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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送行者 page 10 作者:春野樱

  突地,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

  “咦?你的脸怎么了?”黄娘再细看女儿,发现她漂亮的脸蛋上有几道伤,虽然都浅浅的,但毕竟是在脸上,姑娘家最忌讳脸上有伤了。

  “娘,我没事。”夏就赢安抚道,气怒的视线已射向院子里的夏长寿。

  她还未说话,便见区得静迈出大步,跨过门槛,面无表情的走向夏长寿。

  黄娘不解的看着区得静,再望向女儿,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夏就赢蹙眉,不知如何解释。

  夏长寿看见区得静面覆寒霜,目光如夏长寿看见区得静面覆寒霜,目光如刃般冷冽的走过来,吓得双腿发颤。

  “区……区爷……呃!”

  还没说话,区得静的手已笔直的伸向他,一把掐住他的咽喉。

  夏长寿痛苦又惶恐,两只手一直掰弄着区得静的手。

  黄娘见状快步上前,惊疑地道:“区爷,你、你这是做什么?”

  “虎毒不食子。”区得静那彷佛要杀人的目光直勾勾的瞪着夏长寿,他声线低哑,像是来自地底深渊的兽鸣,“你居然把亲闺女往火坑里推?”

  黄娘一惊,急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娘……”夏就赢跟了过来,一脸为难,有口难言,“您还是不知道得好。”

  “这……可是……”黄娘不知所措,六神无主的看着丈夫,“孩子的爹,你究竟做了什么?”

  夏长寿满脸惊恐,喉咙被紧紧掐着,根本无法说话,再这样下去,他的命就要交代过去了。“夏长寿,”区得静冷声道:“再有下次,我会让你从此消失在赤石城。”

  夏长寿恐惧的瞪大眼睛,发出喀勒嘻勒的声音,像是要断气了似的。

  区得静一个振臂将他摔在地上,眼神肃杀地瞪着他,“我说到做到。”

  事后,黄娘不断追问,可是夏就赢不想她伤心,怎么都不肯吐实。

  几日后,夏就赢到有名的绮云布庄想买块料子给黄娘缝制新衣。

  黄娘的生辰将至,也好几年不曾有件亲斤衣穿,为了讨黄娘欢心,她想偷偷为她订做一件新衫裙,给她一个惊喜。

  来到布庄,铺子里挤满了看布买布的客人,热闹极了。

  她正专心挑选适合的料子时,听见一旁的两个客人谈起邵三德——“你听说了吗?金寿棺材店的小老板前天晚上去吹雪楼用膳,要离开的时候被人拉进了暗巷殴打……”

  “真有这种事?”

  “当然,听说他给打得屁股都开花了,到现在还趴在褥上下不了床。”

  “他平时总跟柯家儿子厮混在一起,也是嚣张得很,许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肯定是这样的。”

  无意间听闻此事,夏就赢也是一惊,她本以为这些天都没听到邵三德有什么动静,是他知晓设计她一事失败了,决定要低调度日,没想到是被人教训了,不知怎地,她的脑海中瞬间跳出区得静的俊脸。

  他说过不会轻饶邵三德跟夏长寿的,她想,这肯定是他的杰作。

  好样的,区得静!如果可以,她一定会在他胸口按个赞。

  想到胸口,她突然想起她在吃了合欢散后对他做的事,她是怎么摸他的?想着,她不禁脸频发烫,不自觉用双手捂着脸。

  “在想什么?”突然,一记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心头一跳,猛地转头,只见区得静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她的平行视线刚好落在他胸口,教她无法克制的心跳加速,连耳根都红了。

  为免他发现她的不对劲,她急忙低下头,努力调整紊乱的呼吸。

  “买布?”区得静问道。

  废话!来布生不是买布,难道是买鱼吗?

  夏就赢很想这么回他,可是她不敢抬起头来,因为她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脸肯定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夏就赢?”他唤她全名,“你是怎么了?脸上长麻子,不敢见我?”

  她将头微微抬起三十度,两颗眼吊得老高的看着他,“哪有?”

  区得静微弯下腰,睨着她的小脸,“你脸这么红,怎么了?”

  “没怎么,可能我血压高。”她说。

  “血压?”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区得静唇角微微一勾,“跟暖男一样,又是你自创的名词?”

  夏就赢不想在这些二十一世纪的名词上打转,话锋一转,“你怎么在这里?也来买布?”

  “你不知道绮云布庄是区家的?!”

  他眉心一蹙。

  她一怔,“咦?是吗?”想不到区家不只有茶楼,还有布庄?

  “绮丽跟绮云两家布庄都是区家的,这事,赤石城的人都知道。”

  绮刚跟绮两家布库是赤石城最大、布种最齐全的布庄,可她还真不知道这两家大布庄都归区家所有。

  “我复活后,忘了许多事情。”她说区得静深深的看着她,说道:“幸好我是在你复活后才遇见你,否则你也把我给忘了。”

  他这句话说得很轻,轻到只有她听见。

  她胸口一紧,惊羞地望着他。

  老天,这句话也太动人了,简真是韩剧男主角的台词。

  “有看中什么布了吗?”他又问道。

  夏就赢急忙拉回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心神,摇摇头,“还没。”

  “要做什么用途的?!”

  “给我娘做新农。”

  区得静往柜台后方的架子望去,走上前,要伙计取下其中一匹淡青色的料子。

  “相信我,这料子给你娘做件衫裙肯定很好看。”他自信地道。

  她展开那块料子,也觉得颜色十分淡雅。“是不错,多少钱?”

  她话音方落,区得静已吩咐伙计到后面裁下足够做一件衫裙的面料。

  伙计很快地将布料打包好,送了过来。

  区得静将布递给她,“五文钱。”

  “咦?好便宜!”夏就赢难掩惊喜,“我以为很贵,刚才还吓了一跳呢!”

  说着,她赶紧掏出五文钱付给伙计。

  买了布,区得静送她走出店外。

  她见附近没人,低声的问道:“喂,是你干的吧?”

  区得静先是一顿,旋即意会过来她问的是哪件事,他目露黯光,反问道:“你还满意吗?”

  夏就赢俏皮一笑,“还不赖。”

  “你满意就好。”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送走夏就赢,区得静回到店里,方才的伙计捱了上来,悄声问道:“爷,刚才那料子要十两,爷只收她五文钱,这帐要怎么报给姑爷?”

  区家布庄平日里都由周适才及周学贤父子俩打理,帐也都是他们在管,每个月月底再交到帐房那里结算一次。

  区得静每个月会过来巡个两回,但尽可能不介入。

  “跟姑丈说布是我拿走的就好。”他说。

  伙计答应一声。

  第6章(2)

  区得静一回府,管事便一脸小心翼翼地趋前。“爷,太夫人要你一回府就去潇湘苑一趟。”

  “嗯。”区得静答应一声,立刻迈步来到潇湘苑,除了祖母,就连他娘、他姑母也在,瞧这样的阵仗,他就知道她们又是要商讨他的婚姻大事,幸好他最大的对手只有祖母,他娘跟姑母都只能助阵,但影响不了决定。

  “祖母、母亲、姑母。”他欠身请安。

  “静儿,祖母就不拖泥带水了,”区太夫人神情严肃,“祖母近来听到许多风声,心里十分不安,所以……”

  区得静抑白道:“祖母,如果您要说的是娶妻的事,那就不用说了。”

  “你……”区太夫人看向坐在一旁的媳妇,以眼神示意她说些什么。

  赵净玉怯怯地道:“静儿,你怎么这么跟祖母说话?你都三十了,祖母担心你的婚事,担心区家无后也是正常之事,难道……”

  “祖母,”区得静神情严正,但平心静气地道:“我的前两任妻子都是祖母作的主,但从现在开始,我要为自己作主。

  区太夫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儿,激动地道:“你以为祖母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我告诉你,你跟那晦星的那些事我都听说了,你——你简直胡来!”

  “祖母,她不是晦星,她充满生气,就像让人感到温暖的太阳。”

  区太夫人气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她指着他骂道:“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你真的是被鬼迷了心窍!”

  “祖母,您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总之,我喜欢她。”区得静说得更直接了。

  虽然他对夏就赢有意,众人都感觉得到也看得出来,但听到他亲口承认,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她是个很特别的姑娘,我没见过像她这样的人,我喜欢她。”他不疾不徐地又道,心情并没有太大的起伏波动”“祖母,孙儿希望您别再费心替我安排亲事,也别再放出任何的假消息,说什么我跟葛城石三小姐订亲,这对石家可不礼貌。

  “你……”提及此事,区太夫人心虚得老脸微微涨红。“祖母,这事要是传到葛城石家去,咱们可对不住人家。”

  区太夫人知道孙子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订亲这事确实不能胡说八道,她那时候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

  “祖母世故练达,不该犯这样的错误。”他的语气轻软,却又莫名的严厉,“孙儿请求祖母日后切莫再犯。”说完,他弯腰一揖,旋身走了出去。

  稍晚,周适才回到区府,区碧岚便将此事告诉他,他若有所思,不发一语。今日区得静来到布庄,他便觑见区得静跟夏就赢互动自然,眉目传情,区得静还叫伙计剪了一块昂贵的料子用便宜的价格卖给夏就赢。

  依他看,区得静的一颗心已经全搁在夏就赢身上,任谁都带不走了。

  见丈夫迟迟不说话,区碧岚疑惑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就劝太夫人让得静娶那晦星吧。”

  她不可思议的瞅着他,“这怎么行?她是晦星,家里又是做那门行当,肯定带着晦气,她若嫁给静儿,诸事不顺事小,要是静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母亲还怎么活?”

  “娘子,”周适才神情严肃的道:“你这么孝顺,可母亲是怎么待你的?想想她之前说的那些话吧,在她心里,你、我,还有学贤他们都只是外人。”

  区碧岚顿时沉默下来,想到母亲是这样的想法,她的心就微微刺痛着。

  “母亲一心想给得静娶妻,无非就是为了区家有后。”他续道:“学贤跟传玉也生下晁光这个儿子了,别说传玉,学贤好歹身上也流着区家一半的血吧,难道学贤称不上是区家人?”

  区碧岚想起自己的儿孙,是啊,他们都是男丁,可在她母亲眼里,他们都是外人。

  “你自己想想吧。”见她似是有所动摇,周适才继续发挥他那舌粲莲花的功力,“自我与你成亲后,便一直在区家做事,学贤成年后,我们父子俩又一起为区家尽心尽力,可我们得到了什么?要不是偶尔在帐上动一点手脚,恐怕我们连一点让人安心的积蓄都没有。”

  区碧岚斜瞥了他一眼,“在帐上动手脚有什么好说嘴的?”

  “要不是母亲苛待咱们,我会冒险做假帐吗?”周适才将自己的作为合理化,“你看咱们竭尽心力,到头来母亲还是觉得咱们是外人,咱们一家几口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连自己的宅子都没有,跟区家养的几条狗无异。”

  他的这些话可真的都说到区碧岚心里去了,她垂眉敛目,苦恼不已。

  “孩子的娘,”周适才一叹,“咱们老了,也就算了,可你不能不为学贤跟晁光打算,如今得静还未有后,咱们在区家就已经是这种光景了,若他有后,你想咱们的日子还过得下去吗?”

  “可是……”区碧岚还是有些不安,“可静儿毕竟是我的亲侄儿,要是夏家女儿真带来晦气害了他,那我……”

  “唉呀,你真是多虑了。”他好笑地道:“你忘了得静是克妻的命吗?一个克妻,一个晦气,他顶多身体不好或诸事不顺罢了,绝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她顾虑着儿子的前途,终于松口了,“好吧,你说的也有几分理。”

  “当然有理。”周适才笑搂着她的肩,“再说了,得静这么喜欢夏家女儿,咱们这还算是在帮他的忙呢!”

  区碧岚点点头,“嗯,我会想办法在母亲跟前说些夏家女儿的好话。”

  就这样,区碧岚开始在母亲面前把握机会说夏就赢的好话,并赞扬她那些义举善行,说她是积阴德的人,会有福报。

  区太夫人一开始不以为然,但听久了,再顽固的人还是会有所动摇,再说这些话不是出自别人之口,而是自己的女儿,难免对她产生了影响。

  这日,区太夫人由媳妇跟女儿陪同着到菩提寺上香,在寺院门口见到几位比丘尼在发送素包子给那些贫穷人家。

  区太夫人与其中的慧净法师熟悉,便上前打招呼,“我不知道菩提寺也会布施,有老身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区太夫人,这其实是善心的姑娘托我们发送的。”慧净法师回道。

  “噢?”区太夫人又问:“是城里哪户大户人家的千金吗?”

  区家每月也会固定发送物资行善,但除了区家,她不知道城里还有哪户人家也做同样的事,而且慧净法师说是位善心姑娘,能有此善心的女子必有德有福之人。

  “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慧净法师一笑,“而且那位姑娘并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善行。”

  “为善不欲人知真是太了不起了。”

  区太夫人一听更是激赏,“法师,能否透露一下那位姑娘的姓名?”

  慧净法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其实是福全葬仪夏家的女儿,她怕别人知道素包子是她布施的,会因为忌讳而不敢取用,因此要求我们不要公开她的姓名。”她蹙眉一笑,“其实她能死而复生,哪是什么晦气的事呢?”

  区太夫人太过震惊,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慧净法师续道:“她能活过来,必然有一番功德,在贫尼看来,这是福气啊!”

  慧净法师这番话在区太夫人的心里不断余波荡漾着。

  区碧岚看得出来母亲的心已经开始动摇,她那些多年不变的坚持已慢慢的崩塌。

  “娘,您听听,连慧净法师都这么说呢!”她抓准时机再补一句。

  区太夫人不语,可脸部线条已然柔和。

  周学贤私下进了一批来路不明的稀有布疋放在绮丽布庄贩卖,这些布织工精细,上头还交错着金银丝线,精绣的花鸟栩栩如生。

  那布料、那织工以及那图版都不是中原之物,一看便知是外来品。

  “学贤,这是哪儿买来的?”

  “爹,我前天喝茶时遇到三个外地男人,说他们有一批上好的布疋,因为急着筹措盘缠回南方,愿意低价出售。”他洋洋得意地道:“我跟着他们回到下榻的金风客栈,一看到这批布就立刻决定买下。

  “他们是布商吗?”周适才问道。

  “他们都是牙行的人,说这批布料也是他们意外买入的。”他话锋一转,“总之,我只花了八十两便买下这些布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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