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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当新娘 page 10 作者:季可蔷

  怎么会忘了呢?

  陆英麒握紧方向盘,责备自己,带她去蜜月旅行的那几天,自己不是过得很快乐、很开心吗?为何会忘了当时的欢喜?

  为何会忘了,她是能够牵动他心弦的女人……

  “可云,可云!”

  一进家门,陆英麒便急著找人,但屋内空无人影,谁也不在。

  都却去哪儿了呢?

  他正莫名时,玄关传来声响,是母亲回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周秀芝看见儿子,吓一跳。

  “我还以为你会加班。”

  “今天不加班,没应酬。”他匆忙解释。

  “对了,妈,可云呢?你知道她上哪儿去了吗?”

  周秀芝闻言,脸色乍白,全身瞬间僵凝。

  “你怎么了?妈,不舒服吗?”

  “不是不舒服。”周秀芝喃喃,犹豫不决地凝望他。

  陆英麒察觉母亲的异样,心神一凛。

  “该不会是……可云出事了吧?”他上前“她怎么了?妈,你快告诉我啊!”

  周秀芝吞口水,勉强扬笑。

  “你放心,她没出事,她很好。”

  陆英麒刚松口气,母亲的下一句话却犹如晴天霹雳,当空击落。

  “她只是离开了而已。”

  他震住,不敢相信地瞪视母亲,良久,才沙哑地扬嗓。

  “离开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走了。”

  “走了?走去哪里?”

  “你先别紧张,听我说,英麒,冷静听我说。”周秀芝握住儿子臂膀,柔声道。

  “妈想了很久,觉得这女孩还是不适合你,她配不上你,我看得出来你不喜欢她,这阵子也都跟她分房睡,你只是因为已经娶了她才不得不对她负责,对吧?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的,其实你们根本没去办结婚登记,这个婚姻根本不成立……”

  “谁说这个婚姻不成立?”陆英麒愕然打断母亲。

  “我跟可云明明在亲友面前公证结婚了!”

  “可是你们没去户政事务所办登记啊!差这最后一道手续,就不算正式结婚。”

  “所以呢?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英麒心跳如擂鼓,有股不祥的预感。

  “所以我让她签了离婚协议书,给了她一百万,让她回越南去了。”

  陆英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你让她签了离婚协议书?”

  “是。”

  “给她一百万?”

  “对”

  “让她回越南?”

  “嗯。”

  “你疯了!”陆英麒蓦地嘶声狂吼,惊得周秀芝整个人冻在原地,差点被吓傻了。

  “儿子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妈也是为你好……”

  “别说你为我好!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怎么可以让她就那样一个人走了?你晓不晓得她根本不清楚外面的状况?她一个人活不下去的!她会死的!”

  “哪有……哪有这么严重啊?我给了她钱,她只要买机票回越南……”

  “她哪里也回不去!你不懂,她在这个世界除了我们家,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怎么会呢?她又不是没有娘家……”

  “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她!”

  “儿子,儿子,你别去啊!事到如今,你把她找回来干嘛呢?你又不爱她……”

  “谁说我不爱?!”

  这句愤怒的咆哮出口,震动了周秀芝,也震动了陆英麒自己。

  周秀芝傻傻地望著儿子,许久,才找回说话的声音。

  “你刚刚……说什么?儿子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对啊,他在说什么?

  陆英麒呆怔,心乱如麻。

  天地悠悠,她该何去何从?

  夜色苍茫的街头,窗外霓虹灯光闪烁,宋可云眯著眼,看著那五彩缤纷的色彩,这是个花花世界,千变万化的世界。

  这世界,没有她容身之地。

  越南?那里根本不是她的家乡,在那里,没有人等她回去。

  她只能流浪在台湾,在这个有点熟悉却依然十分陌生的地方,她搭上高铁,恍惚地坐了几个来回,从台南到台北,再从台北回台南。

  她在车上想心事,想著自己该在何处落脚,想著她那无缘的“前夫”知道她离去了,是否会有一丝丝牵挂?

  他会担心她吗?至少有一点点也好,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人思念著自己,让她感到不那么孤单。

  想著,想著,她哭了,泪水纷纷,犹如断线的珍珠,虽然她哭得极压抑,只是细微的哽咽,但车上乘客仍是有人发现了,惊愕地面面相觑。

  她不理会别人怎么看,随他们看去吧!要议论要嘲笑都无妨,人在真正伤心的时候是无法顾及颜面的。

  她只希望自己痛哭过后,能寻到未来的方向。

  夜行列车北上又南下,终于,她选择在中继站下车。

  第6章(2)

  台中。

  她盯著这站名,迷蒙地思索著这地名的涵义,但她想不出来,哪里都对她没意义,哪个城市对她来说都是异乡。

  她坐上计程车,司机载她到一家商务旅馆,她很累了,只想有张床躺著,好好睡一觉,但旅馆的人告诉她,她没有身分证,依规定他们不能收留她投宿。

  身分证?

  对啊!为何她直到现在才恍然惊觉,她没有这玩意儿?身分证、健保卡、护照,当初将她从水里救起的那些人,并未给她这些相关证件,他们只是粗率地将她当成原来的越南新娘,便匆匆忙忙地送进陆家了。

  在这个世界,她是个没有身分的人,也就是说哪天她死了,也不会留下任何书面纪录。

  也罢,有没有纪录又如何?反正不会有人关心她的生死。

  想著,胸臆一波酸楚翻腾,宋可云觉得自己似乎又要哭了,但怪异的是,眼眸却干涸,蕴育不出一颗泪。

  她在车上哭够了,也哭累了,只求老天能给她一席安身的睡榻。

  这很难吗?很难吗?

  宋可云咬唇,拖著行李箱来到一座小公园,窝在防空洞里。

  她找出一件厚大衣覆盖自己,就那么倚著水泥墙,合落眼,夜凉如水,风呼呼地吹著。

  她不安稳地睡著,梦里,她又回到千年以前的唐朝,桌上明灭著烛火,而她静静地伏案画设计图。

  她梦见娘,带她去逛市集,买糖球给她吃,她含在嘴里,尝著那甜甜的滋味,甜甜地向娘撒娇。

  “娘啊,你在哪儿?你带孩儿走吧!”

  她在梦里呢喃,那低微的梦呓,听来格外令人心酸。

  风继续吹著,不久,雨也飘落了,淅沥沥的雨声惊醒了浅眠的她。

  她睁开眼,瞪著白茫茫的防空洞内墙,有好片刻,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个时空?是在千年以前,抑或千年以后?

  在哪个时空又有何分别呢?在哪个时空她都是一个人,形单影只。

  她忽然笑了,狂放地笑了,尖锐嘶哑的笑声在夜里回荡,像夜枭悲鸣著寂寞。

  她在公园,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漫画屋,在郊区不看身分证的民宿,犹如幽魂般地游荡了好几天,确切过了多久她也不记得了,她没去数日子,今天是几月几号星期几她不在乎。

  日复一日,她过著行尸走肉的生活,心不在焉地吃饭,很快便消瘦了,姿容樵悴,面白如鬼。

  直到这天,她偶然在街头遇到相识的人——

  “你不是……嫁到陆家的那个越南新娘吗?”

  认出她的人是小六,他正从酒店走出来,开心地左搂右抱,一手搭著一个娇媚的酒店小姐。

  “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还拖著行李?”小六惊讶,打量她全身上下,眼神闪过不忍。

  “天哪!你瘦得像骷髅一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被陆家赶出来了?”

  对,她被陆家赶出来了。

  宋可云瞪著小六,瞪著将她的命运搅得天翻地覆的黑手之一,就是他们一群人,将她当成那个越南新娘送进了陆家,是他们害她遇见了陆英麒,爱上了他,落得一颗心碎成片片的下场。

  是他们害的,都是他们害的!

  一股气血蓦地上涌,宋可云不及细想,直觉便扬起手,重重赏了小六一个清脆凌厉的耳光。

  小六震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婆,这下你知道错了吧?”

  周秀芝很不喜欢老公对她说教,但这三个月来,她一句听过类似的话无数遍了。

  “对!我知道错了,行了吧?你满意了吧!”

  她恨恨地瞪著素来疼爱自己的丈夫,双手叉腰,一脸泼辣样。

  陆文龙见老婆一副意欲开战的姿态,却只是无奈地笑笑,展臂将她揽进怀里,轻声细语。

  “唉,你知道我也不是想骂你啊!只是心疼咱们儿子。”

  “你心疼,我就不心疼吗?”周秀芝气苦,揉了揉发酸的鼻头。

  “我自己都后悔死了,结果每天还要听你念念念个没完!”

  “好好好,我不念了,别哭了。”

  周秀芝原本还没那么想哭,老公这么一安抚,反倒泪涟涟,趴在老公怀里,哀哀啜泣。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我哪里知道,英麒不想可云走啊!我以为他讨厌那个女孩的,不然为何都不跟她同房?”

  “夫妻之间难免吵架嘛,何况他们两个都年轻,我瞧是英麒脾气太拗,才会那样对可云。”

  “就因为他那样对可云,我才以为他想离婚啊!我也是好心,想说帮他把烦恼早点解决……”

  “可你就那样把可云赶走,她一个人也不知上哪儿去……”

  “我就要她回越南老家了啊!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搭飞机回越南总会吧?我就不懂为什么英麒要发那么大的脾气,说什么可云绝对不会回越南,还说我们去找仲介她来的那些人也没用,不可能问到她的下落。”

  “不过我还真的找不到当初仲介可云来的人。”

  “你真的有去找?”

  “找是找了,可对方公司好像搬家了,找不到人。”

  “那怎么办?那这样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可云?”

  “所以英麒才会那么苦恼啊!”陆文龙叹气,想起儿子这三个月来丢下公司的事不管,全台湾走透透,至今仍寻不到儿媳妇的下落,他就替儿子感到难过。

  “你看他现在那副样子,跟当初静玲丢下他逃婚,是不是很像?”

  “就是很像,我才难过啊!”说著,周秀芝又哭了。

  “他又把自己心房封闭起来了,谁都不理,整天不说话,我看他连饭也不好好吃,愈来愈瘦,我多心疼啊!你明白吗?老公。”

  “我明白,怎么会不明白?别哭了,老婆,乖喔。”陆文龙频频拍抚老婆背脊,温柔安抚她。

  但周秀芝还是忍不住心伤,这辈子初次觉得自己错得太离谱,她是千金小姐出身,从小就是众人捧在手心里疼,结婚以后又有丈夫撑腰,任性惯了让她做事时常欠缺考虑,也比较不懂得为他人著想。

  对宋可云这个儿媳妇,她是真心不满意,也才会一时蒙蔽心智,趁丈夫儿子都不在,悄悄将这媳妇给赶走了。

  但如今,她实在后悔不迭啊!

  如果早知道儿子那么在乎那女孩,就算她有多不满也会忍耐下来的,只要儿子开心快乐就好。

  可现在……

  “怎么办啦!我们要到哪里才能把这个儿媳妇找回来?万一永远找不回来怎么办?英麒一定恨死我这个妈了,呜呜……”

  母亲的哭声穿过虚掩的门扉,拂过陆英麒耳畔。

  他听见了,也听得出母亲是真心后悔自己做错了事,但他不为所动,冰凝的胸口依然冷硬著。

  就算后悔又怎样?

  可云,已经离开了啊!

  她不见了,走得无影无踪,他找不到她。

  从初始的愤怒、焦急,到如今的苍凉、失望,他只觉得一颗心空了,周遭的世界又从彩色变回了黑白。

  这心境,跟当初遭到静玲背叛逃婚,并不相同,那时他是愤世嫉俗,恨透了一切,此刻他只是纯粹的失魂落魄。

  可云走了,带走了他好不容易在人生里寻回的快乐,直到她离开后,他才恍然惊觉当时有她相伴的自己其实有多么幸福!

  他怎么那么笨呢?为何不懂得珍惜?为何还要为了另一个女人,对她冷漠,无故惩罚她?

  他错了,大错特错!

  但,追悔也来不及,她就这么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净净,她没有手机,没信用卡,甚至连身分证跟健保卡都没有,他完全不晓得如何追寻她的下落。

  更可怕的是,他担心她身上没钱,虽然母亲给了她一百万的支票,但没身分没银行帐户的她,根本兑现不了那张支票啊!

  没钱没身分的她要怎么过活?她不会在哪个地方就这么倒地不起了吧?

  只要这么一想,他便会心慌得坐不住,从前他可以藉由埋首工作,忘却遭受背叛的痛苦,但现在他却是无心工作,公司的事一件都不想管。

  他只想可云,只想著那个芳踪杳杳的妻,他希望她还好好地活著,有某个好心人能够照料她,不让她孤单。

  他希望她好吃好睡,千万别瘦了,别生病了,只要她能快乐地活著,就算他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他也甘愿。

  他日日夜夜地祈求,只盼上天垂怜她、照护她……

  手机铃声唱响,打断陆英麒恍惚的思绪,他接电话,是秘书打来的。

  “总经理,日本客户快到了,你什么时候要进公司?”

  秘书问话的口气有些慌,大概是因为最近他放公司太多鸽子了,总是得要她收拾善后向人赔不是。

  陆英麒苦涩地扯唇。

  “我马上过去,他们如果先到了,你先招待一下。”

  “是,我知道了。”

  挂电话后,陆英麒简单梳洗一番,刮干净胡子,换上西装、打领带。

  他开车来到厂区,此时正值午休时分,纺织厂的工人纷纷出来用餐,欢声笑语,路上很是热闹。

  他缓下车速,慢慢地经过人群,忽地,车窗边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起初,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两秒后,他霎时惊悟,抬眸看后视镜。

  那道纤瘦的剪影,虽是夹杂在茫茫人海里,映入他眼底,却是异常地清晰,清晰到令他强烈地心痛。

  是可云!

  他日夜奔波,足迹踏遍全台湾,到处都寻不著她,而她原来就在离他如此之近的地方。

  他猛踩煞车,这瞬间,泪水刺痛了眸——

  第7章(1)

  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这三个月来,他找遍台湾各地,没想到她竟然就躲在他的纺织工厂里,而且还穿著那样朴素的女工制服,混在一群工人里。

  她到底在做什么?

  心酸与欣慰过后,陆英麒胸口忽地燃起熊熊怒火。

  他陆英麒的女人竟然跑来工厂当女工,而且明明就在他眼皮下,竟然连吭都不坑一声,害他这些日子急得像只无头苍蝇团团转!

  她是故意的吗?

  宋可云,看他怎么教训她!

  陆英麒随意在路边停车,直接把车钥匙丢给跟过来的警卫,要他帮忙把车开走,自己便朝著方才的人流走去,跟进员工餐厅。

  陆氏纺织工厂的规模不小,厂区分成几大区块,一厂、二厂、染整厂、成衣厂、仓库、宿舍、办公大楼都位于不同的区域,员工餐厅也分成两边,分别供工厂工人及公司员工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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