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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坑钱不手软 page 13 作者:玛奇朵

  拥有这样权力的人,要是哪一天有不轨之心,帝位就岌岌可危,不管是谁坐在帝位上都不会安心,会竭力防备。

  夏侯彧知道那面令牌一拿出来会引发什么后果,但他管不了那么多,因为他知道,如果不用最快的速度去清查三清宫,贼人就会把人移转,并消除所有的痕迹,到那时候要再找人可以说是难上加难了。

  而城门那头的动静,不到一刻钟就传入了皇宫里头,被扰醒的皇帝听完城门官的禀报,神色不定,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问:“安乐侯府那儿就没派个人过来解释?”

  城门官低头,不敢看向皇帝的脸,惴惴不安的道:“有的,不过是皇后娘娘之前派过去安乐侯府的一个嬷嬷。”

  “一个嬷嬷?”皇帝挑了排眉,脸色不变,“安乐侯府里还真是没人了?”

  皇帝也不知道是褒是眨的说了一句,然后传周嬷嬷进殿。

  有人无故动用了能指挥城门开关的令牌,他这个当皇帝的要是不好好问问,还能安心住在皇城里,岂不就是个傻子?

  皇帝并没有等太久,周嬷嬷就进殿来,行礼之后就候在下方,等着皇帝问话。

  他也不啰嗦,挑明了问:“安乐侯今日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动用了那块令牌,然后私自命令守卫搜检?”

  那块令牌,算是先帝赐给夏侯家的恩典。

  随着时间过去,知道往事的人越来越少,但是那块令牌的效用却不会打折,毕竟一块上书“如朕亲临”的牌子,这世上大约也没有第二个人敢仿制。

  也是因为这块令牌,他这个当皇帝的才会一边善待着夏侯家唯一的男丁,一边却又死死的提防着他。

  而皇帝没问那些亲兵又是怎么调动的,这问题他会等着安乐侯回来亲自解释。

  周嬷嬷到入宫前,都还觉得晕乎乎的。在她看清楚夏侯彧拿出的那块令牌写着什么,又听到他下了那一道道换了别人都要被砍头的命令时,只觉得如果不是这些年的历练撑着,她可能连怎么走路都不会了。

  而夏侯彧早料到宫里肯定会找侯府里的人问情况,就派了她直接到宫门外等着,果不其然,她没有等侯多久,就见到了皇上。

  到了这个时候,周嬷嬷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把夏侯彧拐了人家姑娘成亲的事情大概说了,然后才说今天晚上莫湘蕾被人劫持的事。

  至于被劫持的理由,她其实并不是非常清楚,方圆也只大概知道莫湘蕾从三清宫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对,知道详情的夏侯彧则没有告诉他们细节,她于是只说了句好像跟三清宫有关。

  而一直候在边上的城门官在听见了三清宫三个字后脸色一变,虽然只有一瞬间的变化,但是皇帝坐在上头,看得一清二楚。

  “你说!三清宫有什么异常不成?还不赶紧把事情给说清楚!”

  城门官心里发苦,呐呐道:“臣其实也不怎么清楚,就是听在衙门里头当差的人说了几句,安乐侯好像请京城衙门去查查三清宫……”

  “理由呢?”皇帝可不接受不清楚、不明白这种含糊的字眼,他知道的夏侯彧不是会没事给自己找事做的人。

  “说三清宫里头似乎有道姑和拐子勾结……”

  周嬷嬷心思缜密,顿时明白了来龙去脉,想来今晚绑走莫湘蕾的就是那些拐子,而他们会这么做,应该是认为她看见了什么,想要灭口!

  皇帝则是愣了一下,没想到闹来闹去,只是简单的冲冠一怒为红颜而已,想到夏侯彧平常总是一派从容,脸上的微笑没消失过,他忽然有点想瞧瞧那小子现在的表情了。

  不过是一群拐子,还不至于让皇帝太过用心,并且夏侯彧连以前那些亲兵都拉了一队出去了,他不信连这一点小事都收拾不了。

  皇帝现在的心思都放在闲事上——毕竟夏侯彧是自家小舅子,他也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从没对哪个姑娘上心,如今却失了控,让他更想知道那女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周嬷嬷没想到皇帝问完话后,干咳了声就接着问起莫湘蕾,她无奈地把莫湘蕾的一些事情都给说了,也说了其实现在还是夏侯彧一头热。

  第8章(2)

  皇帝听得津津有味,浑然不知道夏侯馨在收到消息后,差点急得都要晕了过去,最后在听到周嬷嬷被召进皇帝的勤政殿问话时,就再也等不了的直接带着人冲了过去。

  夏侯家的那块令牌,她自然是知道其存在的,也清楚那块令牌是恩典也是皇帝最忌惮夏侯家的理由。

  可以说那块令牌就像双面刃,用得好了自然是无事,若是用得不好……只怕夏侯家也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一路上夏侯馨脸上表情不变,但脑子里的念头早就转过千百回,思考着皇帝若是真的问罪了该如何求情,或者该怎么安抚皇帝的怒气。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等她到了勤政殿的时候,听见的不是质问、不是皇帝的怒火,反而是……欢笑声?

  夏侯馨这下是真的摸不着头脑了,怎么……怎么皇上的反应跟她预期的相差那么大呢?

  莫湘蕾自认看过不少的骗子,甚至也懂得一些手段,可是见过三清宫这一群骗子的把戏后,她心里都忍不住要说一句神了。

  不是那种往滚烫油锅里放手的拙劣把戏,那人不知怎么办到的,竟在众人面前悬浮起来,接着他自称是三清道祖的弟子璇山老祖,特地来救人劝世。

  然后静空等一群道姑下跪叩谢,接着为那些意识有些混乱的女子,换上了几乎无法蔽体的衣裳,然后送给那些所谓的护法还有璇山老祖行不轨之事。

  那些女子或许是因为被下药,心神本就混乱,加上这一出,她们一个个都相信了对方不是凡人,才没有什么抵抗,想来在三清宫看到的那些女人和孩子也是如此。

  她即使还无法拆穿那些人用的是什么把戏,但是想尽快逃离的心思却是更加坚定了。

  只不过这些人对于拐来的女子很提防,尤其是她,她除了被分开关押外,被关的地点……大概是最差的了。

  这个地窖只有上方有一个出入口,外头有点着火把,才多少有点光,但在她被扔进地窖,接着又有几个浑身伤痕累累的女子被抛下来后,那唯一的出人口就没再打开过,四周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莫湘蕾知道现在不是同情其他人的时候,就算要救人也得先逃出去才有办法,她摸索着四周,想找找看有没有缝隙或者东西可以派上用场,而在她把自己的手蹭满脏污时,她摸到了一匹又一匹的粗布。

  她灵机一动,想到利用这些布的法子,虽然她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布,但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点幸运的。

  即使看不见,但是在黑暗中久了,习惯后还是能够看出物体大概的形状,她用手来丈量,然后慢慢的把那些粗布撕成一条条,然后隔一段就打一个结,再把布条都绑在一起。

  地窖里头没有人对于她的动作有所好奇,似乎都已经被磨掉了所有的生机,也失去了希望。

  但她不会,如果要放弃的话,那么她根本就不会活到现在。

  她一点一点慢慢地做着,这对她来说并不困难,甚至她最后还摸出自己的随身针线包——那些人大概不认为一个针线包危险,并没有搜走,让她能用针线把那些不太牢靠的地方补强。

  别人如何她不知道,但是即使蒙着眼,她也能够绣出自己脑海中预想的图案,更别提只是补强这样简单的事了。

  可纵使她不是会轻言放弃的人,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她仍免不了心慌,平日她能够靠做针线来平静心灵,此刻却毫无用处,那些不安的想法侵触着她。

  她忍不住想,如果这个办法行不通,甚至她也等不到夏侯彧的到来,到了那样的生死关头,她会后悔吗?会不会后悔坚持要离开他?

  这个念头越来越庞大,甚至在她做好了手中的工作后,仍旧反复的折磨着她。

  每想一回,那人温柔的模样、偶尔霸道的模样,就会出现在脑海里一次,然后越来越清晰,且不管是哪一种样貌,都轻易的勾起了她的情绪,并且难以忘怀。

  然后,她发现她后悔了,后悔为什么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他在她心中早已占有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才懂相思,就害相思,便是在说她吧!

  她一想到此,忍不住失笑,在生死关头还能想这些风花雪月,也真的是心太宽。

  抛开那些胡思乱想,她叫自己专注思索一件事——她要怎么把这个简易的绳梯挂在比她还高的地方,然后如何顺利爬上去而不被察觉。

  她知道这个机会很难找,但她并不急躁,只静静地观察等待,在她听着那些女子痛苦呻吟的声音熬过夜晚后,她终于等到了机会——有人打开了地窖的门。

  天朗气清,夏侯彧和手下兵马不必带着火把入山,那皎洁的月色就足够替他们照明了四周,等三清宫和那栋宅子里的人察觉不对,他们已经被悄无声息的包围。

  静云从三清宫里走了出来,目光就直接落在那翻身下马后,走路姿态有些不便的男人身上。

  不是因为他走路姿态明显与他人不同,而是他明明表情平静,她却感觉得到他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不知道施主半夜造访是为何事?”

  “我的来意静云法师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夏侯彧的神色淡淡,话语却犀利无比。

  静云施了一礼,脸色没有变化,“贫道是真不知施主为何半夜大动干戈。”

  “喔?三清宫外树林里,早已成了拐子的巢穴,你不知?那你总该知道,你这三清宫里头的道姑,有些跟拐子勾连吧。”

  他说得斩钉截铁,静云忍不住变了神色,可是也不过一瞬,很快地她就念了一声无量天尊后,便不再多说。

  夏侯彧也懒得跟她废话,命人把三清宫里的人都赶出来,要搜个彻底,特别是那栋宅子,更是不能放过。

  静云见他们没有伤人,就闭着眼站在一边默念经文,很快的,进去搜索的人就有了结果。

  负责那栋大宅子的士兵搀了几个女子出来,几乎个个伤痕累累,有些人看起来甚至都神智不清了,嘴里还不停说着什么璇山老袓,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夏侯彧对佛道两家并没有恶感,也有涉猎两方的经典,所以他一听她们嘴里说的一些法号称谓,就知道那些拐子是冒充神明来满足自己的私欲,也幸好已被察觉,不然再放任下去,只怕会成了邪教,引发更多惨剧。

  “静云法师,你不来看看这些女子吗?她们说不定都是曾来你三清宫上过香的香客或者是信徒,她们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你只怕是别想撇清责任了。”

  夏侯彧泠冷地丢下了这么一句,从陈叔口中得知没有搜出贼人,加上方圆也辧认过那些被抓出来的道姑,确认没有静空,而眼前的静云看起来的确不知情,他就不打算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决定顺着从那栋宅子里搜出来的一些线索,再往外找。

  静云听见他说的话后,心里一震,睁开眼看着几个衣不蔽体,神色茫然,浑身是伤,没人扶着站都站不稳的女子,可以想见她们遭受了怎么样的折磨。

  她知道,自己不能用一句不知情就撇清关系。

  就如眼前男人说的,她没管好三清宫里头的人,才会有人勾结恶徒,借着三清宫的香火兴盛来隐藏恶行,把信徒做为猎物。

  想起这一两年来,宫里平白多出许多修行的女子,还有静空常常以帮忙做法事为借口往外跑,她心中一沉。

  她在夏侯彧即将要走出三清宫时将人拦了下来,“虽不知道那些人换到了哪里,可是今日静空说要去距此不到五十里处的唐家村做法事,还说待法事结束时辰太晚,会在那里过上一夜。而唐家衬,从以前就听说不怎么欢迎外人,只怕……只望施主小心了。”

  夏侯彧神色平淡,“多谢法师提醒了。”

  他夏侯家的男人可不是被吓大的,更别说那些匪徒还妄想伤害他宠着都来不及的人!不管是什么人还是魑魅魍魉,惹上了他,那纯粹就是找死!

  夏侯彧冷冷一笑,率着人走出了三清宫,消失在山道上。

  静云待人走远后,收回目光,就见几个被抓出来的道姑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她们平日是做粗活的,一辈子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接着被夏侯彧留下的其中一个士兵上前来,问她可有地方能安置这些受害女子,夏侯彧他们一行人还要去追捕歹人,带着这些女子多有不便,也分不出太多人手送她们下山,所以暂时把人留在三清宫,又留下三人,让他们盯着,以防万一。

  静云看着她们的惨况,心里不忍,知道这些女子身上的伤口纵使痊愈,心上的阴影却恐怕一生无法消退,甚至即便回家,日子也会很难过……

  她挥挥手,让人帮忙烧水清几间干净的静室出来,然后为她们梳洗上药。

  安排好一切后,她也没回房,直接跪在了大殿里,对着祖师像默念起经文来。

  只愿方才那施主能够一切顺利,得偿所愿之余,也能够救下那些无辜的女孩,至于静空等人……自有该受的惩罚。

  第9章(1)

  夏侯彧到了唐家村外时,就发现有人在放哨,村口还有哨楼,一个普通的村怎会如此戒备严密?显然问题不小。

  于是如同包围三清宫一般,他们迅雷不及掩耳的抓了放哨的人,逼问出人藏身的宅子方位后,就让人马把宅子团团包围起来,然后在其他村人和歹人反应过来之前,派出两个士兵,一人一脚踹开了可疑宅院的大门。

  这一声巨响,把藏身在此的匪徒都吓傻了,他们一直认为唐家村是他们最好的据点,因为村子里的人不是他们的信徒,但也是熟识的人,要是有陌生人进来村子,肯定会有人过来通风报信,他们甚至还在村口那儿设了哨楼,只要有任何的不对劲,就能收到警报。

  正因有此地藏身,这一两年来他们在京城周遭拐骗那么多女子和孩子,从来没有失手过,有的姿色不错的,他们还能先玩弄一番,等他们厌烦了,再转手卖了出去,简直一举两得。这么赚的无本买卖,谁要收手?

  可谁知,今天竟有人杀上门来了!

  屋子里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那个号称璇山老祖的中年男子,可他要跑也已经来不及,夏侯彧手下的士兵已经把所有人都拖到了大厅。

  夏侯彧让人点了火把,瞬间就把宅子里照亮,几乎宛如白昼,在火光下,他一眼就看见璇山老祖。

  乍看之下,男子样貌称得上俊逸,留着一把美髯,披着道袍,颇有几分仙气,可仔仔细细打量,就能发现他大约四十来岁,眼角嘴边已有皱纹,随意搭上的道袍没系好衣带,可以选过绿隙看见有些松垮的皮肉,而眼睛下头还泛着青黑,那是沉迷于酒色后身子被掏空的迹象。发现这些细节后,纵然再怎么打扮得像仙人,仙气也顿时消逝,反倒只让人觉得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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