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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缠皇十八 page 10 作者:齐晏

  胤衸没想到安茜的情绪会变得如此激烈。

  “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别动了胎气!”他立即松开她,轻抚着她的肩背,柔声轻哄。

  “你明明就是胤禘,还要来骗我!”安茜将身体退得远远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胤衸根本还不知道我有身孕的事,我都已经躲到这里来了,为什么你还不能放过我?为什么?”

  “茜儿,我真的是胤衸。我知道你有身孕了,是额娘写信给皇阿玛报喜,我才知道的。皇阿玛特地让我提早回京陪你,我真的是胤衸。”他小心翼翼地和她保持距离,不让她太过激动而伤了身子。

  “我不信,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你走开,你离我愈远愈好!”安茜看也不看他,把自己缩在墙角。

  胤衸双眸一暗,看她如此惧怕着自己,他的心头生起一种绞痛的感觉。为什么安茜会变成这样?到底胤禘干了什么好事?

  “我真笨,我怎么会忘了!”他猛然想起自己和胤禘最明显不同的地方,立刻恢复镇定。“茜儿,你看我的腿!我能走、能跑,这样你还看不出来我就是胤衸吗?你难道都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安茜怔然转过头来,眨了眨眼,怯怯地打量着他。

  “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是在山沟里救了你的,胤禘也不会知道,我把你从山上背下山,茜儿……”

  胤衸说到这里,安茜就已经哭着扑向他了。

  “这次是真的了,你真的回来了!我想死你了!胤衸……”她终于在他的怀里彻底崩溃,哭得惨兮兮。

  “我也很想你。”胤衸吻着她的头发,额角、眉毛、鼻尖,最后封住她的唇,沉醉在浓烈的激吻中,回味品尝着她甜美的滋味。

  “胤衸,我头好晕……”她昏眩微喘,整个人瘫软在他的肩臂上。

  胤衸温柔地抱起她,轻轻放在床上。

  “你瘦了很多,抱起来轻得很。”

  “前些日子我吐得很厉害,晚上又睡不好,所以瘦了。”她往床内侧躺进去,拉着他一起躺上床。

  “我回来了,有我照顾你,放心,我会让你胖回来。”他笑着拨拨她的鬓发,眼神宠溺。

  “你回来就好了,你一定想象不到我有多想、多想你。”她眨了眨泪湿的长睫,看起来既无辜又委屈。

  “既然这么想我,为什么一见到我就那么害怕?”虽然他猜得出原因一定是与胤禘有关,但是他想知道得更详细、更清楚。究竟胤禘是用什么方法把安茜吓成这样的?

  “还不是因为胤禘,他一开始真的很欺负人,不但假扮你来迷惑我,还抱了我以后又骂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抱了你?”他不悦地挑眉。

  “是呀,他故意让我分不清楚你们谁是谁,还故意学你说话,我都快被他搞疯了……”她嘀咕抱怨。

  “他抱了你几次?”他实在很难不在乎。

  “两次,第一次他抱了我又把我推倒,第二次抱了我却是我不小心把他推倒,所以也算扯平了。”她轻笑了笑。

  “不,一点都没有扯平。”

  胤衸笑得很温柔,但安茜隐约感觉到他的温柔里多了几分杀气。

  “总之,你回来了就好,我不用再每天担心受怕了。以后我们就能搬出宫去,这样一来,胤禘也不会有机会再欺负我了。”她的心情整个轻松了起来,不再焦虑、烦躁。不安了。

  “其实,你这次出宫,从头到尾都是胤禘在保护你,你知道吗?”胤禘做的“好事”,他觉得有必要让安茜知道。

  “他在保护我?”安茜不可思议地扬眉。

  “对,他用一块玉佩贿赂了御膳茶房的运粮太监,所以太监没有揪出你来,你也是靠着他的令牌才能顺利走出神武门的。”

  安茜惊讶得目瞪口呆。

  “难怪……”

  “难怪什么?”

  “当我顺利离开皇宫时,心里还很担心戒备这么松散的御林军会保护不了皇上,因为连我这种人都可以随便进出。没想到,真正的原因其实是胤禘的令牌。”她愣愣地看着他。

  胤衸忍不住低笑。

  “那他怎么会知道我躲在运粮车里?”她疑惑地问。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跟在你身后了,而你居然完全没有发觉,你也真够迟钝的。”他轻笑。

  “什么?天哪!”安茜捂着口羞喊。“难怪……”

  “又难怪什么?”他笑意更深。

  “难怪我总觉得背后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我,本来以为是幻觉,没想到真的是胤禘在跟着我,他为什么没有再找我麻烦呢?”她十分困惑。

  “谁知道,最好他不是爱上了你。”他们两个是双生兄弟,难保不会看上同一种类型的女人。

  “不可能的,你喜欢我这个乡野村姑,不见得谁都会喜欢,而且胤禘还是那么高傲的人,他才不可能喜欢我。”她埋在他颈窝羞赧地笑着。

  “他最好不要对你有妄想,否则以他的脾气,不把你抢到手他是不会罢休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胤禘。

  “我都已经有你的孩子了,他怎么可能会要我?”她愈想愈觉得害羞。

  “你可曾想过,孩子生下来若是像我,也就会像他,双生子就是这个部分让人感到不舒服,即使孩子不是对方生的,都有可能长得像对方。”胤衸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和无奈。

  安茜微讶地张大嘴,她竟然没想到,双生兄弟所生的孩子也有可能会像对方。

  “也许因为你有了身孕,胤禘才会改变对你的态度吧。我可以感觉得到,他对你开始付出关心了。”以前的胤禘是那种只爱自己,不懂得爱别人的人。

  安茜长叹一声。

  “我被他欺负得那么惨,总算不是没有代价。只要他以后别再摆出痛恨我的表情,我就心满意足了。”

  “知道胤禘为你做了这些以后,你有没有对他欺负你的事释怀了一点?”胤衸慎重地问。

  “也许有吧。”她闭眸轻叹。他虽然都一直跟在她身后,但只是帮她解决麻烦,没有出现找她麻烦,或是再藉机欺负她,这样的感觉,比他自己亲口对她说愿意接纳她还要令她感到窝心。

  “为什么会想要跑到这间‘连升客栈’来住?”他感到奇怪。

  “因为我现在的身子跑不了热河,也回不去家乡,只好守在这间客栈啊!听说皇上的銮驾从热河回来都会经过这条大街,所以我就进来住了,只要銮驾从这儿经过,我就会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她望着他甜甜一笑。

  “知道我回来以后,你才打算回宫吗?”

  安茜点点头。

  “真是傻瓜。”胤衸叹口气,深情地拥紧她。“现在,你准备好要跟我回宫了吗?”

  她仰头轻咬他的下巴,娇柔地一笑。

  “随时都可以。”

  第八章

  “这里头有多少禽鸟?”

  胤衸从爱妻身后环抱住她的腰,好奇地欣赏着她的绣作。

  “我绣了约近三百只。”安茜微转过头,笑着啾了一下把脸靠在她肩上的丈夫。“你瞧,这是凤凰,这是孔雀,这是仙鹤、绶带鸟、鹭鸶、锦鶸、喜鹊,当然还有鸳鸯。”

  “底图是你自己打的吗?”胤衸看着这幅刺绣技法纯熟的绣作,很惊讶她能将百只鸟禽绣得栩栩如生,形态各异。

  “是呀!”她轻颔首。

  “茜儿,你真的让我很吃惊,宫里的绣娘都不见得能画出这样丰富精细的底图。”他心底由衷赞佩。

  “在我的家乡,女孩儿自小就要习针绣,在我们梅溪县也有姑娘绣得比我好,娘就唱过一首童谣:‘六岁学针线,十一进绣房,进入绣房绣鸳鸯,百样故事都绣上。’”她低柔轻吟。“从你去热河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绣这幅‘百鸟朝凤’了,有事做,就不会一直想你了。本来只想绣百只鸟的,可是为了躲胤禘,所以待在屋里的时间太多了,没想到还多绣了百余只出来。”

  胤衸的脸庞浮现笑意,在静夜里,轻拥着心爱的妻子,聆听着妻子柔情似水的嗓音,享受着安逸宁静的时光。

  “明日我们就要成婚了,婚礼过程非常繁琐,你早点歇息,否则我怕你应付不了明日的劳累。”他细心替她拨拢发丝。

  “我就快绣好了,我想在明日离宫以前送给额娘。”她微笑。

  “对了,你的爹娘和弟弟已经到京城了。”

  “他们到了?”安茜既惊又喜。“什么时候到的?”

  “傍晚,我已经命人将他们先安置在客栈里,明日一早,会将他们一起接进咱们的新府邸。”

  “我好想他们。”她一直不敢问胤衸什么时候会将她的家人接到京城来,没想到胤衸早已经安排好了,她感动得鼻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为什么哭了?是我太晚接他们过来吗?”他急忙解释。“我其实早就在杨媒斜街胡同购好了一幢三进的房子预备安置他们,而且也很早就派护卫去接他们了,但是护卫向我回奏,因为你爹怕仓库里的药材会坏掉,所以坚持要把药材全部分送光才肯动身,就这样耽搁了不少时间——”

  “我并没有怪你。”安茜轻捣住他的嘴,破涕为笑。“把药材分送光确实是我爹的作风,我想他们跟老乡的镇民也花了不少时间道别吧,毕竟举家迁到京城来,日后也很难有机会再回去看看老邻居。我哭只是因为我太开心了,终于可以再见到爹娘还有安云。”

  胤衸轻笑,拉下捣在他嘴上的手细细的吻。

  “胤衸,快过来!”

  对面传来胤禘的喊声,正在享受闺房之乐的胤衸顿了顿,忍不住皱眉。

  “快去吧。”安茜轻笑出声。

  “这小子是故意的,现在这么晚了……”

  “快一点行不行?慢吞吞的,我都快冻死了!”蛮横的喊声打断他的不耐烦。

  “快冻死了?”安茜讶然睁圆了眼。“我看你还是快去吧!”

  胤衸叹口气,咬牙开门出去,穿过正厅,重重推开西暖阁的门。

  “快帮我弄火盆来,我快冷死了!”胤禘用一条大布巾包住光裸的身子,缩在炕上嚷嚷着,头发还湿淋淋的在滴水。

  胤衸呆了呆,看见屋内有个澡盆,澡盆外洒了一地的水,看样子是已经洗好澡了,但是……

  “你自己洗澡,还洗头发?”他实在很惊疑。

  “需要那么惊讶吗?”胤禘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胤衸当然惊讶了,记忆中,胤禘根本没有自己洗过澡,更不用说洗头发了。这些事大部分都是他在做,除非他不在才让恩喜来,自从他从热河回来以后,胤禘就没有再喊过他,他以为一直都有恩喜侍候,也就没有多想。

  “恩喜呢?怎么把你就这样丢在这里?”他先抓过一床锦被将胤禘裹住,再拿一条毛巾帮他擦头发。

  “我叫他去内务府支领几斤炭火,也不知道领到哪里去了。一个时辰了还没回来,我看他真是皮在痒了。”他冷得浑身发抖。

  “恩喜怎么没把你侍候好就跑了?好歹也要先把头发弄干,现在快要入冬了,夜里冷得很,不怕把你弄病吗?实在太大意了。”胤衸用毛巾熟练地替他擦干头发。

  “他永远搞不清楚什么事要先做,笨得要命!”胤禘气呼呼的抱怨。

  “皇阿玛本来就要拨给你四个太监、四个宫女侍候,是你自己只要一个最傻呼呼的恩喜,其他人都不要的,你能怪谁?”胤衸怕他受寒,耐心地替他拭干头皮的水分。

  “我就是讨厌一堆人在我身边跟着,搞得我好像四肢都废了一样。”

  胤衸深深看他一眼。

  “那为什么你要我一个人做三个太监和四个宫女的差事?”

  “我以为你是心甘情愿的。”胤禘转头看他,嘴角慢慢浮起一抹讥诮。

  “我没有不情愿。”他说的是事实,从小到大,他就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应该要为胤禘做这些事。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胤禘静静地看他,眼神仿佛洞彻他的心。“你一直觉得对我很愧疚,所以才会愿意为我做这些事,也因为比我健康,所以才会很努力研读医书,想要让我跟你一样有可以走、可以跑的腿。你一直对我感到亏欠,所以会愿意为我做这些事。”

  胤衸静默不语,手势熟练地梳开他已经微干的长发,慢慢地将他柔顺的黑发打成辫。

  “小时候,我确实很嫉妒你。为什么我们一起出生,你可以骑马、可以狩猎,而我却做不到?你没办法不理我,因为我们的关系血浓于水,所以我也很理所当然地认为你应该要为我做这些事。”

  胤衸有些惊讶,虽然他曾经猜想过胤禘的心情,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明白地对他说出口。

  “长大以后,我其实慢慢了解了,你对我无须愧疚,因为你根本是无辜的,不需要为谁赎罪。”胤禘继续说道:“但是我已经太习惯你的照顾了,除了你以外,我没有办法放心去相信别人,尤其是那些可能打从心眼里就瞧不起我的奴才,因此我一直在利用你对我的这份愧疚感,理所当然地依赖你,让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为我一个人而活。

  “所以,当皇阿玛要给你指婚时,我才会想尽办法破坏到底,因为我要你只能爱我、照顾我。但是,当你那天带回安茜,让我措手不及,连一点阻止的余地都没有时,我就忽然恍然大悟了。其实在你心底,应该对我也有深深的怨恨了吧?”

  胤衸编发的手顿了下,这是他初次听见胤禘说出心底深处的话,尽管他早已从胤禘的许多行为中明白他的心情,但是由胤禘亲口对他说,那份震撼还是强烈得多,就像一团迷雾中穿透进一道阳光,照亮了一切。

  “小时候,我恨你比较多,爱你比较少,而你正好相反,爱我比较多,恨我比较少。但是长大以后完全颠倒过来,我愈来愈爱你,而你却愈来愈恨我。当然,会有这种结果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无法再怪任何人。”胤禘的语调愈来愈平静,到最后已经像在自言自语。

  “我还不到恨你的地步。”胤衸缓缓开口。“只是觉得你愈来愈烦人,烦得我很想好好揍你一顿。如果你再一直这样烦我下去,也许有一天真的会让我恨你也不一定。”

  胤禘把脸埋进膝盖间笑着。

  “我知道,不然你就不会对我说出‘要是你敢动安茜一根寒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这种话了。这么说来,我现在忏悔得还算是时候?”

  “你最好连抱过安茜两次这种事一起忏悔,否则就算是亲兄弟,我也不能原谅你。”胤衸没好气地在他背上用力一拍。

  “这事不用忏悔。”胤禘笑得更嚣张了。

  “为什么不用?”他冷瞪着胤禘那副死样子。

  “抱过安茜以后,我忽然对女人感兴趣了,这样算是对我的救赎吧。”他笑得很得意、很畅快。

  胤衸听了为之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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