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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下堂妻 page 9 作者:阳光晴子

  这是比较保险的做法,毕竟这时代跟她所熟悉的男女平等、自由交易的二十一世纪并不相同。

  谢元朗赞赏的看着她。好聪颖的一个女人!

  「好吧,我替妳安排,妳就等我的好消息。」

  三天后,谢元朗带了个好消息给她,属于他跟仇胤康合资的出口商行,来了一对买家兄弟,仇胤康将邀请他们上仇家龙船宴客。

  她当然不能错过这机会,只是,她明明当着仇胤康的面说很想上龙舟,结果,那家伙竟然装傻!

  此刻,夏敏儿就跟着谢元朗,还有从上次那个意外之吻后,就未曾再谋面的仇胤康站在运河畔,她当然不忘送他这个小气鬼几个超级大白眼。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仇胤康这阵子刻意避开她,在苏州闷了十几天,本想要好好厘清自己对她莫名的占有欲与情愫,没想到,愈见不到愈是想念,思绪更加烦乱。

  而他前天回来,为的就是赶赴今天的事,不料,好友没知会他一声,就直接带她过来,而她显然没有搞清楚状况,竟然一直用白眼来瞪他。

  「仇爷,我的耳朵很好,可以自己回答问题。」她不客气的瞪他一眼,再将她会在这里的原因约略简述。

  「妳把钱撒光了,不得不抛头露面做生意了?!」他口气中有轻蔑也有怒火,就是气她没将他的话听进耳里。

  「你可以直接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但我要说,你得失望了,那秘室里的小座金山并没有少太多,我只是不想等着坐吃山空的那日到来。」她也冷冷的瞠视着他。

  刚刚在跟谢元朗同乘马车过来时,她才得知他去了一趟苏州,算算时间,根本是在强吻她之后就闪到苏州去。是怎样?跟她处在相同的城市会让他想切腹自杀?还是觉得空气变得很糟糕?!

  仇胤康可没想到她己经想到那么远了,他忍不住打量着她。她看来真的很不一样,神情不同,多了份自信与自在。

  「就算妳的改变有目共睹,但我真的不认为妳可以跟男人做买卖。」这话没有嘲讽,单纯的只是他的想法。

  夏敏儿倒是一脸讶异。原来这阵子他虽然没在江都,但她的事他还是很清楚。

  「事在人为。」她试着甩开异样的思绪回答。

  「说得好。」谢元朗给她一个鼓励且赞赏的微笑。

  但仇胤康的脸上却转为漠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竟然己经开始在担心她了!从她摔马车至今,她的转变实在太大,连带的,他的一颗心也开始起了变化,就连他的理智都无法分析个中原因,心,正在失控中。

  稍后,他们一一上了船,站在甲板上,看着拉船的数十名纤夫个个使尽力气的将龙船拉到运河道,才能行驶。

  仇胤康注意到她一脸的不以为然,忍不住问:「想什么?」

  「想着贫苦人挣钱真辛苦,只能靠劳力赚些微薄的工钱,有钱人轻松的以钱滚钱,古今皆然。」

  谢元朗站在她右手边,自然也将这一席话听进耳朵。「世间事原本就有很多的不公平,心生来不也是偏的?」

  夏敏儿朝他扬嘴一笑。「也是。」

  她对他笑,她竟然当着他的面对着元朗笑得那么灿烂?!仇胤康胸口莫名的又烧起闷火。「我先去处理些事。」他神情淡然的径自走开。

  她回头瞪着他伟岸的背影一眼,「那家伙莫名的生什么气啊?」

  「妳知道他在生气?」这下换谢元朗好错愕。

  「当然,浑身都冒火了,冷冰冰的口气暗藏火花,我就算没看到他的人,光听他的声音也知道他又在陰阳怪气了。」

  她说得好不得意,但谢元朗听来却觉得不舒服。外界认识的仇胤康一直都是冷静内敛,喜怒难形于色,所以,众人称呼年仅二十三岁的他为仇爷,可是身为他的多年挚友,他很清楚好友也是有脾气的,只是要很熟悉他的人才能察觉。

  就他所知,过去的夏敏敏跟好友的感情欠佳,也就是说,眼前的夏敏儿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摸清好友的脾气?!

  「元朗,我们别杵在这里,你带我去参观一下吧。」她兴致勃勃的拉着他的手就往舱房走去。

  这一艘龙船又长又高,最上面一层有如画舫般的亭台,还有两层楼房,每一层都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下人们住在最下层,上层就是主人房,贵客则住在第二层的豪华客房,简直像水上皇宫,这可是仇家专门用来招待王公贵族及往来生意的富商,看来,就像是现代的私人招待所。

  约半盏茶的时间后,带着六名小厮的沅氏兄弟乘着小船,转搭上了龙船。

  在船舫上层的宴客厅,早己备妥美酒佳肴,几名特别挑选过相貌不错的丫环,更是俏生生的在一旁等待伺候。

  只是,当夏敏儿跟谢元朗慢一步抵达时,那两名富甲天下的沅家兄弟一双色眼就全转向美若天仙、姿色过人的她身上。

  她柳眉一皱。这两个穿着绫纙绸缎的彪形大汉,一脸色迷迷的,还看着她猛吞口水,好恶哦!

  谢元朗跟仇胤康与沅氏兄弟寒喧后,请他们入座,再示意她也一起入座。

  她点点头,坐在仇胤康及谢元朗之中,这位置虽然不错,却是正面对着沅捷、沅政两张邪魅好色的脸。

  这对兄弟对生意也什么兴趣,频频问些有关她的事,谢元朗不厌其烦的回答,倒是仇胤康始终不吭一声,只是吃东西、喝酒。

  他很清楚今天是谈不了什么生意了,沅氏兄弟原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只是上辈子烧对香,继承父亲的稀有玉石矿区,若非该区出产的玉石质量获得外族人的喜爱,他实在没兴趣跟他们做生意,纵然两方是互通有无,他们也大量买进他们的木制品出口。

  沅捷从谢元朗口中得知夏敏儿在座的原因后,豪爽的大拍胸脯保证,「江都第一美人要跟我们做生意,当然没问题!」

  沅政更是以一双像要一口吞噬掉她的饥渴表情,抚着下巴邪笑,「是啊,妳这个大美人若是能陪我们兄弟先喝两杯,再跳首曲儿,只要美人儿有什么,我们兄弟就买什么。」

  仇胤康喝酒的手一顿,脸色一绷,冷眼看向两人。「她再怎么说,都曾是我的妻子,两位在用词上是否该斟酌?」

  他竟然挺身替她说话?夏敏儿不由得偷看他一眼,这才发现他一脸冷峻。

  谢元朗一向善于打圆场,虽然也不满两人在口头上占她便宜,但他还是笑笑的招呼着,「两位喝杯酒吧,生意的事,她也只是说着玩。」他看向她,「吃点东西吧。」

  虽然点头,可她心里大大的不爽。当她是酒家女吗?

  她突然低头,很快的吃了一堆东西到嘴巴后──

  「唔!」大眼一瞪,她像被食物噎到似的,握拳拍着胸口。

  谢元朗见状,连忙倒了杯茶水给她,她接过手,喝满口后,猛地抬头,「噗」的一声,口中的东西瞬间像道水柱喷了出来,正中目标,将来不及反应的两兄弟喷得满脸又是食物又是水的,好不狼狈。

  「咳咳咳……对……对……不起……突然……想咳……喉咙痒痒的……一时忍不住就……」她眼眶泛红,吓得浑身直打颤,那模样说有多害怕就有多害怕。

  仇胤康深邃黑眸看着惊惧非常的她,豆大的泪珠还一滴滴的滚落,他的心竟因此揪成一团,他想也没想的便要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安慰,但沅氏兄弟早他一步,己快速挤到她的左右两边。

  「没关系,没关系,妳别怕啊……我们没生气啊。」

  「是啊,是啊,我们去梳洗一下就没事了。」

  两兄弟你一言我一句,瞧她成了泪美人,急着争相安抚。没办法,美人总是比较吃香,要是丑女,不狠揍几下怎么成?

  谢元朗倒是看出有人快撑不住笑意。多么可爱的女人!他对她的感情又沉沦了一分。他敛下眼,掩饰眸中的笑意后,很快的起身,招呼两兄弟跟他到下一层楼的房间去梳洗更衣。

  宴客厅堂里,几名丫环连忙整理一桌子的狼藉,夏敏儿向几人说了声「麻烦」后,就拔腿奔出至外面的露天亭台,双手趴在环形椅上,身形抖动。

  仇胤康连忙跟着跑出来,本以为她人不舒服,或是痛哭出声,但在靠近她时,竟然听到她憋住笑意的抑制声。

  他脸色一变,「妳是故意的!」

  该死的,害他差点跟着要出声安抚她,更想拥抱她──老天,连他也被她的演技给蒙蔽了!

  夏敏儿再也忍不住抬起泪涟涟的双眸,抱着肚子狂笑,「我是啊,谁教他们嘴巴不干净,我是日行一善的替他们洗洗肮脏的嘴脸耶!」

  他不语的看着她。此刻这是什么样的心情?刚刚她哭,他就揪心,现在她笑,他竟然想笑?曾几何时,她竟能主宰他的情绪了?!

  「妳不怕他们生气?」

  「又怎样?你在啊。」她想也没想的就回道。

  仇胤康怔怔的看着她,有一种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坎。这真的太奇怪了!

  她也觉得好纳闷,那三个字怎么说得那么顺口?!但仔细回想,他在,她的确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可这怎么对?他也算强吻了她,为什么还……

  四目忘情对视,她有疑惑,他也有……

  第6章(2)

  「不错嘛,看来你们有机会再结情缘哦!彼此眼中只有对方,看不到别人。」

  谢元朗的声音突然响起,但他的口气有着酸味,喉中也尝到酸味,但急着移开视线的仇胤康跟夏敏儿,因为慌乱的心绪,都没有发现。

  「你少胡说了!」她粉脸莫名一红,、心却突然失速的狂跳起来,忍不住狠狠的瞪他一眼,但这一看,却发现这两个高大英挺的男人站在一起着实出色,一个俊伟非凡,一个斯文温柔,都是人中之龙。

  「身为胤康的好友,从你们刚刚的四目胶着看来,也许妳还有机会跟他一生恩爱到老呢。」谢元朗头一回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这么虚伪,他明明嫉妒两人刚刚的凝眸相望,居然可以微笑说着反话。

  「你这是祝福吗?」夏敏儿挑眉问。

  「当然!」说是这样说,但他的心却刺了一下。

  「拜托!我跟你的仇没结那么深吧?你少诅咒我了!」

  这是诅咒?!谢元朗惊愕的看着她,但下一秒,笑意浮上眼眸。这个答案真的愉悦了他,刚刚卡在喉间的酸涩苦闷瞬间全由甜味取代。

  但相对的,另一个的感觉就很差了。跟他再续前缘叫诅咒?!仇胤康的表情可是瞬间冒火,「当初妳死缠不休,甚至化成厉鬼向奶奶索命的威吓言语都敢说,为的不就是想跟我继续当夫妻,现在竟──」

  「那是还没有看透嘛!」夏敏儿答得可干脆了,再抬头看着天空,「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每个生命终会找到它的出口,重见光明。」

  好有深度的一席话啊!谢元朗简直想大声为她喝采。

  仇胤康难以置信的看着仰望朗朗晴空的她。若非亲耳听到,他真的无法想象从她的嘴里能吐出这样励志且豁然的一席话来。

  而他又是怎么了?

  此刻,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她,整个人都是发亮的,包括那一双熠熠发光的瞳眸、凝脂白嫩的雪肌、红滟微扬的樱唇……她美得不可思议,美得竟令他无法移开目光,令他心中的怒火竟在瞬间不见踪影?!

  好美丽的蔚蓝晴空啊!夏敏儿粲然一笑。是啊,人生处处无不是好风景,一切全在于心境吧!她突然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能量,老天爷要她存活在这个时代,一定是有其生命蕴含的某种意义吧!

  决定了,她要以更美好的形象好好的活在这个时代,若是哪一天一觉醒来,她回到了二十一世纪,才不虚此行,不留遗憾!

  「对!加油!」

  一想到激昂处,她快乐的振臂疾呼,没想到,龙船突然来个转弯,她整个人一晃,倒退三步,差点就要晃出船外去,下一瞬间,两个动作迅速的身影同时向前,好巧不巧,仇胤康跟谢元朗各自揪住了她的左右手臂,及时稳住了她。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浓眉各自一蹙,仇胤康面色紧绷,眼神极冷,谢元朗则无畏的直视。好好的气氛突然变得凝滞而古怪,就连居中的夏敏儿也莫名的不自在起来。

  「呃,谢谢。怎么回事?怎么船身动了那么一下?」

  尴尬的她,连忙抽回两个男人似乎都不愿放开的宽厚大手,快快的走到船缘,假装看了看运河周遭,这才发现这一段运河有好多工人。

  「这一段运河正在进行修筑,不能再往前,所以,必须回转。」仇胤康淡淡的解释。

  谢元朗则再详加说明,「是啊,朝廷将连接淮江与长江的邗沟旧渠做拓宽取直的工程,由于修建工程不小,影响运河周边商家生意,不少店都关门,甚至准备贩屋,另找住处。」

  难怪!她明白的点点头,可一回头,才发现两个男人炯炯的目光还在对视。

  「呃,我想先下船了。」

  头一回,夏敏儿发现自己竟然是个胆小鬼。更离谱的是,她根本没弄懂发生什么事,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处在那种快要令人窒息的氛围里而己。

  想当然耳,夏敏儿想象男人一样交际做生意的念头是打消了,搭船的兴致也没了,早在沅氏兄弟梳洗好之前,她就搭小船闪人,让两个男人去负责解释。

  「解释?;胤康一句『她还是我儿子的母亲』,沅氏兄弟便听懂了妳还是归他管的,也就不好再问妳的事。不过,他不是不认涛儿,为什么这么说?」

  「天知道呢!」

  这两句话是隔天谢元朗跟她的对话。但她比较想知道的是在她下船后,这两个好朋友还在继续大眼瞪小眼?或是谈了什么?

  即使她旁敲侧击,谢元朗也只是说,沅氏兄弟己上到亭台,所以,他们这对好朋友也没有再独处,显然并不想谈。

  事实上,一股暗潮汹涌的激流己在他们之间流窜,但在理性与自制力下,两人为了不破坏多年情谊,都刻意避谈。

  一连好几天,仇胤康都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她听谢元朗说,他在查恶钱一事己有点眉目,所以,亲赴他县去处理。

  「恶钱?」在进一步了解之后,夏敏儿才明白原来在古代就有伪钞集团。「只是,这不是官府的事吗?」莫名的,她怎么替那个臭家伙担心起来?

  「官府是在办啊,只是走的是拖字诀,真要揪出罪犯,不知要拖上几年。」

  没想到古代的府衙也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敷衍态度在办事!难怪她看的中国历史书里,总有不少行侠仗义的侠、盗或义贼。

  不管如何,她的日子过得太悠闲了,每天跟涛儿玩耍、到集中安置难民的屋舍去走一走,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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