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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能再逃了 page 9 作者:禾敏

  「某个作古的老人不是也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朱若薇轻细的嗓音说。

  这两人一搭一唱,简直是在演双簧!老子忙得没力气跟妳们这些女人瞎搅和。

  「对了,小初初,前几天跟你在学校门口讲话的帅哥是谁?」突地,艾亭偎到他身边。

  前几天?谁呀?脑筋已经乱得快打结了,怎么可能还记得前几天的事了。

  「帅哥?怎样的帅哥?小初初还能有什么帅哥类型的朋友?他的朋友不是高中生那类的毛头小子吗?」

  「陈姐,妳很看不起人喔,难道我就不能有帅哥朋友吗?」先不管那个帅哥是哪号人物,要先为自己的尊严反驳。

  「你的话不准。艾亭妳说,那帅哥长得到底有多帅,还有……」

  听不下去了,难道她们真的都是以貌取人的肤浅家伙吗?「我说,要是有两个人让妳们选,一个人长得很帅,技巧却烂到不行;另外一个是丑到不行,技巧却是让女人魂牵梦萦的,请问你们要选哪一个?」

  沉默了半晌,三人互看一眼后同时回答:「帅的那个。」

  「因为啊……技巧不好可以再多加训练,而且现在情趣商品一大堆,真的不行的话,还可以用那个来增加情趣,至少看到帅哥的脸,我就很心意满足了。反之,要是那个丑的压在我身上,就算他多厉害,只要看到他的脸,我的引擎就全熄了。陈姐,我说的对不对?」

  「嗯,名师出高徒,说得正中我心怀,看来我后继有人了。」陈姐一副得意样。

  初秋华没力地翻了翻白眼,无法理解她们复杂的思绪。

  「艾亭,妳还没说那个帅哥长什么样子?」

  哇咧,女人果真是三十如狼,瞧陈姐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真令人怀疑她是不是太久碰到男人了。

  「人家也没看到他的脸,只看到他的背影而已,可是啊,我敢用我的信用卡当保证,那个人绝对绝对是个大帅哥!光是看他帅气地坐在机车上,衬着一双修长的腿,结实的背部令人想靠在上面,浑圆的俏臀好性感……」[幸福花园]

  艾亭愈说,愈像某个他认识的人——啊!不就是那王八!

  「死小子,有这么正点的货色也不介绍给陈姐知道……」

  「就是说嘛,人家好想要有个可以跟朋友炫耀的男朋友……」

  「嗯,我也很久没尝尝男人的味道,几乎都快忘了那是什么滋味了……」

  要他介绍什么,那个人妳们不是也早就认识了!初秋华下意识地张口就要说出季睿宇的名字,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硬是吞了下去。

  她们三人就像乌鸦似的在他耳边不停地嘎嘎叫烦人,他眉头愈皱愈深,几乎可以夹死苍蝇了。「他早就有女朋友了!」情急之下,他随意扯了个谎。

  嘈杂声蓦地顿住——「唉,想也知道,帅哥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而且要当人家的女朋友也不是我们这种中等美女够格的说。」三人没趣地坐回位子,哀声叹气起来。

  是啊,若要找个与季睿宇匹配的人,容貌至少要有他第一次看见的那个美人的水准,身材玲珑有致,谈吐不凡,气质高雅,两个人站在一起才能叫一对璧人。

  即使季睿宇刚与女朋友分手,可依他的条件,根本不用他勾勾手指,肥燕燕瘦的美女就自动巴上他了。

  心头隐约泛起一阵酸酸的感觉,就像嘴巴里含了一颗很酸的梅子,那滋味在口中慢慢化开之后,随着血液,流向了胸口。

  又不是女人怀了孕,他怎么有想吃酸的感觉呢?

  第六章

  密闭的空间里,常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令人容易产生紧张与焦虑。

  尤其还有某种危险物存在时,更让人想赶快逃离。

  「是你天生带ㄙㄞˋ外,还是我天生倒霉?」将身子斜靠着镜子,季睿宇好整以暇地将目光飘向眼前那位明明怕得要死,硬ㄍㄧㄥ着不发抖的人

  虽然想笑,却明白一旦笑出声,绝对会招来他的强力反弹,搞不好会被杀了也说不定。

  「绝对是你跟我的八字不对盘!要不然就是你天生是个扫把星!」初秋华感觉眼角渐渐泛出水光。「跟你搞在一起,十之八九都是坏事。」

  「搞在一起?」怎么像在奸夫淫妇似的,太不文雅了吧。

  彷佛听到他的话,初秋华看也不看季睿宇。

  「早知道就不要一时善心大发帮你改考卷、早知道教授叫我的时候,就不要乖乖听话地进去、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应该出门,假装生病窝在家里就好了、早知道我这一辈子就当不认识你这个人……」哭丧着一张脸,初秋华缩在墙角喃喃自语。

  「你真的被吓坏了。」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初秋华再也忍受不住,爆发了。「不行吗?谁规定只有女人可以胆子小,男人就不能胆子小吗?谁叫老妈生我的时候,胆子也不给我生大点!」

  「别害怕,就算死也有人作陪,总比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死去还要好吧?只不过,因为缺少空气而窒息的死样子可能会有点丑。」

  「你不要在那里乌鸦嘴,我还年轻,不想英年早逝,不想提早去天堂见耶稣,更不想那么倒霉跟你死在一起!」

  「我只是打个比喻而已,而且警卫刚才也说他已经尽快赶过来了,你放心,等会儿他就会救我们出去了。」

  「那又怎样?你没看电影里面常演,当有人被困在电梯,然后又不是男女主角的时候,等救护人员赶到,那些人早就死得歪七扭八的了!」

  季睿宇闻言,不知该笑他电影看太多了,还是该称赞他有如此丰富的想象力。「就算我们不是主角,警卫先生一定会尽一切所能救我们出去的。」

  见初秋华突然不说话,只是一径地摇头,季睿宇担心地想上前询问。

  「不要过来!」

  他不解地挑起单边的眉。有时候,他真的有股想敲开他脑袋的冲动。「怎么?为什么我不能过去?」

  「那边的空气是你的,这边的空气是我的,你不要趁机过来偷吸我的空气。」初秋华手一挥,划出了一个对角线,将电梯区隔成两半。

  他就是有办法逼他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样分也没用,这里的空气就这么多而已。」

  「要你管,反正你就是不准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表面上进行,季睿宇看了看,已经过了六分钟了。

  今天正是学校的期中考,替教授监考这种轻松的工作早就被那四人抢去做,而改考卷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他的头上来。

  为何说不讨好?因为有些担心成绩的学生,会在他的研究室外流连徘徊,脸皮厚的就直接登堂入室,要求他改松一点,让他们能低空飞过。

  偶尔有些学生还买会吃的东西来贿赂他。

  他是很想成全他们的愿望,偏偏有些学生分数真的是太低了,就算他想替他们「力挽狂澜」,却还是无法让他们及格。

  那时,他们就会不甘心地在外站卫兵,除非他改变心意,否则绝不轻言放弃。

  实在不想面对学生的苦苦哀求,又为了求个清静,他只好在教授的办公室改考卷。一到办公室,就看见初秋华一人埋头加班,其它人早就下班了。

  见到他来,他先是楞了一下。「教授在里面。」

  季睿宇还来不及跟他说句话,教授就探出头来叫他进去,也叫了初秋华进去。「小初,你也过来一下,有工作让你发泄发泄你的精力了。」

  当教授叫季睿宇时,原本还坐在办公桌前的初秋华立刻快速整理好桌上所有文件,腋下夹着他的公文包,一副脚底抹油准备要落跑的样子,听见教授叫他时,身子还明显地僵住。

  「教授,我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又不是超人……

  距离初秋华较近的季睿宇,清清楚楚地听见他含在嘴里的嘀咕,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年轻人不是一天到晚都很冲动的吗?可见你们就是有太多的精力没处发泄,我现在是让你有正当的管道发泄你过剩的精力,免得你回去之后管不住体内的冲动而干下坏事。」

  「教授,您就饶了我,我现在累得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早睡早起固然对身体好,但那是老人家的权利,你这年轻人怎么可以三不五时就把累这个字挂在嘴边?你看看睿宇,我从听过他喊累。」

  「人家天生体力好,做什么都厉害,哪里是我这肉脚比得上的。」初秋华隐约露出酸溜溜的语气,末了,还瞪季睿宇一眼。

  怪了,他什么话也没说,就无辜的被奉送了一个大白眼!像故意揶揄那倒霉的人,季睿宇回了他一个极耀眼的笑容。

  「说那什么话!你就留下来帮睿宇改考卷,改好了放在我的抽屉。来,钥匙给你们,别忘了离开之前,要仔细检查所有的锁是不是全锁上了。」

  像颗泄了气的皮球,初秋华无力地垂下肩,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那串钥匙,点了点头。

  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他们两人挑灯夜战,沙沙沙的翻阅声和原子笔声回荡在寂静的办公室,被划上的r笔考卷缓慢地在右边增加,却远比不上左边迭了一本原文书高的考卷。

  等到考卷完全改完,手也快废了,而上完最后一堂课的夜校生正好踏出校门。两人动作快速地将东西收拾好,也照教授的话将考卷锁在他的抽屉。

  大理石砌成的走廊上没有电灯,往外一看,学校也几乎罩在蒙的路灯之下。走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大楼内,两人完全被黑暗包围。

  电梯就在前方的转角处,要非常小心才能不让自己撞到突出的墙角和放在廊上的垃圾桶。

  突地,「啊!」凄厉的惨叫声从季睿宇的右后方发出,他心一惊,赶忙转过身。随即——

  「呜!」短促的闷痛声同时从相撞的两人口中溢出。

  一脸痛苦地抚着鼻子,季睿宇心急地询问:「你没事吧?」依两人的高度,自己撞到鼻子,而他应该是撞到额头。

  「有……声音。」初秋华意图保持镇定,但说话嗓音却如蚊吶。

  人不可貌相,季睿宇今晚是彻底了解这句话的真正意义了。

  不论骂人或生气都不肯输人,若是讲不过就在背地里暗骂,还有嘴上功夫也颇多钻研的初秋华,竟然……会怕黑!朝天辣椒也会怕黑!

  他不知道一个人的面貌竟会如此多变,就像天上的浮云,从来有固定的姿态,令人目不暇给,却又忍不住期待下一刻它会变成什么模样。

  奇妙的是,他心中并没有一丝厌恶,有的只是惊讶之后,不自觉浮上嘴边的笑容。

  「别紧张,只是我不小心踢到垃圾桶而已。」

  初秋华微微顿了一下。「……是吗?」语调飘浮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怀疑。

  「走廊实在太暗了,我看,你还是拉着我的衣服,免得等会儿跌倒连累我。」虽是嘲讽,却是另一种关心。

  「谁……会连累你!你不要连累我就好了!而且,我才不会跌倒!」

  怎么这话有点虚张声势的感觉呢?

  「好吧,那就算了。」

  黑暗中,一心只在意四周任何风吹草动的初秋华,根本看不到挂在季睿宇唇畔的笑。

  「等等……」停了一会儿。「为了避免任何意外生,你还是牵我的手好了。」说罢,一只手迅速搭上他的手臂,紧紧地。

  这不叫牵,应该叫抓吧?

  胸口涌起一抹类似怜惜的悸动,还有不曾出现在心底的幸福感,季睿宇不禁会心的一笑,将闪烁着温柔光采的迷人黑眸飘向在他心中愈来愈重要的人儿。

  只是感人的情节并未如愿地持续下去,好不容易两人摸黑走到电梯,正松了口气坐上电梯时,偏偏灾星罩顶,想躲也躲不了。电梯在一阵摇晃后猛然停在五楼。头顶的照明也忽明忽暗,两人注定倒霉地被困在电梯中。

  季睿宇急忙按一旁的呼叫器,过了半晌,彷若从的遥远彼端传来一道模糊不清的男人声音,而那应该是警卫的男人也表明会尽快赶过来救他们。

  谁知,过了三分钟、过了六分钟,连个苍蝇也没出现。

  ***

  季睿宇看着精神已快接近崩溃边缘的初秋华,心一紧,硬是将他拉到自己怀中。

  「不要……你放开……」或许是不想自己的狼狈被他看见,初秋华飞快抹掉眼上还不甚明显的泪滴,边扭着身子想挣开他的双手。

  「别哭。」季睿宇柔声地安慰。

  以往都只有被他扑倒在地的分,头一回真正将他拥在怀中,意外地发现他的身子没几两肉,颇有骨感,与女人的温香软玉有着天壤之别,却更能引起他内心深处的依恋。

  薄弱的肩头此刻虽然垂了下去,可是他知道,当那张小脸恢复生气时,身子却挺得比任何人还要笔直;虽然那不适合男人的水汪汪大眼正被泪水淹没,可是他很清楚,当他恢复生气时,大眼里却闪着连满天星斗都比不上的光芒。

  几乎淡到难以嗅出的柠檬香味从他身上缓缓传来,完全不同于他之前所交往过的女人浓烈的香水味,虽然平淡,却别有一番味道。

  季睿宇从不知道,自己竟然也会这么浪漫地想着一个人的好。

  「我没有哭!我只是眼睛痛,揉一揉而已,我才不会干那种丢脸的事。」哽咽着,初秋华逞强地反驳他的话。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在他身上还真是发挥到极致。

  「男人哭没什么好丢脸的,我小时候被我家的路易追着咬,最后屁股被咬了一口,我哭得唏哩哗啦的,我妈花了一根棒棒糖和一包饼干才让我不哭。」

  「路耳?」哽咽的声注入一丝好奇。

  「我家最恶名昭彰的角色──杂种狗路易,牠只听我老姊的话,就因为我老姊看我不顺眼,便唆使路易咬我。后来我不甘心,在路易和我老姊的碗里放了一大把辣椒粉,我老姊是辣到嘴唇都肿起来,而路易则是一连拉了好多天的肚子。」

  初秋华笑了一声,却又停住,不服地说道;「那时你还是小孩子,而现在我是大人了。」

  「没有人说哭是小孩子的权利,想的时候就哭,想笑的时候就笑,这应该是每一个人生来就被赋有的权利,只是因为传统观念保守,一直灌输我们男人不哭才是坚强的表现,而女人哭是天经地的事。」

  「你真的不会觉得很丢脸吗?」哭声稍稍止住,身子也从僵硬缓缓放松。

  季睿宇摇了摇头。「就算丢脸,也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真的?你保证不会告诉别人,尤其是陈姐她们?」

  「我保证这件事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情——」

  「否则你大便被臭屁熏死、吃饭被虱目鱼的鱼刺梗到、睡觉时被掉下来的吊灯砸死、过马路时被卡车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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