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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妻(上)恩恩相报 page 18 作者:梅贝儿

  “小姐!”春梅不禁有点腿软。

  她伸手拉住春梅。“抓好!”

  而炎承霄主仆已经率先踏上甲板,等她们过去。

  春梅拍着胸口。“总算走过来了……”

  “胆子真小。”阿贵乘机取笑。

  “你说什么?”春梅气呼呼地问。

  睿仙连忙出声制止。“好了!”

  只见阿贵对春梅扮个鬼脸,气得春梅也还以颜色。

  接下来,一路随行的蒋护和魏昭,以及其他三名打扮成家仆的密探,也纷纷上了客船,将细软和干粮送进舱房。

  直到一行人各自待在舱房歇息,就等辰时一到,船便会开了。

  “小姐,想不到客船上的舱房这般舒适,床和桌椅样样具备,不管吃还是睡,都很方便。”春梅一脸新奇地说。

  睿仙打量着这间阳光充足的舱房,打开窗子,凉爽的风便吹了进来。“是啊,毕竟要在客船上待足半个月,当然要住得舒服。”

  春梅提起放在桌上的茶壶。“趁还没开船,奴婢去找一找烧水煮食的地方,顺便把苓桂术甘汤煎来喝,不然等晕船才喝就来不及了。”

  “要是找不到就问人,别四处乱跑。”她叮嘱地说。

  “知道了,小姐。”春梅笑嘻嘻地说。

  睿仙则待在舱房内,打开细软,将衣物放进舱房内的衣箱,可心里还是不时地在想,等到了江临府,该不该跟四爷坦白自己的过去?或者等他自己发现,实在隐瞒不了再说?

  “还以为重生之后,已变得比以前坚强,结果依然这么不长进,只要遇到感情的事,就变得畏畏缩缩的……”她真不知该如何启齿。

  等到春梅把煎好的苓桂术甘汤送进舱房,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睿仙坐在椅上,有些心事重重的喝着,始终拿不定主意。

  陡地之间,她被剧烈的摇晃给吓了一大跳,连端在手上的汤药都洒了出来,幸好已经没那么烫了。

  “小姐,船已经开了!”春梅喜呼。

  感觉到船身正在移动,睿仙不禁望向窗外,距离岸边也渐渐远了。

  “爹、娘,女儿终于要回家了。”她低喃地说。

  第10章(1)

  迷迷糊糊之间,睿仙先是听见哗啦啦的水声,距离好近,彷佛就在耳边,接着感觉到床板在动,倏地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置身于舱房之中,这才想到昨天早上已经跟着四爷离开京城,此刻人在客船上。

  “春梅?”只见床上只有她一个人,没看到睡在同一间舱房的婢女,八成是去张罗吃的,便起来梳洗更衣。

  待她又穿回昨天出发时所穿的青色常服,又扮成男人的样子,看了下外头,天色已经大亮,差不多卯时了,运河上不断翻腾的白色浪花,偶尔会从窗口飞溅进来,让睿仙看了不禁觉得有趣。

  “怎么还没回来?又跑到哪儿去了?”一直等到睿仙装扮就绪,还不见婢女的人影,便打算出去看看。

  开了门之后,外头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于是她先把门关上,来到隔壁舱房,也就是四爷所住的,只见门扉紧闭着,想着要不要敲门,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先找到婢女再说。

  由于狭窄的通道上不时有人走动,睿仙虽然易钗而弁,还是尽量侧身,以免有肢体上的接触,走到最前面,发现客船上还有堂屋,光线十分明亮,可以让船上的乘客有个地方活动筋骨,这会儿已经有人坐在那儿对弈了。

  她才这么想着,一名身材瘦高、下巴蓄着短胡,嘴巴有些向左歪斜,应该是后天所造成的,年纪约莫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跟她擦肩而过。

  睿仙并不认为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是只要记住某些特征,自然就会加深印象,虽然才瞥了一眼,却觉得这人很眼熟。

  “这个人……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口中轻喃着,脑中的记忆旋即被掀了开来,不就是那天在永安茶楼内,站在赵守成身边,与他一起幸灾乐祸的人?按照四爷的说法,有可能是贩卖私盐的私枭之一。

  她不禁庆幸此刻穿着一身男装,才没被认出来,不过对方想必识得四爷,万一不慎撞见,起了疑心而通知赵家,那么四爷在别院休养的谎言不就被人拆穿了,此行的任务有可能因此功败垂成。

  睿仙不假思索地转身,快步地跟上对方,想要先确定他住在哪一间舱房再另谋对策。

  就这样,她不动声色地跟在后头,直到那人进了舱房才停下脚步,而舱房的对面竟然就是炎承霄所住的,双方如此地接近,心跳差点跟着停摆,脑子也飞快地转动,第一件事便是敲门,要立刻告诉炎承霄这件事。

  “你来得正好,四爷……”阿贵应门之后,见到来人,脸上跟着一喜,因为才打算去请她过来。

  不等阿贵说完,睿仙已经紧张地进了舱房,马上把门关上。

  此刻坐在舱房内的炎承霄,目光没有焦距地望过去,原本正在和蒋护、魏昭说话,先是听到敲门声,应门的阿贵话才说到一半,门就关上了,不禁有些疑惑。

  “有人进来吗?”

  “四爷,是姚氏来了。”阿贵马上回道。

  闻言,炎承霄咧了下嘴角。“昨晚睡得可好?”

  “四爷小声一点……”她压低嗓音说道。

  他皱起眉头,马上警觉到不对。“出了什么事?”

  于是,睿仙继续放低音量,把方才的意外发现,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要是让那人知道四爷就在这艘客船上,一定会怀疑此行的目的。”

  炎承霄又确定一次。“你真的没看错?”

  “四爷不信?”她面带薄愠地问。

  他一怔,便不再存有任何疑虑。“我自然相信你的眼力,只是没想到这么巧……蒋护,好好盯着那个人,我要知道究竟只有他一个,还是有别人跟他一起在这艘客船上,又是在哪个码头下船。”

  蒋护拱手。“是,大人。”

  “魏昭,”他又吩咐另一名属下。“马上去交代其他人,在船上的这段日子,避免使用‘大人’、‘四爷’,一概以‘主子’来称呼。”

  “是。”魏眧也不敢马虎。

  交代完毕,炎承霄便让两人下去做该做的事。

  “阿贵,你都明白了吗?”他接着又提醒伺候自己生活起居的小厮。

  阿贵躬了个身。“是,主子,奴才明白。”

  “四爷是不是担心赵家的人也在这艘船上?”睿仙也在桌旁的椅上坐下,打量着他凝重的神情,不禁这么猜测。

  “赵家几个主子的行踪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们不可能在这艘船上,不过下头的人就很难说了。”他摸索着案桌,找到半满的茶杯,便端起来,啜了一口。“既然这样,只好待在舱房内,尽量不要出去。”

  睿仙颔了下螓首。“也只能如此。”

  “幸好有你跟着来,否则咱们还没到江临府,赵家就已经获知消息,更改卸货的地点,届时一切又要从头来过,你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炎承霄真的由衷地感谢,老天爷在自己双目失明、最旁徨无助的当口,让他遇到了姚氏,或许就是对他的一种补偿。

  被这么夸赞,睿仙面颊一热。“四爷别这么说。”

  “你也别再称呼我四爷了。”他也顺便提醒她。

  她叫得太顺口,一时改不过来。“那该如何称呼?”

  “这个……”炎承霄故作沉吟状。“不如假扮成夫妻如何?”

  “当然不成!”她娇斥地回道。

  炎承霄一脸扼腕地叹道:“果然不行,那……兄妹或兄弟呢?”

  “咱们长得又不像。”睿仙也觉得不好。

  他思索了下。“那么友人呢?”

  睿仙总算同意了。“这倒是可行。”

  “我却不喜欢。”炎承霄觉得太生疏了。

  她一脸没好气地回道:“这跟四爷喜不喜欢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他自然不能说想在称呼上跟她亲近一点,最后选了一个折衷的办法。“既然你现在是女扮男装,不如咱们就以表兄弟相称,两人结伴同行,也不至于奇怪。”

  “那么妾身……”睿仙清了清喉咙。“不!我就称呼你一声表哥了。”

  炎承霄咧嘴一笑。“表弟既然也赞同,那就这么决定了。”

  “是,表哥。”她多叫了几次,才能记牢。

  “阿贵,这位就是表少爷,可不要叫错了。”他跟小厮介绍。

  阿贵马上有模有样地拱手见礼。“见过表少爷!”

  “不必多礼!”睿仙一面笑、一面回道。

  “总之在那人下船之前,只要踏出舱房,大家都得要谨言慎行。”炎承霄收敛起笑意,把话题绕回正事上头。

  睿仙才点了下螓首,就听到门上传来惊天动地的敲打声,阿贵赶忙去应门,站在门外的是一身小厮打扮、两眼泛红的春梅。

  “我家小姐在不在这儿?”春梅急得快哭了。“她不见……”

  “快点进来!”阿贵气急败坏地把她拖进舱房。

  春梅原本有些不高兴,可是见到主子在座,马上松了一大口气。“小姐原来在这儿,真快把奴婢吓死了,还以为掉进河里……呜……”

  “春梅!”睿仙马上捂住婢女的嘴巴。“别这么大声嚷嚷……”

  “呜呜……”怎么回事?

  她忙不迭的叮咛。“记得叫我少爷,不能再叫小姐了,还有你要称呼四爷一声表少爷,绝不能唤他四爷……”

  “呜呜……呜……”怎么她才离开一会儿,小姐跟四爷变成表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春梅嘴巴被捣住,无法言语,只能在心里叫道。

  上船之后的第三天。

  “……前阵子大人曾经要卑职打听那天和赵守成上茶楼的几个盐商身分,昨晚见到睡在对面舱房的人,卑职认出就是其中之一,姓孙,叫孙有干,是世代居住在开元府的盐商,直到去年贩售官盐的资格被朝廷取消,不过出手依然阔绰,因此卑职怀疑他转而贩卖私盐……”蒋护道出目前所知的情报。“孙有干身边只带了一名小妾,还有两个奴才,并没有其他人。”

  炎承霄偏头望向敞开的窗子,凉风徐徐,令人好不舒畅。“开元府?那么他应该会比咱们早几天下船……还是要盯着点,直到对方离开为止。”

  “是。”说完,他便先出去了。

  坐在一旁凝听的睿仙看着蒋护离开,又睇向坐在对面的炎承霄,见他一手托着下颚,眼皮半掩,似乎在思索什么,也不敢出声打扰,于是翻起多年来总是随身携带的《封诊式》,静静地看着书。

  第10章(2)

  这是一个宁静的午后,舱房内又通风,加上船身轻晃,令人忍不住想要接受周公的召唤。

  春梅一连打了五个大呵欠,连眼角都湿了,只好凑到主子耳畔,说想要出去走一走,不然快睡着了。

  “去吧!”睿仙啼笑皆非地答应了。

  接着,连一旁的阿贵都开始摇头晃脑,让她不禁佩服,连站着都能睡觉,不过也没叫醒他,继续看书。

  “哇……”没过多久,阿贵猛地惊醒过来,连忙甩了甩脑袋,赶紧找一些事来做,于是提起茶壶,朝睿仙比划两下,意思是要去烧水泡茶。

  睿仙原本觉得有些不妥,因为这么一来,舱房内就只剩下她和炎承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太好,可是又想只要坦坦荡荡,别人又能说什么,于是轻颔了下首,表示知道了。

  待阿贵一走,她很自然地睇向坐在对面的男人,不知何时,炎承霄已经换了姿势,把头趴在桌上,用手当枕,就这么睡着了。

  “怎么连他也睡着了?”睿仙失笑地说。

  看着趴在桌上熟睡的男人,睿仙又想起要回华亭县探亲和扫墓的事,既然他早晚都会知道真相,还是该由自己亲口来说。

  她合上看了一半的书,不禁考虑,是在到江临府之前提比较好,还是等办完正事之后再说。

  “呃……嗯……”突然之间,炎承霄发出一连串断断续续的梦呓。“不……不要……唔……走开……”

  “四爷?”她唤了一声,对方并没有醒来。

  在睡梦当中,炎承霄看到好几道强烈的白光出现在眼前,冰冷、刺眼,让他全身打颤,不禁害怕地闭上眼皮,以为这样就看不到了。

  “不……不要……唔……杀她……”他口中不住地喃道。

  睿仙见他似乎作了恶梦,不禁起身,走到炎承霄身旁,接着伸出小手,轻拍两下肩头,试图叫醒他。

  “四爷!四爷!”

  眼看叫不醒,睿仙索性多用点力气来推。“四爷……”

  “喝!”炎承霄倒抽一口凉气,猛地坐直身躯,也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腕,彷佛是溺水的人,总算抓到浮木,终于得救了。

  见他额头布满冷汗,俊脸上还残留一丝惧意,睿仙连忙安抚。“只不过是梦,已经没事了……”

  炎承霄喘了好几口气,也回到现实。“我睡着了?”

  “是。”她轻问。“是作了什么样的梦?”

  他想了一下。“我不记得了。”

  睿仙还是第一次见他脸上露出惊惶之色。“可惜我听不清楚四爷方才说了些什么,不过那个梦应该很吓人。”

  “阿贵也说自从我受伤之后,夜里就常作恶梦,不过一醒来就不记得了。”他的呼吸总算渐渐平稳下来,不再那么急促,不过余悸犹存,连自己都不禁要问,究竟是什么梦,把自己吓成这样?

  她心中一动。“那真是梦吗?”

  “什么意思?”炎承霄心想梦不就是梦,还会是什么?

  “因为表姨父曾经说过四爷的双眼之所以突然失明,又找不出原因,应是心理创伤所致,会不会跟所作的梦有关?”睿仙不禁把两者联想在一起。

  炎承霄失笑一声。“那不过是梦,又岂能伤得了我。”

  “若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呢?”就好像她经常作重生之前的梦,那些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他认真地想了一下。“就算如此,我也不记得梦的内容。”

  “下回四爷再作同样的梦,可得要记住才行。”睿仙打趣地说。

  “我尽力。”这个建议让他不禁笑了。

  睿仙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腕还被他抓着,想把它抽回去,可炎承霄偏偏不肯松开。“四爷……该放手了!”

  “要是我不放呢?”炎承霄话中有话。

  她又使了点力,还是抽不回来。“要是让人看见……”

  “我娶你!”他脱口而出,不过等到真的说出口,也更加确信自己的心意。

  “不是纳来当妾,而是娶为正室。”

  “四爷……”睿仙顿时有些慌了,因为还没说出有关自己的过去,好让他有时间考虑清楚,将来要面对多大的阻力和困难。

  炎承霄以为她还是不愿意。“我是真心的,也相信你死去的相公,他会希望有个男人来照顾你下半辈子。”

  “四爷先放手……”这样她没办法说话。

  他索性从椅上起来。“还是你嫌弃我是个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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