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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狭路 page 21 作者:攸齐

  她伸展身躯,深深吸口气,腰上忽然一紧,身后有热息贴近。

  “这么早起?”徐东俊脸埋她发间,嗅她气息。

  “看日出啊,还好还来得及。”她松弛着身体,将重量往后放。“看得到就当运气好,没看见以后也还有机会,出来玩不要有压力,顺其自然就好。”他边说边吻她脖颈、耳垂。

  他新生胡渣在她颈侧落下麻痒,她笑着推开他的脸,道:“会被看见。”

  “路上半个鬼影也没,我们这房间又是最高楼,谁看得见?”他边说边重新贴进,一手揽她腰,一手罩胸。“抱整晚了还不够?”

  “你姨妈找,光抱怎么够?”他凑唇亲她颈背。

  她又刺又痒,推着他的脸。“姨妈不找时,也没见你这么爱抱。”

  “看得到吃不到,才更有吸引力。”他又亲她。

  她手脚并用,推他踢他,打闹好一阵,天亮了却迟迟没能等见火球迸出海平面。他拦腰抱起她欲带她回房补眠,她精神正好,被他放上床铺时翻身下床,进浴室梳洗,他站在浴室门边抱臂看她。“不补个眠?”

  她刷着牙,满口泡沬,摇首表示,他索性步人浴室,抓了牙刷站她身边一起刷牙,两人视线在镜中相遇时,彼此凝视对方那张沾满牙膏白沬的脸,最后相视而笑。

  相遇相爱,要的不过就是这么简单。清醒时,你就在身边,睁眼就看见你,哪怕是蓬头垢面,哪怕是张沾满牙膏的脸。

  下楼时,已闻见香味,老板在开放式厨房忙碌,老板娘正在餐桌前摆放餐具,见了他们,招呼他们用餐。李芳菲视线挪转间,覷见角落报架上已挂着夹有报纸的报夹,斗大标题中的展辉二字引起她注意。她想起昨晚睡前看见兄长传来的讯息,提醒她昨日是展辉股东常会,新闻应该会报导相关消息,让她留意一下。

  她往报架走去,手刚触上报夹,身后一只大掌探来,握住她手腕,将她带往餐桌。“不要边看报纸边吃早餐,这样会品味不出老板烹调的用心。”徐东俊徐声说着。

  老板娘闻言,笑开怀。“对啊对啊!要专心享用,我们家的老板兼主厨,手艺还不错呢。”

  李芳菲喜欢蛋,看见滑嫩的炒蛋便迫不及待送入口中品尝,他坐一旁一脸兴味地看着她的吃相,道:“吃东西像小孩子。”

  “能吃就是福。”她睨他一眼,以叉子叉起他盘中炒蛋。“够了啊。”他半眯眼,她笑咪咪。

  老板娘端着炒蛋过来,搁他们面前。“来来,这里还有。”她拉开椅子坐,问着:“看你们感情很好,结婚没?”

  徐东俊将口中食物咽下,道:“随时都能结。”

  “什么?”李芳菲瞠眸看他。

  “说我们随时都能结。”他笑着,含笑的眼里隐隐藏着情深。

  “我说要嫁你了吗?”她脸热,划开培根,塞进一口。

  “害羞啦,女生都这样。”老板娘为两人各斟半杯刚榨好的果汁。“我女儿也这样,以前老说不嫁,要陪我们两老,结果呢?一恋爱喔,三个月就带回来说她要嫁人了。”

  “闪婚?”李芳菲听出兴趣。

  老板娘想了想。“也算啦,虽然我也看过认识一星期就结婚的,不过比起我们这年代,三个月真的是太快了,我跟我先生谈了五年才结婚哩。”

  “合得来,谈多久都不是问题;合不来,交往十年才分开的也不是没有。”徐东俊淡淡地说。

  “真的是这样!”老板娘认同,“我先生一个兄弟的孩子就是谈了十二年恋爱才结婚,想不到才八个多月就离婚了。”

  “所以我们星期一就去登记吧。”徐东俊忽拉住李方菲手腕,目光坚定,不似说笑。

  她见鬼似地瞪着他,他笑两声,掐她面颊。

  第9章(1)

  老板与老板娘向他们介绍行程,他驾她的车带她至鲤鱼潭骑单车、去池南森林游乐区、去东华大学,夜里入住邻近大学的渡假会馆。

  李芳菲吹干头发,一时间无事做,摁了电视开关。在看见新闻主播旁分割出的小画面中列出的重点新闻时,她坐正身子,按着遥控器转台。

  徐东俊踏出浴室,见她按着遥控器不断换台,他擦着湿发走近,问:“没有相心看的新闻?”

  她盯着萤幕,留意各台的跑马灯文字。“有,但是都没播,我正在找看看哪家会播。”

  他略疑惑,在她身侧坐下。“什么新闻?”

  “我们学校爆弊案,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怕漏了相关画面,未看他,错过他面上的复杂。

  “你怎么知道有弊案?”他擦发的动作缓了,留意她神情。

  “主播旁边的新闻重点。”她手指主播旁的字幕。

  立群私中惊传弊案检调兵分多路进行搜索侦办

  比他预想中还来得快,他把毛巾一扔,道:“那跟你也没关系。不是说骑自行车骑累了?脚过来,我帮你按摩。”

  “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她所知的帐目不清和疑似诈领薪资,或是还有别的?

  徐东俊沉默数秒,起身移坐至一旁的藤椅,拿出烟包,取了根烟放在鼻尖嗅闻,随即夹在指间玩着;他就坐在那,目光沉沉凝视她侧颜。

  遥控器转了几回,李芳菲终于看见新闻,一名记者正在做现场连线报导。

  “检方昨夭下午接获一封检举立群高中董事长贪污的信函,检举者自称是关心司法与教育的人,检举信用电脑打字,将近一千字。内容指出立群高中董事长程国珍利用职务之便,指示董事会秘书制作零用金支付清单,核销私人花费,共达九百四十七万元之多。根据了解,她除了私人花费由学校埋单之外,又利用人头冒充学校编制内员工,诈领薪资两百多万元。检调单位还发现她藉着工程与平板电脑采购发包机会,收取回扣一千多万,可以说是将立群高中当作她的私人提款机。

  “至于检方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有所动作?原因是因为这封检举信函中有附上一个录音挡,内容疑似是立群老师与总务处人员的对话,检方认为可信度甚高,所以以最快速度向台北地院声请搜索票,于晚间发动侦查,大动作搜索立群董事长办公室和程国珍住家,以及她在展辉集圑的办公室。

  “检方说,搜索程国珍在立群的董事长办公室时,在保险箱发现六百万现金,而程国珍无法交代金钱来源和用途,检方即当场扣押这笔现金,并以涉嫌人身分约谈程国珍及相关人等,以厘清案情。

  “另外我们刚才也收到最新消息,这封检举立群高中董事长的信函中,其实还有另一个录音挡,这个录音档指出展辉瘟猪事件中,福鸿肉品这家公司是由程国梁授意设立。目前这案子已进入二审阶段,由于下星期将进行第一次的二审准备程序庭,所以检方倾向当庭讯问,以厘清福鸿肉品究竟是不是程国梁授意。

  “记者目前所在位置就是台北地检署,涉案相关人等还在进行讯问中,如果现场有最新消息,我们会马上为您插播。先将镜头交还棚……”

  会是什么录音档?会是谁去检举?她兀自出了会神,直至手机响起。“程国梁登报向爸爸道歉,你有看到吗?”是哥哥。

  她愣了愣,诧问:“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今天吗?”她今天只在早上看见展辉相关标题,还来不及拿起报纸,便被那人笑着拦下。

  “昨天。我这两天值班,忙得没时间关切,刚刚吃饭时才看到报纸。”

  “我也没看。昨天放学后就跑来花莲玩,不知道民宿这里有没有留昨天的报纸。”她听闻这讯息,心情舒爽,问:“道歉文是怎么说的?”

  “大概是说因他的疏失,让他的老员工承受极大的压力,他对爸和我们一家致上最高歉意,也说会尽量补偿我们。”“没承认是他让爸当人头的?”

  “没有。但他能登这么一篇道歉启事,表示他态度已软化不少,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愿意登报。”

  她想了想,问:“会是因为昨天是他们的股东常会吗?”

  “这我不敢说,因为市场派没拿到经营权,新任董事长是程国珍。”

  李芳菲瞠大眼。“程国珍?我刚看新闻,有人检举她,她现在正被讯问。”

  “我刚刚也有看到新闻,更意外的是检方还掌握福鸿肉品是程国梁授意成立的证据,不知道什么人这么厉害,一次送出两份证据。”巫亚哲徐徐地说:“我猜也许背后有什么人设了这一局,让程国珍选上又马上被拉下,这等于是让程家将经营权拱手让出。”

  她恍悟地开口:“先让她上云端,再狠狠摔下。”她叹口气,“爬得愈高摔得愈痛,这设局的人真狠。”

  巫亚哲笑着。“总算为爸出口气。”

  “嗯。”她轻应一声,目光湿润。“跟男朋友去玩?”

  话题转换太快,李芳菲愣了两秒,才说:“嗯,男朋友。”想起那人,她抬眼望去,对上他深沉阴郁的凝视时,心跳了下。他与她在一起时,多数是挑着美目,或含着笑意,几乎不曾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他不高兴吗?

  她抿抿唇,看着他对着电话彼端说:“他叫徐东俊。东方的东,俊杰的俊,找时间我再带他回去让妈跟你认识一下。”

  “徐……东俊?”巫亚哲声音带着疑惑,“好像在哪见过这名字。”

  她看着被他们谈论的主角,笑一声。“菜市场名吧,就像芳菲一样啊。”

  “你哪里菜市场了。好了,不打扰你跟他的时间,回来时跟我联络一下。”又叮咛几句生活琐事,才挂了电话。

  李芳菲将手机搁一旁,看着他问:“干嘛这样看人?”

  “谁打来的?”

  “我哥。”见他表情仍显冷肃,她走近他,在他身前蹲低。她打量他五官,问:“在生什么气?”

  他不说话,只沉沉看她。

  她探究他神情,不确定地问:“吃醋?”

  徐东俊不吭声,抬手抚上她脸颊。她笑,脸贴近他温热掌心。“都跟你说是我哥了啊,虽然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我们感情真的好,他是打电话来跟我说好消息的。”

  她抬起脸,微仰首看他,双手搭他双膝上。“其实这事情早该跟你提的,只是我哥交代这种事别让太多人知道,免得无意间曝光他的计划,毕竟这年代很流行网路爆料。”

  他不吭声,烟与烟包往旁一搁,他前倾身子,吻住她的唇,她笑着往他肩头一推,道:“我在说话,而且是正经事,别打断。”

  他抓住她胳膊,将她往上一提,按坐在他腿上。她侧身坐,看着他侧颜。迟疑数秒之后,她缓缓开口:“我要跟你说的是展辉的瘟猪事件。那个自杀的巫祥林是我继父,我哥就是在事件发生后,只要有程国梁出现的场合,他就会到场抗议的巫亚哲。”

  李芳菲见他表情未有波动,又说:“我爸真的是人头而已,他帮程国梁开了二十几年的车,因为信任老老板,才同意挂名负责人。但程国梁将所有过错赖给员工,我哥和我不想让我爸连走了都还要承受骂名,所以我们暗中找证据。之前我哥套程国梁的话,录了音,但展辉有另一市场派的董事找我哥商量,请我哥不要对展辉发表不利声誉的发言和文章,因为他们要拿下展辉经营权,他们保证经营权拿到后会还我爸清白。”

  徐东俊一手揽她腰,一手将她手心握在掌中揉捏,他垂着长睫,难辨情绪。“我哥刚打电话给我,说程国梁昨天登报向我爸和我们一家道歉。虽然展辉昨天董事会上市场派没拿到董事长大位,不过拿到董事长的程国珍现在被检调调查,董事长位置恐怕不保。”话至此,她揽住他肩头,笑着说:“虽然他登报的内容没澄清我爸是人头,不过现在程家内忧外患,也算是为我爸出口气了。”她摇摇他肩,道:“你知道吗?我哥刚在电话中说,这背后一定有个藏镜人设了这一局,真不知道那人跟程家有什么仇,要是有机会认识这个人,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为我爸出口气。”

  他始终未吭声,她疑惑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都不说话?”

  徐东俊眨了下眼,掌心忽按住她颈背,侧首凑唇吻她:这姿势不能尽兴,他将她移至床铺,身子随即覆上,吻住她的唇。他吻得深、吻得狂,似要将她拆吃人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令她有些招架不住,她微微侧首欲找机会开口,他将她下巴一扳,又将她唇瓣纳入口中。

  她快不能呼吸,推推他,趁他停顿那一秒,她开口:“你怎么了?”

  “没。”他在她眼皮落枚轻吻,将脸埋进她颈窝。“李芳菲,你只要记得我爱你,真真切切地爱你。”他唇移至她唇上,缠绵深入。

  她微怔,意外这样的话从他口中道出。他个性从来不像是能将爱字挂嘴边的人,要他说出这种话,恐怕还要被他嘲笑不切实际;可她没听错,他确实在她耳边对她诉说他真切的爱意。

  她脸颊浮暖,勾他的舌开始回吻:他捧住她脸颊,贴着她的唇又说:“李芳菲,也要记得你现在是怎么回应我的爱。”

  他的吻来势汹汹,双手也急切地在她身上探索;他掀开她睡衣,她弓起身,声音细碎:“我、我还没干净……”

  他并不说话,只忙着吻她,双手褪去自己的内衣与短裤,又重新覆在她身上恣意妄为;他在她全身上下留下他湿热的吻和他掐过的红痕,他拉了她的手,往他两腿之间放。

  亲密时,他不曾要求她为他做这样的事,她只能红着脸做,直到感觉手心与肚腹的湿热,耳边是他急促又粗重的呼息时,她把热烫的脸颊往他肩窝藏。他喘了几口气,抱起她往浴室走。

  “做什么?”她揽住他肩背,看着他略带薄红的面庞。

  “帮你洗。”

  “我自己来。”他放下她时,她推他出淋浴间。

  “别罗嗦。”徐东俊拉上毛玻璃拉门,转开花洒,试了试水温,让花洒方向向着她。他手碰上她底裤时,她双手按住他,他单手握住她两手手腕,一手剥下她底裤,上面贴着卫生用品,还有红色液体,她脸发热,踢了踢他。

  “不好意思什么?我在酒店当少爷时,每天清垃圾桶,还少看过吗?”

  她两腮潮红,不知是热气蒸腾所致,还是羞涩:她看着他将那片卫生用品卷起,打开拉门扔进垃圾捅,忍不住就问:“是不是也帮小姐洗澡?”

  他推上拉门,拨开她面上湿发,道:“我没帮人洗过澡,你是第一个。”

  她瞠大眼,摇首低语:“……脏……”

  “哪脏?这是你的身体,难道这里你不洗?”他嘴吻着,手动着,“将来哪天老得走不动了、失禁了、生活不能自理了,也会为你做这些。换作是我,你难道不管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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