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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福齐天 page 10 作者:心乙

  齐天拉起她的左手,把蛋糕交到她手上。

  “你……”

  “你……”

  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惹得雅立一阵尴尬,只好以笑来掩饰。

  “你先说。”齐天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雅立低头啜了口咖啡,才道:“关于昨晚,请你不要胡思乱想,那纯粹是……纯粹是……”见鬼了,她怎会突然说不下去。

  她又喝了一大口咖啡,清清喉咙,再深吸了口气,正准备发言,他却替她把话接下去:

  “各取所需。”

  她是这个意思吗?嗯。其实;其实跟她想说的很接近了。

  可是,为什么看他表情自然、毫无困难的把话说出来,她心底有一种像针扎般的难受?

  除非他原本就是这样想……原来,是她多虑了。

  “对!”她很快望了他一眼,拿起左手的蛋糕狠咬一口。

  齐天看著她的表情有些错愕和悲愤。她明明喜欢他,为什么硬要把两人的关系说得那么随意?

  看著她对昨晚的事困扰成那样,真教人生气!

  男欢女爱原是正常不过的事,可她那表情却像犯了什么罪不可赦的错一般,他生气的替她把话接下去,她却爽快的承认了?!

  这真……让他无言以对。

  “早餐会报既然结束了,那我们就上班吧。”齐天无奈的说道。

  “好!”说完,她飞也似的离开现场。

  齐天看著她的背影,不禁自嘲:这下,他变成雅立心中游之唯恐不及的猛兽了。

  雅立整天小心翼翼的和齐天保持著纯公事的关系,小心的不敢和齐天的视线有所接触,下班前还打了电话给苏阿快,“晚上一起吃饭?”

  齐天抬起头望著她。事实很明显,她故意要避开他,问题是,他究竟犯了什么错,让她需要这样?

  他不甘示弱的拿起手机,“喂,品辉,闷死了,晚上有安排什么节目没有?……在哪里?你家?……好,我下班就过去。”

  三个多月来,两人第_次下班没说再见、视线没有交集,各搭各的电梯,各走各的路。

  雅立本以为这样最好,她理应觉得轻松惬意的,可是,感觉却是……出乎意料的糟。

  她是怎么了?脑袋故障了吗?高材生的她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啥?你们上床了?!”阿快被这消息骇得大叫出声。

  雅立一脸爆红地狠瞪著她,“你小声点行不行。”这里可是餐厅!

  “有什么关系?又没有人认识我们。”奇怪了,干嘛要压抑自己的情绪?

  “唉,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看著别人投来的奇怪眼神,她著实后晦。

  “那他现在打算怎么办?”阿快问。

  “什么怎么办?”雅立一脸莫名其妙。

  “啊,难道他就这样把你吃干抹净,然后嘴巴擦擦准备走人?拜托,你虽然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好歹也是个开业的会计师兼律师,在社会上有一定的名望……”

  “拜托,阿快,你刚讲话的语气简直像我奶奶,我要不要干脆叫你一声奶奶?什么吃干抹净,亏你说得出来。”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告诉阿快这件事。

  “唉哟,你什么时候变那么开放?还是你根本……爱上那家伙了?”

  谁不知道杨雅立对感情是出了名的保守,不然也不会一心守著杨文涛那烂人那么多年,到头来把自己累得像条狗。

  她斜眼看向雅立,只见她一脸惊吓。

  “雅立?你没事吧?”

  “不,我说过,我绝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她喃喃自语,好像在安慰自己。

  “雅立,从我六岁搬到你家隔壁到现在,我认识你也不少年了,说实在的,你各方面都很优秀,但是在感情方面,你就真的真的很迟钝。相信我,如果你对齐天没有好感,你绝对会死命勒紧你的裤子,誓死保卫你的,呃,贞操吧,是不是这两个字?反正你基本上是个快绝种的老古板,不会玩那种一夜情的。不然你告诉我,你这种表情,究竟是在苦恼个什么劲儿?”

  “我苦恼是因为昨天真的只是一场意外,但这意外却影响到我和齐天原本的情谊。

  “我明白了,那他的态度是怎样?”唉,雅立有时真是死脑筋,懒得跟她辩了。有这种好康的意外,怎不落到我身上?我好歹也是美女一枚呀。

  “他?”雅立回想,道:“他表现得很坦然自在。

  “那不就得了,他也没说要娶你或告白什么的,你不会学他装傻喔,把“那件事”当作春梦一场。除非,你对他还有别的指望?

  雅立抬眼仔细望著苏阿快。她第一次发现阿快那颗夸张的爆炸头里,原来也会蹦出这等睿智的话。

  阿快总算读懂雅立的眼神了,她一脸自负地道:“啊,本大师的开示到此为止,这位信女请好自为之,大师我要用餐了。”

  “阿快,如果我的生命中没有你该怎么办?”

  “我也曾经问过我自己,如果我的生命中没有男人会怎样?我以为自己会死掉,结果我谈了几次恋爱,来,这位同学请答。”

  雅立笑了起来,认真算了一下,才道:“超过三个月的有十二次吧。”

  “宾果!这有比国父革命还壮烈吧?”

  “有!当然有!”

  “经历这么多战役,我们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既然我生命里注定少不了男人,你生命里少不了我,我看我们就这么凑合著过一辈子吧。”

  “阿快,你就是这么爱乱扯,想追你的男人大概都被你吓跑了。”

  “那是他们没眼光,损失的是他们。想追我,没带胆子和耳朵来,不是浪费大家的时间吗?”说完,阿快对雅立眨了眨眼睛。

  “你看那边那个端咖啡的少爷长得是不是有点像金城武?”

  “人家在上班,你别去招惹人家,陪我去逛街买衣服,走啦。”雅立拉著阿快,马上买单走人。

  齐天刚和祖父用过餐,拉了管家在书房下象棋。

  “少爷您怎么不和吴特助去玩?他打电话来找您好几次了。”

  “忽然间又不想去了。”还下就是找女人唱歌喝酒跳舞,酒醒了,心情往往比没喝之前更恶劣。

  “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赵伯,您会不会觉得女人实在很麻烦?”

  “不知您指的是什么样的麻烦?”

  “以前我跟上床过的女人都有共识,大家在一起就为了彼此开心,除了钱,什么得负责的麻烦事我一概不管。可这次我惹上一个既不要我的钱,也不要我负责的女人,还一派潇洒的要我不用介意,让我不知如何是好,就是觉得好难过。”

  “少爷应是对这女人动了真心,才会想要对她负责吧。

  “可人家不希罕。”

  “如果她真的是值得您去争取的女孩,您就用最深的诚意,早晚一定可以感动她的。”

  “真的?”

  赵伯微笑。他家少爷的微笑可以融化任何人的心,这点是无庸置疑的。

  “赵伯您真不简单,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我的难题。可我还有一个小难题,我遇到一个很会下棋的老头,我还夸下海口。

  一定要下到赢他为止,您能不能让我在近期内棋艺精进。好上山挑战高人?”

  “当然没有问题。只要少爷有空,我们就可以开始练习。

  说完,齐天垂眼专心在棋盘上,小心守著赵伯凌厉的双马夹击。

  翌日,齐天早早醒来,但为了能维持住和雅立以往的那种关系,他故意在床上赖到九点,等著门铃响起,心中竟有些紧张。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开始有点患得患失,但世上总有那么几件事会让人身不由己”。

  当那久违的铃声终于响起,他依例开了门,侧身。

  只见雅立穿了一件奶黄色的线衫,搭了一件咖啡色系的格子裙,走了进来,走进他的眼底,再一路毫无障凝的走进他心里。

  他垂眼看著她,欣赏她的美丽。

  “这个颜色很适合你。”雅立对他的赞美显得有点腼腆。

  换下黑色套装,她仿佛失去保护色的保护,在他专注的眼神下变得不知如何自处。

  “我去帮你挑衣服。”她脚步匆忙得没一点道理。

  把挑好的西装外套和领带递给齐天,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举动亲昵得有如他的妻子,不知不觉红起脸来。

  这件事做这么久了,第一次觉得不妥,为什么会这样?

  唉。显然是因为她心里有鬼。

  “屋子里很热吗?”齐天摸摸她的头。怎么脸红红的?

  雅立很不自然的侧身躲开,那举止更不大方了。

  “你换衣服,我去客厅等你。”她逃也似的离开齐天的更衣室。

  等齐天换好衣服神清气爽的出来,雅立已经烤好吐司,等他出来煮咖啡。

  齐天把西装外套放在一旁,拉起袖子开始调配他的花式咖啡。

  雅立默默的看著他的动作,觉得他那修长干净的手指在杯盘间移动,有种说不出的优雅温柔,像一首无言的歌。

  她看著不觉恍神了,心想:将来分别后,她一定不会忘记他调咖啡时那种看似轻松却又专注的迷人神情。

  一杯香气浓郁的咖啡端到她面前,杯里一朵白色幸运草。

  让她不觉望痴了。

  虽然她没有勇气去爱他,但仍感谢能遇见他何必非要拥有才算是幸福呢?

  这样面对面喝著咖啡,望著对方,她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她垂眼,望著杯里的幸运草。他的支持和祝福,她收到了。

  她抬头对他微笑,感谢他为她所做的。

  在公司,他们很快回复以往公事上的默契,但雅立仍小心的保持著两人的距离,因为她不得不这么做。

  她总有一天会离开他,无论如何她得替自己留一条后路,得在心理上作好要离开的准备。

  她只有更努力工作,来回报齐天的情谊。

  她让会计室把公司各单位今年和去年同一季的盈余与支出的帐目交给她,她替齐天整理出统计图和更新简报档,这样他便可以很快看出各部门经营的优劣和需控管的单位。

  就在她埋首于报表中的数字时,秘书忽然送来一个包裹放在她桌上。

  “杨特助,这是守卫转交您一位朋友要给你的礼物。”秘书说。

  “喔,谢谢你。”雅立点头谢道。

  仔细看著那件包裹并没有寄件人姓名,于是她当场拆封,卸下所有包装纸后,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面椭圆形的铜镜,复古的镜面上,印有穿著婚纱的她和杨文涛的合照。

  雅立低头怔怔的看著笑得一脸灿烂的自己。她原是那样年轻无邪、对爱毫无保留……

  想到她平白被糟蹋掉的青春,她不觉红了眼眶。

  怕被坐在对面的齐天发现自己的失态,她起身躲到洗手间去。

  但齐天还是发现了,他走到雅立的办公桌前,看著那张甜蜜的合照,不解雅立的反应为何如此。

  难道她还在意著他?还是她根本还爱著他,只是嘴里不承认?

  想起她见杨文涛以后种种奇怪的反应,似乎都印证了这个可能。

  把那面圆镜放回雅立的桌上,走回自己的座位,打开卷宗,虽然很想看清楚请购单上的金额,可他眼睛盯在那张纸上,脑袋一片空白,觉得空气沉闷得快教人发狂。

  最后,他扔下笔,拿起西装外套,走出办公室。

  到停车场取了车,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在街上漫无目的逛了几圈,等他意识到自己把车开到哪里的时候,他耸耸肩,走进林文栋的院子里。

  老人依然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桌上仍是一盘摆好棋子的棋盘,他面无表情的抬头望了他一眼,随即又垂了下去。

  齐天不发一语,在林文栋对面坐了下来。

  “老伯,我上山跟您挑战来了。”齐天说。

  林文栋对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要他先下。

  齐天走起中炮,攻势又急又快。

  不到五步,林文栋看也不看他一眼便说:“你不用下了。”

  “为什么

  “心急则乱,乱则无谱,你,输定了,走吧。”说完,林文栋自顾自的拿起茶杯,慢慢啜饮著。

  齐天望著老人冷漠的脸,讶然无语,转身走出客厅。

  他必须承认,此刻他心里的确是千头万绪一团乱。

  刚刚不过是输掉一盘棋,下次呢?下次他会不会输掉雅立?

  这念头让他打了个寒颤。

  光想像就够让人难受了,他怎能让它变成事实?不,他得冷静!他不仅要赢回雅立,也要让林文栋改变主意。看来,他得找个地方好好想想。

  第九章

  雅立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间情绪崩溃。

  她不仅要压抑对齐天日渐深浓的感情,严守自己只当一年特助,期满要全身而退的决定,一颗心已感到万分疲惫,偏偏过去的事还如鬼魅般紧紧跟随。

  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提醒?

  提醒她不要再重蹈覆辙,因为爱得深势必也会伤得重。

  洗手间陆续有人进来,她转身抽了一张拭手纸,慢条斯理的擦乾自己的手,藏好自己的心事,接著挺起肩膀走回办公室。

  齐天不在座位上,见他久久没回来,她起身问秘书,“总经理出去了吗?”

  “是,但没交代去处。”秘书回道。

  雅立拨了手机给齐天,电话很快就通了。

  “总经理,你现在人在哪里?”雅立问。

  “桃园。”齐天答。

  因为车子快没油了,他正留意著路边有没有加油站,结果才讲完,手机便像凑热闹般也跟著没电,但他并没把车充放车上。

  他心想,反正就要直接回台北了,所以也就没再试著联络雅立。

  而在办公室的雅立整理好报表后,发现再半个小时就要下班,却仍联络不到齐天,拨打桃园林桑家的电话又没人接听,她不放心,决定亲自跑一趟。

  她把自己的红色minicooper开进林桑的院子,只见他一个人在客厅里看书。

  “林桑,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我们齐总经理来过吗?”她客气的问著。

  林桑打了个哈欠,换个姿势继续看他的书。

  雅立确定他听到她的问话了,他是故意不理她的。

  齐天是个没事做就坐不住的人,他来过也好,没来过也罢。总之,应该是不在这里。

  “林桑,对不起,打扰了。”她很有礼貌的对他点头,走出客厅。

  走出门口,她很自然的转头看看笼子里的鹦鹉,见它又无精打采的缩在一旁,装水的容器又只剩三分之一,她想都没想就动手帮它换水添饲料。

  走到车子前,见几株茶花冒了些芽苞,她又回头,拿起水管浇起了水,通通浇过后,这才放心的收起水管,走向车子。

  “喂!”林文栋喊住她。

  雅立缓缓回过头,望著站在檐下一脸不悦的林文栋。

  “是!林桑还有事吗?”

  “未经我的同意,你喂鸟又浇花,会不会太多事丫点?”

  “会吗?我倒是没听到花和鹦鹉的抱怨。”

  “哼!你们这些人,来我这里献殷勤,还不就是要我答应不把土地转卖给大业百货。”

  雅立扬眉。“很遗憾,我们显然并没有成功取悦您。我不过就是顺手给些水,就当是……对当初种下这花和养这只鸟的那个人表示些许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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