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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到纸老虎 page 10 作者:忻彤

  天啊!他用力抓自己的头发,免得抓狂。他这阵子的白头发狂增,全是拜她所赐。

  唉……

  “你又怎么啦?”通常这种无厘头的角色都是她在扮演,怎么今天换人演啦?

  “我问你,你说你喜欢尤命,是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他索性问个清楚,让自己心安,免得被怀疑啃蚀。

  “当然不是啊!”她用力地摇头否认道。“我喜欢他是因为他是你的朋友,而且他看起来很关心你。”所以才让她另眼相看。

  “你喜欢他,只是因为他关心我?”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对呀!”她一脸理所当然。

  “我不要你喜欢别的男人。”他的占有欲很强,就算她的喜欢无关情爱,他也无法接受。

  “……你在吃醋?”他的醋意让她听了好乐,这表示他在意她。

  “我没有!”突然被道破心事,让他很窘,立即矢口否认。

  “你、在、吃、醋!”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嘴角有着掩不住的笑意。

  “我……没错!我在吃醋,我不要你喜欢别的男人!”他一脸“我就是在吃醋,怎么样?”的表情。

  “可是我对尤命的喜欢,只是兄妹之类的喜欢,跟男女之间的感情无关啊!”

  “一样!不管是什么样的喜欢,我都不准!”他用力将她搂进怀里,吻着她粉嫩的红唇,霸道地要求道:“说,你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相信她的感情不假,但是他对爱情没有信心,对她和自己也没有信心,需要不断的保证来确认这段感情。

  吕佩霓之后,他没跟其它人交往过,不是对她念念不忘,而是不想再碰到钓凯子的女人。他怀疑每个接近他的人,其实感兴趣的是他的画、他的钱,而不是他这个人。

  对于爱情,他很没有安全感。

  “我是你的,只属于你一个人。”她心甘情愿地说出他想听的话,因为这也是她的心声。

  听到想听的话之后,他整个人心旷神怡,紧接着就发觉自己饥肠辘辘。“我饿了。”

  “可是饭菜都凉了,我去热一下。”

  “你坐着就好,我去热。”他快手快脚地将菜盘端到后院,生火热菜,没几分钟的时间就端热好的菜回到客厅,放在小桌上,还附上几颗烤得焦黄的小番薯。“哪,你的烧番薯也好了。”

  “耶!”两人愉快地吃着迟来的晚餐,饭桌上充满谈笑声,大部分都是齐千夏说,巴那思偶尔应上几个字,但气氛很融洽。

  饭后吃烤番薯时,巴那思状似无辜地说:“我这几天有些事要忙,会时常不在家,但每天忙完就会回来,你不要又跑出去找我,危险。”

  “你在忙什么?”

  “秘密。”他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什么秘密?”他越神秘,她越好奇。

  “既然是秘密,当然就不能说喽!”他会告诉她的,但不是现在。等他完成“秘密”之后,也许他更能真正地面对自己,到时他一定会告诉她所有的事。

  他相信,离那一天不远了。

  “唉呀,告诉人家嘛,拜托啦……”她整个人贴到他身上,使出撒娇的必杀手段。

  “我突然发现我还没吃饱,我想吃你……”低头吻上她的唇瓣,转移话题。

  她的唇带着地瓜的香甜味,甜嫩多汁,让他无法松口,越吻越深入,就在快要失控前,他赶紧抱着她进房间,将两只紧追不舍的大狗关在门外。

  他可不想让她美丽的身体落入别人眼中,就算对象是自己的爱狗也不行。

  她从头到脚都是他的!

  ***

  “巴那思?巴那思……”齐千夏前院后院都找遍了,但都没看到他人,这表示他又去忙他的“秘密”了。

  这一个星期,他经常不见人影,有时消失一、两个小时,有时大半天不见人影,然后又会突然出现,满脸疲惫地讨吃的。

  她好几次旁敲侧击地想探查他的动向,但他不是虚应了事,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再不就是直接以“秘密”来响应她。

  他越是神秘兮兮,她越是好奇不已,就不信凭她不屈不挠的奋战精神,会查不出他的“秘密”。

  果然,昨天终于被她找到蛛丝马迹,她发现“禁地”的锁不见了!

  “他现在一定是在里面闭关!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她好奇又纳闷地悄悄走到“禁地”门外,侧耳贴到门板上倾听——

  安静无声。

  轻轻推推门板,文风不动。看来,门从里头栓上了。

  “嗯……奇怪?”她慢慢退回客厅,双眼纳闷地紧盯着“禁地”的门看,困扰地喃喃自语。“他既然躲在里面,为什么每次‘出关’的时候,我都没看到呢?否则就可以当场逮人,顺便看看‘禁地’了……”

  看看外头的天色,该是煮午饭的时间了。

  没带手表上山,手机又没电,只能看天色和太阳的位置来估算时间,这是她在山上学到的绝活。

  她走到后院,后头跟着两头理所当然的忠实保镳,在菜园拨了一些青菜后,到厨房炒了两盘菜和从部落带回来的腊肉,然后再度回到屋里喊人。

  “巴那思?吃饭啦!”她刻意站在“禁地”外面喊,但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隔了五分钟,她又试了一试。

  “巴那思……”还是没回应。她又等了十分钟后,才回到小餐桌前,食不知味地吃着微温的饭菜。

  两人的身体虽然结合了,但不代表心也相连。

  他们两个每晚同床共枕,该做的事,没少做地,但她却觉得自己还是无法贴近他的心。

  从他这个星期的神秘行动就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并不信任她。否则,他不会有所隐瞒。

  浓浓的挫败感打击着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解除他的心防呢?

  知道他不喜欢淡到穆丰的话题,她就不提,因为她希望他会主动告诉她所有跟他自己有关的事,包括穆丰的事,但,他一个字也没说过。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将自己的心封锁得如此紧密,如果他不坦承以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无法长久维持。

  不知道发呆了多久,直到趴躺在她身旁的两只大狗突然警觉地竖起耳朵,防备地站起来,对着门外发现警告的低鸣,她才回过神。

  “怎么啦?有人吗?”“黑白无常”是训练有素的猎犬,性情稳定,不随便狂吠的。

  她提高警觉,慢慢走出大门,小心地查看四周,没看到任何人或动物,正想调侃“黑白无常”也有失灵的时候,两只大狗突然发出恐吓的吠叫声,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不适合出现在这里的女人,狼狈地爬上来。

  那个女人手里撑着一把大花伞,穿着红色紧身短裙,脸上的妆被汗水浸糊了,一头长鬈发杂乱地披散着,最让齐千夏感到佩服的是——那个女人脚上还穿着红色高跟脚!

  我的天啊!

  这女人以为她上夜店吗?真的很夸张耶!

  看到这个女人跟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装扮,齐千夏不禁想到自己那套埋在衣柜底层的名牌套装和卡脚的名牌鞋。

  她一个月前也是穿成这样来爬山的吗?真丢人啊~~~~~~~~~~

  相信当时巴那思的感觉肯定跟她现在一样,认为这个女人是都市来的疯子,才会穿成这样来爬山,要不然就是迷路……

  啧……不对!她收起看笑话的心态。

  有了自己这个“前车之鉴”,她相信这个女人不可以是单纯地来爬山或是迷路。

  没人会迷路,还能找到这栋木屋。

  齐千夏双手环胸,冷着脸,防备地看着越走越近的不速之客,眼底因为认出来人而有了领悟。

  就算她脸上的妆花了,齐千夏还是认出了这个女人是巴那思的未婚妻。三年前,她的脸出现在各大媒体杂志,更别说有段期间她的脸还跟内衣画上等号,想认不出来都难。

  气喘吁吁的吕佩霓终于看清楚站在她眼前的是个女人,她之前远远地只看到这个人的穿着,还以为是个小男生呢!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吕佩霓一脸高傲地质问,一副她是这里的女主人似的。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齐千夏挺起健美的身躯,气势不下于她。“这里是私人土地,你走错路了。”

  这个女人有一张美艳的脸,身材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绝对是凹的,但是打扮俗丽,看起来没什么气质,虽然个子不高,气焰倒是很高。

  “我才没走错路!我是来找这间屋子的主人,我是他的未婚妻!”吕佩霓虎视眈眈地瞪着齐千夏。“你又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你说你是这个屋子主人的未婚妻?”齐千夏不理会她的问话,老神在在地反问。“那我头号你,这个屋子的主人叫什么名字?”

  穿着巴那思的旧衣物,虽然无法跟光鲜亮丽的高傲女人相比,但是她齐千夏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生。

  想在她面前摆谱?门都没有!

  “穆丰!”吕佩霓鼻孔朝天地回答。

  巴那思果然是穆丰!

  她的猜测是正确的,但她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巴那思如果只是单纯的巴那思,那他就是属于山林,属于她一个人的巴那思。

  一旦跟穆丰扯上关系,一切就变得复杂,毕竟穆丰不是普通人,更何况还牵涉到一个“未婚妻”!

  虽然她是为了寻找穆丰而遇到巴那思的,但她现在却希望巴那思只是巴那思,不是任何其它人。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巴那思会排斥“穆丰”的存在了,因为“穆丰”这个角色虽然名利双收,却容易招来豺狼虎豹。

  既然巴那思不愿再当“穆丰”,那就让“穆丰”永远消失吧!

  “这位小姐,你找错地方了,‘现在’这里没有一个叫做穆丰的人耶!”齐千夏转头指着木屋。“那栋房子是我的,我是个地道的女人,不可能有你这个未婚妻,你搞错了吧?”

  “你胡说!”吕佩霓气急败坏地大叫。“这里明明是穆丰的家!你这个野女人把穆丰藏到哪里去了?”

  “就跟你说这里没有穆丰这个人,你是听不懂国语吗?还是存心来乱的?”齐千夏一脸“秀才遇到兵”的无奈,完全将吕佩霓当成无赖看待。

  “你这个狐狸精!我要打烂你的脸!”吕佩霓气炸了,冲上去就想给齐千夏一个巴掌,但她才跨出一步,就被突然窜出来的两只大野兽吓到,放声尖叫。

  “啊——有怪兽!救命啊——”

  似曾相识的场景,齐千夏想到自己也曾像吕佩霓一样抱头鼠窜,忍不住觉得好笑。第一次看到“黑白无常”的人都会被吓到,但其实他们是很善良友好的玩伴兼保镳。

  “吼……呜嗯……”“黑白无常”一左一右地守住齐千夏,对着吕佩霓露出吓人的尖锐白牙,发出威吓的低吼。

  吕佩霓举起手上的大花伞当武器,对着大狗猛挥猛打,更是让大狗发怒,作势要咬人。

  “不要打我的狗!”齐千夏知道“黑白无常”没有命令不会攻击人,但是眼前的疯女人却有可能会打伤狗,因此气愤地想要夺下她手中的伞,但是吕佩霓死不放手,两个女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你们在吵什么!”一个冲天的怒吼喝住两个女人的动作,背着光站着的巴那思,高大的身躯看起来更加吓人。

  一听到巴那思的声音,齐千夏暗叫着“糟”,他干么不乖乖闭关,跑出来做什么?

  “穆丰……”惊吓和恐慌爬上吕佩霓的脸,然后闪过贪婪、阴沈和决心,短短几秒钟,她的脸过五、六种情绪,比川剧的变脸还精彩。

  吕佩霓的脸部表情没逃过齐千夏的眼,赞叹吕佩霓变脸能力之余,对吕佩霓更多了一分提防,她总觉得这个女人不安好心。

  这个女人不会无缘无故地上山,一定有什么企图。

  “穆丰……”吕佩霓赶紧用手梳理头发,换上一张千娇百媚的美丽笑颜,扭腰摆臀地朝着他前进,然后扑进他怀里。“人家好想你喔……”

  看到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扑到巴那思的怀里,齐千夏的炉火快速燃起,气盖山河地一步步走向巴那思,一把推开吕佩霓。

  “你找错人了!”她取代吕佩霓的位置,紧紧抱住巴那思的腰,捍卫自己的所有权。“他不是什么穆丰,他是我的男朋友,巴那思!听清楚了吗?”

  打死她都不相信吕佩霓是因为想念巴那思,如果真的想念,怎么会卖了画就一走了之,留他一个人在医院,三年之后才上山来找人?骗她是三岁小孩呀!

  敢抢她要的男人,找死!吕佩霓的媚眼闪过杀机,但随即换上柔弱的神情,可怜兮兮地朝着他诉苦告状。

  “穆丰,她是谁?她好凶喔,刚刚还想打我呢!要不是你出声救了我,我可能就要被她打伤了呢!”看她以后怎么算账,哼!

  “你……”打人竟然喊救命,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阴险女人哪?齐千夏气得想跟她理论,却被巴那思按住,她抬头想看清楚他的表情,却只看到一片阴影。

  她读不出他的心思。

  “这里没有穆丰这个人,我也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巴那思平静无波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巴那思一眼就认出吕佩霓了,她的外表完全没变,还是一样艳丽漂亮,但她的蛇蝎心肠却让他彻底反胃。

  跟清新脱俗的齐千夏相比,吕佩霓就像是没干净的调色盘,艳丽有余却不耐看,看久了会让人生厌。

  奇怪,他当年怎么会看上她,甚至还跟她订婚?他当时的眼睛绝对有问题!

  吕佩霓这次上山来找他,一定是某人在背后操控的,只要循着吕佩霓这条线,一定可以逮到另一只幕后大黑手。

  当年他出院后,动用关系找寻梁钰人和吕佩霓的下落,但都没有消息,传闻说他们拿了卖画的钱后逃到国外逍遥去了。

  原以为他设下的诱饵不够甜才无法让他们上,还好,终于让他等到了。

  “我没找错人,你就穆丰没错,你一定是因为失去记忆才不记得了,对不对?”吕佩霓期期艾艾地确认。

  “你怎么知道?”巴那思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几年来暗中布下的“饵”总算被咬住了,他终于可以抓住当年意外的幕后黑手——梁钰人!

  梁钰人是他的前经纪人,也曾是他的好友,两人相识超过十年的时间,却仍抵不过“钱”的诱惑。

  当年他会出车祸,就是因为车子的煞车线被人动了手脚,而他敢百分之百确定,动手的人正是吕佩霓和梁钰人。

  有目击证人看到一个男人在那天稍早时曾在车子附近走动,据目击证人形容,那个男人穿着立领白衬衫,身高中等,长相英俊,戴着木框眼镜,所形容的模样活脱脱就是梁钰人!

  他们两人曾是他最亲近的人,一个是他的未婚妻,一个则是他的好友兼经纪人,然而,他们两人却携手谋财害命,若不是他命大,现在已经成了山谷下的一具白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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