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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纯酿 page 21 作者:风光

  两人回府后相处的每一幕,都像本书一般一页页在她脑海里翻过,到了最后,却是杏儿劝她要听话些,别再让宣青尘担心,别成为他的负担。如今宣威也说,她就是害宣青尘倒下的原因……

  真的是她吗?都是因为她吗?好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也曾经遇到过这样的千夫所指,她当时百口莫辩,每个人都说是她的错,是她拖累了宣青尘……

  南净雪突然头部剧痛起来,惨叫一声抱住头蹲了下来。宣威连忙叫下人扶住她,但她脑子里就像有庞大的讯息一下子涌入,就快要挤爆了她的脑子一般,让她痛苦不堪,只能哀嚎着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其他人都被吓呆了,杏儿急忙跑过去抱住南净雪,却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唯独宣威算是经过大风大浪,很快的控制住场面,并且让身后的大夫赶紧帮南净雪看看。

  屋子里一片混乱,但南净雪已经无力去管那一些了,她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时光隧道,历史在重演着。她似乎曾经被一群人逼迫得走投无路,对她所爱的人及整个世界都很失望,所以她吞下了一颗丹药,希望忘了一切苦难,希望重生,希望得到那渴求不到而遥远的幸福……

  第10章(1)

  一场大病,让难得休息的宣青尘狠狠睡了七天,直到七天后,他才幽幽转醒。

  或许是病养得好,起身时他虽觉得昏昏沉沉,身体发软,但被扶着坐起身喝了一碗药后,他已能在床头半睁着眼,仔细梳理他脑海里的一团乱。

  好像在哪一天他病倒了,之后什么都不知道,唯一有印象的,是南净雪似乎来看过他,并且大哭大闹地与旁人对峙,之后是宣威的声音,像是说了什么,最后……最后他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随着精神慢慢恢复,宣青尘越来越怀疑,脑海里那些画面似乎真的发生过。

  “我昏睡了多久?”他无意识地问着。

  “少爷,你睡了七天了。”随侍答道。

  “七天……七天?!”居然这么久了!他以为自己顶多睡个一、两天而已。他吓得急忙翻开被子起身,问道,“净雪呢?她怎么样了?”

  随侍被宣青尘的大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少爷,少奶奶她……前几日是有来闹过,不过被老爷制止了,现在少奶奶她很好啊……”

  “果然,那一切并不是作梦!”宣青尘再也坐不住了,虽说突然坐起脑袋一阵晕眩,却也顾不了那么多,连忙坐在床沿欲下床。“我一定要去看看。”

  那名随侍拗不过他,只好飞快的替宣青尘打理一下门面,穿好保暖的衣服,本想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去找南净雪,想不到宣青尘不耐他慢吞吞的动作,自个儿快步趋前,忘了自己太久没起来走动,差点儿腿软跌倒。

  随侍快被他吓死,连忙扶住他,瞧他欲往的方向,很快地解释道:“少爷,少奶奶现在应该不在房里,而是在大厅里。”

  “大厅?”宣青尘更担心了,她如此排斥宣家大院,躲在房里已经是她可以忍受的极限,为什么她会跑到大厅去?是有人强迫她吗?她怎么受得了那种惊吓!

  宣青尘才刚醒,心里就被各种担忧给塞满,在随侍的协助下,好不容易来到正厅外,就要往内行去。

  然而,他在厅外看到的画面,却让他一只脚悬在空中,整个人都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厅里,南净雪立在正中央,双眼清明,井井有条地正在和管家说些什么,而那些话,是宣青尘想都没想过会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冬衣的材料……丝绸二十疋、棉布二十匹,相公喜欢深青色,老爷喜欢灰色,这两色多进一些。下人每人添一件棉袄,做成棕色夹领的样式,那代表着我们宣家大院的颜色……

  “护院巡逻的路线也要改善,以往太过一致了,连相公带着痴傻的我都能避过。管事你与李护院商讨一下,研议出几条路线,每日更换。而我会跟相公商量着,建立我们宣家自己的武力,与宣家粮行跟镖局合作的模式划分开来……

  “还有,以后府里不许再有私刑,所有犯错的下人都带到我这里,由老爷、少爷或是我来决断,违反国家律法者,则送官府。”

  说完,南净雪转向一旁频频点头微笑的宣威,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老爷,我这么说对吗?”

  宣威一副欣慰的模样说道:“很好很好,我只是提点你一下,你就能做出这么多处置,以往我们倒是埋没你的才能了,你如今已然有宣家大院的主母气势。”

  南净雪听得喜孜孜的,“我只希望能帮上相公的忙,别让相公又像这次一样病倒了。”

  宣威闻言,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也有错,要不是我这家主做得不够,也不必所有的重担都落在青尘身上。”

  “爹,你就别自责了,真要说起来,我给青尘带来的麻烦不是更多吗?”南净雪吐了吐香舌。

  翁媳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这温馨的画面让厅外的宣青尘都看直了眼,一度怀疑自己是否病还没好,现在看到的完全是一场梦。

  没错,家中的和谐、父亲的体谅及妻子的清醒,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一切,然而只是睡了一场长觉,就什么都实现了,他深深的有种不真实感。

  此时,厅里的人终于注意到门外的他,南净雪水眸一亮,连忙迎了过去。“相公,你怎么起来了,还走到这里来?”

  宣威也是眉头一皱,换成以前早就开口骂人了,现在却谨慎地选择用词,仿佛怕激怒宣青尘般。“青尘,你大病一场,该好好休息,府里的事你不必烦恼,有我们在呢。”

  宣青尘怔楞的看着眼前面露关怀的两人,忍不住问道:“我是在作梦吗?”

  南净雪偏着头,面露狐疑。“相公,你说什么啊,你的病真的好了吗?”

  她这么一问,他竟理解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原来我的病还没好,难怪看到了幻觉,我居然看到你恢复了记忆,不再那么痴傻,甚至还跟爹有说有笑的,讨论宣家大院的改革,那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瞧他一脸认真地说着傻话,她噗哧一笑。“相公,你的病真的还没好,连看到的事情是真是假都分不清楚了。”

  他眯起眼,消化了下她的话,眼神由思索慢慢地露出课色,之后更是直接暴出了惊喜,双手冷不防轻轻抓住了她的肩头。“净雪,是真的?你是说真的?你的记忆恢复了?”

  南净雪点了点头,深情地凝视着他说道:“相公,我全都记起来了,前些日子真的辛苦你了。看你都累倒了,如果我还继续那样浑浑噩噩,不是太对不起你了。”

  宣青尘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的感动,即使坚强如他,此时都不禁觉得喉头似乎梗住了什么,一时之间什么都说不出来,深吸口气想平复自己内心的澎湃,他却发现自己做不到,最后终于一把抱住了南净雪,深深的、用力的像是想将她嵌进自己身体里那般。

  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明白失去后又重新得到的那种美好与满足。他注意到她的头上,重新插上了两人定情的玉簪。

  宣威此时走上前来,犹是一脸动容地道:“或许是你倒下去给净雪太大的冲击,她居然清醒过来,记起了一切,还主动来找我,告诉我她想学习如何管理宣家大院的内务,因为她想让你无后顾之忧,不再为了她或是为了这个院子镇日烦恼了。”

  宣青尘似乎没有在听他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南净雪,这令宣威有些沮丧。这孩子……仍未原谅他吗?

  不过他并不会在这时分开这对爱侣,反而很识时务,声音有些干涩地道:“你们小俩口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他神情微黯地转身离开。

  想不到宣威脚都还没踏出门槛,宣青尘却突然抬起头喊了一声,“爹!”

  宣威身躯一震,连忙回过头来,他以为宣青尘根本不会注意到他。

  令他想不到的是,宣青尘竟对着他温和一笑,那笑容里有着释怀与动容。其实在看了今天这一幕后,宣青尘就有千言万语想和宣威说,但不管怎么说,似乎都无法表达他心情的万分之一,末了,也只能化为情意深重的三个字——

  “谢谢你。”

  宣威笑了,眼眶中却有着泪光闪动。他知道儿子原谅他了,而这句谢谢,不管是在感谢他愿意放下身段与南净雪相处,抑或他教导了南净雪,给了她掌家的信心,至少父子之间的心结解开了,正是修补彼此关系的开始。

  “这句话也是我要说的,谢谢你,青尘,还有,辛苦你了。”宣威与宣青尘对视着,彼此间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那是什么都动摇不了的父子之情。

  于是,宣威走了,厅里不相干的人也走了,大伙儿很识趣的给了夫妻独处的空间。

  没了外人,南净雪终于敢放心地说出心里的话。

  “相公,在富田村那段日子的回忆,我还记得喔!”南净雪柔柔地看着他,凑上前吻了他一记。“相公为我吃了许多苦,除了养鸡养鸭下田,还亲自煮东西给我吃,带我去赏雪,让我酿的酒成为了皇室特许的佳酿……”

  “这些都是我早就应该做的,只是我觉醒得太慢,竟是等到了你服下忘忧丹才觉悟。”宣青尘也回了她一个吻,叹息着说道:“当初我会向父亲争取娶你,不顾宣家大院的森严家规,便是因为我爱你,然而我却将你当只金丝雀般关在这个院子里,自以为这样的保护对你最好,想不到却让你更透不过气,压抑了你的心情,埋没了你的本事。是我忘了爱你的初衷,忽略了保护你的承诺,所以不管受什么苦,我都心甘情愿。”

  “那你骗我玩游戏,也是应该的吗?”南净雪突然俏皮地侧脸瞄着他。

  宣青尘先是一楞,接着毫无愧疚地笑出声。“那是当然的,玩游戏可是我们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一环。”

  第10章(2)

  瞧他那么不要脸,南净雪不依地槌了下他的肩,最后螓首靠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因笑声而传来的震动。她似乎好久没有看到他这么开心、这么喜悦了。

  “相公,当我发现自己成为你的负累,让你病倒时,或许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冲破了忘忧丹的药性,我才会什么都想起来。”南净雪抚着他的俊脸。“以后,我不会再躲在你身后了,我要站在你旁边,成为配得上你的人。我现在已经开始学习管理宣家大院了,连爹都说我做得好呢。”

  “你确实做得很好。”宣青尘还是有些担忧。“但你别太勉强自己了。”

  “这才是我要说的!”南净雪佯怒地捏住他的脸。“相公,你居然刚病好就乱跑,到底是谁在勉强自己?”

  宣青尘连忙投降。“好吧好吧,我马上回去休养。”

  南净雪粲笑着搀着他的手,像是扶他走回房间,事实上却是趁机依偎着他。因为已经不知道有多久,夫妻两人没有这样无忧无虑、放松喜悦地在院中散步。

  宣家大院的天空,乌云终于散了。

  奇山县,犹如记忆中一般,各式奇山林立,风景特出。

  走在奇山县的大街上,那黄池酒铺依旧在,隔壁的满来客栈倒是关门大吉。宣青尘带着南净雪旧地重游,同样被酒铺的掌柜给叫住,只见他满脸笑意地端了两杯酒来,要让他们试饮。这些熟悉的景色人文,令人不禁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宣青尘夫妻接过酒来,对视一笑,一起仰头将酒喝尽。原本预料中的口味,似乎有些许改变,比他们第一次喝的黄池酒似乎更香更醇了一些,不再像以前那般华而不实,已经顶得上黄池酒这块大招牌的派头了。

  “掌柜的,你们这酒似乎与我多年前所喝的味道不同。”宣青尘说着。

  讵料那掌柜尴尬一笑,搔了搔头道:“嘿!客人必定是行家,才能喝出水酒的不同。其实我们黄池酒经过了改良,那个富田酒客人应该知道吧?我有幸喝过一次,简直大受打击,根本不是我们黄池酒可以比的。

  “我当下羞愧得很,便下定决定要酿出与之匹敌的好酒,所以回来后在制酒上下了工夫,连这酿酒的原料,都是特地向京城的宣家粮行进货。

  “虽然我自豪自家的黄池美酒,但比起富田酒,老实说还天差地别。可惜富田酒自从成为御酒后,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了,要不然真想再喝一点,看能不能在这酿酒之道再往前迈进一步……”

  那酒家掌柜感叹着,南净雪却偷偷笑了起来。

  宣青尘轻轻敲了她的头一记,朝顽皮的她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富田酒已经成为酒界的传奇,却少有人知酿出好酒的只是个年纪轻轻的丫头,而且还是在她神智有失的情况下酿出来的。

  瞧那掌柜犹自长吁短叹,宣青尘改变话题问道:“掌柜的,不知道隔壁的满来客栈怎么关门了呢?”

  与王霸天势不两立后,宣青尘自然不会与满来客栈合作,所以也没有再多注意满来客栈的情况,想不到短短几年间,奇山县的满来客栈就不见了,这里可是进出北方的门户,相当具有代表性,没道理会放弃这么一个做生意的好地方,所以宣青尘觉得事情一定不简单。

  果然那名掌柜闻言,双目微亮,一副八卦的样子靠了过来,神秘兮兮地小声道:“那王家就别提了,前几年王家与京城的宣家不知为什么闹了起来,宣家封锁了京城对满来客栈的供粮,王家家主王霸天也联合诸多客栈抵制宣家,改而找别的粮行合作。

  “结果两年前宣家粮行不是炒作了一番黍稷的行情吗?王霸天也混水摸鱼想射宣家一记暗箭,结果黍稷的价格崩了之后,王霸天也赔了一屁股债,现在满来客栈都关光光啰!那王霸天卖了王家大宅,也跑得不知所踪……”

  夫妻两人这才恍然大悟,宣青尘也终于明白他当年离开京城时,摆王霸天的那一道让他蒙受了多大的损失。不过这也算是王霸天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如今算计他们夫妻的始作俑者姬冰一家都受了律法制裁,他们也不想再追究王霸天的事,安稳和乐的日子不该让仇怨给破坏了不是?

  此时,南净雪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也是此行夫妻两人最主要的目的,于是开口问那掌柜道:“掌柜的,瞧你消息灵通,能不能请问一下,这奇山县有一老道,身穿灰色道士服,白眉长须,手上拿着一竹杖,上挂布条写着“悬壶济世”。我看他应该都在这一带闲晃,不知你有没有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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