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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时差之分岔路 page 11 作者:楼雨晴

  她浑身一颤,命令自己匡正思想,干笑道:「没床让我睡。」

  「我的床让你睡。」

  「你要睡客厅?」

  没打算跟她继续玩暧昧的文字游戏,扳过她的身体,直接吻上去。

  那晚,她首度在他的床上过夜。

  隔天醒来,两腿间仍隐隐酸疼,他昨天做得很没节制,逼得她几度濒临崩溃,偏偏残余的理智,还记得隔壁房有未成年的——

  「你轻一点,会吵醒柚柚。」

  「……杀风景。」他报复地咬她下唇,然后——做得更狠!

  脑海中最后的印象,是筋疲力竭、昏昏欲睡,余观止将她捞进臂弯,牢牢环抱住……

  早上醒来,他已经不在床上。

  打理好自己走出房门,余观止已经在餐桌前张罗早餐,淡淡地跟她打招呼:「早安。」

  他神情淡定,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她一时无法判断,昨晚那个……该当成是偶发事件?还是预谋犯案?

  「幼幼阿姨,快过来吃早餐啊。」孩子在热情召唤,她半恍神地走去,进食动作完全是下意识。

  用完早餐,她正要起身,他突然伸手抓住她,趁柚柚不注意,倾向前吮了下她嘴角。

  「啊。」她轻呼。

  他似乎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有果酱。」吻一下而已,有那么大惊小怪吗?昨晚都缠成那样了。

  「呃……谢谢。」她愣愣地道谢,然后见他真的笑出声了。

  她想,那应该表示,这不是意外吧?因为他后来完全没有悔意,而且一犯再犯。

  又过了一阵子,她发现,他把房里的结婚照收起来了。有一回牵他的手,发现他连原本戴在无名指的婚戒也不见了。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释出诚意的一种表现,除了情人般的亲密举动外,其他其实没什么改变,她也不能开口去问,毕竟那和他们当初说好的不一样,真开了口,倒像是在向他索讨什么了。

  他同样还是维持固定模式,每个月固定会给她一笔钱,而且逐月增加,大概是为了平衡她在柚柚身上的花费,她花得愈多,他便给得愈多,不愿占她便宜,累积到现在的数字,她都觉得用这么大一笔钱来请保母简直是活见鬼了。

  她花钱花到最后很火大,又不能直言告诉他:「能不能不要跟我算得那么清楚?」

  对柚柚,她是真的打心底疼爱,能不能不要把她当外人?不要把她做的这一切都物质化?

  因为那笔钱的存在,让她明白,一切并没有什么改变,她的身分依然被界定在这一家人之外。

  但是他对她很好,大小事情也都会跟她商量,尊重她的意见。如果不去纠结有没有承诺、他们是什么关系这类的问题,这样的日子其实很幸福,几乎跟夫妻也没什么两样了。

  有一天,她经过柚柚房门,听见孩子在问:「把拔,你会跟幼幼阿姨结婚吗?」

  「为什么这样问?」

  「我喜欢幼幼阿姨,想叫她妈妈。」

  余观止沉默了好一会儿。「如果我们一直不结婚,柚柚是不是会很失望?」

  「为什么?你不想跟她在一起吗?」

  他没有回答想不想的问题,正色告诫女儿:「暂时不会有结婚这件事,你绝对不可以去问幼幼阿姨,知道吗?」

  她一直在思考,余观止对婚姻回避的态度,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有过一次婚姻纪录,对于再婚这种事,自然便兴致缺缺,不像头一回那样,对婚姻生活抱持过多期待与憧憬?

  还是因为自己还有个小孩,需要万般考虑,怕她不能扮演好后母的角色?

  或者——根本就是对象的因素?因为是她,所以才不确定?

  她想了又想,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一个,要知道正确答案,必须向本人求证。

  于是她用了点小技巧,某天翻杂志,状似不经意地对他说:「欸,你看,最近的统计资料显示,国人不婚的比例大幅攀升耶。想想也对,各自经济独立,生活自由,难怪大家都不想结了。」

  他由电视屏幕移向她,审视地问:「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这么防备?

  她耸耸肩,随口道:「没什么想法。倒是有个朋友很想结,问我该不该接受某男士的追求。那男人离过婚,而她本身年纪不算小了,想以结婚为前提去选择下一段恋情,怕他没有再婚的意愿,又不好意思直言问他,我就想说来问问看身边所有结过婚的男人好了。」

  「你把我当采样资料?」

  「提供一点样本数嘛,干嘛这么小器。男人真的会因为结过一次婚,从此对婚姻却步吗?」

  「如果你问我的话,不会。结不结婚要看有没有遇到对的人,和过去的纪录没有太直接的关联,当然那也是因为我在这一段婚姻里并没有留下什么阴影,不至于抗拒。我建议你朋友直接去问那位男士,若是他不巧有过什么不愉快的经验,那就难说了。」

  所以他不结婚,不是因为对婚姻没兴趣,是因为还不确定她是那个对的人。

  三言两语,套出她想要的答案,她轻巧地将话题带过,没让他察觉一丝异样。

  第9章(1)

  如果他还不确定是她,并未将她归在人生蓝图里,那,就不算是自己人吧?

  关系定位的问题,她苦恼了很久,这关乎到她必须把持的分寸问题。

  思考过后,那年的生日,她还是决定不开口要求他的参与。

  每年堂哥们都会陪她过生日,所有堂兄弟姊妹中,只有她才有这殊荣,被规定为除了农历过年、平安夜之外,必须全员到齐的日子之一,因为知道,如果他们不陪她,她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亲人,因此,他们总是会多疼她一点。

  那是很典型的家聚,里头都是很亲密的自己人,如果余观止还不确定,贸然提出邀约只会让对方困扰。

  她没有跟他说,自己去了。

  堂哥们见她单独前来,问了句:「余观止呢?」

  「我没告诉他。」

  他们便就此打住,没再多说什么,那种会不经意捅人两刀、又失手鞭尸的事情,除了杨季燕没人会那么白目。

  结束聚会,她将预留的草莓蛋糕包好。「我们小柚柚最喜欢草莓蛋糕了。」每次都会笑出甜甜的小酒窝。

  看看时间还早,便央求大堂哥顺路绕往余家,迫不及待想送过去。柚柚看到会开心地尖叫,像八爪章鱼一样跳到她身上来,每次都这样。

  杨伯韩顺着她,开车往余家的路上,实在压不住藏在心中已久的话,不吐不快:「你老是开口闭口的柚柚,会不会对她太好了?」

  完全就是一个当妈的样子,什么事情都先想到孩子,大家连送她生日礼物都会把孩子考虑进去,因为谁都知道,柚柚开心,她就开心。

  可是付出这么多,真的值得吗?对方到底领不领情?认不认她是孩子的妈?不要到头来,只是她自己在一头热,表错了情,那真的会很伤。

  「小孩子嘛,总是需要多疼一点。」

  「那你自己呢?」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人疼啦!」

  「不需要吗?」

  「……」大伙儿今晚会聚在这里,不就是疼宠的表现吗?说不需要会被揍,也太不识好歹。

  「我有你们啊,你们那么疼我。」她很知足了,真的。

  那抹故作坚强的微笑,看在杨伯韩眼里,其实很心疼。

  这几年,她真的变了很多,没了年轻时倔傲的棱角,变得更温润柔软、也更善解人意,十足就是那种让男人想娶回家的好女人,他身边一堆朋友都在打听,明明想追求她的男人多到天边去,怎么她好死不死,就吊死在那棵没有未来的树上!

  车子在大楼前停下,她翻包包要找手机,本想叫余观止下来一趟,发现没带在身上,便要大堂哥等她,她把东西拿上去,很快就下来。

  管理室人员已经先通知他,她上楼来时,大门是打开的。

  「小柚柚睡啦?」她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一面道:「这里有一款新上市的学龄前孩童教学软件,季楚哥说还不错,有助亲子互动跟孩子的逻辑组织能力,改天来试用看看。还有啊,这款游戏机柚柚想要很久了,我本来是想不能她想要就给她,会把她惯坏,打算过一阵子她表现不错再买,杨季燕这回很上道,懂得自己双手奉上。另外……」

  交代到一半,留意到他异常的沉默。「你怎么了?」

  余观止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静坐在一旁。「没事。」

  明明就不像没事的样子。

  她走上前去,弯身察看他沉闷阴郁的神色,伸手想碰碰他,便让他先一步攫住手腕,一把扯进怀中。

  「啊!」她跌落臂弯,还来不及多说什么,鸷猛的吻压了下来。

  索求来得很强烈,且迅速,将她压向沙发,动手剥扯衣物。

  惊觉他的意图,她慌乱道:「等——」

  他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单手探往她裙下。

  可是……不行啊,大堂哥还在楼下等她……

  灼热的亢奋抵着她,心知抗议无效,她只好尽可能敞开自己,降低不适感。

  他今天很反常,进入得稍显莽撞,在性事上,他一向是体贴的,除了初识情欲滋味的年少时期外,几乎很少像现在这样急迫焦躁,失控的力道甚至咬痛了她的唇,是谁给他灌了一打春药吗?

  她根本还没准备好,初初闯入时,因疼意而蹙起眉头,但他太熟悉她的身体,也清楚能使她愉悦的方式,几回顶弄下,原本的痛意被渐起的快感所取代。

  他索要得野蛮又绝对,占有力道既深且重,拥抱紧得教她无法喘息,做得太狂野,很快便将彼此推向极致。

  宣泄过后,他靠在她肩侧,微微喘息。

  她伸手,轻轻推了推他,他这才如梦初醒,连忙由她身上退离,狼狈地别开脸,不敢多看她一眼。

  「观止——」他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现在不要跟我说话。」他被方才那个狂乱失控的自己吓坏了。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遇到她,他总是会变得不像自己,做出连他都无法控制的事情来……

  他既羞愧,又心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可是你这样——」

  「拜托,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暂时不要理我,可以吗?」

  「……」原想安抚地摸摸他,但那紧绷僵硬的姿态,散发出无形的抗拒,她僵了僵,又将手收回。

  无妨,他将她排拒在自己的人生以及情绪之外,不教她触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她可以习惯,真的可以。

  咽回心底淡淡的酸楚,她简单打理好自己,起身默默离去。

  腿间仍觉酸软微疼,她挺直腰杆下楼,自认掩饰得完全看不出异样了,但大堂哥见到她,就多瞄了两眼,而后蹙起眉——

  「王八蛋!」见他脸色瞬间一沉,她便知道,大堂哥发现了。

  他火大地想上楼,不管是要理论还是揍人,都不可以。她急忙拦住他。

  「大堂哥,不要。」

  「他把你当什么?!」

  「……是我自己愿意的。」

  「你愿意自己被这样轻贱又廉价地对待?!」叫外卖都没有这么随便!

  「他……没有……」

  随时随地,想来就来,连洗个澡的时间都不给就把人赶出来,这样还没有,那要怎样才算有?

  杨伯韩很火大,而且想揍人!

  「堂哥……」她声音一哽,豆大的泪珠就这样滚下来,杨伯韩当下心都慌了,手忙脚乱把她捞进怀里拍抚。

  「幼秦乖,不要哭,我帮你揍死他!」

  「……不要。」

  「那不然离开他,我帮你找一个更好的。」

  「不要。」

  「……」叹气。

  「那不然你要怎样?」

  他可以面对再十恶不赦、作奸犯科的难搞犯人,就是拿他这个小堂妹没辙,既不能逼供又不能刑求、更不能扭断她美丽的小脖子……

  「……回家。」

  「好,我们回家。」杨伯韩替她开车门,伺候得像女皇一样。

  回程路上,看她情绪平复了些,这才胆敢抱怨出口:「真不晓得你看上他什么,死心塌地成这样。」

  「观止……对我很好。」她忍不住替心上人辩解。

  真的很好,从以前交往的时候,就很好了。

  堂哥们老是不解,一个连承诺都吝于给她的混账男人,哪里值得她执着认定?

  但是他们不知道,观止是真的全心全意对待她的。

  对她献殷勤的男人有很多,但那总让她觉得太浮夸,多少有作秀成分。观止不一样,无论是送伞、提供报告资料、还是在她生病时送上热粥,他做的,真的就只是出于真心的关怀,不做表面功夫,也不在乎有没有观众。

  是那份真诚无伪的心意,触动了她,进而交往,谈了人生第一场恋爱。

  恋爱是她在谈的,一个男人对她如何,自己的感受最真切,有一年情人节,她随口说想收到他送的玫瑰,而且要亲手种。

  离情人节没几天,那时种哪来得及?而且他是学建筑,又不是种田的。

  那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可是他很认真在看待她任性的要求,自己亲手折出十一朵玫瑰来送她。

  玫瑰好难折,他折坏了好多,才熬夜折出那十一朵漂亮盛开的纸玫瑰。

  十一朵,代表最爱。

  她是他的最爱。

  很久、很久以后,她想要在那个模型小屋前种玫瑰,便想到他过去送的那十一朵玫瑰,找了个时间拆一朵下来研究要怎么折,然后才发现里头写了字。

  幼幼,我不是最完美的情人,你的很多要求,我都做不到,所以总是让你不开心。

  但是请你相信,我是真的在尽我所能,想让你快乐。

  无论最后,我们还会不会在一起,你一定要记得,这一刻的我非常爱你,想担待你的喜怒哀乐、认真地牵着你的手走下去。

  第9章(2)

  她看完以后,飞快拆了所有的纸玫瑰,每一朵都有藏几句他的真心话。

  以前太骄纵,总是只想到自己,没考虑到他的难处,他会离开,不是不爱,而是因为在一起让彼此都不快乐,他已经扛不起她的喜与悲。

  堂哥们的怨责对他并不公平,今天的局面并不是他一个人所造成,她也必须负极大部分的责任,他会用保留、观望的态度看她,是可以理解的。

  就因为懂得他内心的惶惧,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弥补自己过去的失误,让他看见她的成长,有勇气再一次牵起她的手。

  现在会这么难过,只是因为发现自己努力了那么久,还是在原地打转,依然无法走进他心里,让他信任地将自己交给她,也让她担待他的喜怒哀乐。

  她是外人,始终被阻绝在他的心门之外。

  这样的事实,很教人难受,这样而已。

  但是没关系,哭一哭,她还是可以收起挫折感,重新挂起灿烂的笑容面对他,然后——

  继续努力,等待他开启心门,迎接她入住的那天。

  ……蛋糕要记得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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