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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妈咪 page 11 作者:深深

  “雪舞,你执意如此吗?”他再次确认,只见她的眼神闪过一道光芒。“好,我答应你。”他的语调冰冷至极,现在就看桑思棠的意愿了。

  桑思棠瞠大了眼,明白他答应得多么不甘愿,然而,当齐藤雪舞哀求的眼神飘向她时,她也只能微微颔首。他不入地狱,她入地狱吧!她悲哀地想。

  齐藤羽桓则讶异于她毫不思索的允诺。她放得下那个男人吗?

  两人的应允,令齐藤雪舞放下了心头唯一的重担,她绽放出一朵尘世间最美的笑靥,缓缓阖上了眼,几秒钟的光景,她听见了这一世殷望所求的爱语。

  “雪舞,我钟爱一生的妻子,安心的走吧,我爱你。”齐藤羽桓吻上她微温的嘴唇,献上这一生来不及给予的浓情切意,他俩已无遗憾,只剩他一个人的恨。

  哔——她的心跳停了,而他的爱是否也随着她而停,迷离的空气中暗潮汹涌,桑思棠默默地退开,留给他们此生最后相守的机会。

  无视、完全无视,她的喜、怒、哀、乐,她的忧、惧、愁、苦;无关、全然无关,她的来、去、思、欲,她的爱、恨、情、仇,这就是他所能给予桑思棠的世界,在他答应完成妻子的心愿时,暗自附加的条件。

  “雪舞,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

  第7章(1)

  打点好齐藤雪舞返日安葬的事宜后,齐藤羽桓带着满心疲惫来到桑家,虽是晚上,但他仍戴着墨镜,此时的他心情十分复杂,这是他第一次到桑家,为的竟是带自己的儿子回家,实在可笑。

  他更气愤的想,桑思棠不该未经他的允许擅自带走小矢,她又不是小矢的谁,凭什么这么做,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雪舞都还未下葬呢,这么快就想鸠占鹊巢。

  齐藤羽桓缓步走近桑家大门,从屋内传出来的欢笑声,也随着距离拉近愈来愈大,这令他更加浮躁。

  他皱着眉头按下门铃,前来应门的是个年轻女人。

  “你找谁?”桑木梨探出头来很直接地问道。

  “齐藤龙矢。”

  “小矢?你是他的谁?”她再问,但很明显的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父亲。”

  “喔。”桑木梨虚应一声,接着转过头大喊,“小矢,你爸爸来找你了!”她敞开门,不再有任何回应便往屋里窜去。

  齐藤羽桓有些错愕的愣在原地。

  没多久,齐藤龙矢便蹦蹦跳跳地出现在他眼前。“爸爸,你来了,快进来啊,我在跟小姊姊、弟弟、妹妹玩寻宝游戏呢!”他兴奋地说,拉着父亲的手往屋内走去。

  端坐在客厅里的大人,不知情的人除外,其余的一个个变了脸色。

  齐藤龙矢像是个小主人般,冲到每个人的面前一一做介绍,之后便又再次投身于寻宝的游戏中。

  虽是简介,却是再清楚不过了,齐藤羽桓愕然,又忍不住想狂笑。天啊,邵提亚竟然是桑思棠的姊夫?他不禁在自己丰富的创想力上画一个大叉,太离谱了。

  脸上的墨镜适时遮掩住他的情绪,他暗暗瞟了桑昱儒一眼,心结的作祟,令他骤然升起一尝报复的快感,瞬间大作的鼓动声,淹没了他仅存的理智。

  于是,在一一与众人问好后,他特意柔情似水地对桑思棠说:“思棠,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

  “可、可以。”重逢之后第一次的好言相向,令桑思棠受宠若惊,在一阵心慌之后,她连忙起身尾随着他走到庭院。

  好戏当然是愈多人看愈好,所以齐藤羽桓故意挑了一个亮一点的地方,好让屋内的四双眼睛看个清楚明白。

  这么一来,桑思棠再度成为被蒙在鼓里的当事人,被她最亲、最爱、最信任的人“骗”了一回又一回,而她却都浑然不知。

  “思棠,谢谢你替我照顾小矢。”齐藤羽桓说得很自然又真诚。

  “不客气,你没怪我就好了。”桑思棠仍难掩自责,再加上面对他出乎意料之外的柔情,她的内心慌乱不已。

  “我怎么会怪你呢?”他摘下墨镜注视着她。“我知道你是出于一片善意。”

  说着,他抬起手划过她的粉颊,停在她的下巴。“辛苦你了。”

  他的语气、他的动作,再再令她脸红心跳。“不辛苦,小矢很乖的。”她羞赧地低下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他的改变。

  重逢后,第一次的温柔相待,第一次肢体上的接触,她如何承受得起?他不是对她不甚谅解吗,怎么今天全变了?难道他已经释怀了?一个个没有解答的谜题令她的心更加慌乱了。

  虽说她的内心有着万般的惶恐,但对一个极度渴求拥有他的爱的女人,又怎会正视它所代表的寓意,尤其是在这样情愫万马奔腾的时候,任有雷霆般的警讯想必也无法将她震醒,让她认清他这片以假乱真的情爱。

  爱得太浓、太深、太久,令她未加迟疑地往他所预想的陷阱里一步步走去,他明确地感受到自己成功在即,但为了确定所想无误,也为了让她深信不疑,他毫不犹豫使劲地推了已站在陷阱边上的她一把。

  “思棠,看着我。”此情此景,他的话全幻化成催眠咒语,不需要任何力气,她便自动缓缓地仰起头。“我必须回日本一趟,你愿意等我回来吗?”他说得含糊。

  情深似海的双眸,定情的话语,令桑思棠早已迷乱的心智,霎时飞上了无垠的天际,空空如也的大脑里,只剩下他所灌入的千样迷情,于是她立即答道:“我愿意。”

  她的回答令齐藤羽桓笑开了。怎么,她将那句话解读成他在向她求婚吗?哈,别作梦了!他窃笑不已,而她却已完全迷魂在他的眸畔及笑意中。

  美化再美化,令她无可救药地想着,他回来了,她深爱的那个华健吾回来了,她因为狂喜而热泪盈眶,她盼这一天已经盼了七年,终于让她盼到了。

  桑思棠的眼眸闪烁着期待的晶光,她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看看他今天的表现,忧虑、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望着她笼着雾气的水瞳,他知道自己又一次不费吹灰之力征服了她,是的,他果真没看走眼,她确实爱他如昔,尽管他已娶妻生子,但她对他的爱却丝毫未减,甚至愈发浓郁。

  这样明朗的结果,对他来说原本是一件值得开怀的事,但如今,他却是连一点欣然之情也没有,反而有阵阵的嫌恶。

  昨夜,当他答应妻子时,他那颗爱她的心,便随着爱妻的亡魂共赴幽冥了,她怎能还如此天真的以为,他会再次接纳她,甚至圆她的爱呢?尤其是她做了一件这么万恶不赦的事后,她又怎敢有这份妄想?

  齐藤羽桓在心底默数着她的不是、她的不该、她的愚蠢,但他的表情依旧是深情款款,也已盘算出下一步该怎么走。

  尽管他如此恶劣的想,如此恶劣的做,可他的灵魂深处却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不,这不是你的本意,你是爱她的,你的心仍是属于她的,不要伤害她,不要……

  然而,虚无的声音总是太薄弱了,心盲的他又怎会听得见。

  桑思棠深深地陶醉在她自以为是的爱意里,期待着他更进一步的表现,接着,如同她所幻想的一般,他的脸逐渐向她靠近。

  互相凝视许久,他终于蹦出一句话来,“谢谢。”之后,他顺着架构好的剧情吻上了她的红唇。

  以前,他不曾深吻过她,但这一回,他将放肆地拥吻着她,欲献上一个令她毕生难忘的绮吻。

  她无法思索,更无法逃离,在他强而有力的臂膀中,她重新回味着他的吻。

  她本能的回应,让他差点迷失在他自设的陷阱中,若不是一阵警鸣声适巧呼驰而过,将他唤醒,隐藏在齐藤羽桓背后那个爱她至极的华健吾,可能就此趋醒。

  他的吻抽空了她肺部所有的氧气,让她渐渐陷入晕眩,紧闭的双眸没发现他忽而睁眼,他的眼底有着一种难解的情怀,像是爱却又包含着恨。

  虽已清醒,但他并没有立即推开她,反而欣赏起她一脸陶醉的模样,她的唇依旧是那么甜美,她的气味依然那么香纯,拥着酥软的躯体,曾经满溢的占有欲竟又在心头蔓延。

  不该再有的欲念令他断然地结束了这个吻,他轻柔地放开她,又戴上了墨镜,而她只是低着头,羞怯地抚着发烫的双颊,望着他的胸口。

  “我们进屋去吧。”齐藤羽桓拉了拉衣襟,轻声道。好戏落幕,该是去看看收视结果了,他搂着她的纤腰,缓步往屋内走去。

  看戏的人当下一哄而散,各个坐定在原来的位子上等候他们回来,此时,藏宝游戏也正好告一段落,所有人都集合在客厅。

  “小矢,我们该回家喽!”齐藤羽桓故意这时才放开搂着桑思棠腰际的手,转而慈爱地对着儿子说道。

  “唔,要回家了啊?”齐藤龙矢红红的脸蛋大大写着失落两个字。

  齐藤羽桓抱起儿子,笑问:“怎么,不想回家啊?”但心底却是愁绪翻涌,他的母亲已然不在,而他却在这里玩得不亦乐乎。

  自己会有这种想法,并不是想责怪儿子,而是替雪舞感到不值,可毕竟小矢还小,哪边有温馨向哪边靠,这是正常的现象,是值得被原谅的。

  不像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想桑昱儒那桩旧怨,想想也就罢了,他竟然还付诸行动,更过分的是,他还想当场验收成果,相较之下,该责备的应该是他自己才对。

  只是当局者迷,他和一般人一样有着看不见自己的通病,怀中的儿子嗫嚅了好久迟迟不敢作答,他却仍未发现自己的行为失当,思绪依然绕着儿子已被收买的事实打转。

  “小矢,你真的不想回家吗?”齐藤羽桓口气温和地再问一次。

  “嗯。”齐藤龙矢鼓起勇气点点头,眼睛飘向站在一旁的桑思棠,彷佛在寻求庇护。

  他听了感到很不是滋味,多日来疲于奔命的劳累顿时化成一团怒火,燃烧着他整个身体。他很想责骂儿子,但碍于人物、地点不宜,只好忍了下来。

  桑思棠趋近上前,柔声劝道:“小矢乖,跟爸爸回家好不好?”

  “可是……”

  “小矢乖,改天再来啊!”

  “但是人家喜欢待在这里嘛……”

  两人对话的同时,齐藤羽桓虽然心中有火,但他仍不忘借此机会,用隐藏在墨镜下的双眸,一扫脸色难看的桑昱儒。看来,那一场戏成就非凡,瞧,一个吻就让他气得吹胡子瞪眼,过瘾极了。

  表面上不动声色,但他却已在心里笑过数百回,须臾,待儿子终于被说服,他便礼貌地道谢然后拜别。

  桑思棠则送他们父子俩离开。

  坐在车子里,齐藤龙矢依依不舍地揪着她的衣服。“妈……”忆起了约定,他连忙改口,“阿姨,我还要再来你家玩哦!”

  “一定,等你从日本回来,阿姨马上就会去接你,绝不黄牛。”紧握着他的小手,她带着微笑给予承诺。

  “打勾勾。”

  “嗯,打勾勾。”两人勾着小指,但她的眼睛却越过他停在齐藤羽桓身上。从跨出门后他便一直沉默,难道他没有话要对她说吗?

  她等待着,然而,期待却落空了。

  齐藤羽桓沉默地摘下墨镜踩下油门驶离,只有齐藤龙矢拚命地挥舞着小手,探出头与她说再见。

  桑思棠伫立在街边,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触着留有齐藤羽桓余温的唇,望着远去的车灯,心痛的感觉再一次覆上心田。

  为什么他连一句再见都不肯对她说,是他自己开口要她等他的,不是吗?为什么又要这么冷漠地对她,难不成适才的温柔全是假装?思及此,她瞬间由才刚登岸的天堂一路摔跌至地狱。

  她无法理解,如果是虚情假意,为的又是什么?他要装给谁看,她吗?隐隐作痛的心令她不禁悲从中来。或许是吧,他答应过雪舞,想必一切全是为了履行他的诺言而做,而冷酷的这一面,才是他本人真正想表达的意念吧。

  微凉的夜空,桑思棠寂然地想着,蹒跚地走着,秋风吹拂起她如瀑的黑发,飘散的缕缕发丝像是她纷乱的心,纠结且不安。

  齐藤羽桓的来去,在桑家酝酿成一场大风暴,桑昱儒冷静地思考了好几天,结论却仍和七年前一样,只是这一回,他欲下手的对象换人,因为他领悟了当年阻绝的效力仅能治标,于是乎台风眼正式登陆桑家。

  第7章(2)

  “爸,您找我啊?”桑思棠一进家门,母亲就告知她这个讯息,她便匆匆来到书房。

  “对,爸爸有事问你,过来坐。”

  “喔。”她顺手关上了房门,轻盈地坐到沙发上。

  “思棠你……”他不知该如何启口,七年前他去找过华健吾的事至今还是个秘密,而他并不想说破。

  “爸,有事您就直说啊,干么支支吾吾的?”她呆望着父亲,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种有口难言的神情。

  “好,那我就直说了,你和齐藤先生是不是正在交往?”桑昱儒坐到女儿的身边,直截了当地问道。

  “爸,你……”她顿时瞠目结舌。天啊,有这么明显吗,连父亲都看出来了?

  今天她才接到大姊的电话说有事找她谈,语句里暗示着与羽桓有关,怎么……

  “回答我。”他很有威权地命令道,不让女儿多想,他必须站稳脚跟,快刀斩乱麻,否则肯定夜长梦多。

  “爸,这是我的私事,您……”

  “说,是还是不是?”桑昱儒抢白道。

  “爸!”桑思棠更惊讶了,长这么大,父亲从未对她如此严厉,更何况这是有关于感情方面的事,他更加无权过问,被人侵犯隐私权的感受,令她直觉地做出咬着牙怒视着父亲的连锁反应。

  他虽然看在眼里却选择忽视,径自续道:“算了,是不是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不、答、应。”

  她不满的反驳道:“爸,您怎么可以如此霸道独裁,这是我——”

  桑昱儒气恼地站起来,粗声打断她的话,“住嘴,就冲着你喊我一声爸,我就有资格!”为了她的幸福着想,他不惜让她恨他。

  桑思棠完全被父亲一反常态的吼声怔住,脑袋也被搅得乱哄哄的,根本无法整理出整个事件的症结点,只能挫败地瘫坐在沙发上,想着该如何让父亲改变心意。

  “爸,请您听我解释。”她无计可施,只能苦苦哀求,她单纯地认为,父亲是因为不了解他才会不答应他们交往。

  父亲背对着她不发一语,她则一味地为自己的爱情做最后的努力。

  “其实,我在七年前就认识羽桓了,那时我与他曾经有过一场爱恋,但却因为思想上的差异而分离,如今我们又重聚,虽然他已结婚生子,但他的妻子在日前过世了,所以我们才又在一起。爸,我真的很爱他,请您……请您不要阻止我们,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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