣玉璇长得俊雅,是比不上大哥俊美,也比不上小弟飒爽,但绝没有她说的那么不堪。

  换句话说,在她眼里,他是个内在很完美的人?她看见的是,在他这张凶恶皮相下的内心?

  这想法教他的心隐隐动摇着。

  “可是,我把他丢进江里,他一定会兴师问罪的……”思及此,她不禁颓丧地垂下肩头。“二爷,我这回闯下大祸了。”

  昨天,她问过破军大哥,他什么也没回答她,她就知道事情很严重。

  “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怕什么?”他哼着。

  宣玉璇早已放话绝不会轻饶她,更不会放过尹府,不过他尹少竹也不是被人吓大的,自然有法子可以暂时牵制他。

  第5章(2)

  微怔的瞅着他,朱宓突地淘气笑道:“这话听起来,好像二爷打算保护我一辈子呢。”

  “我就是这么打算。”赔到底的一笔交易,他最终还是认了。

  “咦?”她眨眨眼,缓缓地揽紧秀眉,怀疑自己听错。

  “这样还不懂?”俊脸抹上可疑的暗红,他只能用狰狞的表情装凶掩饰。

  “可……”

  “我只是不想趁人之危罢了。”

  “嗄?”朱宓听得一头雾水。

  “你现在没有以前的记忆,我不想占你便宜,更不希望有一天你恢复记忆时,忘了我是谁,甚至还哭诉被我给骗了。”他先前认为她之所以不像一般姑娘家怕他,是因为她丧失记忆,再加上她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

  但这并不代表,等到她恢复记忆之后,一样不会怕他。

  正因为这么想,所以就算他早知道自己对她起心动念,也明知道她对自己的心意,他还是不愿意给她承诺。

  不过,现在不同了,他知道她看人看的是内心而不是皮相,这样即便她恢复记忆了,看人的角度应该还是不变的,他可以放心许她一个未来吧。

  “才不会呢,我的记性好得很,才不会把二爷给忘了。”

  “是吗?”

  闻言,她不认同地鼓起腮帮子,“我什么都可能忘记,唯有二爷,是我绝对不可能忘的。”

  “话别说得太满,留点后路。”他好心提醒她,“你不就是把以前的记忆都给忘光了?”

  垂敛长睫,朱宓扁了扁嘴。“也许那是因为我以前的记忆没什么好记的,所以才会忘光。”

  “你可真洒脱。”他哼笑着,“你没想过,也许有家人正在等待你回去?”

  他就没法子,他甚至会想,她是不是已有婚约?是否已有喜爱的男子……他怕自己是横刀夺爱,所以才想等到她恢复记忆,确定她的身家再迎娶也不迟。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从被二爷救回的那一刻开始重新活过,过去的一切,我不要了,我只要二爷。”

  “傻瓜。”他骂她也骂自己。

  听听,他多容易满足,被灌一点迷汤,就很愿意为她去死了。

  “不过,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给我捅篓子!”

  “喔,下次要是再有人乱碰我,我会忍耐的。”她很用力地点头,像个受教的学生”。

  尹少竹忍住掐死她的冲动。“你给我搞清楚状况,我指的是,别给我混进画舫里,要是你没在画舫里,不就不会被那浑帐给轻薄了?!”

  “可我担心二爷嘛,所以才会想要混进画舫确定啊。”

  “确定之后,你能做什么,”

  “我……”朱宓垂着小脸,偷觑他。“我本来是想说,如果我服侍得他开心的话,也许他就不会怪罪二爷了……”她真的是这么打算的,谁知道那人不仅丑得离奇,还乱摸她,让她不舒服极了。

  “天真。”他哼了声。

  “我也知道自己想得太天真,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况且他一碰我,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根本不能忍受……”话到最终,她只能可怜兮兮地扁起嘴。

  “给我乖乖地待在府里就好。”他叹口气。

  “喔,”她乖乖答应着。“可是,有什么事,二爷一定要告诉我。”

  尹少竹勾笑,轻掐着她秀挺的鼻。

  她娇羞地睇着他,笑眯了水润大眼。

  他看得出神,大手抚过她粉嫩的颊,滑落她的颈项、肩头,像着魔般,他管不住自己,放任双手在她身上游移。

  “你要不要挣扎一下?”他哑声道。

  他管不住自己,但她好歹矜持反抗一下,要不然怎么被他吃干抹净都不晓得。

  “我很喜欢呀,干么挣扎?”她不解的问。

  他是二爷,是她喜欢的人,又不是那个令人作呕的巡抚大人。他肯亲近她,她求之不得呢。

  “……妖孽。”他粗嗄喃着。

  就因为她老是朝他笑,害得他毫无预警的栽进她的笑容里,如今更是被她的笑给勾引得放弃原则,双臂在她腰肩微使劲,将她略提起,更贴近自己,才轻柔地吻上她的唇。

  轻浅的吻,看似浅尝欲止,然而却厮磨得教人心浮气燥。

  “要是你已有婚配,该怎么办?”他轻吮着,低哑喃问。“不如,等到你恢复记忆,咱们再论婚嫁?”

  这是他最后一分的理智,也是他给她喊停的最后机会。

  “我才不要呢,要是我永远没恢复记忆,你是不是要我等到变成老婆婆?”她嘟囔着,偎在他胸膛上的小手微颤,像是一时之间,难以消受如此亲密的举动。

  “算了,我该说的都说了,往后不管你是否已有婚配,都注定是我的人了。”看着她不知所措的羞涩,更加剧了他内心的渴望,撬开她的唇,探入她的口腔里,舔吮着她的唇。

  “二、二爷……”朱宓瞪大眼,在唇舌纠缠的缝隙低喃着。

  她心跳得太快,她头好晕,身体莫名发热,有股说不出的麻栗。

  他充耳不闻,吻得益发深入,吞咽着她的气息,双臂将她搂得更紧,感觉她酥软的浑圆隔着轻薄抹胸贴覆着,他迫不及待想要占有她,烙上属于自己的印记,要任何人都不准对她出手。

  正当天雷快要勾动地火之际——

  “夫人,二爷还没醒。”破军大声喊着。

  “没关系,我看看他就好。”

  破军一路退到房门口,见夫人推开门板走进去,他偷偷侧眼觑着,瞥见二爷状似真的睡着了,也没见到朱宓的踪影,正当要松口气时,却惊见朱宓的衣服就在一旁的花架上。

  破军赶紧冲上前,以身形遮挡着,再见地上的一双绣花鞋,二话不说一脚踢进床底下。

  “睡得好沉呢。”尹夫人说着,抬手轻触着儿子的额头。“怪了,热度都消退了,怎么脸却红成这样?”

  破军看了眼,大概猜到是什么状况,只能无声地替主子哀叹。

  “欸,这什么?怎么好像有点鼓鼓的?”尹夫人看向床侧的位置。

  他忙道,“二爷夜里喊冷,所以我搁了件毯子。”说着,边将被子拉妥一点,

  就怕夫人一扯开被子,那场面……也不知道要怎么收拾了。

  “破军,你真是细心,少竹有你照顾着,我很放心。”

  “这是我该做的。”

  “好了,他要是醒的话,记得要他吃药,我已经要厨房准备一些清淡又能补气的膳食,要他多吃点。”

  “我知道了。”

  尹夫人满意地点点头,随即离开,破军也跟着一道离去。

  好一会,静寂无声的房内传出朱宓的喘息声。

  “好闷啊,二爷……”她从被子里钻出来,看见他红通通的脸,往他额上一摸。“糟,好像比刚刚还烫了,我去厨房看药熬好了没?”她急忙起身,抓起衣服当着他的面穿起。

  他真的很怀疑她的爹娘是怎么教导她的,怎么会一点姑娘家的矜持都没有?

  虽说她失去记忆,但应该也保留原本的个性才是……算了,不懂矜持也不是很要紧,记得他的叮咛,别让别的男人胡乱占便宜就好。

  “我的鞋子咧?”

  “你连鞋子放在哪都忘了?”

  “我放在床边呀……”想了下,她朝床底下一瞧,嘿嘿笑着。“找到了,肯定是谁把我的鞋子给踢进去。”

  尹少竹闻言,不禁闭眼呻吟。

  很好,破军肯定知道朱宓在房里,甚至就在床上……要不然,他刚刚也不会撒谎说他塞了条毯子……是啊,娇软的毯子,这世间绝无仅有的毯子,确实是暖进他心窝。

  ***

  城北行宫。

  打从落水之后,宣玉璇就大病一场。

  连着几日时冷时热,被这场风寒整得生不如死,躺在床上哀叫连连,又是咒骂连篇,将尹少竹和把他抛入江里的朱宓给恨入骨里,暗暗起誓,等他病好,非要整死他们不可。

  “大人,可醒了?”守在房外的护卫敲了门后,沉声请示。

  “本宫病得要死了,谁来都不见。”宣玉璇恨声说着,旋即又是一阵狂咳。

  他到金陵城,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巴结他,招待他吃香喝辣,结果他现在病得连爬都爬不起来,还吃什么喝什么?!

  “晴,驸马不过是病了,架子就这么大,连本宫到了都不起身迎驾?”门外响起淡淡骄蛮的声音。

  宣玉璇蓦地张大眼,“公主!”

  悍妻驾到,他拚了命也要爬起来,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爬坐起身,已有丫鬟推开门板,康成公主朱文奕一身华丽宫服,满头钗饰,贵气逼人地走进房内,一双狭长美目直睇着他。

  “公主……”他俊颜浮肿,脸色苍白。“公主,真是对不住,我病了,没能起身迎驾,还请公主息怒。”

  丽容布满冰霜,朱文奕美目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好一会,才懒声道,“不过才三月,驸马急着在夜色里泅江捞月,会不会太过风雅?”

  宣玉璇一愣,听出她话中有话。

  他根本没打算把自己染上风寒的原因告诉公主,但听她言下之意,她早就知道他是怎么染上风寒的……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谁告诉她的?行宫里的护卫?可是他早已下令要他们封口……

  “怎么?回答不了?”朱文奕冷哼着,“本宫随你南下,只不过是在扬州靖王府多停留几日,你倒是一个人独自快活极了,没本宫在身边,想必你更加惬意,是不?”

  宣玉璇闻言,忙陪着笑脸,不敢让她知道,他是被一个叫朱宓的姑娘给丢进江里。如此丢脸的事,他说不出口,而那晚,他亲耳听见尹少竹向他道歉,直说朱宓是他的贴身丫鬟,这分明是尹府恶意在欺他!

  “公主,我不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这几日忙着巡视盐茶米粮,有太多事要忙,所以……”

  “啪”的一声,一记巴掌无预警的落在宣玉璇的颊上,教他一怔。

  “还想瞒骗本宫?”朱文奕低斥着,“有人告诉本宫,你到了金陵城就有不少的地方官和商贾,忙着招呼你,令你每晚都过得不亦乐乎,你真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

  为了大好前程,尽管对她万分不满,他也只能忍气吞声,陪着笑脸。“我初到金陵城,地方官和商贾想跟我套交情,找一些花娘作暗,我也是客随主便。”

  “是吗?”她冷睇着他,美目紧眯。“你那些事我不管,我只想知道,是哪个狐媚子迷得你掉进江里的?”

  她从扬州走运河南下,还未到金陵城,应天府知府宋元熙便派人快马通知她,说驸马被个烟花女子迷得晕头转向,甚至还失足落水,染上风寒。

  她本是不信驸马有这般包天色胆,如今见他果真躺在病榻上,教她一把火冒得三丈高。

  宣玉璇微愣,旋即掩饰过去。“那姑娘叫做……朱宓,是尹少竹的贴身丫鬟,故意耍我的,尹府根本没将公主看在眼里,才恶意刁难我这个驸马,让我出糗、看我的笑话,这不等于是在看公主的笑话?”

  他确定有人向公主咬耳朵,但说的却不尽是事实,既然如此,他刚好假借公主之手狠狠地教训尹少竹主仆。

  朱文奕一怔,“……朱宓?”

  “公主认识她吗?”宣玉璇睇着她乍变的神情。

  他清楚公主向来好面子,就算和他感情并不和睦,但好歹是夫妻,见他被欺,肯定替他出气,只不过她的反应怎么看起来有些怪?

  朱文奕没开口,只是冷睨了他一眼,走出房间,由十数名丫鬟前后簇拥着前往寝殿。

  坐在锦榻上,她看似平静,实陷入某个回忆里。

  第6章(1)

  静养几天之后,尹少竹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然而难得有人替他打理事业,身边又有朱宓伴着,日子惬意得教他不急着上工。

  可惜,逍遥日子没几天,暂时替他打理事业的丹禾来到沁竹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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