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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平逃夫 page 10 作者:陶乐思

  尽管如此,纪斐然一到了晚上,脑袋瓜还是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洽公是白天的事,晚上就闲了吧?如果没那么早就寝,昭吟和那家伙又会怎么度过呢?

  照理说,工作整天也该累了,就算没就寝,也会待在饭店房间里,懒得再出门才对。

  现在才八点半,他坐在客厅沙发里,电视频道转啊转,没一个能攫住他的视线,心情也浮躁难平。

  他想再拨电话,又怕昭吟觉得烦,可倘若不打,他会坐立难安……

  唉~~这是不是叫做风水轮流转?他彷佛又感受到之前昭吟对他紧迫盯人时的心意和感觉了!

  不管了,再拨一通电话吧——即使这是今天的第六通电话。

  他一开始先拨手机,没想到居然不能接通,于是想起稍早时昭吟曾告诉他下榻的饭店和房号,查询后再拨。

  「麻烦帮我接五二五房的莫昭吟小姐。」他对着饭店总机讲。

  「请稍等。」总机确定五二五房登记的房客名字无误,立即转接。

  「喂~~」异口同声的「喂」之后,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男的!纪斐然脸色骤变,心情瞬间荡到谷底。

  「喂?找谁?」张亚力率先再开口。

  「这不是昭吟的房间吗?为什么是你接电话?」他不想再装风度,开门见山的质问。

  「你是斐然啊?这是昭吟的房间没错,我在等她一起去吃晚餐,她现在在洗手间,所以我帮她接电话。」张亚力坦荡荡的解释。

  「现在几点了才要吃饭?」他怀疑他的说词。人一旦起了疑心,对任何事都会开始猜忌。

  「因为带昭吟去认识了几家建材、家具厂商,才会搞到现在。」张亚力还是不卑不亢的说明。

  他知道纪斐然对他有敌意,也听得出他口气不好,若不是怕昭吟为难,他根本也不用对他客气。

  「男女有别,昭吟是有老公的女人,麻烦你不要在她房间出入,避免不必要的困扰。」纪斐然冷肃地说着,已经非常不客气。

  「纪先生,我跟昭吟只是好朋友,而且也是工作伙伴,出门在外互相照顾合情合理,也请你不要疑心病太重,这样对昭吟是一种污辱。」他也不高兴了,愠恼的回应。

  「怎么会有电话?是谁打的?」莫昭吟从洗手间赶着出来,正好稍降了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她临出门才想上洗手间,因此便要来敲门的张亚力稍等一下,恰巧又听见房里有电话,她没法马上出来接听,才会麻烦张亚力先接一下,然后自己加快速度,赶着出来接听。

  「是你老公。」他绷着一张脸回答,伸长手把话筒递出去,人也走了开。

  她同时纳闷于张亚力的反应,和纪斐然的来电。

  「斐然?」她接过话筒,奇怪的扬声,对于他打饭店电话进来有些讶异。「你怎么打这里的电话?」

  「你手机不通,我记得你说的饭店和房号就直接打到房间了。」他微微按捺着被张亚力挑起的怒意,但嗓音在低沉中还是饱含着极度不悦。

  「哦,我手机正在充电。」她想今天已经和他通过那么多次电话了,手机暂时离身应该没什么关系。

  「你们又要出去?」酸意正腐蚀着他的理智。

  「对啊,晚餐到现在还没吃。」她好声好气地答。

  「张亚力住你隔壁房吗?」猜忌在他心底作祟。

  「嗯。」他们同行而来,当然是住得近,才好互相照应。

  「你什么时候会回到饭店?」想到今晚张亚力和昭吟只隔着一面墙睡觉,他就莫名的不安。

  「不一定耶。」她不是一个人出去,有时得顺应友人的意愿。

  「给我一个大概的时间,我再打来。」他不禁霸道地讲。需要掌握她的行踪、确定她有回房睡,他才能安心。

  「回来不知道是几点了,你不要特地等我,这样我在外面会有压力。」她忽然想起了婚后那半年的自己,觉得有点讽刺。

  现在立场对调过来了,斐然紧迫盯人的打电话方式就和她以前没两样,明知是外出工作,还是照打不误,难怪他那时会觉得压力大、受不了,因为她现在也感觉不太愉快。

  「为什么不知道时间?难道你不回房间睡吗?」听她那样说,纪斐然心火烧旺,牛脾气再也压抑不住。「十一点、十二点还是一点?吃个饭给你们三、四个小时够了吧?」

  「你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我干脆把行程都交给你排?」莫昭吟恼怒的压低嗓音。

  「是你怎么回事?跟那个见鬼的张亚力交情好到不用避嫌?让他待在你的房间里做什么?」他咄咄逼人的尖锐质疑。

  莫昭吟顿时张口结舌,他明明很清楚她和张亚力的关系,现在又是在吃哪门子的飞醋?

  碍于有张亚力在场,有许多话不便明说,她把陡升的怒火给克制住。

  「我要去吃饭了,不想跟你吵!」她喀地一声挂上电话,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争执。

  纪斐然瞪着被挂断的电话,混乱的情绪在五脏六腑中横冲直撞,胸腔剧烈起伏,无法平静。

  这通电话不打还好,打了之后他的心情更是恶劣到不行。

  昭吟居然为了张亚力挂他的电话?!

  他闻到暧昧的气息,他严重怀疑张亚力利用他不在家的时间乘虚而入,所以昭吟对他的冷落是即将要变心的征兆!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心,像是瞬间被掏空般,难受得无以复加。

  在一起的这段日子以来,不只是她依赖着他,他同样也依赖着她呀!

  她的存在对他而言,已经像是空气、像是水了,是绝对不可或缺的。

  不行,昭吟是他心里唯一深爱的女子,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抢走,他要杜绝一切可能,守住她身边的位置……

  即使,牺牲他热爱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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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斐然的那通电话完全破坏了莫昭吟的心情,她的食欲大受影响,本来和张亚力打算要听业主介绍,去一家小有名气的土鸡料理店用餐,结果变成去夜市吃炒面,草草解决。

  返回饭店后,他们各自回房。

  她盘腿坐在大床上,一边整理下午所记录的资料,一边听着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句「新闻快报」莫名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手一顿,抬眸看向电视萤幕,凝神聆听报导。

  「……国道高速公路南下XXX公里处发生游览车、大货车与小客车追撞的事故,这场车祸造成此路段严重堵塞长达七公里,目前得知死亡人数三人,二十九名乘客分别轻重伤——」

  新闻主播开始唱名,她感慨的摇摇头,敛回视线,继续手边动作。

  天灾人祸实在可怕,总是猝不及防的说发生就发生,随时会夺走宝贵的生命,为了避免遗憾,还是要多多珍惜身边的人才是。

  想到这儿,纪斐然的形影浮上她心海……她既然知道要珍惜身边的人,当然就要珍惜他呀!

  不该吵架的,明知道他现在就像之前的她,那么她更该明白他需要的是耐心的安抚和保证;况且勾起他的重视与在意,改变他对她的过度放心,不也是这次计划的目的吗?

  现在看见成效了,她该感到欣慰高兴才对,怎么反而跟他闹得不愉快呢?

  他人吃醋、猜疑,这就代表了他爱她,也证明她对他而言,不止是个可有可无的妻子;他们的家,不是他想寻求温暖就停留、想追逐自由就弃置的巢穴。

  「……李大同、纪斐然、王小明……」

  思褚乍停,莫昭吟怔住。「欸?刚才好像听见斐然的名字……」

  才正想到他,就听见他名字,难不成是幻觉?

  她连忙抬起头,困惑的看向萤幕,伤亡名单正好显示在上头。虽然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她还是下意识的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瞧。

  可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在名单上看到熟到不能再熟的三个大字——

  纪、斐、然。

  她的心跳咚地漏了一拍,杏眸圆睁,一时间组合不起这三个字。

  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会出现斐然的名字呢?他在家呀!

  她难以相信,只好赶紧转台。现在的新闻节目都大同小异,这种重大事故肯定每一家新闻台都会播送。

  可所转到的每一个新闻频道,只要报到这一个新闻,伤者名单上都列有纪斐然的名字。

  「怎么会这样?」她困惑、震惊又担忧,六神无主的喃喃出声。「斐然不是在家吗?怎么突然跑到高速公路上呢?」

  到底是不是他?

  有没有可能这么凑巧,只是同名同姓?

  莫昭吟快被满脑子的问号敲昏,她忙不迭起身到梳妆台拿正在充电的手机,拨打电话回家,可是响了半天却没人接听;她又继续再打纪斐然的手机,铃声响了好久,她的心惴惴不安,终于彼端有人接起,在那瞬间,她紧绷的神经整个松缓下来。

  「喂,斐然,你在哪里?」她劈头就问,差点被吓死。

  「我这里是国道警察局,请问你打的这支电话是什么人所拥有?」彼端传来了陌生的男音。

  失去母亲那晚的记忆伴随着深刻的恐慌,刹那间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她的双腿因这短短的询问而瘫软无力,头皮发麻,全身冰寒。

  并不是同名同姓,真的是斐然出意外!

  「这是纪斐然的电话,我是他的妻子。」她抑制着颤抖的唇,强自镇定的回答对方,还提出疑问。「请问纪斐然人在哪里?手机为什么没在身边?」

  「刚刚高速公路上发生追撞车祸,全部伤者都送往新竹医院,这手机是我们在事故现场捡到的。」

  事故现场十分凌乱,警方和救护人员一到,全都以运送伤患为优先,所以因猛力撞击而散落的物品有一大堆,根本不知是谁的,警方和搜救人员会在事后帮忙捡拾,再集中起来供当事者认领,现在有莫昭吟这通电话,警方就可以标示拥有人的姓名。

  「那你知不知道纪斐然伤势怎样?」莫昭吟紧握着手机追问,眼眶盛满了忧虑的泪水。

  「不清楚,不过死者分别是游览车司机和货车上的两人,其余的人则是轻重伤,既然你是伤患家属,可以现在前往新竹医院照顾伤者。」

  「好,谢谢。」她连忙道谢收线,刻不容缓的收拾行李,再向隔壁的张亚力筒单说明,便匆匆忙忙地赶着搭车前往医院找纪斐然。

  他一定是吵架之后想下台中来找她,才会开车上高速公路的。

  早知道,她多安抚他就好,不要吵架!

  她好后悔,不该刁难他、不该想要勉强他改变、不该跟他吵架。

  她情愿他生龙活虎的四处趴趴走,只要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算永远维持流浪的兴趣也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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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昭吟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新竹医院,急诊室里,感觉像是经厉一场战争之后的零落混乱。

  伤势较轻的人大都离开了,只剩下情况比较严重或是需要观察的伤者还留在医院里。

  她一路祷告着,希望纪斐然的伤势不要太严重,最好她现在赶到能够扑空,因为这代表着他伤势轻,已经自行离开。

  然而,她还是在服务台问到了纪斐然的名字——

  「纪斐然已经转往六楼六0六病房。」

  她急匆匆的搭电梯上楼,循着门号找到了纪斐然的病房,忐忑不安的推门而入。

  光线不甚明亮,空调传送着冷气,整间单人病房显得十分清冷,而躺卧在病床上的男人,看起来也特别孤单寂寞。

  他似乎睡得很沉,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甚至她走近他,也没有丝毫反应。

  莫昭吟悬得老高的心终于落下,可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心疼与不舍。

  刚刚在护理站先询问过他的状况了,额角缝了八针,有脑震荡、手肘骨折,其余则是一些轻微的擦撞伤。

  她弯身俯视,目光巡视他全身上下,头上的纱布、颧骨上的瘀青、手臂缠的绷带……她想摸摸他,又怕碰痛了他,柔荑伸在半空中,犹豫不决,眼泪却不受控制的率先滴落。

  脸颊的湿意令纪斐然幽幽转醒,不期然见到了牵系于心的人儿,他目光陡然一亮,完全清醒。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她将一旁的椅子拉过来落坐,收起心疼的眼泪,朝他扬起一抹微笑。「心电感应啊!」

  他勾起了唇瓣,懒懒的漾出笑容,横睇着她。

  「最好是心电感应啦,那为什么你感应不到我对张亚力的醋劲有多大?」懒得再掩饰,他坦承不讳。

  「早就跟你解释过、表明过的事,你还要拿来作文章?」她瞅他一眼,故意问:「你没事开车要去哪儿?」

  「兜风啊!」他还能抬杠,遭到她的白眼才坦白讲:「……要去台中找你啦!」

  「那么晚了跑来找我做啥?吵不够,要继续吵吗?还是要来监视我?」她环着胸,没好气的撇着嘴。

  「要驻守领土,以免敌军入侵。」他打趣的形容,用健全的那只手握住了她的。

  「要不是你这么无聊,这次的意外根本不会发生。」她忍不住怪他。「你看,全身是伤,还好不是很严重,不然你叫我怎么办?」

  「不能怪我,是你最近在反常,我才会疑神疑鬼。」他捏了捏她的手心。

  「当然要怪你,反常也是因为你啊!」她咕哝着,嗔瞪了他一眼,旋即笑问:「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反常?」

  经过这次事件的刺激,她决定要跟他摊牌,彻底沟通。毕竟像他这样大剌剌的男人,似乎不适合用那种引导反省的迂回方式,还是开门见山比较干脆,才不会引发莫名其妙的奇怪状况。

  「当然想,我可是受害者耶!」他一副非常委屈的模样。

  「夸张。」她嗔啐。她顶多不太搭理他罢了,哪里称得上受害?「会反常是因为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你三不五时就离开,想回来就回来的坏习惯。你从来没有想过,当你不在的时候,我需要人关心、照顾的时候怎么办?

  「我去学室内设计,是想填补时间,我想转移注意、恢复独立,不要太依赖你,好让你可以偶尔去透透气,免得让你失去自由,感到太多压力,然后开始讨厌我。可是你却反而变本加厉,不但拉长出去的时间,还增加出去的频率,真的一点为人丈夫的自觉都没有。

  「所以我想,既然你没为我着想,没道理你回家时还那么用心的替你张罗一切,不如就以你的态度来对待你,联络不到人,想出门就出门……看看你会不会有所感触,反省自己。」

  她一股脑的全说了,不管他会不会改,说出来的感觉还满痛快的。

  她不能因为怕失去他,一味的忍受、纵容,说出来,才能找到适合彼此的生活方式,谁都不要有勉强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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