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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就爱美人图 page 4 作者:于媜

  “没事,你可以滚了,回去记得替我跟阿玛、额娘请个安!”咬牙切齿的声音将阿玛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知道了!”

  摆摆手,元珣一派悠闲的转身踱出书斋,晃荡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住脚步。

  “对了!”

  转过头,元珣盯住墙上的画。

  “这只乌龟送给我吧?!”这乌龟还真是越看越有意思。

  挑起眉,瞅着墙上那只笨拙的黑家伙,元琰脑中闪过沐雪荷那张既娇媚却又冷漠的脸庞。

  “休想!”

  不客气地轰走贼头贼脑的弟弟,元琰用力地掼上门。

  *

  第3章(2)

  淳亲王府的大厅弥漫着一股紧绷的气息,除了德亲王爷、淑福晋外,还有刚回府的元珣,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氛,让候立的一干下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浑小子,竟大胆到连我的命令都敢违抗?”

  低沉浑厚的闷吼突然响起,余音在偌大的厅里清晰回荡着。

  “这浑小子根本没把我这阿玛放在眼里。”德亲王爷气得浑身发抖,上唇的短髭像是快翘起来似的。

  “阿玛,大哥说他现下还有要务缠身,所以才——”

  “你不必替他说话,那浑小子肚子里打着什么主意我还会不清楚吗?”德亲王爷打断了儿子的话。“还不是想使出拖延战术,好推掉这桩婚事。”他冷笑一声。

  “王爷请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啊!”一旁的淑福晋担忧的提醒道。

  “我怎能不气?皇上这几天不时探听那浑小子的荒唐事,怕是过不了几天就会找我去兴师问罪了,他还不乖乖听我的安排,娶个妻子好平息皇上的怒火,他这多罗贝勒的头衔不想要,难不成要我这堂堂王爷的爵位也给摘掉?”

  “王爷,您先别急,除了娶亲,应该还有其他法子吧?!”淑福晋冷静提醒,务求先稳住丈夫的情绪。

  “还能有什么法子可想?我这脑袋早就不灵光了,全是被那浑小子给气的。”德亲王爷气呼呼的咆哮着。

  一旁的淑福晋无计可施,倒是脑筋一向灵活的元珣想出了个缓兵之计。

  “阿玛,不如让我以提亲之名先到睿亲王府走一趟,一来先掩皇上耳目,二来安抚睿王爷,请他多延些时日,阿玛认为如何?”

  德亲王爷坐在镶嵌螺钿的太师椅上,脸色绷得像是给人下了砍头令似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要不还能怎么办?”总算,一张紧抿的嘴总算说了话。

  “阿玛,孩儿相信大哥定是有难言之隐,请阿玛就别太苛责他了。”元珣勉为其难的代为求情。

  想起不久前大哥阴恻恻的威胁,逼得元珣不得不扮演一副兄友弟恭的假象,免得阿玛气极了,下达追缉令,到时大哥非杀了他不可。

  不过,万一让阿玛知道大哥口中的“要事缠身”是去找妓女,不知道他会气成什么样?!

  元珣原本努力维持严肃的俊脸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德亲王爷凌厉的眸往他一扫,不悦问道:“你笑什么?”

  “回阿玛,没有,我咳嗽,对,咳嗽,大概是染了点风寒。咳咳……”说着,元珣又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

  “王爷,其实琰儿这孩子生性就是我行我素、自由惯了,您就宽待他些。”

  “我还不够宽待他?难不成要让他爬到我头上才算宽厚?”德亲王爷沉不住气又吼了起来。

  “王爷,息怒,大夫说您近来脉相不稳、气血逆行,情绪不宜太激动啊!”淑福晋忙拉住丈夫。

  “有这种儿子,我气死倒也作罢!”德亲王爷忿忿喷了口气,拂袖而去。

  淑福晋瞧了眼愤然离去的丈夫,转头悄悄低声吩咐儿子。“睿亲王府那儿就麻烦你去走一趟了,这事可千万要办得漂亮些,知道吗?”

  “额娘,孩儿晓得。”元珣无奈的点点头,他那浪荡大哥丢下的烂摊子,却得由他来收拾。

  “真是没有天理啊!”元珣不满的嘀咕着。

  但现下他可是成了共犯,不同流合污难不成等着事情被识破、被阿玛踢出淳亲王府去?

  叹了口气,元珣认命准备办事去。

  “萨总管。”他朗声喊道。

  “奴才在。”萨总管上前躬身应道。

  “立刻到颐风斋去选几样珍奇的礼物,明儿个一早送到睿亲王府,就说是元琰贝勒送的。”

  “喳。”萨总管领命,便带了两名小厮出府。

  一想到自己改天还得上睿亲王府去鞠躬哈腰、陪笑脸,元珣就郁卒得要命。

  奇怪,妻子又不是他要娶的!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大叹一声,元珣满腹牢骚的踱进内苑。

  *

  扫去被逼婚的阴霾,隔日,元琰换上件浅蓝色袍褂,神清气爽的来到四季楼。

  “雪荷姑娘?贝勒爷,真对不住,雪荷姑娘还病着哪!”在厅里招呼贵客的四季夫人一脸抱歉的说道。

  “咱们楼里还有很多出色的姑娘,全都不比雪荷逊色,贝勒爷——”

  “我只要见雪荷姑娘。”元琰不耐的打断她。

  抬头盯着那长长的阶梯,明知道她就在楼上却见不着面,竟让元琰有种莫名的焦躁。

  “对不住,元琰贝勒,今儿个不行。”四季夫人摇摇头。

  不行?是嫌银子不够多吧?

  毫不吝啬的,元琰自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傲然递到她面前。

  “三百两够不够?”

  看了眼那几张亮晃晃的银票,四季夫人为难的别过头,却又忍不住从眼角偷偷多瞄几眼。

  “贝勒爷,这——不是银子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难道他堂堂一个贝勒爷,竟看不到一个小花娘一眼?元琰的脸色比踩到狗屎还要臭。

  因为雪荷那倔丫头抵死也不肯见你啊!但四季夫人知道,这句话是怎么样也不能说的。

  “我说雪荷姑娘真病了,不能见客啊!”四季夫人一口气叹了又叹。

  瞧那四季夫人的眼神,一眼就知道她在撒谎,但这窑窝里龟奴、护卫众多,虽然他一向呼风唤雨惯了,但也知道这儿不是他的地盘,硬碰硬,怕吃亏的还是自个儿。

  在这情况下,元琰除了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还能如何?

  “那好吧,三日后我再来。”铁青着脸,元琰呼喝着跟班走人。“小禄子,我们走!”

  就这样,元琰耐着性子,勉强等了三天。

  这三天来,他足不出府,就连跟女人厮混的兴致都没了,满脑子只想着要如何讨回一口怨气。

  光想到那张冰冷如霜的脸庞、被拐了弯骂作王八的屈辱,他就恨得牙痒痒的。

  这三天简直比三年还长,可真磨煞了人。

  三天一到,元琰立刻又带着小禄子直捣四季楼。

  这次,连四季夫人都声称在里头忙着招呼客人,不肯出面。

  至于那沐雪荷,自然又是“病着”。

  怪哉,看那沐雪荷明明就双眼灿亮有神,皮肤白里透红,气色好得不得了,哪来的病?

  问那出来应付他的丫头,雪荷姑娘是生什么病,丫头也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连两次吃闭门羹,原本只是想来讨回一口气的元琰,这下面子可丢得更彻底了。

  站在人来人往的前院里,每个人眼里都写着对多罗贝勒的嘲笑。“原来,那个对女人无往不利的元琰,竟然进不了四季楼的大门!”

  “如果你让我见雪荷姑娘一面,这张银票就是你的了。”拉过小丫鬟,元琰扬起手晃了晃手上的银票。

  见着银票,小丫鬟却如看到害人鬼魅似的连退几步,还惊慌失措的迭声喊着。

  “贝勒爷,对不住,小姐正病着,真的无法见客,您就饶了奴婢,别为难奴婢啊!”

  “病了?你家小姐看起来不像是个弱不禁风的人。”沐雪荷锐利的眼神像是能看穿人心,骡子似的硬脾气怕是连病魔见着她都得退避三舍。

  “贝勒爷,您还是请回吧!”屏儿怕死了元琰贝勒杀人般的眼神,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完成小姐的交代。

  “你——”

  好个大胆的丫头,就跟她的主子一样,目中无人。

  元琰气疯了。

  反了、反了,凭他显赫的身分跟大笔的银子,竟然还进不了四季楼大门,见不着一名小小的花娘?

  说来,她不过是个青楼的花娘罢了,派头跟架子却跟皇帝老子有得比,简直是气煞他也。

  “转告雪荷姑娘,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元琰贝勒没有见不到的人,该讨的,我一定会讨回来!”

  “贝勒爷……”屏儿绞着小手,害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瞥了最后一眼,元琰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第4章(1)

  一见那堵高大身影消失在门外,屏儿吓破了胆似的拔腿就往楼上冲。

  “小姐、小姐——”

  屏儿一冲进房间,桌案边,姿态优雅从容的沐雪荷正低头专注作画,淡然娴静的神态像是完全不受任何事的烦扰。

  “他走了?”

  见屏儿一脸惊魂未定的大口喘气,沐雪荷轻声问了句。

  “回小姐,人走了。”屏儿快步走向桌案边,活像后头有鬼魅在追她。

  “嗯,你做得很好。”

  手上专心画着一对戏水鸳鸯,沐雪荷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他可有说什么?”

  “贝勒爷说,小姐您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没有见不到的人,该讨的,他一定会讨回来!”屏儿小心翼翼的说道。

  好狂妄的口气!

  沐雪荷忍不住低笑了起来,绝美的笑容连女人看了都会为之失神。

  难道这男人不知道她四季楼可是守卫森严、滴水不漏,除了龟奴、护卫们见惯的熟面孔之外,恐怕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四季楼。

  “我倒要看看这男人有什么本事!”

  挂着笑,沐雪荷神情轻松的继续挥笔作画,房间里静谧无声,弥漫着一股沁入心脾的异香。

  “小姐,元琰贝勒是皇亲国戚,还是皇上亲封的多罗贝勒,比起其他人可说是身分显赫,为什么您宁可见那些微官小职,却独独不肯见他呢?”满心纳闷的屏儿终于忍不住问道。

  停住笔,沐雪荷平静的心绪像是被搅乱的湖水,一下子幡然大乱,她缓缓抬起头,像是不得不去面对这个矛盾。

  是啊,就算是身怀绘画奇技,伹她终究只是个青楼女子,即使卖艺不卖身,伹莲花出污泥岂能不染?

  只要有客人出得起银子,就能买下她几个时辰的相陪,尤其是元琰贝勒出手这么阔绰,应是她该极力拉拢的人,但不知为何,打从第一眼见着俊美出色、英挺尊贵的他,她却有种想逃的感觉。

  好似,他是光芒耀眼、遥不可及的天,她却只是个卑微、见不着阳光的墙边小草,两人天差地远,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我讨厌那种浪荡子。”沐雪荷颦着眉冷声说道。

  “喔!”屏儿呐呐应了声。

  沐雪荷心头一乱,手里的笔也跟着乱了绪,原本出色的一对鸳鸯便走了样,连屏儿看了小脸都皱了。

  “扔了它。”一把抓起那幅画,将它塞给身旁的屏儿。

  屏儿拿着那幅画,快步走出门外,准备拿去给灶房烧了。

  再度取出一张雪白如新的纸,像是想藉此逃避纷乱心绪似的,沐雪荷再度执起笔蘸墨,往纸上胡乱画了起来。

  不,她想太多了!她讨厌他是因为他声名狼藉、花心狂傲,这种男人比起单纯付银子想亲近她的男人还要卑鄙多了。

  她真的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满不在乎、这么讨厌他,不把他当一回事吗?

  心里突然有个声音像鬼魅般,悄悄冒了出来。

  越画心头是越乱,那股被他揪扯出来的心绪,像是被打破的水缸,倏地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小姐!”

  门口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叫,把沐雪荷给惊得几乎弹起来。

  回过神定睛一看,她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方才的胡乱涂鸦竟画成了一张男人的脸,狂傲霸气的眼神、俊美无俦的脸孔,正狂狷的凝视着她不放。

  天!难道她早已将他牢牢烙进脑海里不成,否则随手涂画出的人,怎会如此灵动活现、栩栩如生?!

  “什么事?”她佯装若无其事地抓了张白纸,往画上的男人脸上一盖。

  “嬷嬷说,今晚唐公子要来,请小姐打扮妥当准备见客。”

  “我知道了。”沐雪荷平静的点了下头,只想尽快支开屏儿。“屏儿,我想先净个身,麻烦你去准备一下。”

  “是,小姐!”屏儿衔命快步离去。

  见屏儿走了,沐雪荷松了一口气。

  移开白纸,那张英俊而儒雅的脸孔与她四目相对,再度打乱了她的心跳。

  只是一张画而已哪!她轻声低斥自己,却移不开目光。

  唯有这一刻,她才敢这么大胆放肆的细细打量他,她没想到几天前短暂的一面之缘,她已将他牢记在脑海里。

  恍神间,走廊突然传来几名杂役扛水接近的脚步声。

  “小姐,水来了!”房门打开的同时,屏儿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慌忙间,沐雪荷赶紧将画撕了,方才那个英挺霸气的男人,立刻成了再也拼凑不起来的碎片……

  *

  窝囊、真窝囊!

  乘着软轿,怒气冲冲的回到贝勒府,这辈子从没吃过闭门羹的元琰,此时着实灰头土脸、面子扫地。

  身为德亲王爷的世子,他爹是当今乾隆皇的兄长,自小到大元琰早已习惯了有人对他唯命是从、有求必应,谁知生平第一回吃瘪,却是一个花娘给他软钉子碰。

  越想元琰越恼火,恨不得立刻把那目中无人的女人给抓到跟前,好好“回报”她给予的屈辱跟难堪。

  但偏偏四季楼上从四季夫人、下到奴才,全把他当成瘟神一般的挡在门外,还派有护卫守着,简直比皇宫大内的守备还要森严。

  支着下巴,他在大厅里烦躁地踱来踱去,一想到高傲、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沐雪荷,他就郁闷得快吐血。

  还不快想想办法,他可不能就这么善罢干休,被戏弄事小,他堂堂元琰贝勒的面子事大,万一将来这事若传了出去,他岂不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不行,他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是把四季楼给拆了,他也要把她给揪出来,讨回被她踩在脚底下的男性尊严不可。

  对,既然不得其门而入,那他就想办法把她骗出四季楼,可问题是,四季楼的规矩甚严,姑娘们是不轻易出楼的,更何况她还是名满京城的四大名妓之一,怕是八人大轿都请不来。

  突然间,脑子里灵光一现,元琰想到了他的好兄弟。

  大哥有难,当弟弟的怎能不帮忙?!

  总算,一整晚的窝囊气消散不少,正打算差人回淳亲王府请元珣过来一趟,这才记起今儿元珣来信,说他要到睿亲王府去送礼作客,此刻怕是人还未回府。

  看来,他得亲自回一趟淳亲王府,虽然可能会惊动到阿玛跟额娘,对他的抗婚数落个没完,不过眼前他脑子里只能考虑一件事——讨回他的面子。

  勉强压下焦急的情绪,元琰镇定地吩咐道:“小禄子,立刻替我备轿,我要回淳亲王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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