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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就爱美人图 page 5 作者:于媜

  “贝勒爷,可是今晚您跟欧阳小姐有约,看时辰欧阳小姐大约也快进府了。”一旁的小禄子赶紧提醒他。

  欧阳小姐?哪个欧阳小姐?

  好半天,元琰才勉强想起她是京城里某家布庄的千金小姐,他甚至连她的脸孔都已经模糊得快记不起来。

  “就说我今晚临时有事,出府去了。”走了两步,元琰又停下脚步补上一句。“转告她,请她以后不必再等我的消息了。”

  “是。”这种事应付多了,小禄子可说是得心应手极了,还能举一反三。“待会奴才会差人送她回去,并赠上几样珠宝首饰。

  对于慷慨大方的男人,没有一个女人会生起气来。

  “嗯。”

  点点头,元琰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点,但想到一个小小花娘,竟搞得他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脸色不觉又紧绷了起来。

  生平第一次,他因为一个女人完全乱了思绪。

  真闷啊!

  “大哥。”

  突然间,院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元珣?他怎么会正巧来了?

  喜出望外的连忙奔出厅外,只见元珣穿着中规中炬的褂炮,一派的隆重前所未见,在几名下人的引领下正踱进门来,这让他连出门都省了。

  “你来得正好。”二十多年来头一遭,他觉得这个弟弟可亲到极点。

  “大哥有事找我?”元珣狐疑地挑了挑眉。

  “元珣,我需要你的帮忙!”元琰热切地揽住他的肩,虽然连他自己都不能否认,这确实有几分笼络讨好的意味。

  “帮忙?”

  愣了下,那张跟他有八分神似的俊朗脸孔,慢慢扬开得意的笑。

  “我没听错吧?无所不能的元琰贝勒,还需要我这小弟帮忙?!”元珣趁机狠狠挖苦了大哥一下。

  “别这样,你知道的。”元琰笑容僵硬,忍耐他的放肆。

  第4章(2)

  看出他神情里的狼狈,元珣一下子就猜到了。“是沐雪荷?”他试探地问道。

  “她是我碰过最棘手的女人。”元琰挫败的低咒一声。“我完全踏不进四季楼一步。”

  “咦,那天不是有人说,他如果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名字就要倒过来写?”元珣憋着笑,继续往跛脚大猫的痛处踩。

  “你帮是不帮?”元琰的眼神凶恶得像是想杀人,脸色却宛如跌了个大跤又摔进泥坑里,狼狈得很。

  “帮,当然帮,咱们可是亲兄弟耶!”元珣很识相的赶紧谄媚几句。“要我帮什么忙?尽管说。”他为了表示义气,用力的拍拍胸脯。

  “帮我在‘柳月别庄’办场筵席。”

  “办筵席?”愣了下,元珣豁然笑开,用力拍拍兄长的肩膀。“就这么点小事啊?怎么样,这回又看上了哪家的美人?”他兴致勃勃的追问。

  柳月别庄是皇上赏给元琰的避暑处所,于京城的西城郊,别庄依山傍水、环境清幽,是元琰最钟爱的地方。

  能让他这大哥郑重其事的办筵席,邀请至别庄作客的女人可是寥寥可数,看来这回当真有人把他的大哥给迷得晕头转向了。

  “四季楼的沐雪荷。”

  一句话吓得元珣差点没掉下巴。“你……你要邀她到别庄作客?”

  老天,他有没有听错。

  “没错。”元琰坚定的点点头。

  “你是认真的?”元珣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我看起来像开玩笑的样子吗?”元琰冷着脸回瞪他。

  “可是,她可是个花娘耶!”元珣小心翼翼地提醒大哥。虽然他对烟花女子没有什么偏见,不过,弄成这样会不会太过火了?!

  “那又如何?”元琰冷哼一声。

  “要不是我知情,还真的会以为你对她有什么不寻常的感情哪!”

  “你在胡扯些什么?你很清楚我只是想讨回面子。”忽地,元琰莫名地恼羞成怒起来。

  “是、是——”最好是这样!元珣不以为然的暗自嘀咕。“显然你都已经计画好了,办筵席这种小事交给总管就成了,何必要我帮什么忙?”

  啧,这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我要你出面到四季楼去递请帖。”

  递请帖?

  元珣瞠大眼,忽然明白了大哥的意思。“难不成你想把她骗出——”话声戛然而止。

  “没错,既然进不去,那就把她引出来,毕竟,私怨就要私了。”

  元琰眯起眼,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数十里,直视躲藏在四季楼里的那个祸首。

  看着大哥那张老谋深算的脸,元珣不得不承认,他这兄长还真是满肚子拐。

  “我明天就上四季楼去。”

  元珣有气无力的叹口气,看样子他坚守了二十年的清誉,明天就要毁于一旦,他已经可以预见未来全京城会满城风雨的谈论着——

  淳亲王府的第二个不肖子,上青楼狎妓!

  *

  三日后,元珣在柳月别庄设宴。

  为了邀请平时绝不轻易外出的沐雪荷到柳月别庄作客,元珣可是使出三寸不烂之舌,花了一天时间来说服四季夫人,还慷慨撒了一千两银子,另外加赠几样价值不菲的珠钗首饰,作为送给沐雪荷的见面礼,才总算让四季夫人点头。

  他不负大哥所托,完成使命、功成身退,剩下的,就看大哥自己怎么办了。

  酉时,天色只剩微光,元珣派出的气派软轿已将沐雪荷接到了别庄,她身旁还有几名护卫跟丫鬟屏儿随行。

  “恭迎雪荷姑娘,我是哈总管,这边请。”

  站在朱红大门边的总管早已等候多时,立刻将沐雪荷请进门,一路带往内苑。

  其实沐雪荷根本不想来,要不是嬷嬷连着两天在她耳边叨着念着,甚至不惜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非要她点头不可,她是怎么也不愿来赴这场邀约。

  因为这个设宴邀她来的人,正是淳亲王府的二少爷,是那个狂妄家伙的手足,不知为何,只要任何跟元琰扯上关系的人,她都难有好感。

  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妥协,往后她绝不再跟元琰有任何瓜葛。

  打定了主意,一颗浮动不安的心总算镇定许多。

  一路越过好几进的院落,行过几道回廊,触目所及的建筑、摆设,皆极富丽考究、气派恢弘,沐雪荷将这些名门一掷千金的气势尽收眼底,不免暗暗为之惊叹。

  忽地,感觉到带路的哈总管脚步慢了下来,沐雪荷一抬头,只见“宁波阁”的匾额就横挂在敞开的雕花木门上头。

  跟着踏入大门,哈总管的脚步未做停留直接越过大厅,领着她走向厅外,远远可见一座在烛火围绕下的凉亭。

  沐雪荷跟着哈总管的脚步,目光不由自主的四下环顾。

  看样子“宁波阁”应该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宴会之所,气派宽敞的大厅、精巧华丽的螺钿桌椅、摆设不清说,自雕花窗棂往外远眺,更可见烟波浩渺的湖泊,以及湖边雕工讲究、玲珑却华丽的八角凉亭。

  八角亭的八根巨柱上还悬挂着白色的纱帐,微风轻轻拂动半垂的薄纱,朦胧纱影中映着摇曳的烛火,真是别有一番情调。

  今晚的筵席舍弃宽敞气派的宴客厅,改设在湖边的八角亭里,桌上摆放着十来样精致丰盛的上等佳肴,还有一壶用上好瓷器盛装的美酒,衬着烛光、美景,光是眼睛欣赏就已让人微醺。

  沐雪荷缓缓收回目光,小心翼翼的打量亭内一名背对着她,凝神眺望湖面的男子。

  男子穿着一袭灰色缎面马褂长袍,衬托出他修长、结实的体态,头上戴着一顶同色的缎面圆帽。

  “爷,雪荷姑娘来了。”总管上前恭敬的躬身报告。

  “嗯,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们都下去吧!”男子没有回头,低沉而醇厚的嗓音带着一种特殊的鼻音。

  “喳。”

  哈总管手一挥,一旁的五、六名丫鬟福了福身,立刻跟着他走了。

  见所有的丫鬟全走了,八角亭内突然空旷得吓人,沐雪荷顿时慌了起来,伹瞥及身后还有屏儿跟几名护卫在,倒是很快就镇定下来。

  沐雪荷估量着那个背影,竟觉得有几分眼熟,脑子里竟不由得跃出一张俊美狂傲的脸孔。

  不,不可能的!她勉强压下纷乱的情绪,强自镇定地深吸口气。

  “雪荷姑娘请坐。”背对她的身影突然扬臂比了个手势。

  “谢谢爷儿。”

  紧盯着他的背影,沐雪荷小心翼翼在桌边的紫檀梅花凳上坐了下来,但伫立在面前的身影却依然没有移动半步,令她不觉有些不耐烦。

  “爷儿,您打算一整晚都背对着我吗?”沐雪荷冷冷开口。

  显然是怔了下,随即男人背对着她仰头大笑,那笑声竟带着几分玩兴与张狂,沐雪荷惊惶得还来不及反应,那个背影缓缓转了过来。

  一见到那张脸,沐雪荷宛如见到鬼魅,整个人站起来,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你!怎么会是你?”一张娇柔美丽的脸蛋吓得刷白,平时的淡漠与冷静顿时消失无踪,眼前的她活脱脱是个被吓坏的姑娘。

  元琰好整以暇地欣赏,震惊、不信、错愕的表情轮番闪过沐雪荷美丽无瑕的脸庞。

  今天的她穿着一袭黑色锦缎宽旗袍,上头整齐缀着一排凤尾花扣,细致的花瓣式立领,端庄而优雅地包裹着她如白玉般的颈子,胸襟处为一巴掌宽的红色缎布,上头饰以彩绣牡丹,宽袖口上有着多重镶滚红边,以及一圈翩飞的蝴蝶。

  那样深沉的颜色穿在她身上竟是出奇地合适,一头如瀑般的黑发在脑后梳成了一个包髻,上头缀着一只简单却不失典雅的彩色珠簪,小巧的耳垂上,就悬着两只黑色的珠饰耳环。

  她看起来十分典雅高贵,浑身散发着沉静而优雅的气息,刹那间,让元琰几乎以为她是哪个王公贵族家的格格。

  用力甩去脑子里荒谬的念头,元琰重新挂起一抹狂妄的笑容。

  “怎么?那丫鬟没把我的话转告给你?”元琰似笑非笑的挑挑眉。

  “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沐雪荷连声音都快挤不出来。

  突然,她发现元琰不知何时竟逼至眼前,一股慑人的男性气息窜进鼻息,让她慌张得双腿隐隐颤抖起来。

  他比她记忆中还要更为高大、危险,好像挟带着一股具大的破坏力,眼中闪烁着让人窒息的阒黑冷光。

  她真是太小看他了!

  “我元琰贝勒没有见不到的人。”凑近沐雪荷耳边,元琰喑哑吐出一句。

  元琰得意地亮出他闪亮的白牙,就像是锋利的刀刃,竟让人感觉到一股森森的寒气。

  第5章(1)

  沐雪荷猛然抽息,几乎哽住呼吸。

  “护卫——”沐雪荷仓皇一转头,这才发现后头哪有什么人,屏儿跟一干护卫不知何时全不见了。

  她下意识紧抓前襟,像是想阻止他的逼近,穿着盆底鞋的脚一步步后退,一个踉跄,沐雪荷的背整个贴上了柱子,再也无处可逃。

  “这是你早就设计好的陷阱?”她绷着嗓音问,直视他的目光凌厉如剑。

  “可以这么说吧!”元琰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像是丝毫不怕被她眼底的利刃所伤。

  串通他的弟弟到四季楼撒大把银子,骗过嬷嬷,让嬷嬷跟她以为今晚邀约的人是淳亲王府的二少爷。

  这兄弟俩,果然同样的可恶。

  “你真卑鄙。”虽然知道自己此刻处境艰险,沐雪荷还是忍不住恨骂了一句。

  “好说!”元琰毫不在乎的勾起笑,目光从没离开过她。

  一抹讥诮跃上他的嘴角。

  那个美丽得不可方物、冷漠得像座冰山的沐雪荷,此刻宛如一只误入陷阱的小兔儿,看起来是那般仓皇、不知失措,卸下冰冷、不容冒犯的假面具的她,原来是如此柔弱、不堪一击。

  他就像一个嗜血的猎人,不给猎物致命的一击,只想残忍的折磨她,逼她面临绝望与恐惧,直至身心濒临崩溃边缘。

  苍白而绝美、恐惧却优雅,她这朵被隐藏在重重门扉后的稀世花朵,总算落入他处心积虑的陷阱中。

  天啊,他真享受这滋味!

  “让我走。”她声音不稳的开口。

  “让你走?”闻言,元琰忍不住仰头大笑。“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珍贵金丝雀,我怎么舍得轻易放手?”

  他这番比喻,让沐雪荷不寒而栗。

  他像一头逮住耗子的猫,好整以暇地打量眼前的猎物,享受她脸上的惊恐,贪婪嗅闻着他独享的胜利。

  啧啧,她身上竟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墨香,比他所闻过的任何一种催情香气更加该死地撩动他。

  元琰忘情地俯身贴近她,低头嗅她的发香、汲取她独有的气息。

  怪哉!一个在青楼里的花娘,怎么闻起来却清新得像是黄花大闺女。

  他欲罢不能的试图寻找其他惊奇,滚烫得像是会炙人的气息,沿着她的额际往下扩散,像是失了控的野火一路往颊边、耳际窜烧。

  贴在背后的石柱却寒凉得像是渗透了她的肌骨,沐雪荷难以自抑的战栗着,已经不敢揣测今晚要如何全身而退。

  是的,沐雪荷不得不承认,她根本不像自己表面上看来那么冷静坚强,在冷漠的假面具后,藏着的是一个脆弱而害怕受伤害的女人。

  “请你自重!”沐雪荷冷厉板起脸,却仍掩饰不住颤抖的身子。

  “自重?抱歉,我现在比较想一亲芳泽。”元琰勾起一抹坏坏的邪笑。

  沐雪荷登时倒抽了一口气,又羞又气的紧握小拳头。

  原来这个贵为多罗贝勒的男人,不过是个阴险狡诈、卑鄙下流、趁人之危、欺凌弱女子、视礼教如粪土……屈指随便一数,都是缺点的可恨小人。

  “你敢!”沐雪荷怒视着他,但其实心里明白这句警告的威胁性有多低。

  “要不要试试看?”

  他的眼神认真到令人害怕,她知道他真的会说到做到。

  “你——到底想做什么?”沐雪荷咽下恐惧,冷冷吐出一句。

  元琰饶富兴味的瞅着她,这女人明明惊怕得连声音都在颤抖,却还不肯示弱的故作镇定。说真的,要不是有过羞辱在先,他还真有几分欣赏这女人的骨气。

  “做什么?”他笑了。“当然是看你的窘态。”

  等她意识过来,发簪已经整个被他抽起,一头长发如黑瀑般倾泄而下,霎时,那个仪态完美得无懈可击的沐雪荷,她伪装得毫无破绽的冷漠像是一夕间全垮了,那张冷傲、凛不可亲的面具被人揭开,她的恐惧、无助和脆弱,完全无所遁形。

  虽说沐雪荷只是个青楼女子,但她自小就进了四季楼,在嬷嬷费心的调教与悉心照顾下,她就如同名门千金一般养尊处优、细致娇贵。

  对于被百般呵护娇宠的沐雪荷来说,这可是天大的难堪,从来不容任何人践踏的尊严,怎堪被一个浪荡贝勒这般屈辱?!

  气急攻心,顾不及对方身分是堂堂的多罗贝勒,她扬起雪白柔荑就往他的脸上挥去,当她被手掌心热辣辣的痛楚给拉回心神,眼前那张俊脸已经浮现清晰的纤细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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