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表现不好，跟管理阶层有很大关系，开除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她一脸正经地看着他，“如果真要开除就开除你自己吧。”
听到沈瑶这么说，项禹皓的眼睛睁得好大好大，而程洋则是头皮发麻，冷汗直流。
“干么开除我？”他的口气变得非常不悦。
“你明明知道晚上跟我有约，你交代过程洋吗？如果你没交代他，那么他自然也没办法交代底下的人，那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怎么会允许我进来？所以是你没尽到告知的义务，问题在你！”
没想到项禹皓听她说完后，竟然哈哈大笑，他转过头去看着程洋，“你觉得沈小姐这个人怎么样？”
“小老板，沈小姐讲话很直又能言善道，确实适合到世纪城。”程洋微笑地看着她，“沈小姐，我们小老板是不会无缘无故开除员工的，他刚才会这么说，纯粹是想试试你的反应。”
“试我的反应？”沈瑶挑高了眉，“你们在玩什么把戏？”
“我要的公关副总身段要软，对内负责调度，对外负责一切的公关事务，我们虽然是服务业，但我们也有尊严，你懂得帮员工争取权益，实在非常可贵。”
项禹皓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走到助理身边，“程洋是我的特助，也是我的心腹，他一眼就看穿我想试你，他可以说是一个最会察言观色、最了解我的人，可是他太尊重我，尊重到对我的话唯命是从，而你却敢毫不畏惧地指责我，我身边就是需要一个敢讲话的人。”
拜托，这个人的头脑是不是有问题？他怎么这么会搞城府跟玩谋略啊？
“小老板，我了解你的求才若渴，我也很感激你对我的赏识，然而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当记者，我很热爱这份工作，我不想离开。”
“那是你太局限自我了，以你的能力，在世纪城里有更多的空间可以让你去发挥。”
“世纪城中充斥着太多我没接触过的尔虞我诈，里头更不乏政商界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我自认不能游走在这些贵客之间，所以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外面有多少人想到世纪城来，但你却一再地把机会往外推？”项禹皓的表情凝重。
“机会是留给真正想要的人，我相信有人比我更适合世纪城，如果小老板真的觉得我能帮上忙，只要我有好的想法，会随时跟小老板报告。”
“既然摆明不到世纪城，这方面也不需要你费心了。”他挥了挥手，“如果没事，沈小姐可以先离开。”
沈瑶咬着唇。这个人怎么这样翻脸不认人啊！
“打扰了。”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项禹皓的办公室。
只是等她一走出世纪城的大门口，才发现自己似乎又搞砸了，她今天来的目的是要说服他接受采访的，这下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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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搞砸了？”
白子钦张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瑶。
“对！对！对！我没能力说服他，我就是搞砸了。”她的口气冷淡，眼睛也没有离开电脑萤幕。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副想挖八卦的表情。
“哪有什么事？”她不是笨蛋，才不会跟他说这么多呢！
“姑奶奶啊，不是我要放马后炮。”他哭丧着脸，“你就不能善用你女性的优势，温柔一点、客气一点、撒娇一点吗？”
“我是记者，不是伴游小姐，那种软言柔语的功夫我做不来。”她放下滑鼠，整个人坐直，一脸正经地看着白子钦。
“哎哟……”他急忙安抚，“沈大小姐，你的表情别那么吓人嘛。”
这时，雷道均适时地走到他们身边，其实他老早就在一旁等待机会介入了。
“钦哥，我看这个任务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好了。世纪城这么复杂，项禹皓又那么难惹，想必他一定让沈瑶吃了不少苦头，我认为交给沈瑶一个女孩子去接触，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白子钦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唉，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算了算了！我自己亲自去一趟好了。”
见制作人走远，雷道均才放心地坐了下来。
“沈瑶，项禹皓是不是真的给你气受了？”
“那倒不至于，只是他最大的目的就是要我去世纪城当公关副总，我怎么可能会答应他呢？”
“拜托，那个人是吃错药了吗？”他生气极了，“干么无缘无故一直要你去世纪城？”
“你问我，我问神啊？”沈瑶皱着眉头。
他无奈地看着她，“我发现项禹皓对你根本就是别有用心。”
“真的吗？”她的心头震了一下，连忙尴尬地笑了笑，“别去管他是什么用心了，反正现在钦哥决定要自己去说服他，我也无事一身轻喽。”
“你哦，有时天真得让人直替你捏了一把冷汗。别人在替你担心，你却像没事人一样。”
“学长，我知道你很关心我，所以为了感谢你，今晚我请客，好不好？”
“我关心你不是因为想吃你一顿饭，我是—”
话都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就响了。
“什么？好，我知道了，我立刻去！”沈瑶一讲完电话，马上匆忙地看着雷道均，“学长，快！和平东路那里有女子准备跳楼，警方刚刚才接到通知而已，我们要实况转播！”
他们赶到现场后不久，台的齐萱萱也随后抵达，她一看到沈瑶，立刻飞也似地跑到她身边。
“瑶姊，今天你的动作比我还快。”她说完，又抬头看着顶楼，“跳楼的那个女人也太有勇气了吧。”
“听说是为了丈夫外遇的事。警方判断她只是藉着这个举动来唤回她的丈夫，她是不会跳下来的。只是她一分钟不下来，我们也不能走。”沈瑶微笑地看着她，“怎么样？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闻可以交换？”
“没有耶。”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又说：“对了，这几天你要看到我的时间可能会减少了。”
“为什么？你要调到别的区域吗？还是准备高升了？”
“怎么可能，我还有得熬呢。”齐萱萱先是叹了口气，随即又开心地说：“不过如果我这次的专访能成功，我的知名度也会上升的。”
“专访？你要专访谁？”
“世纪城的小老板，项禹皓。”
听到她这么说，沈瑶拿在手上的笔记本差点没掉在地上。
“项禹皓”她睁大了双眼，“你已经取得他的同意了吗？”
“还没有。”齐萱萱摇了摇头，“项禹皓一向对媒体没有好脸色，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的股东郑董跟项禹皓的父亲有交情，所以我们已经请郑董去帮忙协调了，应该没有问题吧。”
“巧了，我们公司也想做世纪城的专访。”
“真的吗？负责采访的记者是不是你？”
“不是我，但我们钦哥派我去做说服的工作。”
“唉，瑶姊，不是我在泼冷水，对付项禹皓，还是得靠关系，你们台是不可能访问到他的啦。”
“那可不一定，项禹皓根本就不喜欢媒体，即使由郑董出面，他也不见得会同意。”
“起码机会就比你们大。”
台在各大电视台当中收视率高居第二，所以齐萱萱的自视甚高。
沈瑶也不甘示弱，“那万一项禹皓接受我们的采访，你们台不就糗掉了？”
“我想是不会有这个结果的。”她有些自傲地说：“如果瑶姊跳槽，我可以考虑把这个采访的机会让给你。”
她皱起了眉。其实萱萱的人很好，就是对工作的优越感太高，而台在各方面来说虽然是比台好，但也不用这么强调吧。
“我看不如公平竞争吧，既然两家电视台都要采访项禹皓，那就看谁先拔得头筹，我们台不见得会输。”
“好，那我就跟瑶姊赌了。”齐萱萱的赌性坚强，开心得不得了，“若我赢了怎么办？”
“若你赢……”沈瑶想了一下，“若你赢，我送你去日本玩五天。”
“真的假的？”齐萱萱跳了起来。
“真的啦！”她嘟起嘴道。其实，她一开口就后悔了。
“好，瑶姊够爽快！那如果你赢，我送你去花莲玩四天。”
“喂，你……”
什么嘛，这公平吗？
“瑶姊，你是前辈耶，要体谅我赚的钱比你少嘛，我有这个心就好了啊。”
沈瑶无可奈何地白了她一眼，“好啦，服了你。”
“瑶姊最好了。”齐萱萱仍然开心不已，“咦，瑶姊，顶楼那个女人被救下来了耶。”
沈瑶无奈地看着顶楼。唉……现在顶楼是雨过天青，而她的未来却已经开始愁云惨雾了。
第四章
“什么？！你决定亲自采访？”
同时说这句话的是白子钦和雷道均，他们两个人的心情则是一喜一怒。
“我正愁着不知道要怎么找到项禹皓呢，今天打电话去，吃了好几次闭门羹，怎么样就是联络不上他的人。”
“要找他本来就不容易，我上次也是因为运气好才找到他的特助。”
“所以啊，你出马就是不一样。”白子钦简直乐翻天，看来他的祈祷已经被上帝听见了。“不过沈瑶，你之前不是坚定地拒绝，为什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这句话正是我要问的。”雷道均的脸色十分难看，“你在搞什么鬼啊？不是说好不去接触那个人了？”
“还不都是萱萱，今天她告诉我，S台也有意要采访项禹皓，她认为他们S台的胜算一定此我们G台高，所以我……”
“所以你就不服气了。”雷道均接口道，“你的个性就是这样，根本是激不得的，别人一用激将法，你就招架不住了。看吧，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就帮她加油打气啊！”白子钦站了起来，拍拍他的肩，“你干么气成这样？沈瑶这个人本来就很有正义感，S台的人竟敢公然挑衅，哼！连我听了都很不服气。沈瑶，你放心去做，我就算拚了这条老命也会号召公司的全部人力来做你的后勤，你需要哪些支援尽管开口，钦哥这里是有求必应，挺你到底。”
雷道均皱眉听着制作人说话。现在他的重责大任卸除，当然可以无事一身轻地说风凉话了。拜托，要面对项禹皓的人是沈瑶耶，这沈瑶也真是的，怎么就那么傻啊？
“你跟我来！”
他拉住沈瑶的手臂就往剪接室走，一到剪接室，他立刻把门关上。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做事一定要那么冲动吗？”
沈瑶没说话，脸色也相当凝重。
两个人又沉默了十分钟，雷道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现在是骑虎难下，我看这个情形也不容许你再后悔了，你打算怎么做？你和项禹皓不是撕破脸了吗？你确定他会再给你第三次机会吗？”
“我想应该不会。”她没信心地说：“现在要见他恐怕更困难。”
“我去见他好了。”他缓缓地提议，“采访的事可以交给我，我说什么也不让你去。”
“学长，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但这件事是我决定的，我必须自己去做，我也希望让萱萱输得心服口服。”
“这不叫良性竞争，因为它建筑在危机之上。”
“别想得这么可怕，其实项禹皓并没有对我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况且电视台有意要采访他，我们本来就应该配合，我把它当成工作看待，现在只想尽力去做好它。”
“既然这样，那也只好让你去做，不过我有个条件，希望在取得他的同意后，由我跟你一起去采访，这样我会比较放心。”
她点点头，脸上也绽放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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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世纪城外，原本想再进去碰碰运气，也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要克制情绪时，却很凑巧地看到齐萱萱走了出来，见她一脸的落寞及不悦，沈瑶猜测她应该是被项禹皓拒绝了。
看到这种情形，她决定打消走进世纪城的念头。也许项禹皓现在正在气头上，她的出现绝对只有助燃，所以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出现才好。
打定主意后，沈瑶准备离开，却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名长相美丽、脸上却布满愁容的女子，双腿不方便地坐在轮椅上，脸上还挂着泪痕，两眼直望着世纪城，这样的女子吸引了她的目光，不禁纳闷起来。这女于为何如此悲伤？
只见女子叹了口气，艰难地推着轮椅准备离开，却因为轮子卡住隙缝而跌倒在地，但旁边的人只是看，没人过去扶她，沈瑶见状，立刻冲了过去。
“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她急忙扶起了女子，然后愤怒地看着身边的人。
“你们是瞎子吗？看到有人跌倒了，为什么不帮忙？还不快点把这位小姐的轮椅推过来。”
听到她这么吼着，附近的人立刻手忙脚乱起来，有人帮忙她扶着女子，有人则帮忙去推轮椅。
这时有个人冲向人群，来到她们身旁，一把就抱起女子。猛然抬头，发现抱着女子的人竟是项禹皓。
“让开！”
项禹皓大声咆哮，身边的人立刻让出了一条路，而程洋等人也帮忙推开人群。
“喂！你，进来。”
他突然又回头看着沈瑶，把她吓了一大跳。
一进项禹皓的办公室，他立刻把女子放在沙发上，然后示意特助，程洋便会意地把多余的人带开，最后里头只剩下三个人。
项禹皓走向沈瑶，纳闷至极地盯着她，“你在世纪城外面干么？”
“我……我……”一开始她支支吾吾地吐不出话来，不过随即又理直气壮地看着他，“我路过啊。”
“路过？”他满脸不信。“还真巧！”
沈瑶不理会他，选择把头别向一旁。
而项禹皓也没有继续刁难，他定到沙发旁蹲了下来，握住女子的手。那种不舍的温柔神情让沈瑶突地心里一紧。
“你没事吧？”他的语气变得轻柔许多，和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云姨打电话给我，说你心情不好，留张字条就不见了，她十分担心你的安危。我正想出去找你，没想到你就到我这儿来了。”
“我原本只是想在世纪城外看一眼就离开，只是我摔倒了……”女子叹了一口气，“我真是没用。”
“为什么你不说一声就离开家？”他既焦急又心疼地看着女子，“而且为什么云姨担心你想不开？”
“禹皓，我真的不想再这么活下去了，我好痛苦。”女于激动地流着泪，“那场车祸害我失去了双腿，让我不得不放弃我最喜欢的男人跟工作，连生活起居都要靠别人的帮助才能过下去，我活得好痛苦，我真的好想结束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